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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孤独之歌

有一天,流浪汉关上门,静静地站了一会儿,然后低声地哭泣。他说:“噢!欲望和行动都将成为真实,虽然不能以肉眼看见,却是那么确实!它是多么令我厌恶啊!为何这个多愁善感的枷锁要紧跟着我呢?我想稍事休息,可是它却不答应。没有什么值得我多留恋!凡是我的阿迷达(Armida达索的“解放的耶路撒冷”中登场的美丽女巫。她引诱十字军中最英俊雄伟的年轻人,并将他束缚在巫术所变的花园中)的花园存在之处,就会有新的离别感伤!我必须迈步向前行进,直到精疲力竭,我的内心在驱使我,我只对那些无法挽留我的最美丽的一切,投以无情的一瞥——它再也无法挽留我了!

喷泉的声音显得格外高昂,我的内心犹如一股无休止的喷泉。深夜,万籁俱寂的片刻,有人低吟恋曲,而我的内心也是一首恋人之歌。在我心中,有一股无以名状的焦躁,渴盼得以宣泄,它始终得不到平静,也无法平静。在我心中,有一股爱的渴求,诉说着爱的言语。但愿我能化作深夜——然而我却是光啊!围绕我的,只有孤独。

但愿我便是那黑暗与深夜的一切——我要尽情地在光的胸怀里,如婴儿般吮吸它的乳房!你们这些闪烁的明星——天上的萤火虫啊!请接受我由衷的祝福吧!但愿我也能分享到你们所赐予的光明!然而我却生活在自己的光里,不断地啜吸内心的火焰。

我完全不了解接受者的喜悦,但我常梦到偷窃——如接受更美好的祝福。我的困窘在于我的双手不停地忙着施舍,而我的嫉妒则是我常见到的那些——期盼的眼神和憧憬的明夜。

这全是施舍者的悲哀!

太阳已出来了!

憧憬的渴望、富足中的饥饿……

他们从我这里取得了所需的一切;然而,我是否已触及他们的内心?在取与舍之间筑起一道沟,在最小的深沟架起一座桥。

从我的丰美中,生出一股饥渴,我很想凌虐那些接受我光明的人们,抢回我所给予他们的礼物——我是多么想干坏事啊!

每当我伸出一双手时,却想缩回另一双手,就像迟疑而不顾宣泄的小瀑布,徘徊犹豫——我是多么想干坏事啊!

我那充实富裕的心,积极地想设计一种报复的行为,人们的哀伤便是由我的孤独所造成的。在施舍中,我已失去往日施舍时的喜悦,我的道德已失去自己的富裕。

经常施舍的人,可能日渐木然而不知羞耻,因为施舍的缘故,他的手与心覆满厚茧。我已不再为那些乞求者的羞愧而垂泪,也无法感觉到受施者手上的颤抖。

我那激动的眼泪和多愁善感的心都到哪里去了?

施舍者的孤独……

发光者业已沉默了啊……

许多太阳绕行着不毛之地,以光和深夜交谈。

啊!这是光对于发光者的故意,它漠然地径自继续前去。

每天,太阳对于发光者都抱着友好的态度,对于其他的太阳则极其冷淡。

太阳继续地绕行不已。

已是深夜,我内心都是光!却又渴望着黑暗与孤独!

已是深夜,我内心的渴望犹如喷泉般地涌着——我渴望能尽吐心声。

深夜,喷泉的声音显得格外高昂,而我的心也像一股汹涌的喷泉。

深夜,万籁俱寂,美丽的恋曲低低传来,而我的内心也正是一首恋人之歌。

我高速地成长着,超越人类这种动物。我虽然喃喃自语,却未曾得到任何回答。孤芳自赏的成长等待着,但我又能等待什么呢?

云离我是如此地近,我等待着最初的光芒——

所有伟大的东西,总要在远离市场与浮名的地方才会产生。因此,新价值的发明者也多半住在那里。

我的朋友,躲入你的孤独中吧!别与那些小人和可怜虫太过接近。避开他们在暗地里的报复吧!他们一心想要向你报复呢!

千万不要伸手去抵抗他们!他们多得不可胜数,而你并非不是一个蝇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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