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长的婚礼全过程,让我体会到参加婚礼的可怕,散场时,已经天黑,我真是疲惫不堪,并且喝的稍微有点多,但喝的更多的是小慧,她已经神志不清了。没办法,我只好忍着不适,先送她回家,还好有方正帮忙开车送我们。到了小慧家,安置好她后,我和方正到了楼下,我坚决不让他送,我骗他说我还有些事,他就没再坚持,离开了。而我,因为离家近,所以打算散步醒醒酒。我一个人慢慢地走在路上,走着走着,眼泪滴到了我的手背,我伸手使劲擦了擦,却发现更多了。我索性不擦了,任由它发泄。
不知我发什么神经,突然很想他,比所有时候都要想,我肯定是受刺激了,那种结婚的欢庆场面,我也曾幻想过,在他还在我身边的时候,可是,全是我的空想而已,我们的这一天,似乎只是个想象,是个童话,想象完了,就消失了。可现在这个场景就在我眼前,只是主角和我们毫无关系。周北他,还是没有出现。我突然想蹲在地上放声大哭,可是我想那样我会被当作疯子抓起来吧,还是算了。
不知走了多久,我终于到了我家楼下,楼上大家睡得可真早,灯都熄得差不多了。只有几处有灯光。我拖着沉重的身体往上爬。楼道里有些昏暗,我漫不经心地爬到四楼,拿出钥匙开了门,然而我推开门还未来得及开灯关门,身后突然一股力把我推了进去,然后我听到门被粗暴地撞上了,黑暗中,我被拉进一个冰冷的怀抱,来不及尖叫,这个人吻了我,浓浓的酒气,冰冷的唇,一瞬间让我惊慌失措,我挣扎着后退几步,却发现后背抵到了门上,没有退路了,这个人牢牢地困住我,让我动弹不得,他过于急促粗暴,我快无法呼吸了。恐惧充满了我的每一个细胞,我知道,我可能难逃一劫了。我极力挣扎,尽管没什么用处,让我无法接受的是,我竟然不感到恶心,相反觉得有些熟悉,我是被吓晕了头吧?
黑暗中,他的手开始从领口扯我的衣服,我听到我新买的大衣上的纽扣掉地清脆的声音,像是炸弹的倒计时预警声。我知道我必须做点什么。然后我找准时机用力咬了下去,他闷哼了一声,终于离开了我。重获呼吸的我大口地喘息起来,可是只是片刻,他开始继续吻我,他的呼吸在我的脖颈间让我汗毛炸起。
“救命啊!”我立马大喊起来,可只是喊了一句,他立马腾出一只手捂住了我的嘴,让我发不出声音来,我只能呜呜地什么也喊不出来。但是因为他撤去了一只手,我本来被控制的手获得了自由,我伸手开始摸索着寻找墙壁上的灯的开关,我必须看清这个混蛋的脸。或许他怕被看到会放开我逃走,我是这样想的。可是,当我好不容易摸到开关开了灯,屋子里一瞬间亮了起来,他却完全没有要逃走的意思,相反借着光更加粗暴地扯着我的衣服,我惊恐地转头看过去,却在这一瞬间停止了挣扎,是的,是我停止了挣扎,任由他胡作非为。
我只是愣住了,诧异地失去了反应能力,我的脑子里什么都没有了,只剩下眼前这个人的脸,这张我熟悉的,朝思暮想的脸,依旧妖艳精致的脸,这个混蛋竟然是消失已久的周北!
周北并不理会我的发愣,他也没有因为被看清面容而停止他的动作,相反他突然一把抱起我,快步走进了卧室,毫不留情地把我摔在了chuangs,这一摔把我从见到他的惊讶呆滞里惊醒过来,我意识到他想做什么,可是,怎么可以?他怎么可以这样对我?我不可思议地看着他,然后我迅速地要爬起来,可是他似乎料到我要干什么,立刻阻止了我的动作,让我无法起身。
“周北,你不能这样对我!”我脸色冷下来看着他。
“那我应该怎样对你?让你去过你的新婚之夜?”周北狠狞地盯着我,似乎是我的话刺激到他,他突然暴怒地整个撕开了我的大衣,我惊恐地看着这个好久不见却让我害怕的周北,他怎么了?突然这样?
“周北你混蛋!你说什么呢?”我的眼泪都快气下来了。
“我说什么?苏冉冉,你口口声声说爱我,为什么你转身就嫁给别人了?你穿的这么喜庆,是为了见你的丈夫?我偏不让你如愿!”
他继续他的动作,让我觉得羞愧不已。我想这一定是我此生用的最大的力气,我使出浑身的力气推开了周北,他被推开在一边,我趁机滚了一圈掉在地上,然后我爬起来,冷冷地看着他坐起来。而我看到的却是周北悲伤的表情,让我所有的怒气不知怎么全都不见,他眼圈通红,痛苦地看着我。然后他突然用力地赤手砸向了床头的镜子,一瞬间,玻璃四分五裂,血顺着他的手肆意地流下来,鲜红刺眼,让我晕眩。
“周北!”我惊慌地想要过去,可我还没跑到他面前,就先栽下去了,晕血,为什么又是晕血?迷迷糊糊的,我感觉到周北过来把我抱回床上,然后,他的气息慢慢远去,他的身影渐渐消失。半昏迷中,我感受到了比黑暗中被他侵犯还要让我无法忍受的恐惧感,他要离开了吗?他又要离开我了吗?那么这次他又要离开多久?一年?两年?十年?一辈子?我该怎么忍受他突然出现又无声消失的这种落差感?我可能再也撑不下去了,我会崩溃的。如果这样,我宁愿自己,宁愿我没有推开他,我宁愿……
“周北,周北,周北,周北……”我一直在喊他的名字,我不知道是我的意识在喊,还是我的声音在喊,我只是觉得,我不能再失去他,我不能。我可能是疯了,那就疯吧。
“周北!”我从昏迷中醒来,不知过了多久,苍白的灯光下,凌乱的房间,碎了的玻璃,已经凝固的血迹,可是,他不在了,他真的不在了。
“周北!周北!”我跳下床,光着脚开始发疯了一样四处寻找他,每个房间,每个角落,可是都没有,到处都没有,都没有……周北,你再一次消失了吗?绝望再一次笼罩了这个空荡荡的屋子,寒冷充斥着每个角落,我突然有了疑惑,为什么我还活着,苏冉冉,谁都不在了,为什么你还活着?我坚持了这么久,为了什么?
我的脑子里一下子变得乱七八糟,似乎一瞬间我站在了十字路口,四周的车以飞速行驶着,我一个人不知该往哪去?到处都没有我能走的路,似乎四周都是万劫不复的地狱,我寸步难行。四周的车流让我头晕,我头昏昏沉沉的,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不知不觉我来到了阳台,阳台上,外面还是漆黑一片,这是几点呢?我不知道。楼下的路灯有些昏暗,我从阳台上看下去,似乎夜晚这高度高了许多。不知为什么?我脑子里想的全是这个高度,想着如果跳下去会成什么样子。想得让我全身发抖,我顺着一边的凳子爬了上去,坐到阳台外侧的台子上,冷风吹得我浑身发抖,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不知道。。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腰间突然被一双手环住,下一秒我被拉回了阳台,但因为重心不稳,我和身后的人一起摔在了地上,然后我听到周北的声音,他冲你吼道,“苏冉冉!你要干什么!?”
我要干什么?是啊,我刚刚干什么呢?难道我想懦弱地自杀?不是吧,我还是那个热爱生活的苏冉冉吗?这条命能坚持这么久,我怎么能轻易放弃呢?我是疯了吗?
我肯定是疯了,因为下一刻,我什么都没说,转身用尽力气死死地抱住了正想起来的周北,他受不住我的冲击力,再一次重重地摔在地板上,可是这一次,我再也没有松手,我搂住他的脖子,把头埋在他的肩膀上,紧紧地抱住他,我想这一次,我死也不会松手,绝不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