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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吕启明遭害身亡 (1)

异国同窗终决裂

明天一早,他的妻子吕启明和儿子孔庆幸就会到达天津。从那里去北京,也就几个钟头的路程。他相信妻子会平安到达的,这么多年,她就是平安去,平安归来。这一次,因为时局的不同,国民党在表层,而共产党在地下,他们都在鼓动风波,都在闹起事端。孔宪隆夫妇以为他们一切做得天衣无缝,其实,他们夫妇一举一动都在日本宪兵的监控之下。在大连码头,他们完全可以逮捕吕启明。但是,从参谋本部派到中国内地的特工那儿得到了情报,尚未确定那个名叫马卡尔的大学教师就是共产党。日本的特工在中国内地,不仅收集军事情报,他们也秘密侦探中国各个政治派别与经济领域各个方面的情报,包括政党,包括社会贤达名流。石井一介让派出去的人一路跟踪,确定无疑之后,再进行逮捕。切记一点,要秘密逮捕,只要押解回满洲境内,就算大功告成。

吕启明一路顺畅地在天津卫走下了舞鹤丸,她来到北京以后,先把儿子寄托在同学的家里。留下了一笔钱,让同学把孔庆幸送进一所好的学校读书。然后,她在天桥一家茶馆里与马老师见了面。蒋介石发动四一二政变之后,到处抓捕共产党人。九一八以后,共产党也成了日本人的心头之恨。满洲省委遭到了严重的破坏,你也不能再回到大连去了。在内地,秘密潜伏下来,为党保存一些力量。吕启明也向马老师做了汇报,大连已经在码头,在大型工厂,建立起来了多个基层党支部,这些支部已经成为工人运动的核心力量。但是,就在最近一段时间,这些个基层党支部,全部遭到了日本军警的破坏。

马老师沉思了片刻,大连地区与满洲地区一样,社会各个阶层的关系构成十分复杂,许多人充当了日本人的走狗汉奸,这就需要我们的工作更加严谨缜密,不能露一丝一毫的破绽。稍有疏忽,就会给党组织告成重大的损失。

吕启明也把自己的身份已经暴露,是孔宪隆利用自己的家庭关系,才把她送出了大连的经过告诉了马老师。她说,“马老师,我们已经考验了孔宪隆同志许多年了,我觉得,他是一个可以信赖的人,他也更是一位有着革命思想,热爱国家和人民,行为端正,也积极为我们工作……可不可以考虑,将孔宪隆吸收到我们组织当中来,让他成为我们当中的一员。即便我不在大连,他也能担当起我的工作。”

马卡尔老师沉思了好一会儿,他还是摇了摇头,“你说的没错,孔宪隆是一个积极向上,努力进步的好青年。但是,他那与众不同的出身,党组织真的很难接受他。”

吕启明有些动了感情,“我觉得用家庭出身判定一个人的革命性,这不公平。”

马卡尔也没有放弃原则,“没有办法,这是我们的组织原则。孔宪隆的那个家庭实在太特殊了。别说在东北,哪怕在全中国也不会找出第二个。”

“那么,孔宪隆这一辈子也就无望加入党组织了?”

“切记,我们不能放弃孔宪隆,我们虽然不能接受让他入党,也不能让他与我们渐行渐远,我们可以利用他们家庭和社会关系,我们可以利用他为我们提供的活动经费,他可以替我们做掩护,以便保证我们更安全地进行秘密活动。”

吕启明心里很不是滋味,“这样对待孔宪隆同志,我觉得是不是有些太不公平?”

“残酷的现实就是这样,我们也必须这样,不这样,我们根本生存不下去。启明同志,对待这个问题,你要有清醒的认识。这次,你带来了党组织的活动经费吗?”

“这次,我带来了三千块银洋,这也是孔宪隆给我的。也算他对组织的一片忠诚吧。”

吕启明把一个包裹交给了马卡尔老师。她的心里酸酸的,直想流眼泪,因为这笔钱,也是丈夫给她的。孔宪隆似乎明白妻子在做什么,他努力地向她靠拢,他努力地为她做事。她明白丈夫的心,可她却不能满足丈夫的那种期盼和渴望。

与马老师分手了,走在回旅店的路上,吕启明脑子一片茫然。在大连工作的这些年,丈夫给她的帮助支持最大。她知道丈夫想要的是什么,可她却什么也不能给他。正胡思乱想之时,一左一右两个人架着她胳膊塞进了一辆汽车,她的眼睛给一块黑布蒙上了,她想呼喊,她的嘴巴她给棉团堵塞上了,眼前一片漆黑,胸口也憋闷极了。她无法挣扎,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预感,她遭到了暗算。

日本的特务机关秘密逮捕了吕启明,开车出了北京城,一路开到了天津,换乘了一辆车,继续向前行进,过了山海关时,车子才停下来休息。

这次抓捕,整个满洲日本宪兵司令部进行了周密的安排。他们没有把吕启明押解回大连,直接去了长春。要在那儿进行审讯关押,并且没有走露半点风声。关押吕启明的地方是一个地下室,里面点着一盏昏暗的灯。石井所以要异地关押吕启明,并且异地审讯她,就是为了避开人情世故,避开孔家的家族势力和他们在日本的影响力。他与孔宪隆虽然是最好的朋友,面对着国家利益,他只能放弃友情,唯国家利益至高无上。

对于吕启明的审讯开始了,石井一介不能直接露面,他告诫参入审讯的人,可以动用酷刑,但是,不能对这个女囚实施侮辱性的刑罚。一定要让她开口,让她交待出地下党组织的分布,地下共产党员的名单,地下组织联络点和联络人。一定要让她知道,只要坦白交待,我们绝对会替她保密,不会让她的同党们认为她是叛徒,她是出卖同党的人。

石井的算盘落空了,他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一个细皮嫩肉的娇柔女性,面对着辣椒水,老虎凳,竹签子,热烙铁,皮鞭木棍,她凄厉地惨叫,但她绝对不肯招供。几番审讯下来,参入审讯的人也有些怀疑了,“她会不会不是共产党?”

石井一介冷冷一笑,“她不可能不是共产党,不是共产党,她从哪里来的这般超人的意志?就凭她能视死如归这一点,恰恰就说明她是一个真正的共产党。”

对于吕启明的刑讯持续了半个月时间,这个年轻的女性已经让酷刑折磨得奄奄一息了,可她依然没有坦白交待的意思。人哪,经受的折磨多了,她也产生了耐力和抗体。刑讯的人也知道,再这样继续下去,这个女人就会活活折磨致死。吕启明清醒时候,理智告诉她,日本人是早有预谋的,他们不会放过她的,看管她的都是日本宪兵,没有一个中国人,想把消息送出去,也是不可能的。利用用刑的间歇期间,吕启明想到了最后的结局,期待着日本人释放她,那是不可能的了。她要给丈夫写一封信,本来她希望能与他共同走到人生的尽头,但是,如今看来已经不可能了,她只有先他而去了。也许,她与他就不是夫妻的命运,她与他也是萍水相逢,她与他一见钟情。

幸运的是她与他结为了夫妻,幸运的是她与他有了孩子。但是,她要提前向他和孩子辞行了。她虽然生着女儿身,但她却生着男儿的胸怀。记的读书时,在哈尔滨,她出生的那个城市,发生了一件轰动世界的大事。朝鲜人安重根刺杀了日本首相伊滕博文。教她读书的那个顾松坡先生发出了这样一句感慨,小小的朝鲜,不足二千万人,他们居然能涌现出一位安重根这样的民族英雄。而我们中华古国四四万万民众,却不能涌现一位安重根式的英雄。她小时候就在心里埋下了这样一颗种子,长大了就要做安重根式的人物。当她长大了,读了大学,接触到了先进思想和先进人物,她渐渐地明白了,刺杀了一个伊滕博文,还有有第二个第三个伊滕博文。而千千万万个劳苦大众的觉醒,才是一个国家和民族的希望。

日本宪兵突然停止了对吕启明的用刑,有人为她疗伤,伙食也有了好转。有牛奶,也有时会有豆沙馅的末吉[日本的一种传统粘食]。也许是心里那没有破灭的信念,她的身体渐渐地好转了,脸颊也有了血色,身体表面的创伤也渐渐地痊愈了。

已经深入到中国内地的谍报人员发回了准确情报,吕启明并非真正的共产党组织成员。她受指使一个表面上革命激进而实际在收买有产阶级子女的投机分子青年教师马卡尔的盅惑,她与几个青年学生一直从事着激进活动。看过了这份情报,石井知道,这份情报是真实的。真正的共产党都做到了秘密行动,组织极其严密。而这个吕启明却是张扬的,总有些不成熟的表现。这个吕启明不是真正的共产党,也不可能释放她。将错就错,一错到底,如此这般对待她,他就是寻找到了一个发泄的通道和缺口,也是慰籍心灵的一个借口。如今,他已经骑在了老虎的脊梁上面,他只有策虎前行了。如果不是宪兵司令官这个位置,已经让他焦头烂额。也就是这个女人,把他们秘密研制的制剂泄露了出去,此事在同际上引起了一些反响。甚至有西方人建议派人到关东来调查此事。为了避开这阵风头,他们也只好放弃这项研究。放弃是暂时的,适当的时机再恢复这项研究。让关东洲人满洲人全中国人服用,让亿万中国人统统失去思维和性格,让他们变成顺从驯服的奴隶,那将多么的惬意。

石井改变了对吕启明的用刑方式,为她养伤疗伤,让她恢复身体。吕启明怎么也没有想到,日本人采用了另外的刑讯方式,他们不再打她,折磨她。他们剥光了她的衣服,把赤条条的她按倒在了一张杀猪的木案子上面,捆扎住她的双手双腿,日本宪兵开始轮奸她……她无法挣扎,无法嘶叫,她连呼吸都感觉到无能为力。这是摧毁女性所有防线和意志力最好的方式。不知道有多少个日本宪兵奸污了她,她也记不得经历了多少的蹂躏。这种惨无人道的蹂躏,摧毁了她的所有底线。轮奸过后的吕启明已经奄奄一息了,只有从口中吐出的那一丝悠悠未绝的气息尚存。到了这个时候,吕启明已经丧失了许多记忆的抑制力,但她始终没有忘记的,就是保守党组织的秘密,没有忘记党的组织纪律。她宣誓过的,永不叛党……

石井一介没有见过如此刚烈的女性,到了此时此刻,经受折磨的不再是吕启明,而是他这个日本宪兵司令官。他让这个柔弱的中国女子折磨的有些癫狂了,他歇斯底里地嘶喊着,操死她,给我操死她,操死她……日本宪兵用这种无耻而残酷的方式,接连几天,致一个美丽的女性于死地。吕启明的面容是安祥的,表情是平静的,没有一丝痛苦的浮现。因为在她的心里,她是清白的,她是无愧的。让她感到遗憾的,她没能把写好的信递送到丈夫孔宪隆的手里。吕启明死在了什么日子,她埋葬在了哪里,这都成了后人无法得知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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