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硕难堪地回答。他知道自己不被人信赖,信不过他也是事实。元硕知道自己就是随时会被丢弃的棋子,他感到有些苦涩。
“原来如此。”
“啧啧,这样还怎么把事情交给你啊?刘博士把他带过来的,你知道就行了。”
元硕看向鲨鱼。
“你行吗?”
鲨鱼冷冷地和元硕对视着。
“一定行。”
他可是鲨鱼,比变装以后隐藏真身的杰利更加神出鬼没。
“那好,我相信你”
***
深夜,刘博士独自一人回到空荡荡的家里,他的家人都在加拿大。他打开客厅的灯,穿过冷冷清清的客厅进了寝室。把药弄丢之后,他的神经一直紧绷着,健康状况也很糟糕。曾经十分信任的学生背叛了他,国情院那边又对他加强了监视。
他感到孤立无援,疲惫的身躯扑通一声躺倒在床上。要是不喝酒就很难入睡。一年前他还在尼泊尔的时候,差点被杰利绑架,从那以后他就一直饱受失眠的折磨。
刘博士强行从床上起来,摇摇晃晃地走进厨房,打开冰箱拿出没喝完的烧酒。关上冰箱门的瞬间,他惊恐地发现一个人正站在自己面前。
那是个长相凶恶的年轻男子。
刘博士被吓得脸色惨白,就像眼前的人是杰利似的。手里的烧酒瓶掉落在地,酒洒出来流了一地。
“杰,杰利?”
刘博士吓得一步步往后退,鲨鱼步步紧逼,他面无表情地和刘博士说。
“我不是杰利,你该感激这点。”
不是杰利的话会是谁?
“你,你是谁?”
“我可以杀了你,也可以救你,就看你怎么决定了。”
***
惠美至今还很害怕回到朴智瑾曾待过的医院上班,于是她请了假暂时休息一下。由于她的问题比较严重,医院也批准了她的申请。一个人在家有些害怕,于是惠美决定把诗温叫来一起住。宇英不放心两个女人在家,晚上便在客厅守着。虽然家人都劝惠美住院,但是因为会长目前的情况她无法这么做。
惠美至今还不相信泰盛就是会长的事实。
让她感到庆幸的是载奎恢复得很快,现在已经转到普通病房了。刚开始连话都说不出,现在已经能说话了。
回家前,惠美和宇英去了医院。载奎讨厌看到她和宇英一起,所以她把宇英留在外边,自己进了病房。看到惠美,原本还躺在病床上的载奎笑了起来。
“好点了吗?”
“还行吧,你到处走动也没关系吗?”
看到载奎虚弱的脸,惠美感到十分抱歉。自从他苏醒以后,虽然每天都去探望他,可至今都没能向他表示感谢。她不知道那句感谢的话对载奎来说是一种安慰还是更大的伤害,所以说出口就更难了。
载奎布满血丝的双眼看着惠美。他曾经救过惠美的命,这点让他感到很自豪,很满足。因为从来没能为她做过什么事,他心里一直很在意,心里的负担也很重。
载奎在生死边缘徘徊的时候,意识曾在今生与来生之间停留了一阵。他在寻找着回到此生的路,这时泰盛出现了。泰盛向他伸出了手,载奎看到他很开心,立即抓住了他的手。
泰盛牵着他的手走了好久,这时盛装打扮的载奎妈妈出现了。看到妈妈的那一刻,载奎像个孩子似的哭了出来。妈妈满脸抱歉地朝他走来,紧紧地把他抱在怀里。
“载奎啊,和妈妈一起走好不好?”
而这时泰盛却强行将载奎拉出了妈妈的怀抱。
“老公。”
自己的妈妈叫泰盛“老公”。泰盛难过地看向载奎妈妈说道:
“他还不能走。”
载奎感到很诧异,为什么妈妈要叫泰盛“老公”。
“对不起。”
听到泰盛的话,妈妈留下了眼泪,她点了点头。妈妈冲载奎笑了笑,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再次失去了妈妈,载奎紧紧地揪着泰盛的衣领。
“你算什么东西!把妈妈叫回来!叫回来!”
“载奎哥。”
身后传来惠美的声音,载奎吃了一惊,放开泰盛。他回过头,看到惠美脸上挂着温暖的笑容,正冲他挥手。
“你不能去那边,载奎哥,到这来。”
接着,他和泰盛便站在了两条岔路上。
“赶紧走吧。”
泰盛推着他的背说道。载奎觉得很奇怪,为什么泰盛不和他一起走,于是载奎转头看向他。可泰盛也像妈妈一样不露声色地消失了。他害怕惠美也会那样消失,便朝她跑过去。载奎一点点向惠美靠近,可她却保持着同样的距离渐渐远去。
惠美就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但却抓不住。
这时,她的身后散发出一道亮光。就在她即将消失的时候,载奎睁开了眼。
“你救了我。”
他像是说着梦话。
“是哥哥你救了我。”
“没错。我救了你,你拯救了我。”
载奎看着她的脖子,上面依旧没有戴项链。虽然知道是无谓的期待,但总是抱有希望。如果从此不再付出自己的真心……
“听说泰盛去了美国?”
听着宇英那样说,惠美点了点头。如果她知道泰盛是会长肯定会受到惊吓。
载奎一脸忧伤。
“已经确定泰盛是继承者了吗?”
“并没有,要等哥哥出院时再选择。所以你安心养伤,快点好起来吧。”
“你真是了不起啊。一点儿都不像遇到那种事的人。”
“我是因公请假,目前在家休息。打算跟诗温一起住。”
“两个女人不害怕吗?”
如果载奎知道宇英也在的话,肯定不得安宁,惠美赶紧搪塞过去。
“没事儿,警察会巡逻的。”
“听说最近有犯人在逃窜。总之要小心。”
“好的。我得走了,下次再来看你。”
看着惠美转身,载奎用低沉的声音叫着她。
“惠美啊。”
“嗯?”
“我爱你……”
“……”
看着载奎哀伤的眼神,惠美一下子说不出来话。她心像被撕裂般疼痛,赶紧加快步伐走出了病房。坐着走廊椅子上等待的宇英看到她伤心的脸庞,一下子从座位上站起来。
“怎么了?”
“没什么,快走吧,我很累了。”
惠美回到家里,本来还挺郁闷,看到诗温更加感到抱歉。白会长再也不可能变回“泰盛”,诗温算是和他永远地分开了。没有预告的离别,她应该十分受伤。这样想着,惠美心里错综复杂有些不是滋味儿。
床很大,诗温和惠美一起睡也很舒服。一直以来都是自己一个人睡,和别人一起睡觉得有些新奇。
“泰盛是不是出什么事?一直联系不上,我有些担心。”
“可能觉得对不起你所以不好意思联系。听说白天还和宇英打过电话。”
惠美编着谎话瞟了一眼诗温,不知情的诗温一个劲地嘟囔。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这样真是让人坐卧不安。”
因为惠美晚上睡觉关掉灯会很害怕,所以夜里一直开着灯,诗温因此常常失眠。虽然每天晚上都被噩梦折磨,但她也不好意思去别的房间睡。现在这种情况,连抱怨泰盛突然去美国的事也没有精神。
凌晨四点。看着睡着的惠美,诗温放轻脚步走出房间。走到客厅,看到躺在沙发睡着的宇英,盖在身上的被子滑落到地板。诗温为了不吵醒他,小小翼翼地帮他把被子拉到胸口盖好。宇英十分疲惫,连轻微的翻动都没有,一直酣睡着。
诗温把客厅的窗户打开走到阳台上,她坐在一侧的椅子上抬起头仰望。天空像黑丝绒一样,而惹人喜爱的星星撒落在夜空上。
“他现在应该还好吧?”
虽然所有人都说没有发生什么,但是这更令人担忧。就像爸爸妈妈一样突然抛下自己离开一样让人担心。
真的不想再次经历离别。即使只是听听声音也好,也不会这么担忧。
屈膝坐在椅子上,诗温趴在膝盖上,一直在恳切地祈祷着不安和害怕不要继续。
***
“刘博士不见了。”
一大早,国情院的安部长就收到要员的报告。听到这个消息,他皱起眉头,应该是在放松警惕的时候逃走了,或是被绑架了。
“查一下出境名单。”
“已经查过了,名单上没有。家里也整整齐齐的,车子都还停着。”
“妈的。检查一下他家附近的监控录像,把全国的监控录像都一起找了。”
***
因为刘博士的消失,国家国情院已经闹翻天,此时,一颂和刘博士正面对面坐在一颂在济州岛的别墅里。鲨鱼倚站在垂着窗帘的窗边,望着这两个人。鲨鱼用一张假冒身份证,把刘博士从国情局要员的眼皮底下顺利且迅速地带到了一颂的别墅。
“把药带来了么?”
刘博士嗓音嘶哑地问道。
“没有。”
“那为什么把带我来这?”
“关于药有一些问题想问您。虽然知道这样有些失礼,还请多多包涵。”
“想问什么?”
“这药在服用过程中有没有副作用?”
刘博士面色沉重地看着一颂。一上来就问关于副作用的事,无疑是发生了不妙的事。他的嗓音不安地颤抖着。
“有的。”
“是什么副作用?”
“请先告诉我为什么问这个。”
“您先说副作用,我会告诉您。”
看着坚决的一颂,刘博士有些犹豫。关于副作用的研究记录是单独存放的,连上交到国情局的报告里都没有,只有他和林真修知道,他不想让世人知道“杰纳斯”的存在。
“有人吃过药了吗?”
“正因为有才问您。”
“看来那人出现了副作用,是什么症状?”
一颂脸色很难看,打断他的话。
“请先回答我的问题。”
“出现副作用的例子有很多。因此实验用的动物也有很多死去了,甚至是人。”
“你说什么?连人都拿来做实验吗?”
一颂不顾礼节愤怒起来,刘博士像罪人一样无力地垂下头。
“我们只是按照命令做事而已。主要都是一些无缘无故被带来的人,后来被拿来做实验了。其中有一个人出现了副作用。因为急剧老化死掉了。”
“急剧老化?”
“除了这个问题,其他方面都堪称完美。而在改进这个问题的时候,药丢了。”
一开始林真修卖他研制的失败品就是个错误。
“所以说,那个药根本不是成品?”
“是的。”
一颂十分愤怒,她再也坐不住了,一下子站起来,在客厅走来走去。
“你们还是人吗?怎么能对人那么做。”
看着怒气冲天的一颂,刘博士带着哭腔说道:
“我有什么办法。我们被监视一动都不能动,想逃都逃不出。”
“真是变态!”
一颂骂道。刘博士抬起头,看着气得脸红一阵青一阵的一颂。
“起了副作用的人怎么样了?因为急剧老化死去了吗?”
一颂拿起放在桌子上的文件夹,抽出血液检查结果放到他面前。一看到检查结果上的血液照片,刘博士吃了一惊,因为这份血液报告和那个死去的人血液一致。想到因为自己的药又有人死去,他痛苦地抱着头。
“还没有死。”
刘博士立刻抬起头。之前死去的那个人,因为迅速变老前后不过三分钟就死掉了。但是这位现在还活着的话,就说明改进的药发挥了一定效果。
“请让我见一见。我要亲自看看是什么情况。”
其实刘博士被带到酒店的那一刻,危险就随之而来。现在国情院已经知道了他消失的事,他们怀疑刘博士和泰盛那边的人有接触,已经在酒店开始集中搜索了。
***
“千一颂从别墅出来了。好像要去哪儿,保镖带着大大的旅行箱出来了。”
从酒店就开始跟踪一颂的要员,把车停在别墅对面,一边装作擦拭车子,一边向安部长报告道。保镖把旅行箱放到车上,一颂一上车车子立马就开走了,要员给另一人打了电话。
“出发吧。”
从岔路拐出来的车开始跟在一颂的车后。车里好像坐着一对恋人,20分钟左右这辆跟在后面的车打了一个电话便消失了,但是一辆停在一旁的轿车又继续跟在一颂的车后。
“不是去机场,是去度假村。”
车子停在度假村的停车场,保镖们隔着一步的距离跟在一颂后边进入酒店。一行人搭乘电梯,去向泰盛所在的房间。
到了泰盛的房间前,一颂拿出房卡刚要开门,这时,要员们拉开对面的房门走了出来。保镖们挡在一颂前面,其中一名要员亮出证件冷酷却郑重的请求道。
“能不能打开一下旅行箱?”
一颂推开保镖们站到前面。
“老人家的旅行箱有什么好看的?不要无事生非,赶紧滚。”
“箱子应该没有一定不能看的理由吧。只是确认一下,所以拜托了。”
“不行,我要进去了。”
一颂“刷”地转过身,要员们一把抓住旅行箱。箱子很沉,要员起了疑心。
“你们在干什么!”
一颂大声呵斥,但要员们依旧坚持要看,双方僵持不下的时候,一名要员闷不吭声一下子夺过箱子,拉开拉链。一颂一下子被推倒,她急忙站起来抢回箱子。
保镖们和要员们互相争抢,一时走廊上一片混乱,双方都想抢夺箱子,一颂和要员们不停地争吵着。客人们都不敢从电梯上下来,其他房的人也闻声过来看热闹。其中,有人在报警,有位老奶奶看不下去便质问他们在干什么,还有人过来拉架。
因为一片混乱,人们把这里团团围住,要员们无法顾及到周围的情况。而此时,鲨鱼和刘博士已经装作看客进到了泰盛的房间里。
一进到卧室刘博士就看到像死了一样躺在床上的白虎,他十分惊讶。因为国情院没有告知他药的去向,所以他并不知道拿走药的人原来是白虎会长。
“原来是会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