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非看着展逸眼中的珍惜心中一动,过了一会才又开口道:“我在王府整整呆了一年,可是王凤琳和云梦初是不可能让我长久的存在的,我可是她们的眼中钉肉中刺啊,我母亲已经过逝,哥哥又对付不了,只能将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了我,不知道她们从哪里找来了醉梦仙花这种恶毒的毒药,每日下在我的饭菜里面,我原本以为自己的苦日子出头了,原来一日只有一顿饭而且是馊臭的那种,现在却是每日照王府的小姐来照顾我,三餐好吃好喝的招待着我,不想不过一个月我就毒发了,呕血不止,最后整个人都晕了,只有一息尚存,意识虽然还有,可是却无法清醒过来,王府的人几乎是张灯结彩地把我给抬出去埋了,可是我命不该绝,有个盗墓贼见王府有人下葬以为会有什么奇珍异宝便去盗墓,我师父恰巧经过,见这人不安好心便一路跟了进来,看他将棺材打了开来确定是个贼便将他给捉了扔在了一边,本想将我再安放回去,不想却见到了一息尚存的我,于是将我救回了家中,可是毒入五脏六腑,只能为我保命,于是就成了我现在这个样子,总是病恹恹的。”
展逸迷迷糊糊中看着云非的脸庞,看他停了下来不禁问道:“你不恨他们吗?”
“让我恨谁?恨那个已经死了的东方御庭?还是害得我如今病魔缠身的王凤琳和云梦初?我的仇恨已经过去了,只是为我的母亲不值,她的一生都毁在了东方御庭的手里,至死之时都还念念不忘东方御庭的关爱,现在东方御庭也已经过世,也许在黄泉之下对我的母亲会有所交待吧。”云非淡然的道。
展逸血红的眼睛中有着无法掩饰的仇恨,不知是喝了酒的缘故还是仇恨的缘故,让他的情绪大变,怒道:“难道你想看着你的仇人在一边逍遥快活而无动于衷吗?你真的以为逝者就真的安息了吗?不,不是的,她们在等着你去为她们复仇!”
云非有些诧异的看着情绪激动的展逸,这是他的事情,本不该让他有如此大的反应,难道说……“展庄主莫非也有难言之隐?”
“哼,我才不会有你的妇人之仁,只要是对我不利的人通通都要死,云非,你太仁慈了,你以为你的仁慈会让人感激吗?不会的,只会放纵那些给你伤害的人,变本加厉的对你!”展逸咬牙切齿的道。
“展庄主似是深有感触啊,今日小弟既已说出心事,展庄主何不也一吐为快呢?”云非虽是醉酒,可是该有的犀利却一点也没变。
展逸额角青筋真跳,此时也已经坐直了身体定定的看着云非,满嘴酒气的道:“你想知道什么?那个污秽的王宫还是现在的紫扬山庄?”
云非看着展逸有些诧异,他一直知道他的身份不同寻常,却从没想过他与王室有关,现在倒是无心插柳柳成荫了,“你我兄弟既然今日能够在此同饮,就不该再有秘密不是吗?难道说展庄主还对在下有所戒怀不成?”云非直说道。
“哈哈哈,说得好,今日既然已经说到此我也不妨告诉你实情,你可知,我本是皇室的血脉?就因为宫廷之争,我生母被人害死,而我也就成了来历不明的野种?这一国之主本应是我的,现在我却只能躲在这里苟且偷生,如果不是母亲的近侍拼死相护,现在怕是也早成了亡魂一缕了。”展逸血红的眼中有着无限的仇恨,看着面前的云非仿佛要吃了他一般。
云非看着失态的展逸有一刹那的恍惚,仿佛看到了多年前的自己,虽然他只是简单的说了几句,可是他却已经明白了所有,又是一段宫门恩怨,看似辉煌无限的皇宫,实则有多少的污秽,又有几人能知晓,只能无奈的叹了口气,最后叫道:“拿酒来,我还要喝酒,来人,上酒!”
展逸笑笑的看着云非张牙舞爪的样子,过了许久才轻声叫了声:“上酒!”
云非叫了半天没人反应,此时展逸只低低的一声叫唤便有人自门外闪了进来,端来了醉相思,云非不满的叫道:“怎么我叫都没人理的,你却只小声嘀咕了声就有人进来,不公平!”
展逸哈哈大笑道:“因为这是我的山庄,不是你的,你要想能令出必行也可以啊,做我的夫人自是你说什么是什么!”
云非恼道:“胡说些什么,你我自今日起是兄弟便是一辈子的兄弟,怎么糊涂起来了?”
展逸端起酒杯又是一饮而尽,笑道:“兄弟?我本无兄弟,又何来兄弟可言?”
云非迷蒙着醉眼看着展逸又是一杯酒入肚,笑了开来,道:“你喝多了,你看,你都是两个脑袋了!”
展逸拍开他在自己眼前乱晃的手斥道:“别胡说,你才是两个脑袋,说你呢,别乱动,我把你旁边这个鬼抓走!”言罢扑了过来,一个不稳便倒在了地上。
云非嘻嘻笑道:“你看,你喝多了吧,床在里面呢,你怎么睡在这了!”
两个人东倒西歪的醉成了一团,云非趴在桌上酣然入睡,展逸则从地上起来爬到了一旁的躺椅上也进入了梦乡。
次日午时两个人才醒了过来,云非有些懊恼的拍着自己的头,怎么会醉得如此厉害,昨日说了些什么话此时也已经不记得,不知道有没有失态。
展逸睁开迷蒙的眼睛看了看自己所处的地方也有些诧异,昨日只记得和云非一起喝酒,后来喝了两坛酒之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怎么会这样,看着在桌子边上也一脸懊恼的云非心下了然,看来昨日他们两个都醉了,彼此说了些什么怕是都不记得了。
“你醒了?”云非有些尴尬的道。
展逸看到云非有些不自然的表情心下了然,自是怕昨日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不过就算他说了什么自己也是不记得了,昨天喝得太多了,他也是第一次这么不设防的喝酒,毫无防备的结果就是自己烂醉如泥,现在面对彼此反倒有些不自然,“嗯,你什么时候醒的?”他闷闷的答道。
“刚刚醒来而已,展庄主可有通知在下的宫里人?”云非有些心虚的道,昨日他的情绪非常低落,躲在后山吹笛子却不想碰见了他,一时冲动便和他出来喝酒,连宫里的人都未通知,现在宫里怕是又要大乱了。
展逸起身为自己倒了杯茶,淡淡的道:“我昨日已经通知了归隐桥,想必一会他便会派人来接你了。”
云非的心放下了大半,知道他在哪里便不会让宫里人急得团团转了,“那就好。”正说话间,门外有人来报,归隐桥已经派了左子风和凌霄寒来接人。
云非冲展逸一抱腕道:“后会有期!”便随通报的人去了外厅。
展逸简单梳洗了一下也到了外厅,看到左子风和凌霄寒二人正在对着云非左看右看,好像一晚之间云非便少了一块肉一般,讽道:“放心,我没有吃了你们宫主。”看到有其他的人接近云非心里非常的不舒服。
左子风看着展逸讽刺的调调非常不满,本想发火,看到云非拼命的向自己使着眼色便忍了下来道:“劳烦展庄主照顾我家无忧了,现下便不再讨扰,先行回宫里去了。”
展逸看了看还在轻摇折扇的云非心里这个气啊,昨日是你要喝酒的,现在反倒好像他绑了他来一般,还没事人一般的在一边气定神闲,“那就恕不远送了,霸刀,送客。”
云非也没管展逸心下是如何想的,随着左子风和凌霄寒便出了紫扬山庄,直奔自己的落雪宫而去。
云非如何回宫暂且不说,单说展逸这边,霸刀送走了云非一行三人便来到了紫扬轩的偏厅,看着展逸若有所思的样子禀报道:“主子,今日有人来报说朝堂之上现在正在闹着内讧,听说小皇帝不满自己的母亲一直把持着朝政现在正想夺回大权呢!”
展逸浅酌了一口香茗皱着眉道:“有什么动向?”
霸刀看了展逸一眼,小心的回道:“听狂剑来讲,小皇帝现在已经和内阁总管大臣李明辅达成了一致,待时机成熟之时便废了太后的听政,自己执掌朝政,可是现在杨太后手里掌握着兵权,所以一时不好下手,小皇帝现在正在联合四方王,看是否能得到帮助。”
展逸微眯了下眼睛,果然,这小皇帝将脑筋动到了四方王的头上,杨信儿这个人当年害得自己失去亲生母亲,更是指证自己非皇家血脉,将自己打入万劫不复之地,现如今为了自己的权利竟然连自己的儿子都要摆布一道,这个心计深沉的女人真的会一点不知道小皇帝的一举一动吗?但是不管怎么说,他们母子内讧,总对自己起兵有利,他等的就是朝庭内乱,趁机起兵夺回属于自己的一切,“那四方王是如何反应的?”
霸刀看着主子若有所思的样子知道他心里正盘算着事情,不敢怠慢的道:“四方王中东方王爷和北堂王爷目前没有表态,西门若轩称病在家,没有给予回音,南宫雪尘远游在外,也没有回到宫里,所以小皇帝目前还不会有什么动向。”
展逸抬首沉思了一会道:“既然他们没有什么反应咱们就给他制造一些回应嘛!小皇帝既然想要回皇权自是心急如焚,杨信儿一心想要独揽大权也一定是步步小心,现在国内的兵力主要集中在四方王的手中,只有二成的兵力是分散的,一部分是禁军,还有一部分就是皇城卫士,这二成兵力无疑是杨信儿的亲信,西门王府是杨信儿的表亲,自杨信儿进入后宫便一直是她的后盾,东方御庭和杨信儿这小人年轻时又有那么一段,自是帮着她的,只是现在老东方王已经死了,现在由东方汐浪来继王储之位,不知道会有什么打算,不过他现在怕是没有心思来管朝堂上的事情了,北堂静这个酒色之徒也就不足为一提了,只有南宫的动向不明,通知各个探子班严密注意南宫的动向,这四方王中最有实力的便是这南宫雪尘,我要他的一举一动都在我的掌控之中。”
霸刀看着主子一脸阴沉的样子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不敢怠慢的道:“属下这就去通知,不过,现在还有一件事情想要和主子说。”
展逸皱了皱眉不悦的道:“有什么话就说,什么时候开始变得婆婆妈妈了。”
霸刀神色有些不自然的道:“月裳国的国主冷倦夜想把自己的妹妹冷千羽配给主上,几日前便已经来了信函,现在正等着回音,这些日子主上一直在落雪宫中,虽然时有信件来传,可是这等机密之事还是没敢直接送往落雪宫,请主上定夺。”
“千羽公主?何时来的信函?”展逸有些诧异的问。
“信函已经来了有六日了,那时主上正在落雪宫中,属下已经让正明给主上带了口信,可是没有等到主上的回音。”霸刀看着展逸的脸色小心翼翼的答道。
展逸思索了片刻才回道:“正明只是说有重要信件来到,我当时也没有在意,速去取信来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