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征兆啊,那岂不是要出大事,出事好啊,出事才热闹。”帝岩从小就是个幸灾乐祸的主儿,有热闹的地方就有他的身影。这回连预兆都出来了,肯定是了不得的大事,这么精彩怎么少得了他,忙拉着帝歌一阵摇晃,“姑,快算一卦。看看大概。”
小帝岩也只是嘴上说说,没指望她会答应。他知道他姑会卜卦,但从没在人前算过,就连皇爷爷父王他们都不知道他姑会这个,而他也是在无意之中看过一次。
如果是平时帝歌肯定理都不理他,但今天帝歌却只是微微沉思。意念一动,几枚看似铜钱的东西凭空出现在手心。
“哇!”且末看着铜钱惊呼道:“夫君,你什么时候成神婆了!”
帝歌看也不看她,眼睛微眯,青色的小铜钱立马在洁白的掌心跳动,如跳出水面的鱼儿,没有规律,一下又一下,大概一刻钟的时间,跳动的铜钱才静止。
“姑,快说说,什么卦?”小帝岩有些迫不及待。
“解卦!”看着卦象,帝歌缓缓握紧手,将铜钱握于掌心。
“什么意思?”且末望着她,没看出来还真是神婆啊。
“解卦又称雷雨解,卦为异卦相叠,下坎上震,坎代表雨,震代表雷。雷雨交加,荡涤字内。阴阳交合,惊蛰震伏。雷震雨落,天开云散,万物新生之象。”
“好卦啊!不过……看着天气不像是好现象啊!”一听帝歌的解释,且末就怀疑了,会不会是她的技术不到家啊。天开云散,万物复生之象?看看头顶上的雷电交加,不像吧!
对且末那明显不信任的口气,帝歌也不恼火,不紧不慢的说道:“内卦坎是动,外挂震是险,象征走出困难,使困难解除之意。但这气象只有雷没有雨,坎代表雨,震代表雷,有震无坎,有险无动。”
“大凶之兆!”帝歌的语气极淡,像是随口说说。
嘶……
只听飞花敏和且末、小帝岩三人倒吸一口冷气,毫无征兆的冒出个大凶之兆,还真是吓人啊!
且末试探的开口问道:“你给谁算的?”千万不要是她啊,她从小命就弱,来个大凶还不要它小命。
“不知道!”脱口而出。
声音骤然抬高一度,“姑,不是吧。你自己亲自算的,结果都出来了,还能不知道是给谁算的!”小帝岩这么大声说话也是为了掩盖心中因为帝歌一句大凶之兆而延伸出的恐惧。
信不信是她们的事,帝歌不再多说,起身就走。
从帝歌拿出铜钱开始,飞花敏的脸色就变了又变,或许且末和小帝岩不知道,但她知道啊。
算卦知命!
那是一个忤逆天道的职业啊!
修道一途本就是忤逆天道的行为,正常人的寿命本就只有短短的几十年,但人类企图长寿甚至拥有毁天灭地的力量,那自然是忤逆天道。但无论怎样的困境都困不住人类对大道的渴望与追求,所以人类修道的事被允许了。
可!
算卦知命却是万万不被允许的,修道也就罢了,还妄想预知天道的安排,更是罪不可赦!
以前也有许多修道之人不相信,经不住诱惑,企图修炼算术。但最终都没有好结果,不是被雷劫劈死,就是飞灰烟灭。
即便如此,腾龙大陆上还是有会算术的人,只是很少很少,最多不超过三人。这些会算术而又平安无事的人都是被天道允许的。而这样的人在腾龙大陆上拥有超然的地位。
很显然,在飞花敏的眼中帝歌就是那个被天道允许的人。
但事实上,并不是那么回事。帝歌以前拥有圣人的实力,天道之下,无一能逃脱圣人的推算。更何况帝歌亲眼目睹兄长开天劈地成就无量功德,其中蕴含奥妙无穷的天道法则,对她是大有所益,因此对造化之术的精通推动了帝歌对天机的把握,即便是圣人只要不用无量法力蒙蔽天机就逃不出她的推算。
凭着以前的经验和手法,在不引起天道的注意下,接住卦象,帝歌自然能推算出一些天机来。
且帝歌并没有敷衍她们,她确实不知道这卦象是谁的。一般的人,算生卦得要生辰八字,算物卦要知道来龙去脉,算阴卦更要天时地利与人和。
而她刚刚算得应该是介于生卦和物卦之间,因为她是通过空中那道念力的链接,将卦象落在发出那道念力的主人身上。
大凶之兆?
确实是个不好的兆头!
“哥,走快一点!看这天气要下雨了,前面就是灵怨城门,早点进去还可以避一避雨。”
一辆华丽的马车缓缓向灵怨城驶进,马车两边是两名骑马的贴身侍卫男子,马车后也是跟着十几名侍卫。几位侍卫身上多多少少都沾染了些血迹,外表也有些狼狈,应该是才经历了一次大战。
一道如黄莺般清脆的声音从车内传出,白玉素手撩起车帘,一位十七八岁的少女出现在众人眼前,冲忙逃跑的众人见了,不由一愣。女子娉婷如柳的身姿裹着件娥皇色的衣服,一张瓜子形小脸生得十分漂亮,弯弯的柳叶眉,一双亮晶晶的大眼炯炯如神,全身充满活力。
顺着女子的目光看去,只见马车队伍前方是位穿暗色花纹衣服的男子。
男子剑眉入鬓,英俊的脸庞,深邃的轮廓似刀削,凉薄的唇紧泯,杏茶色的眼眸一片犀利,冷漠的俊脸毫无表情。是个冷酷无情的男人!
“蛮儿,你不要闹,你哥他……自有主张。”一道柔和的声音犹如一汪清泉流入众人心中,让人倍感舒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