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13923700000041

第41章 骰梦奇缘

走了几米,又一个转弯后,我看到了微弱的光线。赶忙跑过去,扒开遮在外面那茂密的草丛和泥巴,总算从洞里钻了出来。

上午的光线刺得我半天才恢复视力,放眼望去。我心中不禁感叹道:“我了个天爷啊!敢情在地底下爬了几百米,又从古城墙下面钻出来了。

郑州的古城墙是郑州商代遗址的一部分,始建于约三千六百年前。1955年,在今郑州老城及北关一带,发现了长方形的商代城垣,一般称为郑州商城。经考古发掘证明,该城早于安阳殷墟。1961年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务院公布为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

郑州的这截城垣,虽然也算城墙,可是和开封、西安那些古城的城墙大不一样,不要说雄伟了,那简直是可怜得要死!从远处看就是一小土坡。

当然,这也不能怪人家当年筑城的人偷工减料,要知道那可是在三千六百年前。制砖的技术最早只不过起源于公元前770年-221年的春秋战国时期。算起来还差着将近一千年呢!所谓“秦砖汉瓦”,直到秦朝,制砖业才有了长足的进步和发展。所以咱们今天看到的长城,都是用砖砌起来的。

在这之前,只有一国的都城,才能见到砖砌的城墙。其他地方都还是用原始的土坯结构。

郑州的商代古城墙,就是土坯结构。

而今的郑州古城墙,你如果来郑州,顺着城东路一路由北向南,它就矗立在你的右手边。虽然早已没有了昔日那威武庄严的样子,但毕竟见证了人类社会这几千年来的发展和进步。而且上城墙可是不收门票的呦~想怎么上就怎么上!你就算抓一把三千六百年前的土带回家种花,也没人管你。

我出来的洞口非常隐蔽,在一截城墙根下面,后边几米远就是一个家属院的院墙。估计这里常年连个保洁员都不会来,各种垃圾嚣张地漫过了我的脚踝。只不过,这个地方就算再隐蔽,千百年来就没人发现过?

我又仔细查看了一下,发现周围散落了好些看起来刚刚碎裂开来的土块,大小不一。这也直接肯定了我的推断——这个洞口早前是用厚厚的泥土封着的,现在刚打开而已,只不过是高苑打开的,还是别人打开的,就不太清楚了。

找了截还算干净的地方,我手脚并用,爬上了城墙。

要说冬天的郑州真没什么看头,只有两种天,一种是挂着大风的晴天,另一种就是刮着大风的阴天。树叶子掺着黄沙,飘得满天都是。

今天很冷,快要有零下十度了。这种天气,别看是上午八九点,城墙上连一个来锻炼的人也没有。只不过,在南边不远的的块大石头上,并排坐着两三个人,就像等着老师来上课的学生,完全无视凛冽的寒风,昂首挺身,双目直视着前方。

从我这里的角度看去,只能瞧见最北边的那个人。这是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带着旧式的近视镜,一副穷酸学者的样子。等走近了仔细查看,这才发现坐在最南边的刘云龙。这家伙此时抻着他那本就细长的脖子,坐姿严谨,看向前方。

我仔细看了这家伙的模样,只见他鼻涕流的老长,而且是垂在外面,似乎有些冻住的迹象。这种情景可是只在动画片里见过。可他愣是一动不动,也不知道擦。

“……哈哈哈哈!……”我终于忍不住大笑起来。“我说刘,大早上的你没事儿跑这儿来健身也不叫我一声?爱运动好!关键你得注意形象啊!瞧瞧冻的,来我给你这冰溜子掰掉……”我笑完后,又说了半天,才发现不单是刘云龙,就连旁边那两个老头儿,也都一动不动。

“唉!我说,别玩了!咱还有一堆事情要办呢!”我发现有点不对头,收起了笑容,上来打算拽起刘云龙。可一用力方才感觉到,这家伙身子竟然梆梆硬,难道是被冻上了?

怪事!我见拽他不动,只得撤回来两步,好好观察起他们三个人。

他们并排坐在一块大石头上,这块石头要说还真不小,长三米有余,宽一米多,顶面还算平整,就算横躺两个人,也不会显得挤。一看就知道是有年头的。因为高出地面的这三五十公分,无论从哪个角度看去,从边沿到缝隙,都平滑异常。这显然是多年来人们不断抚摸造成的,有些地方,甚至被摸得发亮。

围着转了一圈,我也找不出来他们被定在这里的原因。既然是高苑放在这儿的,那她绝对不会用什么太过分的手段,毕竟她的主要目的是在不影响探查那个洞的情况下,尽量避免有人打扰。

那就是说,他们很可能是被催眠了。

既然是催眠,就好办多了。我又绕回到刘云龙面前,蹲下来,准备施展“清神咒”。可一抬手,这才发现手中还攥着个东西。摊开一看,赫然便是刚才高苑给我的那颗骰子。

这时我才有机会来仔细观察它。只见在阳光下,这颗骰子竟不断变换着光芒。每一面的点数,仿佛像一个个小窗户,隐隐约约有些人影在里面晃动。

如此稀罕的玩意儿,我还是头一次见,对着天空好奇地不停翻看,想要努力瞧清那些点数里面,放映的到底都是什么“电影”。当翻到1点的时候,我不动了。因为这个本就较大的圆正不断扩散,逐渐占满了我的整个视野。

“坏了!!!”我显然已经意识到要出问题,可目前视线之内,都是一片模糊,不断晃动的色块让人心烦意乱。又如何能想办法抽身出来?最让人担心的是,刘云龙他们仨还在旁边坐着呢!

虽然高苑和钱老头儿都说这颗骰子只是展现一个人的六生六世,可谁知道要看完,什么时候是个头儿啊?别我还没看完,他们几个就先冻死在这古城墙之上了!

……唉,我体质阴寒,倒是不怕。但愿刘云龙他们三个能多挺会儿,早点儿让人发现吧!这是我视线完全被遮挡前的最后一个念头。

第一梦

终于,那些恶心的色块逐渐分散、重组、聚焦。我又一次看清了眼前的画面。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根架得很低的房梁,屋顶并不是常见的“人”字结构,而是一侧高一侧低。

很显然这是间木质结构的屋子,因为屋顶间隐约能看到一些地方露出的茅草。

我还在好奇地观察,耳内也逐渐有了声音。

“快看快看!他睁眼了!他睁眼了!”好几个人的声音同时小声地在周围说着,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我努力抬起胳膊,想看看是否完好,能不能支撑着坐起来。

可一扬起手,我吓了一跳,这根本不是我的手!皮肤又细又嫩,肉乎乎的,那么小一点。这绝对是只不满周岁胎儿的手!

开什么玩笑!我本能地认为这是有人在恶作剧。可片刻后,我只能承认这个事实——这的确是我的手。因为我让它往左,它就往左,让它握住,它绝不摊开。

挣扎了半天,我也只有接受的份儿。反正只是个梦,又不是我自己,说白了这玩意儿就像个电脑游戏,第一人称视角而已。

安下心来,我开始环顾四周。但令我失望的是,周围除了人脸,还是人脸。数了数,一共是八个人,他们排列的很有顺序,一边四个,此时都伸头瞧着我。

这八个人很好区分,一对儿老年夫妇,一对儿中年夫妇,四个小女孩,看样子最大的不过十来岁,最小的还在中年男子的怀中抱着。

所有人都穿着粗布麻衣,虽然料子一般,也没什么裁剪做工,倒还算干净。

看到这么多女孩,我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挣扎着摸了摸两腿之间……

……还好,东西还在!

放下了这桩心事,我想是该和他们交流的时候了。

可刚一张嘴,我又愣住了,虽然早已想到身体不是自己的,声音八成也不会是;但没有想到的是,我本来准备好的一套说辞和打招呼方式,一张嘴,竟都变为了“哇~哇~”的小儿啼哭声。

“哎呦呦~我的小孙子!怎么啦?饿啦?来!爷爷抱抱!”左手边那个满脸皱纹的老汉见我“哭”了起来,笑眯眯地探过身,环臂把我抱了起来。

来到他面前,顿时闻到一股浓烈的烟袋油子味儿,呛得我直欲作呕。而且他一边抱着,还一边晃着,加重了我的这种感觉。

抱了一会儿,老汉隔着小床又把我递给了中年妇女。我估计这个女人可能连三十都还不到,虽然长相一般,不过五官都很精致。

看着我,她眼中有一股慈母的神色。我想,她应该就是这个婴儿的母亲了。

等老汉和中年男人带着几个丫头走出去后,这个女人对我撩开了她的前襟……

吃饱喝足了以后,我被这个婴儿的奶奶——那个老年妇女抱出了屋门。好在这一趟跟着她到处转了转,我也终于摸清了此时的情况。这里应该是地处山西和河南交界,大山脚下的一个小村子,人们的口音既有点河南味儿,又有点山西味。

小村子,没什么穷家富户之分,基本上家家的房子和物件都一个样,那种茅草做顶,石块混着泥坯做墙的屋子随处可见。只不过我依然还不知道此时究竟是什么年代?貌似中国两千年的封建社会,甭管哪朝哪代,这些地处深山的老百姓,穿着始终没有太大的变化。

朝代的更替,几乎影响不到他们。

目前我所能探知的,仅仅知道这是古代,因为每个男人都蓄着长发,有的盘起来,有的则干脆披散着。当然,也有极少数人留着光头或板寸。

天气不错,应该是春暖花开的季节,几乎大部分的人们都在村旁的田间劳作,我也看到了这家的老爷子和那一对中年夫妇。讨厌的是,这家的三个大闺女,有两个都到了九年义务制教育的年龄,也不说去上学,始终对我充满好奇心,每隔一会儿就要来拉拉手捏捏脸。搞得我郁闷不已。唯一还算老实,不动我的那个,还趴在老太太的背上,想要拿眼神吓哭我。

接近晌午的时候,这家媳妇从地里回来做饭,老太太还带着我们几个坐在院子里,干一些杂活儿。

做饭时,这婆媳俩的一段对话,倒是让我听得津津有味儿。

“淑娥,咱们家盼了十年才盼来个孙子,这名儿可一定要起得响亮!”婆婆抱着我,坐在院中的空地上说道。

“唉!大伟和公公刚在地里都商量好了!明儿一早他们就带着您的金疙瘩去镇上,找仁济堂门口的周铁嘴,求个好名字!”媳妇从厨房中走出来答应着。

“找周铁嘴……他灵是灵,可这又得花钱啊!”婆婆一听,就皱起了眉头。

“娘!”媳妇儿走过来,在衣服上擦了擦手,接过我来说道:“人一辈子就这一个名字,花点钱又有什么?咱们祖祖辈辈都是种地的,认识自己的名字都算是有学问了。您总不想给小孙子起个跟您儿子一样的名字吧?”

“噗!”婆婆一听,捂着嘴乐了。“要说狗剩儿这小名,还真不是我们俩起的,那可是我婆婆琢磨了一整天才琢磨出来的。说给孩子起个畜生名字,好养活。行!咱们该花就花!给我小孙子起个响亮点的名字,将来说不定能当个将军!”

媳妇已经开始喂我吃奶,说道:“可别当将军,整天出去打仗,我这做娘的,多担惊受怕啊!要当就当大官!”

“大当官不好!整天不是被百姓骂,就是被皇上骂。不好不好!我孙子怎么能受那份气?”婆婆刚展开的眉头又皱了起来。

“呵呵,照您这么说,咱家这金疙瘩只有当皇上了。”媳妇一边拍着我,一边调侃道。

“哎……”婆婆叹了口气:“皇上好是好,但也不见得有咱们老百姓过得滋润。反正咱们家是没那个命。”

“您的话可别说这么早。”媳妇儿不愿意了:“您忘了昨天村长来就说,咱们家庆喜胳膊上那个叫什么‘无用记’,将来会有大成就呢!”说完,低下头喜滋滋地看着我。

“呸!你那个黄伯伯一辈子就只会和死人打交道。让他看死人,行;看活人,他可没那个本事!还什么无用,瞧瞧以后是他家孙女没用,还是咱们家疙瘩没用!”

婆媳两人有说有笑,不一会儿就把午饭给准备得妥妥当当。乡下人也没什么讲究,扛饿就行。媳妇和婆婆吃过后,就带着一大盆萝卜白菜炒粉条和好几个馍馍下地了。而婆婆把我放在堂屋中间的一个摇篮里,也休息去了。

无聊中,我开始研究这个身体。先是看了一下右手腕,果然有淡淡的三个圆点,不仔细瞅还真发现不了。看来她们话中的“黄村长”没说错,我倒是对这个老头感兴趣起来。

试着动了几下,我终于发现,这个身体并不是完全听令于我的。有时候我想怎么动都行,可有时候无论如何努力,却根本无法支配他。没办法,先这么着吧。

一下午闲来无事,我又不能说话解闷,时间过得是相当难熬。

山里的天黑得早,直到马上就要看不见路了,那一家三口才从地里回来。婆婆早已做好了饭菜,晚上还挺丰富,虽然依旧不见肉,但至少有四个菜,配着小米饭。一大家子人坐在一起,其乐也融融。

我依然与饭菜无缘,早在中年女人刚进屋的时候,就已经被灌饱了奶水。

饭吃到一半,外面有人喊门。

中年女人马上放下筷子去院子里开门。这里的每家每户虽然房子不大也不好,但房子前面的一大片空地,总会用栅栏再围上一圈,权当自家的小院,平时晒些山上打来的野货或是搭晾自家衣服。

片刻后,中年女人让进来一个老头,看样子和这家的老公公年纪相当。一桌子上见是他来了,纷纷站起来打招呼,有叫老黄的,也有叫黄伯伯的,小的一律都叫爷爷。看来这就是中午婆媳俩话中的黄村长了。

由于我不用吃饭,早被放在一旁的摇篮里。这个黄村长扫视了屋子一周,总算发现了我,一边朝这里走来,一边说道:“你们不用管我,你们吃!我来看看我未来的孙女婿~哈哈!”

“孙女婿?”一屋子人听到这句话都愣了。

直到黄老头儿逗了我半天,中年男人才端着饭碗过来问道:“黄伯,您说我家老小儿是您的孙女婿?”

“呵呵,是啊!”这个颇有些仙风道骨的老村长停止了对我不断挑衅的动作,捋了捋胡须道:“我家小妮子过到明年就四岁了,俗话说女大三抱金砖,女大四福寿至,这时候来提娃娃亲不算晚吧?你说是吧?老伙计!”他这最后一句,是扭头冲还在饭桌旁的老公公说的。

“呵呵,不晚不晚!”老公公看来是没什么意见,笑得合不拢嘴。

“那再好不过了!”旁边的中年男人一听,也是高兴地不得了,想了想,又为难道:“不过,黄伯,这从来都是男家主动上门提亲,您这可倒好,我们一点准备都没有,您就先来了……”

“哈哈!不用为这个担心!”黄老头儿拍了拍中年男人的肩膀道:“你黄伯还会在乎你家那点聘礼啊?什么时候给,给多少,全由你家说了算!谁让咱们爷俩有缘呢?你说是不是啊?我的小孙女婿!”他冲我说完这句话,又伸手来逗我。

不出我之前所料,这老爷子的右手腕上,赫然有三颗樱桃大的褐色圆点。

黄老爷子见所有人都在吃饭,只是又多说了两句闲话后,就告辞而去。走时嘴里还哼着小曲,显然是极为高兴。

我猜测了一下,中午婆婆就说他和死人打了一辈子交道,显然是一位颇有修为的掌印人,他来找我的原因无外乎两条:一,把毕生本事传给我,好接他的班;二,对我有所图。我认为前者的可能性更大。

饭后,公公和婆婆就带着三个稍大点的丫头去东屋休息去了。这年代,这地方,你能指望有什么夜生活?何况早点睡也能省不少灯油钱。

女人开始收拾碗筷和打扫,而男人则趁着难得的休息时间又凑了过来,把我抱起逗着玩。

一切都是那么的温馨和恬静。

……

“不好啦!流寇来啦!”远处,凄厉的叫声突然划破安静的夜晚。

“怎么了?”女人一脸紧张地赶忙从厨房中跑了出来。

男人把我递给了她,安慰道:“没事没事儿,他们说不定只是路过而已,我出去看看!”说完,他就转身出了屋门。

但“流寇来啦”的叫声不但没有停止,反而越来越多,越来越近。慢慢地,周围开始变得嘈杂起来,远处似乎已经能听到马儿的嘶吼和蹄声。

公公和婆婆也听到了外面的喊声,从里屋赶了出来。

片刻后,男人回到屋里,一脸的慌张,结结巴巴地说道:“流寇!……流寇已经到村口了!……我瞧见……村口周二叔家的房子已经被点着了!”

两个女人顿时慌了手脚,不知如何是好。只有公公比较镇定,他第一时间吹灭了蜡烛,然后问道:“篱笆门关上了么?”

“我……我回来的急,忘了!”男人也有些六神无主,可能这种事情他从来也没碰到过。

“你们赶紧收拾东西!带上孩子们,从屋后上山!我去把篱笆门关上,再看看情况!”公公说着,披上衣服就走到了院子里。

婆婆闻言马上回到里屋,叫醒了那几个大点的女娃,最小的被男人负在背上,而我,则被女人抱在怀中。

一切都已准备妥当,家什物件并没有什么好带的。我们所有人都摸黑站在堂屋中间,等着老公公回来。

大概过了半分钟不到,只见远处跑来一个人影。过了一辈子,婆婆早已看出这就是自己的老伴,忍不住迎了出去。

只是……不光只有公公一个人,在他身后不远处,一骑人马紧跟而至。眼看公公再有两步就冲进了院内,骑马的人也终赶到他身后,右手一抬。我在火光中看到,一杆长枪对着公公透胸而入,直插入地!而这时,婆婆也已赶到了近前。

“……啊!你这个天煞的东西,为什么要杀我们家老头子!!!”只是片刻的安静,婆婆像发了疯似的扑向那个骑马的人。可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妇人,又如何抗得过拥有武器的悍匪?

只见黑暗中的这人一提缰绳,胯下的战马人立起来,一下就把婆婆踢翻在地。等马的前踢再次落下时,正踏在婆婆的胸口上。肋骨断裂的声音清晰可闻。

“妈!!!”中年女人忍不住喊出了声。

“跑!”躺在马蹄下的婆婆用最后一口气朝屋中喊道。说完则口喷鲜血,眼见也是不活了。

“爹!……呜呜”中年女人终于无法承受这突来的悲剧,哭了起来。

“快走快走!你带上老二老三和老小先走!”男人毕竟更能迅速从悲伤中回复过来,审视了眼前情况之后,果断推开了堂屋的后窗,把“我们”娘儿四个架了出去。

院门口的骑马人早就听到了屋中的声音,从公公婆婆尸身上踏过来,进院后又下了马,掏出一柄长刀,显然要赶尽杀绝。

虽然我用第一人称的视角和这家人刚刚接触了一天,但见到发生如此惨绝人寰的事情,也是眦目欲裂,恨不得把这个骑马人碎尸万段。

由于我是被女人抱在怀中的,这时自然把后面的情况看得一清二楚。院中的骑马人虽已下马,但并没有进屋,他仿佛已经发现了屋后正朝山上爬的我们,又将长刀收了起来,从背后拿出两样东西。

……是弓箭!!!当我依稀看清他手中的玩意后,不由得紧张起来。

不行!我要提醒她们!一定要救他们!

“别直着走!走S形!”这本来是我情急之下要喊的一句话,可张嘴出来,依然是“哇哇”的啼哭声。

完了!把这茬给忘了!

我还没有从失落中恢复过来,只听“嗖”地一声,二闺女就被一直花翎箭钉在了地上。

“二妮!!!”女人虽然抱着我,但不顾一切地朝中箭的二丫头冲去。

翻过身来,这个年仅七八岁的小女孩最后看了一眼亲娘后,吐出了仅剩的一口气。

“快跑!”男人和大丫头此时也已经从屋后翻了出来,见我们停在半山腰上,不停地喊着。

“嗖!”又是一声,等我随着女人转身看去时,三丫头连叫一声都没能来得及,又被一支箭灌脑而入。

瞬间失去两个孩子,女人已经没有了生活的希望,双腿一软,坐在了这里,眼里噙着泪,叫人看了无比心酸。我已经看到院中的骑马人正在搭第三只箭了,却毫无任何办法。

“快跑啊!”此时男人已经拉着大丫头赶了上来,说话间就要来拉我们。

“嗖!”

“啊!”男人一生闷吼,转眼间也趴在了地上,随之而来的,是他背后“哇哇~”的啼哭声。

“爹爹!爹爹!”大丫头见此情景,赶忙跪在一旁,不停地摇晃着男人。

听到两个孩子的哭声,失神中的女人总算是回了些劲儿,赶忙解开男人背上的负带,露出了里面的四丫头。

这支箭还好有些偏,虽然射中了男人背上的四丫头,但只是穿过大腿,又钉在男人背上。虽然不是可以立即致命的地方,但小孩子的腿本就细,这一下八成是碰着了大动脉,如果不立即施救,恐怕也活不了。

一箭穿着两个人,女人不敢拔,只是用嘶哑的嗓子不停地喊着男人:“当家的!当家的!”

由于眼前的四丫头伤势过为严重,等我反应过来,扭头去找大丫头的时候,她也早已肋下中箭,倒在女人身后,不知道是死是活。

娘的!古代人的箭法就这么准?!我只能无奈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就这么发生,却根本无能为力。

屋后的山脚下渐渐传来脚步声。

终于,这个骑马的黑衣男人走到了我们面前。

女人自然也发现了这一点,她止住哭声,擦干眼泪,坐在她家汉子身旁,抬头瞪着黑衣人,眼中满是愤怒的火焰。

两人就这么在黑夜中对望着,过了半天,谁也不说一个字。

由于这个黑衣人自始至终背对着着火的村子,虽然离得如此之近,我却看不清他的模样。

又过了一会,黑衣人失去了耐性,慢慢抽出了腰间的长刀。

女人看到他的动作,反而平静下来,我明显地感觉到她的呼吸由急促变为舒缓。我想,她应该也是等待那一刻的到来吧?全家仅剩自己,以后的日子恐怕也没有过头儿了。

不过……貌似还有我。如果我被杀了,究竟现实中的自己会不会跟着死掉?这是我最关心的问题。但是关心归关心,此时的我,没有一点办法来改变现状。

身旁的男人却突然动了起来,就在黑衣人握刀的手抬起的那一刻!他猛地窜起,一下抱住了黑衣人的双腿!四丫头的背囊虽然解开,但被箭钉着,倒挂在男人身后,突然这么一动,疼得她哇哇哭个不停。

“快跑!!!你还有小老儿!快跑!!!”男人显然用尽全力抱住了黑衣人的双腿,嘶声力竭地喊道。

“当家的!”女人看了看怀中的我,又看着男人,却怎么也不肯走。

“快!”

“噗!”男人话刚喊出来,长刀就从背上的四丫头胸口处贯入,又从他胸前透出。

当黑衣人再拔出刀的时候,大人和小孩都已没了声音。

“当家的!”女人这时才算死心,又看了一眼怀中的我,站起来打算逃跑。可是,唯一能拦一下的人都死了,她还能走么?

黑衣人依旧是不紧不慢,想要先撑开男人的双臂,再慢慢追我们。他要玩的就是这猫捉老鼠游戏。

“亲家!!!”女人刚转身走了一步,我们却听见山脚下的院中响起了一个熟悉的声音,是那个黄老爷子。

“黄伯!”女人听到他的声音,无疑好像在黑暗中看到了一盏明灯,又退回来喊道。

黑衣人见我们还有援兵,也有点着急,想尽快挣脱男人双臂的束缚,先杀掉我们母子俩,再回身解决正往这里爬的黄老爷子。可男人临死拼命抱住他,此时这个姿势又怎会轻易撑开?

“黄伯!我在这里!就是这个人!杀了我们全家!!”女人显然也知道黄老爷子的一些本事,就站在黑衣人的攻击范围之外,等着来人替她报仇。

“嘿!”黑衣人终于发出了一声闷吼,只见他手再次一甩,长刀夹着劲风朝我们母子俩飞来。

站得太近!实在是太近了!近到我们根本还没有反应过来,我就只感到前胸和后背分别一凉,抬头看去,女人此时的目光已然呆滞。

巨痛感传来,长刀已然将我们俩串在了一起。

黄老爷子由于还在坡下,视线原因,他爬上来时才发现这一幕。一声怒吼,我没看到他用了什么办法,那个黑衣人就突然间剧烈地燃烧起来。伴随着声声凄惨的嚎叫。

等黄老爷子抢到跟前时,我已经断了呼吸。

这个孩子的人生结束了,尽管他来到这个世上才不足一个月。

原来被人杀死竟这么地疼!

第二梦

“……快!快通知老爷!小少爷醒了!小少爷醒了!!!”伴随着我的睁眼,又是一阵嘈杂的喊声和脚步声。

眼前的色块再次进行拆分和重组,等终于能看清时,还是一圈人围在身旁的情况。只不过这次人变了,一个个绫罗绸缎,男的锦衣玉冠,女的都施了粉黛,看上去还算养眼。

数了数,这次是五个人,一个男的,四个女的。我躺在一张雕花大床上,身上盖的背面都是鲜艳的绸缎,而且被熏得喷香。

“我的孩子!你总算是醒了!”唯一的男人噙着泪花,看着我。他虽然看似只有四十左右年纪,但两鬓都已斑白。

“嗯……你是?”我忍不住问他道。

我能说话了?我问了第一句,才发现居然可以说话了!

“你不认识你爹了?还有我,是你娘亲啊!”其中一个年级稍轻的女人一边答应着,一边忍不住哭了起来。

“没关系没关系!醒过来就好!”男主人强忍着内心的感情,直起身冲外面吩咐道:“来人!先给小少爷沐浴更衣!今晚我要大摆筵席,庆祝咱们府小少爷魂归其位,为他压惊去煞!”

我本来还想说什么,但转念一想,就算说了他们也不会信。别说是这个年代了,就算是放在今天,你说你是来自未来的,恐怕也要被人当做精神病。

稀里糊涂地被一群丫鬟架去洗了个澡,又换了身崭新的衣服,我由一个男佣人背着来到了这个巨大宅院的主厅。可能是躺在床上的时间太长了,我目前没有力气走路。但好在思维和行动都受控制,没有出现“不听话”的情况。

大厅中早已围坐了一桌七人,基本上大部分还是我刚醒来时在床边看到的那几个。

“佑儿,来我这!”一家之主的中年男人坐在正中,看到我来了,拉开他左边一直空着的位置,亲切地招呼我道。

被仆人背过去,放到椅子上,我勉励直了直身子。对这一桌子“陌生人”报以一个还算不错的微笑。

“佑儿!记得我么?我是你四娘啊!你忘啦?你以前总是去我那里吃点心果子什么的。”一圈人中,那个看似最年轻的女人主动和我打招呼。

我刚抱歉地摇了摇头,只见身旁那个先前自称是我“娘亲”的女人哼道:“哼,谁知道那些个点心果子有没有做什么手脚?不然我佑儿怎么会昏迷如此之久?”

“你!……老爷!你看,二奶奶又拿此说事儿!”四娘转眼就成为攻击目标,只得向男主人求救。

“好了!今天既然佑儿醒了!以前的事情,我希望今后谁都不要再提了!”男主人说完,又转向“我的亲娘”说道:“雅茹,谁都知道,佑儿之所以出现这种情况,应该是和馨翎的事情有关,你就不要再怪老四了。”

“是,老爷。”我的“娘亲”闻言站了起来,一边答应着,一边朝男主人做了个万福。

不过当老爷说这些话的时候,我始终在观察桌上的众人,有两个人神色异常,一个是坐在老爷正对面的那个八字胡男人,他也是这桌席上除老爷和我外,唯一的男人。当听到提及以前的事情时,他的眉间闪过一丝阴霾。

另一个神色异常的人,则是坐在老爷右侧的一个女人,他也是这席上最漂亮的女人。虽然她只是冲我一笑,但这一笑中,包含了不止一种意思,只不过我一时还读不出来。

“好了,佑儿,你年纪本就小,大病之后,忘了几位娘,也情有可原。我现在重新给你介绍一遍,可要记牢啊!”男主人摸着我的头说完,就从我的左侧开始,按逆时针顺序介绍起来。

紧挨着我的,自然是我的“亲娘”——二奶奶,然后是三奶奶,老爷正对面的那个男人是这个宅子的管家,叫秦泰之,我的正对面就是四娘,旁边是大奶奶。

“好了,咱们家就是这么多人!”老爷介绍完大奶奶,停下来说道:“当然,你还有两个哥哥,六个妹妹和一个小弟弟。改天再带你去见见他们。”

“完了?”我颇为奇怪,老爷身旁还剩那个最美的女人没有介绍呢。

“什么完了?”老爷也是一头雾水。

“介绍完了?”

“介绍完了啊!你还想认识谁,给爹说!”老爷依旧慈祥地看着我。

“那这位漂亮阿姨是?”反正是个十来岁的小孩,我也用不着注意什么,直接指着老爷右边那个朝我微笑的女人问道。

当我问出此话以后,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

身旁的“娘亲”直拽我,并且小声说道:“傻孩子,别乱说!”

老爷愣了一下,哈哈一笑,说道:“谁说我佑儿完全失忆了?这不就想起他五娘来了!”

“还用想?这不就在这儿坐着呢!哦,这是五娘啊!你长得真年轻,爹爹不说我还以为是姐姐呢!”我盘算了半天,才想好了这句打招呼的台词,应该是没有什么纰漏。

可等我说完,再一看桌旁的人,包括周围站着的丫鬟仆人,赤橙黄绿青蓝紫,各种脸色都有,唯独没有一个正常的。

最接近正常的,要说还得是老爷,他生硬地将脖子扭到右边,看了一眼,又扭回来问道:“佑儿……你真看到了?你给我形容形容,她穿的什么?戴的什么?”

“红褂子,上面绣着三朵荷花。”我并不了解这种衣服的料子和样式,只能用最简单的词语描述。

“啪!”老爷对面秦管家的杯子突然掉在地上,摔碎了,紧挨着“五娘”坐的大奶奶也从位上站了起来,不住后退。

“你真看到了?!”老爷突然激动起来,一把就攥住了我的手,瞪着眼问道。

片刻后,他又恢复了平静,坐回位中,嘴里喃喃地说着:“嗯,没错,这就是她入殓前穿着的衣裳……”

“入殓?”我一时还没能从字面上理解这个词的意思。

“呵呵,傻孩子!”老爷旁边的五娘终于说话了,语调反而不像她那清纯的模样,撩人且充满了魅惑。“他们都看不见我,只有你能!”

“我?……”我愣了一下,赶忙抬起右手,手腕上的无为印清晰可见。

“哦~原来你已经死了啊!”我恍然大悟。

“啊!~~~~~~”四娘终于忍受不了我无意之下营造出来的气氛,突然捂着脑袋大叫起来,这个高八度的声调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他一叫不打紧,堂屋中这下可炸了锅,所有的人都想要第一时间逃离这个恐怖的地方,每个人嘴里还都喊着混杂不清的话语,顿时乱作一团。我的“娘亲”,也不顾身旁的亲儿子,让身后的两个丫鬟给手忙脚乱地架了回去。

老爷本来还镇得住场面,可几个奶奶们带头一闹,谁都没了底气。秦管家瞅着个机会,带人把他也给架走了。偌大的堂屋,瞬间跑得就剩我和那个“五娘”两个人。不,准确说是我一个。

又愣了片刻,我朝这个叫做馨翎的五娘耸了耸肩膀,表示自己的无奈。

“呵呵~!”馨翎娇媚地瞥了我一眼,笑骂道:“你这个小冤家,好好的一顿团圆饭,让给搅和了吧?!”

“你是怎么死的?”我并不想和她说太多闲话,这个女人一看就不是省油的灯,一颦一笑,一举一动,无不透出那种酥媚入骨的感觉。幸亏我“现在”还是个小孩子。

“想知道?随我来!”五娘说着站了起来,走到我身旁,拉起我的小手,就往堂屋的后面走去。

我站起来试了试,虽然身子有些僵硬,关节不太灵便,但还不影响简单的行动。而且按理说身体不便,动起来应该很费力气,但我却丝毫没有吃力的感觉。

随着五娘东拐西拐,不久来到了一片园林,可能是这个府邸的后花园。路上偶尔碰到一两个仆人,远远地瞧见是我,也立刻转身就跑。看来全府上下都知道刚才的事情了。

“喏!我就死在这口井里!”五娘走到一个水井前停了下来,指着井口冲我说道。

投井自杀?我猜测着,也忍不住趴在井沿上看了看,下面却是一汪清水。

“什么味道?”我站起来时,似乎若有若无地闻到了一股臭味,倒不是刺鼻。

“呵呵!傻孩子,还能是什么?尸臭呗!”五娘装作捂鼻子壮,看着我笑道。

不应该啊!既然大家都知道她死了,那肯定是尸体已经打捞了上来,哪里还来的什么尸臭?我又看了看面前的女人,虽然明知他不是人,但是魂是魇却瞧不出来。也许这孩子体质的问题,毕竟比我小着十几岁呢。

“你究竟是投井自尽?还是被人给推下去的?”虽然她带我来这儿,但还没有道明死因。

“……你这孩子不简单啊!你恐怕不是佑儿吧?”五娘上下打量了我一遍,收起了嬉笑的表情,一本正经地说道。

“我是谁不重要。只要你把事情告诉我,说不定就能还你个公道。”被她看穿,我并不意外,鬼魂本来就是超然物外的精神力。

“……还不是那个天杀的秦泰之!”五娘犹豫了一下,把所有情况都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我。

五娘名为燕馨翎,三个月前嫁入程府(就是这所宅子)。她本是秦淮河边最大青楼里的头牌。这家老爷年初去金陵做生意时,被其倾城的容貌和风情所打动。得知馨翎还未****,于是花百万重金替她赎身,接回家中,封为五太太。

虽然一切看似都还正常,几位先来的太太即便不高兴,甚至憎恨她,却也毫无办法。毕竟这个社会还是男为尊,哪个有钱人不娶个三妻四妾?

直到有一天,这种平静被一件偶然的事情给打破了。馨翎偶然在那天深夜,瞧见了管家秦泰之在后花园偷藏古玩和珠宝玉器,看来是打算回头再找时间带出去变卖。

据馨翎讲,她当时就上前质问秦泰之在干什么?谁知道此人一言不发,趁她不备就将其一棒打晕,还扒下外衣,绑上石头,投进了这后花园的井中。

此后,秦管家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又趁着天黑,毒杀了一个府内的仆人并藏了起来,还伪装他欲对馨翎不轨,事情败露,杀人灭口,后来被秦管家发现,又畏罪潜逃的样子,这才赶忙上报给老爷。

老爷听了自然暴怒,又见到秦管家出示的一系列“证物”。当时就命人追赶那个男仆。可这本就是子虚乌有的事情,有哪里能追得着?于是馨翎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了,只是大家都不知道,她自始至终,还是在这个府中游荡。

“那被杀的那个男仆呢?你没见过?”我自然不会傻到先入为主,上来就相信这个女人的说法,而是试图找到她言语中的漏洞。

“偌大的府第,哪个门没有镇宅辟邪的东西啊?有些地方,他进不来,我也出不去!”馨翎满脸委屈得说道。

“少……少……少爷!老爷……有请!”我正要再说话,却听到身后远处有一个人战战兢兢地喊道。

扭头一看,两个男仆躲在花园大门外,隔着老远冲我直摆手。

来到老爷的书房中,只见他捂着脸坐在长几后,一言不发,待我坐下,老爷揉了揉眼,抬起头来看着我,问道:“你真的看见了馨翎?”

“不光看见了,我还知道她究竟是怎么死的。”我虽然在他儿子的身体里面,但对面前这个男人,却没有丝毫的父子之情,所以有什么说什么,也不怕会刺激到他。

“你的意思是说……馨翎的死另有其因?”老爷身子一震,按着长几站起来,身子前探问我道。

我并没有隐瞒,而是把刚才馨翎告诉我的,一五一十地都告诉了他。

“你觉得,她的话有几分真假?”老爷听完,并没有直接要去抓秦泰之来审问,而是先问我这个信息的准确性。

“五成!”我很肯定地答道。

“哪五成?”

“秦泰之是凶手,这五成我信;他为什么杀馨翎,这五成我保留意见。”我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不是我不相信这个五娘,而是她之前的那些表情和动作,十足一个风尘女子的标准,无法让人对她产生足够的信任感。

当然,这只是一种纯粹的感觉。

“嗯……”老爷又坐回了太师椅上,说道:“佑儿,你说的有道理。经过这一病,我感觉你长大了。这样吧,明天开始,你也不要再去背那些四书五经了,跟着爹去照看生意吧!爹老了,以后就指望你们几个把咱们程家发扬光大呢!”

“至于这个秦泰之。”老爷想了想,又接着道:“暂时除了咱们俩,你先不要和任何人讲。再观察一段,如果确有其事,我定会严办!唉!~他们祖孙三代都是咱们程家的管家,代代亲如兄弟。出了这种事,让我怎么向黄泉下的老爷子们交代啊!”说完,老爷无力地靠在椅背上,挥手示意我可以离开了。

出来后,途径堂屋一侧的凉亭时,我又看到了馨翎坐在那里面,苦于跟着两个仆人,我不想吓到他们,只能装作视而不见,一路回到了下午刚醒来的那间屋子。

推门进来,屋里面黑黑的,我要过来一盏灯笼,吩咐两个仆人道:“你们回去吧!我自己来就行了。”

听着两人远去的脚步声,我颓然坐在桌子旁。这个梦什么时候是个头儿啊?!一个个不知道开始,只知道结尾的故事,能说明什么?这能和市医院的灵异事件结合起来?纯属扯蛋!也不知道钱老头儿安的是什么心?!让我看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还白挨了一刀,尝了尝死亡的滋味。真不胜把人都发动起来,去找那个千年不破关,早找到早解决。

最关键的是,看故事,没问题,你得等我不忙啊!记得刚进来的时候,四个人还都在古城墙上定着呢。这可倒好!想出都出不去!……

“谁?!”我正胡思乱想着。听到床边的屏风后有细微的响动,警觉地问道。

“小少爷!”伴随着声音,一个人从后面走了出来。

“秦泰之!”我还是很出乎意料的,我没去找他,他反而先来找我了。不过结合着晚上饭桌上的表现,他理论上是要来问一问我,究竟看到馨翎是真是假。

“嘿嘿,小少爷,是我!你秦大叔!”看到我面色不太友好,秦泰之立刻换上了一副谄媚的表情。“叔叔问你个事儿,你今天真的看见你五娘了?”

“哼哼~”我从鼻子里发出这么一个声音后,已经打定了主意!我要故意告诉他是怎么回事儿,然后逼他再杀了我灭口,这样就可以加快做梦的速度,争取早点醒来。

他娘的我真是个天才!!!

想了想,我说道:“不但见了,而且五娘告诉我……”

“告诉你什么?”秦泰之紧张异常,恨不得整张脸都贴在我眼前。

“还用问么?凶手!”我说完,还故意朝他做了一个意味深长的表情,那意思就是,你别装了,我都知道,丫的要杀要剐随你便!反正小爷是不想活了!

“你……这……”秦泰之没有想到我竟真的探知了其所有的阴谋,顿时陷入了恐慌之中。

但只是片刻,他仿佛已经做好了决定,抬起头,看着我,温柔的眼神再也看不到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幅狰狞面孔。

好!来吧!我心想效果已经达到了!马上动手!杀了我!杀一个十来岁的孩子,还不是轻而易举的?

“那只有对不起了!小少爷!”秦泰之说着,双手探出,卡住了我的脖子。

毕竟我是等着他杀我,自然不会害怕,死过一次的人了,还有什么好怕的?所以此时我的脸上,并不是少年人那突然面对死亡的恐惧表情,而是一副“阴谋”得逞的坏笑。

可我的笑容,渐渐却僵住了。因为对面的秦泰之脸上,却不可思议的出现了恐惧的表情。而卡着脖子的双手,竟也慢慢松开了。

“你干嘛?你为什么不杀我?”我奇怪极了,忍不住踏前一步,问出了心里话。

“你……你不要过来!不要过来!”秦泰之竟然一屁股坐在地上,不停地后退,望着我的眼神就好像是在看着一个魔鬼。

我有那么可怕么?回头看了看,那个馨翎也不在这里啊!那他怕个什么穷劲儿?

“你究竟是人是鬼!?”秦泰之躲在茶几后面,抱着个木凳子问我道。

“我?”我有些迷惑,我是人?还是鬼?您别说,我还真就搞不清!可问题是,他是怎么知道的?

我抬起胳膊,正要走过去,先前在井边闻到那股若有若无的臭气,又突然飘进我鼻腔内。记得馨翎曾说这是尸臭。我又闻了闻,终于惊讶地发现。这股味道,竟然是来自于我自己——这个年仅十来岁的孩子身上!

我赶忙扒开衣袖,翻过手腕,只见小臂上的血管,都程那种死亡后的青紫色。

哦~怪不得!我恍然大悟!

怪不得我一醒来,就能控制这个孩子的思想和行动,原来他早已奄奄一息!

怪不得走路不那么顺,人死了,关节自然也就随之僵硬了。

怪不得秦泰之一掐我脖子就脸色大变,因为他摸不到脉搏!

怪不得我总觉得少些什么,感情这半天来我根本就没有喘过一口气!

见我愣在那里,秦泰之慢慢往一侧爬着,想要借机逃跑。

“站住!”我瞅见了这家伙的“小动作”,低声喝道。

“神仙饶命!神仙饶命!我再也不敢了!”秦泰之听到叫声,什么也不顾了,身子一挪方向,冲着我就捣蒜似的磕起头来。

“好了好了!”我见男的这个样就烦!大老爷们的,干嘛动不动就下跪磕头?见到未知的东西,怕可以,但要怕得有骨气。是人都会怕,这是七情六欲,少不了的。惧,但不失骨气,叫怕;怕得连爹娘姓什么都忘了,那叫熊!

“问你个事儿,老实回答,答好了,说不定我会考虑放你一马!”我见他稍冷静了一点后,板着脸说道。

“您说!您说!”秦泰之依然跪在地上,不敢抬头看我。

“我问你,你为什么要杀五太太?”我不想废话,直接问他主题。

“这……小人真的不是有意的!是那五姨太逼得小人无法,才一时情急之下,铸此大错!”秦泰之已经认定眼前的我是鬼上身,变得有问必答。

“我要知道详细情况!”我可不要听他解释。

“是……”

秦泰之的供词和燕馨翎基本一致。但唯一有出入的地方是,馨翎说她是因为发现了秦泰之偷府中的古玩珠宝,才被杀人灭口。但秦泰之则说,馨翎发现这件事后,第二天就找上了他。说什么见者有份,也要分一杯羹。秦泰之见事情暴漏,也只得同意。反正他该拿的也差不多拿够了,那些东西变卖的钱,后面三代都不用愁。毕竟两家的关系在这儿摆着,他也打算把这几件东西处理后,就收手不干了,五十来岁的人了,不想一辈子到头栽在这种事上。

可过了几天,燕馨翎又突然找来,告诉他要再偷一回。这女人看中了老爷书房角落里的那几幅名家字画,虽然老爷爱收藏这些文人的墨宝,但毕竟是个生意人,东西买来看了几次也就扔在那里,就算拿走也不一定会被人知道。

秦泰之这次则断然拒绝了,他不想再做这种事情。燕馨翎听后,开始威胁他道,说如果不帮她这一次,她就要到老爷那把事情都捅出去。

直到晚上,秦泰之越想越担心,小辫子被这个女人捏在手中,恐怕以后日子决不会那么好过。于是他一狠心,就以商议细节为由,约燕馨翎来后花园面谈。秦泰之的本意是,可以给馨翎一笔钱,让她就此收手,不要再打府上这些东西的主意。

可燕馨翎的一句话,把他彻底打下了十八层地狱:“我告诉你,偷一次也是偷,偷十次也是偷。不光是今天,明天、后天、大后天,以后只要我相中什么,你就要想办法给我弄出去!当然,钱咱们平分。收手的事,以后免谈!不怕被老爷知道,你尽管可以不听我的。”

也正是这几句话,让秦泰之终于下定了杀她决心。

听完这些,我也已经有了定论。相比起来,我更愿意相信秦泰之的供词,即使他的供词也不完全可信。毕竟这些话,秦泰之是在我的压力之下说出的。

交代完,秦泰之倒也镇定了不少,虽然依旧跪在那里,但好歹不哆嗦了。我正要说话,突然刮起一阵大风,把门窗都给吹开了。这股歪风把秦泰之吹得连眼都睁不开,但我却清清楚楚地看到,燕馨翎来了。

“你……你……你不要过来!”等秦泰之看到了眼前的女人,惊恐至极,坐在地上不停地向后蹭。

“我不管你是谁,但你是不是管得太宽了?!”我还在奇怪为什么秦管家能看见她,燕馨翎却用冰冷的口气说道。

“怎么?你死都死了,也要来杀人灭口?”我仗着这具掌印人的身体,倒也不惧怕她,只要敢过来,我就起御火咒。

“哈哈哈哈!”面前的女人先是仰天大笑,紧接着说道:“是,我本来也不想管你。不过丑话说在前面,这程府上上下下,一百零三口的命我是要定了!你这个过路神仙如果识趣,咱们井水不犯河水。不然,我也不在乎多杀一个少杀一个!”

“俗话说冤有头债有主,你的仇人就在面前,干吗还要取了这全府上下人的性命?”我也颇为奇怪,按理说嫁过来,至少也是她在半自愿的情况下完成的。老爷平日待她也不薄,干嘛就要赶尽杀绝?

“嘻嘻~”女人先是诡秘的一笑,然后举起右手,只见她手中托着个物件,状如棋盘,上面刻满了看不懂的文字和符号。

“百……百足阵!!!”我忍不住站了起来,指着她手中的东西喊道。

“呦?我还是小瞧你了!既然你知道了这东西的来路,那我也放你不得!”燕馨翎顿时收起了轻蔑之色,上下打量着我。

“你怎么会有这个?”我最想知道的还是百足阵的来路。也许,戏肉马上就要到了。

“这……这是老爷年初才花重金从一个游方道士那里请来的!”已经退到墙角的秦管家战战兢兢地接了一句。

我不禁好奇道:“老爷买它干吗?”

“那个道士说……将此图放在府中阴气最重之处,可保百年太平。”秦管家有问必答。

“放屁!”百足阵保平安,打死我都不信!

见我突然发怒,秦管家赶忙闭嘴,不敢再说什么。这个道士绝对没安好心!

“这么说……你也是冲此物而来?”燕馨翎见我脸色突变,顿时警惕起来。

“算是吧!”我又坐回到椅子中,抱起膀子看着她,装作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

“那就是没什么可谈了?”女人后退一步,收起了阵谱。

我并没有理会她,而是在脑中飞速地计算着整件事情:百足阵就是个害人的东西,阴气极重,那个道人不应该不知道。他把阵谱卖给这家老爷,只有两种可能,要么是为了钱;要么,就是为了修炼。可是,如果为了修炼百足阵,他又不在这里,如何能练?我刚刚已经看到,阵谱上并未镶有转阴鸡血石。所以普通人就算想练,阵中收集八九个魂魇就是极限了。不过,貌似还有别的办法……

“挡我者死!!!”燕馨翎不容我多想,身上披的那条衬纱突然暴涨,一下就死死卷住了我的脖子。

“哼,不知死活!”我见她突起杀手,心中原本仅剩的一丝同情也彻底打散。

右手抓住了勒在脖子上的那条衬纱,我默念了一声“燃”!

……火焰竟然没有预期的那样着起来!

……再试了两次,依然无效!

“呵呵,看来你高估了你自己!”燕馨翎趁着我催动御火咒的机会,早已把衬纱缠满了全身,我现在是想动都没法动了。

难道是自己心不静?

……不对!!!错了,这他妈是具死尸!!!我哪里还催得出来御火咒?!!!

用力抻了一下,绑得真紧!

无奈,我抬头说道:“就算你绑着我又能怎样?这具身体的主人恐怕早已死了,难道你还能杀一具尸体么?”

“嘻嘻~你这小家伙还真可爱!”燕馨翎朝我做了个妩媚的表情,说道:“这个阵中正缺东西,我怎会忍心舍得杀你呢?”

娘的,她这是要把我给收入阵中啊!可问题是,进了阵……我还能回去么?甭管能不能,这个实验还是不要做得好!

我开始挣扎,无奈的是,早已被困了个结结实实。

“别挣了,你也不过是个孤魂野鬼,在哪里呆不是呆?”燕馨翎说着,从脑后发髻中抽出一根簪子,握在手里冲我走来。

走到面前,她还伸舌头舔了舔手中的家伙,说道:“我现在只用一点小办法,把你从这个躯壳里面逼出来,乖乖的哦~不会疼的!”

“秦管家!来帮个忙啊!”我也终于紧张起来,但苦于毫无办法,只有向秦泰之求救。

可这个家伙早已斜靠在门框上,眼神迷离,不知道什么原因。

“不用叫了!你放心!一会你的管家叔叔就会进去接着照顾你的!”面前的女人说完,就高高举起了发簪。

没办法,我只得闭上眼睛,是死是活,就看天意吧!也许马上就是第三世也说不定。

同类推荐
  • 鬼道士

    鬼道士

    从一开始他就一步步地陷入一个阴谋当中,以至最后被自己的天魂上了身,成了鬼。你看,阴司童子攀上了你的背,有个声音告诉你千万不要回头,更不要在这人世逗留。别人称他为鬼道士,他却不知道自己是谁,是人还是鬼,直到易学五脉传人同赴藏着这个世界终极秘密的楼兰古城,他才找到了自己是谁......
  • 玫瑰殇

    玫瑰殇

    一次意外的夜班,让大学生张募经历了无限恐怖,随之一系列诡异事件接踵而来,让这个单纯的男孩深陷迷雾当中。事件在悄然进行,一个暗藏背后的灵魂逐渐显露,它让邪恶者为之惊秫,让善良者为之感伤,带着凄婉的歌回荡在人间。
  • 假梦

    假梦

    有人不择手段只为一个千年,可有人却一直想要忘记。命运弄人,有些人、有些事注定是有缘无份。时间或许不能改变所有,但一定能模糊一切。他被别人误导了命运,对不该的人有了不该的情愫。当他知道一切后、会如何选择?又会怎样面对另一个人儿?被命数逼迫的他、会不会再走一次极端,摒弃一切桎梏也要做自己想做的?面对强大的势力,他从何选择?是妥协?还是反抗?他凭一人之力可以改变亘古的法则吗?他的特殊身份又能起到怎样的作用?
  • 百鬼今朝行

    百鬼今朝行

    三一教弟子,背负三教玄功,游荡在人间。因为一次意外,打破地域,导致百鬼逃离到日间。百鬼横行,不得不捉鬼降妖。在这过程中,他也深陷感情纠葛。最后平静下,他又该如何抉择
  • 丧尸笔记之灵魂晶体

    丧尸笔记之灵魂晶体

    兰弘拥有千年一遇的炙晶体,赋予他最强大的能力天赋,从儿时被丧尸盯上,八岁父母双亡,跟着神秘的爷爷,变成了废柴一枚,高三那年,在校园之中发生了一系列的诡异事件,毕业后,莫名其妙进入的大学,却是专门调查击杀丧尸的组织,并且有着万年的历史,从此和落落,洛思恒,史泰雨走向屠尸的冒险,从珠穆朗玛峰的雪山之中,到万里长城的夜晚迷醉星河,从古代王朝遗留下来的巨大丧尸遗骸,到近代罪恶科学突变的病毒丧尸,兰弘逐渐成长,从废柴,变成了英雄。冰封千年的记忆,丧尸家族之争,时空的扭曲,一切的背后,都是一场惊心动魄的故事......
热门推荐
  • 旋风少女之美好的爱情

    旋风少女之美好的爱情

    百草打败婷宜之后,若白和百草之间出现了小三,他们两个的结局会怎样……
  • 狂撩男神:先婚后爱

    狂撩男神:先婚后爱

    结婚后,她突然出国留学。两年后再次回来,她身边的人和事早已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她一心想要再次挽回他,却不小心选错了方式。在做错许多事之后,他终发现她做了这些事也是有苦衷的,他……还会原谅她吗?(中间会有一段女主黑化的时候。我只是想尝试一下不一样的小说,希望会有人喜欢!)ps:本文纯自创,若有来源,必回标明。如有相似,纯属巧合。谢谢支持!
  • 末世之重生笔记

    末世之重生笔记

    温阳的妈妈给她起这个名字,是希望她一生顺遂,阳光温暖。她死的时候天光明媚,屋外大太阳悬挂在天上,阳光慈悲温暖的笼罩大地。被固定在解刨晶核的仪器上,温阳眉目平静的看着局部舒缓剂顺着针管流入她瘦弱的手臂,一旁的记录人员语气淡漠:”抑制值高出百分之十三,脑部活性不够,再推一针兴奋剂。“异能者的晶核,要在异能者脑部机能还照常运行的时候取出来,才能保存最高的能量。金系异能者手中异能划开温阳的头骨,取出那颗泛着光亮的晶核。温阳已经咽了气,眉目还带着好看的弧度,弯成两道圆月。死的尤为好看,和不甘。
  • 水月逸事录

    水月逸事录

    清朝咸丰年间,天下大乱。白莲教祸国殃民,危害江湖,恭亲王奕昕更是野心勃勃,勾结白莲教风易水等江湖败类,妄图夺取皇位;外面更有西方诸国入侵中华。在内忧外患的情况下,川西“水月剑”水清之子水玄月在江湖大会上赢得了盟主之位,领导武林正派势力与风易水等展开了激烈地斗争,阴差阳错却与白莲教教主的女儿西门飘香相识,相知到相爱。最后,为了天下太平,水玄月与恭亲王达成协议,放弃武林盟主之位,与西门飘香归隐滁洲醉翁亭……
  • 国富论中文珍藏版下

    国富论中文珍藏版下

    本书继承了19世纪初以来英国庸俗经济学的传统,兼收并蓄,用折衷主义的方法把供求论、生产费用论、边际效用论和边际生产力论等完美地融合在一起,形成了以“完全竞争”为前提和以“均衡价格论”为核心的庸俗经济学体系。
  • 开局被直升机女神求爱

    开局被直升机女神求爱

    新书:《开局快递到全球首富》柳叶刚刚穿越过来,就被一个直升机美女告白!可柳叶发现,她是自己小时候的结拜兄弟。
  • 虛逆

    虛逆

    天地为炉,血肉为基,意志为引,破万物,逆苍穹!
  • 放空,就能过得轻松

    放空,就能过得轻松

    一本让自己学会减少欲望、减少压力、减少心理负担,化繁为简,走向轻松快乐的心灵指南。
  • 综合知识.公共基础知识

    综合知识.公共基础知识

    本书试题难度和形式严格依据最新四川省事业单位招聘工作人员考试大纲,从题型、题量分布、试题难度等方面出发,深入分析了近年来考试命题的特点、趋势,有助于考生在标准化的考题环境下提高考试能力。教材内容均由多年从事四川省事业单位招聘工作人员考试辅导教师亲自执笔编写,并根据最新考试大纲的要求及时跟进,有很强的代表性。另外,还根据考试特点附之以权威的预测卷和详细的解析,让考生在练习中掌握解题方法与应试技巧,帮助考生快速提高考试成绩。
  • 黑蝶效应

    黑蝶效应

    这里没有魔法,只有一个血肉包裹着钢铁、枪械与进化共存的诡异世界。阴谋、战争、游戏、信仰这一切在经历了以万年为单位的岁月后,终于到了摊牌的时刻。支持世界的平衡支柱即将崩塌,千百年的秩序即将瓦解。就在这暗潮涌动的前夕,让那些知情与不知情的参与者万万没想到的是,所有的一切都因一个贸然闯入的蝴蝶而改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