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安宫中,太皇太后正在摆弄着她的那些花花草草,什么她的百合花快开了,她的木槿该浇水了,夜来香、茉莉花、玫瑰花、君子兰、绣球花、石莲花、荷花、睡莲等等是否该修枝的修枝,培土的培土,她这儿,一副颐养千年的境地儿。
绿儿刚刚从外面回来,见老祖宗的又在摆弄她的那些花儿,便欲言又止的,老祖宗早就吩咐过,这宫里的事情,她早就撂下手了,她的慈安宫以后不想听到宫里的是是非非,所以绿儿回来,便不能开言,但又想到这件事毕竟非同小可,老祖宗不知道,会不会出什么乱子,踌躇间,便将手中的茶杯不小心碰倒在地,碎了。
“绿儿!你有心事?”
“老祖宗,绿儿不慎将茶杯打碎了,没有什么事儿。”绿儿慌乱的应付道。
“别骗我了,既然都影响到我们一向仔细认真的绿儿把茶杯摔碎了,应该事情也不小了,说吧,说出来我听听。”没人的时候,太皇太后从不自称“哀家”。
“老祖宗,宫里今儿都快吵翻了天,绿儿想这件事可大可小,可能关乎到国家社稷,所以——”
“说吧!”老祖宗一只手抚过茉莉花的花瓣,一只手给她爱怜的培了培土,从头到尾,都没停止手里的活儿。
“皇后昨晚被荣妃作贱了……皇上命皇后给荣妃唱曲……荣妃在皇后和众妃面前自称本宫……”绿儿像说书人一般,绘声绘色的将整个故事的来龙去脉向老祖宗讲述着,老祖宗只是安静的听着。
“完了?就这些?”
绿儿点点头,心想,这些消息还不够震撼哪?
“皇上的家宴吗!大家互相忘却身份很正常啊,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老祖宗此话一出,绿儿失望的叹了口气,心里想着,老祖宗真的是老了,要放在以前,她哪里容得下这等有背纲常的事情发生?
“皇后怎么样?”仿佛没听到绿儿的叹气声,老祖宗仍是一边扶花,一边浇水,搞得自己好不繁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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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怎么样?”仿佛没听到绿儿的叹气声,老祖宗仍是一边扶花,一边浇水,搞得自己好不繁忙。
“蛰伏不出了!”绿儿叹气道。
“这孩子!倒和我年轻的时候,有几份相似,看来,轲儿也就她能浮得住了,也就是说,哀家在为皇上选妃或者说选后这件事上,还算是做对了一件无愧于列宗列宗的事。”老祖宗此时放下手中的喷洒工具,郑重的向绿儿说道。
“奴婢虽对老祖宗年轻时候的事情知道的不多,但听老人们说过,老祖宗当年十分的威仪。”
“你这丫头,就会拣好听的哄我这老太太高兴。威仪是有,忍辱负重、顾全大局、斗智斗勇,这想起死回生来吧,也算是风风雨雨,十分坎坷曲折的一生。”太皇太后接过绿儿重新递上的茶水,慢游游的说,“别替皇后担心了,放心吧,荣月儿命不久矣!”
飞霞殿中,苏沫儿兴致盎然的坐在院中的藤椅上,一边喝着新近进贡的尚好的碧螺春,一边欣赏着自己的儿子在玩捕蝴蝶。
宫女荷花站在苏沫儿旁边,一边替苏妃摇着羽扇,一边小心翼翼的问道;“娘娘,这荣华宫貌似要入住椒房殿了?”
苏妃冷笑了一声,“哼……恐怕她入住的不是椒房殿,而是长门宫了!”
荷花愣住了,以眼前的这种态势,荣妃可是丝毫没有去长门宫的迹象啊?自己的主子干吗要这么说呢?
苏妃见荷花不解的样子,笑着说,“你听说过皇后智斗月国使者吗?”
“听说了,听说我玄武朝还因此获得了诸多的贸易权利。”
“那你觉得荣月儿与月国使者比起来,谁更难以对付?”
“那……那当然是月国使者难以对付。”
“那不就明白了!”苏妃挑了挑眉头,意思是,荣月儿哪里会是皇后的对手。
“可皇后为什么要自取其辱呢?荣月儿与这事情的关系……哎呦,娘娘,太复杂了,我还是想不透,算了,你说过,别的宫的事,我们还是少掺和的好!”
“是应该少掺和!”苏妃定定的望着远处,自主自语道,“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皇后是在示弱,她在等着像我、萧妃这样的人揭竿而起,自己好渔翁获利,又或是当天,她本就在和皇上斗气。至于荣月儿,她的死最终都只会是她自找的,皇后再怎么不得宠,她也只能由皇上处置,也不是她能贬低得了的,她那天踩到脚下的,不单单是皇后的尊严,还有皇上或者说是皇室的尊严。你说,她将皇室的尊严随意的践踏,这皇宫里,咱们的皇上会饶了她吗?”
“话是这么说,可那天,我们都看到,皇上很听她的话呀,虽然要求皇后表演是荣妃提的,可亲自下令的是皇上呀?!”
“呵呵!你就看着吧!皇上的心思,岂是咱们这些人随便能猜得透的。”苏妃也不想再给荷花多讲了,毕竟,荷花不可能像她那样想得那么深远。
“康儿,来,到额娘身边来!”苏妃见儿子在大太阳底下呆的时间长了,脸上都出现了一层薄汗,怜惜的召唤道。
椒房殿内,除过安昕外,所有的宫女太监都垂头丧气的,树上的知了“知了、知了”的拼命叫着,使人愈发的浮躁。
香草今天压根就没出去,因为,香草都没知道自己昨晚是怎么跟皇后娘娘一起走回来的,在昨天那晚上,无论论谁发出笑声,香草便觉得是笑皇后娘娘,笑她们椒房殿。
那几架新送来的乐器,在香草看来,却如同是几个构成耻辱架的元素,生生的将椒房殿的主仆们钉在了耻辱的标签。
更可气的是,椒房殿掌管膳食的太监小李子今天去御膳房的时候,便被荣华宫的大太监堵在御膳房的门口,非要求他给他们荣华宫的人跳几支舞看看,“小李子,你们主子昨天都给我们主子唱歌了,你也给我们几个跳个舞看看……哈哈哈……”哄堂大笑,围着取笑。
“……”小李子难堪、尴尬、但却努力维护自己和椒房殿的尊严。
“算了……实在不行……那就给爷几个学几声‘狗叫’吧!哈哈哈……今儿,你这狗要是不叫的话,我们爷几个就堵了这御膳房的门,误了你们皇后娘娘的‘御膳’,那可就是你小李子玩忽职守了……哈哈哈……”
小李子,为了娘娘能准时吃到早膳,最终迫于无奈,只能在大厅广众之下学了几声狗叫,才得以回椒房殿。
小李子回来后,诉说完这所受的欺凌,无疑又给本就冰雪覆盖的椒房殿又加了一层霜。当然,这话,他没敢当着皇后的面儿说。
椒房殿的奴才们,都知道自己的主子是个大好人,可是在这宫中,好人是生存不下去的,主子生性如此的懦弱,他们这些个奴才以后可有的苦吃了。
“娘娘呢?”小李子悄悄的问香草。
“内室里面看书呢。”
“谁在里面伺待呢?”
“娘娘说自己想静一会儿,里面没人。”
玄清宫内:
迈轲静静的坐在窗前,身边只留了端茶送水的小卓子,平日里,这个点上,是皇上的午休时间。
但是今天,历史的一幕在这里上演着:
外面低垂的柳树,蜻蜓在荷花中穿梭飞舞,蝉在柳树枝头肆意的鸣叫。
螳螂从树叶中爬出,探头窥视,悄悄地朝蝉的方向爬去。当螳螂在背后举刀欲斩时,蝉振翅飞离,飞到了别外一颗树。
蝉又开始在树枝头鸣叫。一张树叶在慢慢地朝前爬动。黄雀飞上枝头整理羽毛,它发现树叶在向蝉的方向爬动,知道其中有鬼,就密切注视着。
螳螂驮叶伏行,接近蝉,这次蝉毫不察觉。螳螂迅速举刀向蝉猛砍,蝉被击中,吱吱直叫。正当螳螂在为自己的胜利高兴时,黄雀突然向螳螂猛扑而来,它们无疑都成为黄雀的腹中餐。
玄清宫的小太监显然发现了这只黄雀,拿着弹工正瞄住了黄雀……
看着眼前这淋漓尽致的场景,迈轲若有所思。
“是该收网了!”迈轲想起了椒房殿的那个倔强的女人,想着她昨天在众人讥笑中从容离开的样子,撂唇一笑,小卓子莫名其妙,他实在搞不清楚皇上在笑什么。
“皇后今天的糕点送去了吗?”迈轲随意的问了句。
“启奏皇上,奴才刚刚派小路子送过去了,估莫着,这会儿该回来了。”
小卓子的话音刚落,便看见小路子在外面闪了个面儿,一脸的慌张,小卓子便退出了玄清宫。
“怎么回事?”
“奴才刚刚送往椒房殿的糕点被荣华宫的王公公抢走了,他……他说自己的主子也喜欢吃,…..”
“混帐!”小卓子伸手就给了小路子一巴掌,打得小路子马上跪在地上求饶。
“你……你怎么能如此的……”小卓子那也是眼中聪明的人,皇上能每天准时准点的安排他为皇上送糕点,虽不知道这糕点的名堂,但小卓子也知道事情关系重大,顿时便拉着小路子进了玄清宫内殿。
“皇上,奴才该死!”小卓子拉着小路子,“噗通”一声便跪到了皇上的面前。
“说吧!什么事?”迈轲黑着脸问道。
小卓子立马匍匐向前,“奴才该死,奴才今天见圣上天颜不欢,想留下来亲自侍奉皇上,所以就让小路子去为皇后娘娘送糕点,哪曾想,这糕点……”小卓子说到此处,故意停顿了一下,他想看看皇上什么反应。
“糕点出什么事了?快说!”皇上的脸立马被薄冰覆盖,小卓子立刻磕头如捣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