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玉铃连忙说道:“没事,你尽管和王爷恕,就说王妃要出城,你拦不住,这总行了吧?怪也怪不到你的头上。”
她这话直让白管事暗地里翻白眼。直接说是你自己要出城不就得了,干嘛还要怪罪到王妃头上。
烈风在一旁只是冷冷的看了裘玉铃一眼,也不说话。目中露出的神色极为讥诮。
一旁的兰叶也恨恨的盯着裘玉铃,简直都要气炸了。
好在方初晴也没怎么拿她的话当回事,吩咐人准备车辆,当即就要出城。
白管事不敢大意,知道端王非常看重这个王妃,于是也要求跟着一起去。
走到半路上,烈风突然说道:“前面有人。”
果然,不到片刻,就见到前方一匹快马。快要靠近她们车辆的时候,突然停了下来,原来正是白管事派出去打探消息的人。
那人对白管事回道:“一路上没有发现什么,应该无事。”
裘玉铃在车上听了这话,也冲着白管事说道:“看吧,都说没什么事了,真是,瞎担心什么啊,就是想讨好王爷。”
方初晴再也不想忍下去了,呵斥道:“白管事办事稳妥可靠,向来得到王爷看重。你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裘玉铃脸上现出讪讪之色,不敢说话。
白管事气愤极了,面上却不表露出来,仍然一副恭顺的神情。
“那王妃现在打算如何?”
方初晴含笑说道:“我们还是去吧,既然已经出了城,又说前面无事,就还是走一趟吧,否则不是自己吓自己?”
白管事小心没错,可她也不是那种胆小如鼠,受不得半点惊吓的女人。
此后顺顺利利的来到了云积寺,一路畅通无阻。在这寒冷的冬天,本来也没有什么人在外面出行。
云积寺守山门的和尚见到端王府女眷前来,一面派人急忙进去给住持报信,一面笑脸相迎。
圆镜大师听说端王府王妃前来,急忙出来相迎。
他一见方初晴,就定睛看了半天。
方初晴心里忐忑,不是都说高僧会看相吗?要是看穿了她是个来自异世的灵魂,那自己该怎么办?
她心里告诉自己要镇定,含笑启眸。平静的与圆镜大师对视。
圆镜大师洒然一笑,伸手请她们进入大殿。
方初晴不信佛,不过既然来到了这里,肯定是要拜佛的。
和裘玉铃依次行礼上香后,圆镜大师就请她们到后院赏梅。
虽然桃花并没有来通知圆镜大师,但是大师看到她们今天前来,自然也不会拒人以千里之外。
后山的梅花果然开得灿烂。让人赞叹不已。
方初晴和裘玉铃都赞叹不已,就连一旁的烈风,脸上一向冰冷,此时也有了几分温柔之色。
圆镜大师和知客僧、白管事等也一起陪同赏花。
此时已经到了下午,突然有僧人来报,说山门外有人想要进寺。
圆镜大师皱了皱眉头,既然是进寺的人,又何必阻拦?还特地前来报知他。再看那前来禀报的僧人,脸上满是紧张的神色,眼神瞟想旁边两位女眷,就明白一定有难言之隐。
他客气的和方初晴打了声招呼,然后走到一旁,悄声问那僧人。
僧人脸上满是彷徨之色,小声说道:“……那进来的人看上去好像北地胡人,髯须结辫,身材魁梧,还佩戴着兵器。人数虽然不多,但是小僧唯恐冲撞了这两位女施主……”
烈风皱起眉,他听力敏锐,自然听到了圆镜大师和僧人的对话,悄悄闪身到白管事身边,附耳说了几句。
圆镜大师听了心里了然。转身对方初晴说道:“抱歉,寺外有客人,几位先进禅房休息片刻,老衲去去就回。”
方初晴自然不说什么,点点头遵从了圆镜大师。
正好也是走累了,在此地坐着歇一歇也好。
方初晴和裘玉铃,连同两名丫鬟兰叶和桃花,再就是白管事和烈风,在知客僧的陪同下入了后院的禅房休息。
喝了两口热茶之后,方初晴和知客僧于是闲聊,那知客僧有意奉承,加上白管事本身又善于交际,双方都是如鱼得水,交谈畅快!
这时,却是听到外面有人大声说道:“我家大哥听说你这里梅花开得好看,兴趣来了,看看这梅花,你怎么老是推托?我就不信,看你们家梅花还比见皇帝老儿还难。”
这人的声音听起来不像京城口音,语气也极其嘲讽怪异,让房内的众人听了,心里都生出怪异的感觉,白管事更是觉得眉头直跳,心里想:“真是越是怕什么,越是来什么。怎么就这么巧呢?”
方初晴依着那声音往外望去,只见数人正往这方向走过来。
当先一人神情桀骜不驯,高大魁梧,一身打扮明显的就是胡人装束,他大喇喇的踏步向前,目光扫过这里的时候,白管事和方初晴连忙下意识的侧身躲开,心里突突地跳个不停。
知客僧的脸这时也吓得雪白,只有裘玉铃不知道厉害,嫌弃的看着这一群人,觉得今天来云积寺撞见这群人真是讨嫌。
兰叶和桃花虽然不明白内情,但是胡人在京城人的印象里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家伙。眼下突然见到,心里也是感到惊惧。
圆镜大师沉着脸一个劲在后面说道:“请施主止步,后山重地,恕不能对外人开放。”
这人后面大概有五六个汉子,也是差不多的装束,戴着厚厚的皮毛帽子,腰间佩着弯刀和箭筒,身上的衣服都是左衽。这一点明显就是胡人的衣着风俗。
烈风瞪着眼睛,愤怒的看着说话的人,两只拳头捏得紧紧的。
方初晴担心烈风会忍不住而合来人发生冲突,连忙对兰叶示了个眼色,让兰叶挡在了烈风身前。
她低声而迅速的对烈风说道:“烈风,不要妄动,我们只你一个人,可是他们却是六个人,一旦打起来。我们肯定落于下风。还有,你们记住。一会儿在外人面前不要称呼王妃,就直接称呼夫人就好了,千万记住,我们只是普通的京城人家,不是什么端王府的家眷。”
烈风神色一凛,明白她说的在理,微微点头,收敛了气势。
白管事这时也小声的急促的说道:“是,千万不要泄露我们的身份,也不要招惹他们,能避则避。虽然外面有我们王府的侍卫,这”
此时,圆镜大师想要上前拦阻,却反被几个汉子扭住。圆镜大师无奈,气得连声念佛号。众人看那外面的人凶神恶煞,都知道今日只怕稍有不慎,就会酿成大祸。个个都安静了下来,禅房里静得连掉一根针的声音都能听见。
不过禅房本身的位置就是个四合院的形式,通过后山的路又必须经过这一条小道,因此就算方初晴等人有心想遮掩,也还是被来人看到了。
领头一人看到禅房中居然还有女眷,停下脚步,微微眯起眼睛,打量不休。
他身后的汉子随着他的眼光看去,怪叫起来:“难怪老和尚不让我们进来,原来这后院里藏着******啊!喂喂,老和尚,这是你们私藏的相好吗?”
他言语粗俗无礼,方初晴和裘玉铃两人听了,脸上都是又羞又恼,却不好发作。若是发作了,岂不是和这等粗人一般见识?
裘玉铃脸上更是愤愤不已,睁开眼睛瞪了那人一眼,却也不敢说什么。
她虽然一向自诩身份高贵,受不了他人无礼,此时也明白处境的危险,也不敢多说什么。
圆镜大师这时连忙大声说道:“施主请不要妄言。这几位是京城人家,今日特地来还愿,在此间休息。休要污了人家的清白名声啊!”
那说话的人嗤笑一声,想再说几句。前头那人回头看了他一眼,立即就住嘴不说。
方初晴看了外面一眼,见那领头的人正留意她们,眼中带着兴味,显然觉得极其有趣。
她的目光转向其他人,暗暗的摇头示意,不要妄动,禅房中一片安静。
那领头的人看了她们几秒钟,见她们都是胆颤心惊的神色,显然是一般的妇道人家,就连大气也不敢出,觉得和这些妇人过不去毫无意思,转而又兴致勃勃的向山上走去。显然有上山的想法。
随着脚步声的远去,方初晴提高的心终于放松下来。
她敛眉对知客僧说道:“麻烦您出去看一下,那些人现在到了哪里,要是时间充足的话,我们赶紧回去吧。”
知客僧也连忙点头答应,谁都会看得出来,这几个胡人不好惹啊!万一端王府王妃在云积寺出事,那他们可是承担不起。
他连忙站起身出门,脚步趄趄,显然也是心情激荡。
方初晴站起身,小声的吩咐兰叶等人:“赶快站起来,活动活动,尽快离开这里。”因为紧张,一直都盘膝坐在榻上,站起身,手脚都有点麻木。
烈风这时也连忙闪身出去查看。
白管事这时也不安的说道:“但愿今天可以平安离开这里。”
说话时,知客僧就推门进来,神色急促的说道:“他们上后山去了,女施主,趁着这时间,赶快走吧。”
烈风也随在后面进来,短促的说道:“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