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不是别人!”某小子很受伤。
“爹知道,可是,那也不行!”好,拓跋长涉,够无赖。
“为什么不行,爹爹,娘亲,不昏保证绝对不会去官衙揭发你们的!”这孩子,果然是鬼机灵鬼机灵的。
“你还小,若是白天路上见到爹娘,一定会露出破绽的!”
第一回合,拓跋长涉完胜。
“爹!你是不是长的太丑,不敢让我看!”某小子挑衅激将,张牙舞爪的往拓跋长涉身上蹭,要掀拓跋长涉的面具。
“不是!是你娘长得太丑!”拓跋长涉护着面具,不惜诋毁我。
“啊!我这么漂亮,娘亲怎么可能丑!”霁晨完全的不信。
“爹说丑,就是丑!”拓跋长涉武断解决。
“哎呦,儿不嫌娘丑!”拓跋霁晨开始撒娇,其实,好吧,我也不想带这劳什子,可是,小心驶得万年船,云霭还在隔壁呢。万一这小子,嗷的一声,我们两个人可对付不来一大群玉碎岛国的忍者。
“不昏啊,你听我说,其实呢,娘脸上长了疹子,会吓着你的!等娘病好了,一定让你看,好不好?”我顺着拓跋长涉的话往下说,这谎一点都不高明。
“可是,爹为什么也带着?”这孩子不好骗那。
“是你娘逼的,她若没脸见人,我也不能拿脸见人,爹和娘是一体的,知道不?”听听,这都是什么话!
霁晨眨了眨眼睛,笑了。
虽然这孩子笑的有点鬼,不过第二回合,拓跋长涉险胜。
拓跋长涉把我放在地上,此刻的霁晨正斜倚着软榻上,小小的嘴里叼着一根小草,闲闲的哼着小调,闭目养神。那小模样,跟他老子如出一撤。
我轻轻走上前去,夺了他的小草叶。
霁晨漂亮的眼睛睁开,竟是雾蒙蒙的。
“怎么了?”看他像是要哭,我紧张的不行,轻抚着他的脸,忧心的问。可也就是这片刻的恍神,面纱被霁晨一把扯下。
三千青丝一股脑儿的垂下,我愣在了原地。
“怎么是你!”霁晨的表情复杂的很,可这声有些冷,让我一时难以适从。
“晨儿……”念了这一句,我的泪,哗啦一下就下来了。想要拥着他的小身子,可是被他躲开。
那双漂亮的眼睛里有恨有惧怕,就好像站在他面前的是一个可怕的恶魔。
“晨儿,我是娘亲啊!”我低低饮泣,这一刻真的好心痛。那眼神就像是最尖锐的锥子,戳的我的心,鲜血淋淋。
“不……你不是!”霁晨也哭了,他的眼泪更是像刀子,刮在我的心头,那是难以言喻的痛。
“晨儿!对不起,对不起,娘亲对不起你……”这一刻的我真的好无助。
拓跋长涉走上前去,把霁晨抱在了怀里:“走,我们回家!”
“不要!”霁晨压低了哭腔,不停扭着身子反抗。
“去收拾行李!”不管怀里拼命反抗的孩子,拓跋长涉对我说。
我反应过来,手里拿着包裹,盯着霁晨。我不知道这孩子最放不下,最舍不得的是什么。
“我没有行李!”霁晨哭着说,语气有些冲。那别扭样子,让我破涕为笑。扔下了包裹,走到拓跋长涉的旁边,却也在这时,门从外边被推开了。
千钧一发之际,拓跋长涉拉着我们藏到了屏风后面。
“不好!那孩子不见了!”进来的人大声的喊,赶忙进屋点灯。门外的守卫一股脑儿的钻了进来,趁着这个空隙,拓跋长涉带着我们夺门而出。
“在那儿,快追!”我们堪堪跑了几步,就被这些训练有素的玉碎人发现了。幸好拓跋长涉已经熟悉了这里,带着我们熟门熟路的左拐右拐。
外面候命的侍卫听到里面的动静,迅速的冲了进来,拦住了不少玉碎忍者。可是,今晚事发突然,我们还没有准备好,侍卫更是没带几个。
再这样耗下去,只能是凶多吉少。
匆忙间,拓跋长涉发了信号出去,计划提前,只希望侍卫队的速度够快。
“带着晨儿一直往右走,那里有个偏门,看门的人是我的人。”拓跋长涉把霁晨递到我的怀里,简短的说明。
“你也要小心!”几乎没有停顿,没有质疑,我抱着霁晨,飞快的往右走去。现在可不是腻腻歪歪,磨磨唧唧的时候。一颗心,紧绷绷的,满满当当的全是担心。
拓跋长涉将玉碎忍者引开,喊杀声震天,枪声毎响一次,我的心就颤一次。真希望立马飞回拓跋长涉的身边,只要是陪着他便是怎样都好。
突然的,面前多了一个黑影。黑黢黢的一抹,两只袖子空荡荡的,异常诡异。
“拓藤俊!”停下步子,我冷冷的说。没想到碰到了他这个煞星,心思转动,我思索着离开的办法。
“把命留下!”拓藤俊晃悠悠的就飘了过来,像是鬼魅。
我赶紧腾出一只手,勉强的扬鞭过去。也不知道拓藤俊练了什么本事,我的鞭子只能甩到他空荡荡的衣袖之上。
眼看着越来越近,我迅速的往后退去,电光火石间,霁晨手里多了一只匕首,拓藤俊被划了一下,我们这才堪堪躲过一招。
还没有喘口气,耳畔风声森森,拓藤俊的袖子的袭了过来,那速度快的吓人,我只能看见两道骇人的寒光,来不及多想,抱着霁晨背过身。硬生生的挨下了拓藤俊的一双袖刀。脊背一凉一热间,我躬身跪地,呕出一口血来。
“娘!”霁晨吓的颤抖。
我紧紧的抱着他,弱弱的笑着:“霁晨,这一回谁都不能把你抢走!”
“不自量力!”拓藤俊阴森森的声音再次响起,耳畔风声袭来,我死死的抱着霁晨,把他牢牢的护在怀里,准备再接下拓藤俊的袖刀。
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只有拖到逐风来救,我的霁晨才不会有事。
这刀子像是划到了骨头上,疼得我冷汗直流,咬破的嘴唇红的妖娆,一朵一朵的血花在嘴角团团的盛开,像极了艳丽的曼珠沙华。
“娘!娘!”霁晨的哭哑了嗓子。
“娘没事。”我吃力的笑着,“晨儿,若是娘还能活着回去,一定会好好爱你!”
“娘……”在霁晨嘶声力竭的哭声中,我又挨下了两刀。闷哼一声,我差不多匍匐在地。颤微微的撑着身子,怕压着霁晨。眼前早已模糊一片,唯有天莲袅袅盛开。
仿佛做了一个长长的梦。
我一袭红装,站在如火的夕阳之下,盯着太阳落下去的地方。就在那里,有一个黑色的身影。他身披着余晖缓缓的朝我走进,像是从太阳中走下。
近了,近了……
看清了,看清了……
苍儿,苍儿……
他轻声的唤,抬手为我拂下了肩膀上的落叶。
落叶很厚,可见我在这里等他,真的等了好久,等到风过叶尽,等到秋过冬上。
我手捧落木,他的面容逐渐模糊。
我睁开眼睛,便看到一双明澈的眸。
“娘!”霁晨带着哭腔的唤,我瞬间湿了眼眶。
想出声安慰哭着的小霁晨,可是嗓子干干的,嘴唇蠕动,竟是说不出一句话来。我急出了眼泪,却更是吓坏了霁晨。
“娘!娘你怎么哭了!”霁晨急的大喊,“父王,父王!”
拓跋长涉几大步的走了进来,太医也随后跟着进来了。
“回陛下,王后已无大碍。只是,刀伤太深,王后身子实在是太弱,还需要将养好些日子。”太医毕恭毕敬的说话。
拓跋长涉的眉头皱的紧紧的,挥了挥手,太医下去煎药了。
“怎么样,感觉好些了吗?”拓跋长涉坐到床沿问。
我点了点头。
“要喝水吗?”拓跋长涉继续问。
我又点了点头。
不一会儿春芽端着水来了,忽然间,我发愁了。因为伤口在背上,所以我是侧着躺的,浑身上下没有一丁点儿力气,我起不来。
只能等着拓跋长涉扶我起来,却是等来了他的吻。温热的水流从他的口里渡到了我的口中,还有一两滴不听话,从嘴角滑了出来。拓跋长涉起身,用白色的绢子为我擦净,又这样往返好几次。
这混蛋,霁晨还在这儿呢!
“乱想什么呢!”拓跋长涉看穿了我的心思,“这两天,我就是一直这么喂你吃药吃饭的!不然,你这样,怎么喂得进去!”
我只好羞愧的眨了眨眼睛。
看见拓跋霁晨眼睛红红的看着我,小脸上还挂着眼泪。我试着张嘴,想说别哭。可是,还是说不出来。
只能殷切的瞅着拓跋长涉。拓跋长涉即刻会意,把霁晨捞到了腿上,为他抹去了眼泪:“母后让你别哭了,你一哭,母后会更疼的!”
霁晨懂事的吸了吸鼻子,抽了抽小肩膀。傻傻的盯着我,眼睛一眨不眨,好像他闭眼的工夫,我就会消失不见一样。
这乖乖的模样,我心软成一片,却是眼皮越来越重,轻扯了一个笑容,我无比幸福的睡着。
云霭和拓藤俊他们绑架霁晨,为的就是可以牵制我们。拓跋长涉将计就计,大肆寻找霁晨,好让拓藤俊他们摸不着头脑。混淆视听的同时,让拓藤俊他们放松警惕,以便我和他多次去探看霁晨。
拓藤俊是个谨慎有耐心的人,摸不准拓跋长涉的想法,也就按兵不动。趁着这段时间,拓跋长涉抓紧布置。
彻风利用各种手段已经打入玉碎内部,打探消息,做好内应。而逐风带着军队,解决玉碎在兰临国的渗透力量,准备将其一网打尽。王宫侍卫队则由拓跋长涉亲自统领,时刻待命救下霁晨。
可惜,昨晚的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我们的计划还没有准备充分。尤其是,没有料到断了胳膊的拓藤俊会有那种恐怖的本事。
还好,有隐约。也是我命不该绝,在最后关头,隐约赶过来,只是想实现他要拓藤俊变人彘的诺言,误打误撞的救了我和霁晨。这拓藤俊也不知道练了什么邪功,居然和隐约打成了平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