听了她的话,平宁策没发现自己竟是松了口气,因她拒绝的同时,已经把自己置身事外,这样她是不是算是安全了?
“既然娘娘如此说,那么在下告辞了。”平宁策优雅地向她施了一礼,噙着嘴角柔柔的笑转身离开。
盯着他背影消失之后,裴蓓蓓还保持着那个姿势看着门,似乎没想到到他会就此做罢,也更加让她相信这里面一定有阴谋,一个皇后针对她而发的阴谋。
始终想着平宁策所说的事,这一天来他的脸就不停地在脑海里晃啊晃啊的,扰得裴蓓蓓心乱得很。往事一幕幕浮现出来,越想越难过,最后怜儿也看出她心情很差,提出到御花园走走,裴蓓蓓没了主意,也就带着几个宫女太监随她去了。
漫天的飞雪此时已经停了,在地上树上积了厚厚的一层,放眼所及处处洁白,前世的她生长在南方,从未见过北国的风光,这一望之际,心情也好上很多。
想着几日来因她的心情不好,包括怜儿在内的所有人都终日提着心,没有一刻的放松,她觉得心里很是过意不去,想缓和一下紧张的气氛,别因她把大家的神经都绷得太紧了。
趁着众人不防,她弯腰在地上抓起两把雪对着怜儿和另外一名宫女扬了去,雪一扬出手,她便站在那里‘咯咯’地笑着,笑了会儿,发现怜儿和那个宫女只是傻傻地站在那里看着她,非但没想过要配合她玩,还是一脸的惊惧。
唉!难道是以为我憋屈疯了?脸上的笑容僵在那里好不尴尬,裴蓓蓓无奈地叹了口气。然后想想也是,她一个娘娘,就算真想玩打雪仗,又有哪个做奴才的敢配合她?若是传到皇后耳中,拿她个当主子的她是没辄,对付几个奴才,皇后还是有这个迫力。
无奈地耸耸肩,现在的她看似风光无限,及三千宠爱于一身,即使她始终对皇上冷若冰霜,皇上对她还是矢志不渝地痴恋着。可是她心里的苦又有几人知?
百里蓝的惨死始终是她无法释怀的心结,每每想起都是痛进了心扉,而她却又不能亲手杀死那个害死他的人为他报仇。
接触越久,心越沉沦,再想起来闵赤天时,她发觉不知不觉间对他的恨居然少了,心也迷茫了。
他为她所做的一切,她一件件都看在了眼里,哪怕是再不愿也记在了心里。他对她的好,都是真的,是发自肺腑的,说不感动那只是她在骗自己。只是感动了又能如何?只会让她更加不知该何去何从。
越想心里越烦闷,刚转好的心情又变得很糟,于是她转身不理身边这些人,径直向前面走去。她知道,不管她理是不理,这群人是一定会跟在后面,所以她也懒得去叫上那么一声,因为她现在真的很烦。
先是见她掷雪时爽朗的笑,后又不知为何很生气的样子,所有人都捏了把汗,暗道:这个落妃娘娘的脾气还真是古怪,不知哪里又惹她不开心。
只是人家是主子,这些人只是奴才,哪有人敢问?也就只能屁颠颠地跟在她的身后,随着她到处走着。
越走心越烦,放眼都是白茫茫的一片,审美也有个疲劳,裴蓓蓓不想再逛下去,准备回宫。
“这不是落妃娘娘吗?也有闲情到这园子里逛逛?”正当她转身想回之时,一阵娇滴滴的如莺鸣鸟语般的呢喃细语传入耳畔,软软的声音,听起来却是极其的不善,使得她不得不凝神瞅去。
因那人背着阳光,她一时看得不真切容貌,隐约知道是个身材曼妙的女子。
不用问也知一定是闵赤天后宫中的妃子,也明白她的敌意是因何而起。这些日子就算她不想听,也不时有宫女太监在她的耳边吹风,说皇上现在每日里除了上朝,批阅奏章之外就是一个人在他自己的宫里宿着,既不去嫔妃的宫里,也不叫人去侍寝,俨然过着苦行僧般的禁欲生活。
这使得宫里的女人一个个都怨声载道,更把她恨得牙痒痒的,若不是见皇上对她的宠爱,不敢有所动作,怕她早就死了不知多少次。
而这其中最恨她的除了那个从未被皇上宠幸过的皇后之外,就要数前阵子皇上新纳的梅妃。
这梅妃据说不仅容貌清丽,美貌绝伦,才情更是无人可及,堪堪与落妃比肩。
不过这时对于的落妃当然是那个被害死的,若是真比较起来,裴蓓蓓自认在宫里随便抓来一个妃子怕都要强过她吧!
想到梅妃,又想到眼前人不善的语气,不由就想会不会就是那个梅妃呢?
从光影中袅袅走来,一个绝丽倾城的女子就出现在了裴蓓蓓的面前,即使是同为女人的她也不禁为眼前这个女人的美貌而喝彩。
什么是丽质天生,什么是清雅高贵,这一刻裴蓓蓓都从那女人的身上看到,从未想过一个人可以美得如此惊心动魄,美得让她移不开目光。
没有华丽的妆扮,也没有浓妆艳抹,只是简单的一袭白衣却被她穿得美艳不可方物。
更多的是那眉宇之间的熟悉味道更是让她讶然,也更加感动。
白衣映雪,虽不似雪白,却比雪更夺人呼吸,使裴蓓蓓不由轻吟出声:“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
“落妃娘娘果然好才情!只是这梅花不解风情,不肯盛开合了落妃娘娘的意境!”女人用手背微微掩着嘴轻笑起来,她这一笑,裴蓓蓓有了似乎雪也不及她的白的错觉来,而她目光流转之中带着三分敌意,三分惊艳,三分惊讶和一分裴蓓蓓始终看不出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