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青说帮小刚介绍一份工作,潘娇娇答应杨青一起共进晚餐。本来准备好了要好好整治他一顿的,怎么最后还落得个全陪?陪吃、陪喝、陪聊。说实在的,和一个男人在一个高档酒吧里吃着西餐、喝着红酒,潘娇娇还从来没这样浪漫过,哪见过这么豪华的场面?简直像做梦。好像觉得自己上了一个档次,对!那是一种档次,是杨青让她上了档次。她觉得杨青的分量比平常足多了,她对这个男人多了一些敬意。
蜡烛点燃了温情,温情弥漫了整个时空。也不知是红酒喝得太多还是灯光太迷人,潘娇娇居然答应了做他的模特儿,但条件是不脱衣服的那种。杨青是什么人?他会错过机会?趁着酒力,他将潘娇娇带到了他的画廊。
“娇娇,我答应过你不脱衣服,但我太想太想你了。”
“你是想我还是想画……画?”喝多了的娇娇有点迷糊了,杨青不是说非常低度的红酒像汽水不会醉人的吗?怎么头那么重?
“都想!”
“你?”娇娇清醒了一点。
“你难道不想?”
“我?”
“不要总是你呀我的,这儿只有你和我,你想想看,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只要待在一个独立的房间里,正常情况下应该发生什么事情?”
“什么事情?”
“男人和女人的事情呗!你不会不懂吧我的傻大姐。”杨青得意得脸放红光,他失控地抱住了娇娇。
“你要于什么!”
“姐,我真的爱你,相信我。”
“我,我真的没有准备,别……”潘娇娇挣脱了怀抱。
“要什么准备呀!”
“不!不!不!”
“是想脱光了让我画,还是我们‘那个’?”杨青又心生一计,让醉醺醺的傻大姐进行选择。
“那、那、那还是画吧……”被酒灌晕了的傻姐姐落入了圈套,一想到“那个”还不如画呗。
衣服羞涩地一件件往下掉,掉到最后的内衣时,娇娇实在是没勇气了。“就这样画吧!”娇娇的声音有点抖。年轻气旺的杨青可忍不住了,他三把两下将内衣拉了下来。站在画架旁,他哪有那个定力去画画?手中的画笔根本就不听使唤,只是装模作样地东涂西抹,看着娇娇的胴体两眼发直。
“真是你吗?你真是四个孩子的母亲?体型怎么保持得如此完好?”
“你画呀,不要看我。”娇娇手足无处放,有点后悔自己的选择,被一个小那么多的男人盯着看还不如……慌乱的娇娇一只手挡住乳房,双乳太丰满被手挤压得更高更挺。
“姐,我不想画了,我……我……”
“你想怎样?”
“姐!”声音很轻很甜很柔美。
“嗯。”娇娇抵御不了那喊声,还有室内那粉红色的灯光。暖气太足了,好热!
“姐。”杨青向前一步,将娇娇紧紧抱住。
干柴烈火将两人烧成了灰。
“你还是一个处女?怎么回事?”杨青一下子从床上跳了起来。由于太诧异动作太大吓得娇娇躲在被子里面缩成了一团。赤裸的杨青站在床边如坠烟雾。
“我、我、我……对、对、对不起……”
“对不起是什么意思?”战战兢兢的一句“对不起”像刀片割他的肉,割他的神经。心一阵抽痛……“娇娇,别怕!我在呢!有我呢!”喉管突然硬了,杨青不知为什么眼泪流了出来。他捡起地上的画笔又扔在了地板上,泪珠也一起落在了地板上。床上的娇娇无声无息。“我可怜的娇娇啊!”他轻轻走近床边、轻轻拉开被子,轻轻将娇娇抱在怀里。
娇娇的眼泪滴落在杨青赤裸的胸膛上:“四十多岁的女人还是处女是要被人笑掉大牙的,如果你不帮我守住秘密,我会打掉你的大牙!”
“我懂,娇娇,不过我想知道你的故事,你的一切。”
“我俩都那个了,你就是我最最亲的人,我会告诉你的。”说完娇娇第一次像少女一样,温柔地倒在男人的怀里,讲述着她那风风雨雨的往事。
“这么说只有小刚和你多多少少有点血缘关系,他是你的亲戚?”
“是呀,他家太穷了,农村哪养得起那么多孩子,他是他家第五个孩子,那时的他是那么的小,那么的弱,农村人没文化,愚昧,没儿子非要生一个不可,最后生下一个儿子已无力抚养了,也不敢在家里养,也没家,家里被罚得一无所有,连房子都没有哪来的家?以为将儿子藏在我这儿比较安全,表哥表嫂带着四个女儿四处漂流。后来,表哥在一次车祸中为了护住几个女儿而丧生,表嫂不久也病死在一个荒山上。”
“真够惨的,农村的教育问题是一个大问题,中国农民那么多,那么……”
“问题是小刚这孩子最不让我省心。贫家养娇儿。因为穷,我更怕他受委屈;因为穷,他有很强的不安全感,孩子变得虚荣心极强,总追求那些所谓上流社会的东西,甚至骗别人说他过世的父亲是某大学教授。整天穿要最时尚的,吃要最高档的,还总嫌弃我们家太穷了,社会地位太低了。你说我哪敢将他的身世告诉他,我可不想让孩子伤心。”
“真难为你了。”
“你哪里真的知道我有多难呀!那时候小云还没来,三个孩子,男孩子又小又调又能吃,不谈穿的,能够不让几个孩子饿着就非常不容易,你无法想象我是怎样在菜场捡菜叶子,怎样沿铁道捡煤球,怎样将别人丢下的西瓜皮,橘子皮拿回家做菜吃,怎样将破玻璃……一碗稀饭放点盐作为菜,其他的几碗稀饭作为主食的,你信吗?”
“我信。”
“最难的是孩子稍大一点的时候老是追问他们的爸爸。”
“是呀!你怎么解释?”
“其实很简单就解决了。带着孩子给他们的父亲上了一次坟,给我表哥的坟预先做了简单的处理,就说他们的父亲很早就因病去世了。这样一来所有的疑惑和不解统统埋在坟里面了。孩子们怕我伤心也从不提起。”
“太难为你了。”
“苦了我几个孩子哟!”
“苦了你的孩子?你此时此刻想到的是苦了几个孩子?”
“是呀!难道不是吗?你不这样认为吗?多可怜的孩子!”
“那你呢?”满嘴都是孩子,难道不知道自己也可怜?杨青真的好震撼。
“我?”
“你不苦吗?你的青春,你的爱情,你的婚姻,你的事业,还有……”杨青突然停下没往下说了,他心想:她有可能真的不知道自己有多苦多可怜。那漂亮的嘴巴微微上扬,笑眯眯的眼睛也在上扬。那是一张喜庆的脸,从这张干净简单的脸上无法看到苦难和不幸。她是那么的乐观通达,淡然纯净,总是那样笑对人生,战胜生命中的苦难和感觉不到生命中的苦难境界是不一样的。乐观、淡然的背后所表现出的是怎样的一种丰富与宽阔啊!她那双清澈的眼睛告诉他:武汉女人就是这个样子的。
“还好吧,也没太觉得,可能是没时间苦吧。就是再也嫁不出去了。”
“谁会要你这拖一串油瓶的妈妈。”
“我知道,要你说?”娇娇假装生气了。
“幸亏没人要你!”
“你好狠心呀!说出这种话来。”
“要不然,怎么会轮到我呀?老天有眼!把这么好的女人留给了我。”这个年代还有这么干净的女人简直就是一个奇迹。灵魂肉体干干净净!物欲横流,道德沦丧的浑浊边缘,看见了一片干净明亮的天空,好像走进了一个风和日丽的世界,真是人生之幸啊!
“净说一些没边没际的话。”
“我是认真的。”
“好了,好了,别捉弄我了,我老了。杨青,你说也怪啊!怎么还没弄明白,什么都还没有开始,人怎么就老了?时光也太无情啊!”
“你老了吗?我发现你年轻得很呢!你有一颗金子般的心,这种心永远不会老的。还有,你的身体也非常非常年轻,富有弹性,充满活力。”杨青眨着眼睛坏笑,笑得娇娇赶紧将被子裹住了自己光光的身子。
“我也觉得心像是没老似的。”故意叉开话题。
“其实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不管多大年龄,心永远是老不了的,老去的是外壳,心就同人的精神、灵魂一样永远是活的,即使肉体死去,灵魂也会脱壳而出,漂浮空中,四处游走,飞向那浩瀚无极的另一个世界。那里没有羁绊,没有粗俗,只有理解和共鸣。心是活的,健康的、年轻的、永生的。”
“心永远老不了?”
“也就是说外表有一定的差异,心是很近的。”
这时候的娇娇更加恬静更加柔美,情不自禁地把手放在杨青的胸膛上,把脸贴了上去。年轻的心脏很有力量,发出咚咚的撞击声。两颗心紧紧地贴在了一起。
“你怎么有我的照片?”透过杨青宽厚的肩膀娇娇突然发现窗台边上有一幅黑白照片,那是她高中时照的,她自己留底的一张被顺子不小心给烧了。杨青这里怎么会有一张呢?
“真的是你?”杨青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把娇娇抱得更紧了。
“那好像是照相馆……”
“亲爱的,不要讲话,不要讲话。”杨青用双唇堵住了娇娇微张开的嘴……
“娇娇,从此以后,你是我的。”
“你是大学老师,我听你的。”
“娇娇,你才是我生活的老师。”杨青动情地抱住娇娇,“你坚定了我的信心和决心。”此时的杨青除了爱的激情还有一股对娇娇的崇敬之情。“我会和你一起走完余下的路,我不要你还是那么辛苦,我不要你那么累,我不要你总是一个人面对世界,我要你像一个有了男人的女人那样活着。你本来就是一个百态千媚的女人,是一个香气扑鼻的女人,是一个如云一样美好空灵的女人,是一个像花一样开放的女人,你是一个内涵无限外延无边的女人……”杨青兴奋地将娇娇抱到一个椅子上坐着,安静成熟的娇娇就是他心目中的女神,女神静静的裸体里是一座活着的火山,火山具有摧枯拉朽的力量,那力量排山倒海,将女性的光辉推向世界的顶峰,让善良之光普照人类……杨青那只拿着画笔的手因兴奋而颤抖,如同他那颗充满景仰、充满热情的心……他看见一股力量从娇娇那清澈的眸子里流淌出来,那是一股定力,杨青平静了下来。饱含对生命的真诚和热爱,对善良勇敢的理解和崇敬,他开始了作画,他要把这四个孩子的母亲画下来。他坚信这将是他参赛作品中最能拿奖的一幅,而且一定是头奖。作品的名字他边画边想好了,那就是<平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