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桢在车里舒服得跟皇后娘娘一样,已经睡得本末到置头尾不分了。
我将梅景燕塞进车里,拉开车门正准备上车,忽然发现不远处有个人正鬼头鬼脑地朝这里张望。
我警觉起来,心想今天是那个灾星值班呀,怎么老拿个手电筒罩着我不放?
正想着下一步怎么应付,那人却忽然欢呼着兴高采烈地朝我飞奔过来。
他一边朝我跟前跑,一边大哥大哥地远远就招呼开了。
我仔细一看原来是窦虎,于是便重新带上车门前出几步,一边防梅景燕逃跑,一边准备迎接窦虎。
他很快就气喘吁吁地来了。
我冷冷地看着他问:“看你春风满面的,今天又遇什么喜事了?”
窦虎一把将我的手抓住说:“大哥,别开玩笑了,我能有什么喜事?诶,几天不见你到哪里发洋财,现在竟然开上豪车了!”他突然将目光盯在旋风五十六上喊。
“少废话,你刚才是在跟踪我吗?”
“哪里呀大哥,我是说你这几天在干什么?怎么突然玩起了失踪,让我们兄弟好找啊。”
我瞪着眼:“找我?想报仇吗?”
“大哥,你说啥呀?让我吃三个豹子胆我敢吗?我就是想给你提个醒报个信。”
“行了,别油嘴滑舌了,有什么快说?”我命令道。
“大哥,你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
“我得罪的人多了,有什么问题吗?”
“我也说不准。这几天我一直想找你说个事,可一直没找见。昨天下午我与樊离两个又去了你那里,结果一到你那儿,就发现周围有点不对劲。”
“你看见了什么?”
“也没看见啥,就是感觉围在你房子边上的几个人来头不对,让人感觉怪怪的,像小偷踩点似的。”
“妈的,一定是他们干的,”我自言自语道,“你看清他们人了吗?”
窦虎见我的表情有点不高兴,便小心问道:“你知道他们?”
“狗娘养的昨晚把我家给烧了,”我说,“他们有几个人?”
“五六个吧,我俩一过去,那伙人就立即转身走了,”窦虎说,“他们居然把你家给烧了?”
“可不,王八蛋。”我骂道。
“真悬哪,你昨天不在家里吗?”
“明知故问,要在家里今天你还能在这里撞见我?”
“对对,不过你身手敏捷,要逃出也……”
“别啰嗦了,你找我有什么事?”
“这个……哎呀,算了,你心里有事,今天我就不给你填堵了。”
“说吧,我能承受得起。”
“还是算了,以后再说吧,”窦虎唯唯诺诺。
“有事就说,有屁就放,通快点,”我喊道,“找我几天了,一定有要紧事,直说吧。”
“此事说来话长,一时半会也说不清,再说这儿也不是说话的地方,”窦虎扫见车里有人便刻意推拖着。
我看了看他说:“也好,你不说,那我就先托你帮我办个事。”
窦虎一听当即高兴道:“大哥尽管吩咐。”
我说:“第一,发动你的人脉力量帮我查清那帮坏蛋的下落;第二想办法给我弄把枪,长短不限,有瞄准镜更好。”
窦虎一听眼睛立时瞪得像地窖里的白炽灯似的叫道:“大哥,你想干什么?”
“别问那么多,等我的事情办完,咱们再商量你的事。”
窦虎想了一下说:“查人的事其实很简单,你得罪什么人其实你比我们更清楚。至于弄枪的事,我可以帮你想想办法,但短时间内肯定不行。”
我说:“得多长时间?”
窦虎说:“枪这玩意用好了就是自己的,用不好就成了别人的。沃尔沃特就有专门卖枪的,但不知底细别人是不敢轻易前去的。我先托人给你打听打听吧。”
“听这意思,你好像对枪市很了解呀。”我带着威吓的口气说。
“不瞒大哥,其实我早想弄把枪了,可就因为自己不是那块料所以才一直没动那念头。”
“那你就先给大哥我弄一支,谈好价钱联系我就行。”
“怎么联系?”窦虎问。
“打我电话,”我把号码给了他。
“大哥开这豪车打算去哪里呀?”
我不想让他知道太多,便糊弄他说:“天涯海角,凶手的脚印留在哪里,老子就会追到哪里。”
“千里追凶,大哥真是豪气满怀呀,你这种人可真是惹不起。”窦虎点头哈腰地恭维着。
我说:“我马上就要起身了,你好自为之,没有特别紧要的事情不要随便给我打电话。”
窦虎说:“大哥这脾气真服了,好,我记下了。”
我说:“后会有期。”
窦虎说:“就此别过。”
两人分手后,我就重新上了车。
朱桢睡眼惺忪,但意识清楚。
她看看梅景燕又看看我:“哥,这是谁呀?”
“一个朋友?”我启动马达。
“朋友?我以前怎么没听说过?”朱桢精明的小脸蛋上透射着惊讶与迷茫。
“现在认识也不迟,以后你就有伙伴了。”我边说边扭动方向往回走。
朱桢一看不对急喊道:“哥、哥,你又要把车开往哪里?不退了吗?”
“退个鸟,”我说,“你回去把家里东西收拾一下咱们还是赶快撤吧。”
“为什么又要收拾东西?去哪里?”朱桢瞪着眼睛问。
我说:“随便哪里,反正这个城市我们已经没法再待了。”
“又要走,可我们刚在这里住稳当了,”朱桢埋怨道,“我早就给你说过,你就是不听。”
我警告她说:“注意言词,隔墙有耳。”
朱桢看了一下梅景燕欲言又止,但限于她与梅景燕之间的陌生,考虑再三她还是无奈地把嘴闭上了。
但停了不到一分半钟她就憋不住了,见我一脸严肃怕自讨没趣,于是就把谈话对象转到梅景燕身上去了。
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梅景燕其实比她更急燥。
她心中忐忑,坐卧不安,对我兄妹两人充满敌意与恐惧。但畏于我的强势和霸道,她又不得不努力让自己保持着表面的安定。
朱桢心无介蒂,口没遮拦,一旦选定对话目标,打开的话匣子立即就像滚豆子似的撒得满地都是,问这问那,你侬我侬,大有相见恨晚之势,无形中转移了梅景燕不少注意力。
我倒是乐得她们之间密切一会,让我多少腾出点时间认真思考一下这两天发生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