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娇娇比原来更自信了,脸上多了红润,额头有点发光、放亮。啊!怪不得人们喜欢生儿子!男人就是美好,是荧的化身,是美的综合。怪不得!自然界很多动物好像阳性也比阴性更美。公鸡比母鸡好看、雄狮比母狮好看、就连隔壁家的公狗狗都比母狗狗好看。平凡而又普通的潘娇娇无视自身的美丽,完完全全沉醉甚至有点迷信于以杨青为代表的男色美丽之中。男人就是屋脊,就是天空。男人具有一股神秘的力量,这力量可以让女人不再漂浮,不再惶惶不安。
带着对男人的敬仰对男人的热爱,潘娇娇兴冲冲地开始了新的一天。因为有了一张自动麻将机,麻将室的生意比原来强多了,尽管还是入不敷出,尽管娇娇也忙得更厉害了,但她高兴,再苦再累她高兴。终于不再是处女了,说实在的,这个年龄还是个处女,对于一个热爱生活的女性来说是很辛酸的。平常为了让别人以为她的家她的几个孩子是有男人保护的,她不仅没有去否定别人对她的污蔑,恨不得还夸张地让别人以为她真的是水性杨花男人成群的风骚女子。多有魅力!是一个多有靠山的女人!单纯而且从没有接触过男人的潘娇娇,简单地把神秘的男人看成是世界的主宰。
可有一件事情既让她高兴又让她摸不着头脑,那就是大门口前面无缘无故又多了三张全自动麻将桌。
“真是天上掉馅饼啊!买一张桌子大几千元,一下子掉了这么多钱下来了!这是谁呀?”邢姐嗓门又大又亮。
“寡妇门前事情多哟!”
“又是哪个男人迷了心窍。”
“有故事,有故事。”
“我看是自己买的吧?”
“谁有那么多钱啊!”
好听的,不好听的都来了。潘娇娇心想肯定是杨青搞的鬼,可杨青哪来那么多钱呢?而且自从一夜情之后,杨青就再也没出现过。“如果不是他,也不可能有谁呀?”想到这儿,她心里还是甜滋滋的。
“是我送的。”一个中年男子出现在人堆里,那不是潘娇娇盼望的那张脸。那男子的一双眼睛让她吃了一惊,那不正是在屋前屋后搜寻的眼睛吗?那双怪异的眼睛在麻将室出现过多次。
“你是谁?”
“我叫林俊杰,是金顶房地产开发公司的。”
“为什么送我这么贵重的礼物?”潘娇娇不想看名片随手扔进包里。
“房屋开发嘛,哎……我……是这样,我们公司对你们这一带老城区很感兴趣,我们来做一些市场调查。”
“想拆我的房?”
“不!不!不!还没呢!只是考察,看看,看看。”
“那为什么送……”
“是这样,我想在这学学打麻将,现在哪还有手动麻将桌啊!把你们家的麻将桌全部换成自动的,这样生意就更好了。当然,主要是想和大家熟悉熟悉,加深了解,也算是实地考察,了解当地的居民反映以便做好将来的还建方案。”
“好!好!好!我们的旧房子早该换了,环境早该变了。”吹雪好像是分到了新房一般兴奋不已。
“啊!原来这样。”大伙很兴奋,也很高兴。
“听你口气不是本地人?”潘娇娇可冷静多了,她也希望有好的新的环境,但这与麻将桌好像没什么联系。
“刚从美国回来,人生地不熟,还请潘女士关照。诚心贡献几张桌子,不成敬意,只想和大家打成一片,请一定收下。”
“收下吧,娇娇,干吗那么认真样几?”
“娇娇,房地产公司有钱,几张桌子算什么。”
“娇娇,遇到贵人了,这下可发了。”
“娇娇,收下,快收下,以后我们玩得更快活了,我们就有更多的机会杠上开花了。”
“我说过他对你有意思吧?呵呵……”邢嫂用肩蹭了蹭,用眼挤了挤,“这次一定要好好把握啊!”
人们不顾潘娇娇的犹豫,一起动手将桌子往屋里抬,好像麻将室已经不是潘娇娇的了,那是他们公共的乐园。他们将麻将桌安顿好,有的打牌,有的搬凳,有的烧水,有的干脆挽起袖子开起了煤灶。买卤牛肉的,杀鱼的,端花生米的,当然少不了几瓶“小枝江”。潘娇娇成了局外人,没事做干脆坐上了麻将桌,吆五喝六地和大家干起了二五八。
“杠上开花!胡了!”娇娇今天手气特好。
“又花了?娇娇,你交了什么好运呀?总在花。”
“交的是桃花运吧,哈哈哈……”
“胡说八道,桃花运是男人交的,我一个女人交什么桃花运呀?”
“我看那杨青对你很不错嘛!”
“怎么可能呢?不要瞎说啊!拿姐姐开心是吧!”娇娇一麻将钉在了吹雪的额头上。
“哎哟!怎么打人呀!这么激动,干什么?我看你脸都红了。”
“再说我将麻将塞进你嘴里去,噎死你!”
“现在最兴姐弟恋了,你看杨青那失魂落魄的样子,八成是迷上了你。”
“我看不见得。”邢姐和娇娇走得比较近,生怕她吃亏,“杨青太漂亮了,漂亮男人不可靠,对感情不会认真的。再说,他才二十八岁,哼!别想打我妹子的歪主意。”
“二十八岁怎么啦,因为年轻就不能爱了,我就喜欢二十八岁的。”李小凤晃荡着腰肢,生怕别人看不出她性感,“二十八岁的好,干净、纯洁,超过四十岁的男人就不是那回事了。”
“你说的是女人吧!过了四十就豆腐渣了。”胡胖子对已过四十的女人李小凤说出这种话大大吃了一惊。只听说男人四十一枝花,是最成熟最具魅力的,怎么到李小凤的口里就变了味道。
“你看看我说的对不对啊。过了四十的男人是最有眼力的,什么样的女人他们都看得懂,而且也具备了挑选审视操纵女人的实力。不是嫌女的胖了,就是嫌女的瘦了,不是嫌女的太丑了,就是嫌女的太穷了,不是太老了就是太没味了,总之只有十八岁的女的在他们眼里才是最好的。这是他们的优越也是他们的悲哀,因为他们选择的余地变得更小了,只有在十八岁上下左右打转转。对不对?”
“十八岁的女子当然好呀!这很正常呀!”
“可是十八岁的女的又嫌四十岁的男人老了啊!”
“不见得吧。”
“也有另外,但条件是你必须有钱,而且是要很有钱,更重要的是要很舍得花钱。”
“也是啊!”胡胖子好像恍然大悟,不知是为过了四十岁的男人得意还是为其悲哀。
“别那么多废话,该你出牌了。”
“小鸡。”[一条]
“邪货”[三筒]
“胸罩”[二筒]
“手枪[七筒],毙了你们这些脏话连篇的家伙。”
“娇娇,我看你脸都憋红了,是不是又有一副好牌在手上?看你着急样。”王老板年岁比较大,善良平和,喜欢娇娇也心疼娇娇,一个人拉扯四个孩子不容易。他很想关心她,但心有余而力不足,一个水货老板不是真有钱,家里还养着一只“母老虎”。其实他只是像长辈一样喜欢娇娇而已,但老婆不理解。
“我才不急呢,一把乱牌。”其实娇娇心里急得像猴子跳,王老板猜对了,确有一副好牌在手上。“全求人”单钓一筒,只要有谁打出一筒她就胡了,就是一天胡、金顶、大满贯。多么难得的一副牌呀!二筒是赖子,三筒已经被别人碰了,一简简直就是一张废子,谁摸在手上谁都会打出来,但奇怪的是好几圈了,就是没人打出来。
“邪门了。”娇娇有点沉不住气了。
“没邪,是你没得胡了,潘姐。”吹雪将垂到肩上的披发往耳根后拂了拂,露出了非常漂亮的前额。
“你知道我要胡什么?”
“我是谁呀!我当然知道。”
“不许说,长嘴巴。”娇娇生怕别人暴露了她的牌。
。你要是胡了,我就把它生吃了。”
“哼!到时候不吃不依你。”
“我弃胡了。”李小风神秘地眨着眼睛。
“王老板你总不会弃胡吧,杠了那么多杠,又是条子清一色,总不会弃胡吧!”
“他当然不会。”坐在王老板身边没机会上场的胡胖子正过着干瘾呢!“不过你也别想胡。”
“我今天还不信这个邪了,你们都知道我胡什么?”
“当然知道。”异口同声。
“不可能!”
“要不要我说出来?”
“不可能!”
“我们都知道你胡什么。”
“不可能!”
“你单钓一筒。”三人又是异口同声。
“天啊!你们真神了,看我的牌了?肯定是看我的牌了。邪了!邪了!”
“娇娇啊!我们没看你的牌,我们只看你的脸。”
“看我的脸?”
“潘蛆的脸好看呀!”吹雪得意地站了起来。
“你必须告诉我,你这只瘦猴子,看我不宰了你今晚当下酒菜。”
“怪只怪你太紧张了,也怪你的脸太水嫩了,你一直将一筒紧紧地贴在脸上,那还不印出一个模子来?你们都来看呀!潘姐的脸上长着一筒呢!像一朵小梅花,真是好看,快来看呀,快来呀!”吹雪像一只欢快的猴子跳上跳下。
“你这个缺德鬼!你们,你们都看出来了?”
“哈哈哈……”麻将室里笑翻了天。
一盘散沙的邻居在麻将的作用下,经常紧密地结合在一起,也能经常凑出团结而又和谐的乐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