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一句莫铭浅应一声,他说:“除夕刚守夜了,过了已经是初一了,可以拜年了,祝你新年好。”他一字一句规规矩矩的,莫铭浅的心哽在了嗓子眼,吞吞吐吐的说着祝词,然后问了一句她知道她不该问的问题,一句话足以搞僵气氛。
她问他,“你,结婚了吗?”只是短短几个字,在喉咙里打转了好久,最终说出口却细的让人听不清,而他依旧是给了她回答。
他没有莫铭浅那般的慌乱没有她那般的哽咽没有她那般的说不出口,他的犹豫比一瞬间还要短,除了一句呃,其余全是完整而又顺畅的话。他说,日子定下来了,然后顿了顿又告诉她,今天拜年不说别的吧。
莫铭浅被他这一句话堵到无言,她只好干笑着,也许比哭着还难听。停了好久,还是继续问了想知道的问题。她问他,日子是几号呢?她明知道即使听到了答案难过的也只会是她自己而已,没有别人,可她就是这样固执的问了自己想知道的。
他越是敷衍着不想回答她就越是想知道到底在多近的未来,她越坚持的问他也只好告诉慢吞吞的回答她。他说初五初六吧。莫铭浅翻开日历一看,不远了呢,后来又想想真笨啊,此时已经是初一了,再过几天就是了。
电话那端没有话说,电话这端依旧空白,沉默在冰冷的空气里流通,只是某些想念再也传达不过去,遥远的那一边,有个人离得越来越远了。
她说,“新年快乐,再见。”
他说,“新年快乐,拜拜。”
莫铭浅在新年的第一个夜晚,任由眼角的泪划落而后入睡。那冰凉,戳痛着心脏,直到麻木。
有些人的固执根深蒂固,不是不能改变而不是敢冒险,有些人的偏执同样是不可动摇,一味的想要改变却依旧接受着别人妥协带来的一切后果。
爱情爱情,原本就是一个人的事情,一个人动情一个人平静,一个人付出一个人任性。
爱情爱情,慢慢变成两个人的感情,一个人发疯两个人心疼,一个人牺牲两个人享用。
一段歌词不同的人听不同的感受,每个人都有对号入座的权利,如果你是,如果你想。
莫铭浅的失魂落魄在别人眼里看来是愚昧的,在不了解的人眼里看来只不过她一段间歇性的抽疯罢了,在了解的人眼里看来只不过是她累了需要休息的时间段了,在不同的人眼里看来都是不同的,而在她自己看来,却什么都不是。就如同谁都不是谁的谁,没有明确的定义。
按时躺在床上准备睡觉,看小说两个小时,在凌晨一点左右入睡,在清晨天没亮惊醒一次,在睁开眼的那瞬间记起一个人的脸,在清醒的那一刻记起一个人的温暖,在沉默的时候记起一个人的声音。
生活不是为了表演给任何人看,而是为了让自己不再盲目而努力上演的一场绝版电影。沿途的风景再美也会有离开的那天,只因为那不是目的地,留不住。
平静的夜晚,吃过晚饭后,莫铭浅跟着母亲在广场散步,期间跟小L通了个电话,说说笑笑缓解了些许情绪。开心的时候就没心没肺的放肆,不开心的时候就没完没了的纠结。
她以为她可以带着平静的心情走回家,却在电话挂断之后看到QQ某个分组里刺眼的颜色。像梦魇一般的名字在紧握着的手机上格外刺眼,呼吸就像断了线的风筝,不受控制的慌乱。
夜里的风在空荡的广场吹的刺骨,小小的影子在路灯下时而短时而长,树叶随风落下散落一地,一片片砸在影子上,斑斑点点的光亮被分割,撕扯着的疼痛。
莫铭浅想象着那端的人到底是在呢还是不在,隐身可见是她当初用他电脑帮他设置的,如果是本人在,一定知道他上号了她就看得见。过了几分钟,依旧没有一个字的回复,莫铭浅象征性的发了一句,哥,新婚快乐。
没有任何的回应,除了不停的上线和离开状态切换着,她知道了,那个人一定在,要么不敢看信息,要么看了也不会回。新婚之夜的前夕,突然出现,是为了什么。
她不知道他是为了什么,更不知道当初他所说的所谓两个月的考验到底还算不算,决定权一直在他,他说有就有,没有就没有,她只是顺从,只是接受,只是安静。
他就这样想出现的时候出现一下子,想消失的时候消失一阵子。而总有那么一些人很配合,出现的时候附和的问候,消失的时候戒不掉的想念。
刺眼的名字变成灰色头像的时候,莫铭浅的心又恢复了平静,她知道,不论她现在做什么说什么都是多余,不能改变任何决定不能破坏任何规则。决定是他做的,规则也是他定的,一旦认定了连退后的勇气都没有。
风吹的越来越冷,夜也越来越黑,回家的路摆在了眼前,母亲孤单的背影在莫铭浅的眼里看成了自己的以后。
最想要的寄托最后却成了自己的影子。
佛说多多多,一生情太多。佛说过过过,一生快走过。佛说错错错,太多的过错。佛说莫莫莫,莫要再情多。
该来的总会来,该走的也总会走。越惦记着某些时间越是来的快,如约而至的除了日期还有惆怅。
他如期的举行婚礼,在莫铭浅看不到的地方,展现着猜不透的笑容。莫铭浅依旧安静的看着书写着文字听着歌,在他看不到的世界,落寞就像乌云一样遮盖在头顶,挥之不去的沉重。
她反反复复的听着一首歌,哼唱着一句歌词,只有那样的时候她才能感觉到有个人陪在她身边,如同当初坐在她身后的他,陪着她一起唱完那首歌。他眼里的温柔在厚重的镜片之下,他嘴角的弧度频繁的上翘,他厚实的手掌传递温热。只是一首歌,忆起一段过往。
近来几日,夜夜噩梦不断,总是梦见不认识的面孔却出现着熟悉的名字,一梦醒来总是喃喃自语。莫铭浅挂着号只是看了一眼,偏过头继续白日梦了。再醒来又是午饭时间,臂弯下硬生生的疼,手机又被她枕在了背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