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天朝回到友谊宾馆，他想在孙涛、王川芳的房间里休息一会儿，然后等他俩游玩归来。可来到房间，发现孙涛和王川芳正在收拾行李，曹天朝疑惑地问：“怎么了？”
孙涛说：“你来得正好，正准备和你告辞呢。”
“怎么了，不是我招待不周吧。”曹天朝诧异。
王川芳说：“说什么呢，老曹，找打了吧。”
孙涛解释说：“陈部长打来电话，让我们马上返回北京，说公司要开会，蒋总、刘东他们都回来，听他的口气挺凝重，不知道公司发生什么事。”
曹天朝坐在床边想，公司又发生什么事情了，这样急着让孙涛他们回去，左思右想也琢磨不出个道道。孙涛递给他一支烟，他狠狠地抽上，然后给陈部长打电话，问发生什么事。
陈部长笑着安慰曹天朝，没事，就是蒋总他们从国外回来，给公司开个会，要求全体参加。
陈部长越是笑，曹天朝越是心虚，这老头在掩饰什么，曹天朝本能地感觉事情不对。他把烟掐灭，说：“走吧，我送你们回去，公司有事情立即给我打电话，大不了回公司收拾那群王八蛋，还不让人活了。”
孙涛拍拍曹天朝的肩，说：“没事，没那么严重，可能就是开个会，我回去后给你打电话。”
“好的，我送你们，怎么也得给你们饯行啊，要不川芳又该有意见了。”
“好，我看可以。”王川芳故意高兴地说，她不想曹天朝、孙涛离别的气氛那么沉重。
“先买火车票，看时间。”孙涛说。
“走，我跟你们一起去。”曹天朝说着当先出门，去叫出租车。
到火车站孙涛买上车票，冲着等待的王川芳和曹天朝苦笑一下，嘿嘿，没时间吃饭了，还有半个小时发车，来的真是时候。
王川芳一乐：“还是老大有福气，又逃过一劫。”
曹天朝都快哭了，这叫啥事啊，兄弟姐妹千里迢迢到银城来支持他工作，他既没有陪他们好好玩玩，也没有在一起好好吃顿饭，就这么返回北京，他心里真不是滋味。
孙涛拍拍曹天朝肩膀：“没事老大，来日方长。”
曹天朝说：“你们去排队等候进站，我一会儿就来。”说完他匆匆走出售票大厅。
孙涛牵上王川芳的手，说：“走吧，咱先进站。”
王川芳略有些伤感地说：“哎，老大觉得对不住咱。”
“没事，他那人你还不知道。”两个人缓缓地向进站口走去，排队等候进站。
大约十五分钟后，曹天朝拎着两塑料袋匆匆挤进来，脸上流着汗，他把两塑料袋塞给孙涛，说：“拿着，路上吃。”
孙涛笑笑，二话不说就收下了。
王川芳笑着说：“老大，这可不算你请我们吃饭啊。”
曹天朝笑了说：“当然不算，等你们办事，哥哥我再送大礼。”
王川芳歪歪脑袋，略微思考微笑着说：“为了早日看到你的大礼，我会考虑嫁给他。”
呵呵，孙涛和曹天朝都笑了，该检票进站了，曹天朝和孙涛对望一眼，两个人同时伸开双臂，彼此狠狠地拥抱一下，曹天朝说：“保重，兄弟。”
孙涛说：“保重。”
王川芳在一旁看着，偷偷抹了把眼泪，微笑着转过身，准备检票进站。
孙涛松开曹天朝，转过身，抓紧王川芳的手，两个人一起检票。曹天朝挥挥手，不再看孙涛和王川芳离去的背影，转身离开。
外面的天真蓝，可难以抵挡曹天朝心头的阴郁，朋友离去，让曹天朝心头空空的，李白诗云：挥手自兹去，萧萧斑马鸣。阵阵失落的情绪反复在曹天朝心头轰鸣，他再一次感到孤独。
63
无聊中他回到银城医院，来到银城医院CT室，周彤见了他亲切地问：“忙完了。”
“忙完了，挺成功，谢谢你。”
“跟我客气什么？”
“昆仑呢？最近忙什么？”
“谁知道他忙啥，天天逮不住个人影。”
“那小娇上什么班？”
“我算算啊。”周彤掐着指头开始算小娇的班次。
“晚上一起吃饭？”
“好啊，小娇上白班，正好有空。”
“昆仑能出来吗？”
“我给他打电话试试，他没有准。”
“你去看符浩了吗？”
“去了，我还嘱咐小田多照顾他呢，这个家伙真倔，就是不愿意做手术，小田还说……算了，不说了反正不是好话。”
呵呵，曹天朝笑了起来，听着周彤在这里笑语如花，他心情好许多。“一会儿下班，咱们一起去看看符浩，再去吃饭。”
“好，我现在就给小娇打电话。”
“别打，我去小娇那里看看，一会儿过来找你。”周彤笑着用手指着曹天朝，那笑容让曹天朝看呆了。
下班后，曹天朝带着小娇、周彤两位美女一同去探望符浩，经过护士站，正好是小田值班，周彤打招呼：“还没有下班呢？”
“接班的还没有来呢？”小田呵呵笑着说，“你们都来看帅哥。”
小娇回答：“是啊，看别人的帅哥！”
周彤问：“你要不要来看看啊？”
小田说：“我每天都看，就怕看到眼里拔不出来。”
哈哈，三个女孩笑作一团。
曹天朝说：“走，一同看看去。”小田看看输液牌，说，“不行，你们先去吧。”
曹天朝他们三个走进符浩病房，陆可欣没在，就符浩一个人躺在床上看书。
见进来两位美女，符浩腾的就从床上坐起来，似乎阑尾炎也不疼了，病情明显好转。
“快坐，快坐。”符浩热情地招呼大家。
曹天朝取笑：“哟，果然美女镇痛效果不一般，瞧你这样子，好像可以出院了。”
“什么，我这是受宠若惊。”
“可欣呢，我找可欣看看你受宠若惊的样子。”曹天朝笑着说。
周彤说：“天朝，别欺负病人。”
小娇帮腔说：“就是，人家符浩病着呢。”
符浩很受用，脸上挂着心满意足的笑，说：“哎，没办法，交友不慎啊，这家伙最喜欢落井下石。”
曹天朝伸出一阳指，目标指向符浩右下腹，作势欲点，病房门被推开了，陆可欣阴笑着问：“天朝，你干吗呢？”
曹天朝急忙收手，说：“没干吗，没干吗。”
周彤和小娇呵呵的笑，陆可欣微笑着和周彤、小娇打招呼，狠狠地瞪了曹天朝一眼。
符浩阴谋得逞地笑。曹天朝委屈地说：“我冤枉，周彤你可要给我证明。”
周彤说：“我只能证明你阴谋未遂，哈哈。”
“完了，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曹天朝长叹。
小娇问符浩：“符浩哥，你是不是快出院了，病好了吧？”
符浩回答道：“差不多，不疼了，估计不用手术了，熬过一关。”
陆可欣说：“臭美。”
曹天朝和周彤呵呵地笑。
四个人正聊着，小田换了衣服进来，周彤问：“下班了？”
“下班了。”小田回答。
符浩夸奖小田，说：“小田扎针真好，一点不疼，比某些同志强多了。”
周彤说：“说我就说我吧，还某些同志，告诉你，我们小田、小娇都是全市护士大比武的冠军，扎针那小菜一碟。”
符浩、曹天朝、陆可欣齐声赞叹，周彤说：“哪一届我没去，要不……”
曹天朝抢先说道：“要不，去了也是白给。”
哈哈哈，大家都笑了起来，周彤想掐曹天朝，看看小娇作罢，说：“小娇，你也不管管，这以后还了得啊。”
小娇捂着肚子说：“我先管我自己吧，肚子都笑疼了。”
六个人又说笑一会儿，最后曹天朝问符浩：“怎么吃饭？”
符浩说：“刚才可欣带来了。”
曹天朝问可欣：“和我们一起去吃？”陆可欣说：“我不去了，你们去吃吧。”
曹天朝带着小娇、周彤、小田告辞出来，曹天朝问：“咱们去哪吃饭？”
小娇问小田：“晚上有事吗？”
小田摇摇头说：“没什么事。”
周彤拉住小田说：“太好了，那咱一起去吃饭，老曹请客。”
曹天朝说：“对啊，一直想请请你们三姐妹，难得凑到一起，找个好馆子，咱去吃一顿。”
小娇笑着说：“嘿嘿，这次可逮着美女请了。”
周彤挽住小田的胳膊说：“灯泡联盟，出发，咱不怕她吃醋。”
小娇笑着追上去，用手里包砸她俩，周彤、小田嘻嘻笑着跑开了。
饭店里，曹天朝和三位美女在吃木火熬鱼，这是家新开张的饭店，很有特色。雅间里垒着巨大的灶台，一口硕大的黑铁锅码在灶台上，下面是煤气灶，服务员用油在锅里炒一下，然后放入曹天朝挑好的黑鱼，浇入高汤，最后再一下一下地在锅壁贴上锅贴，盖上锅盖。
三个女孩都很新鲜地看着服务员操持，嘴里兴奋地交流买衣服的得失。
曹天朝看着她们三个融为一体的兴奋交流，觉得她们的欢声笑语非常生疏。自己像陌生人一样打量着三个女人，顿觉心头飘渺，神智思源。拉远距离，眼前这三个人不正是刘东、孙涛、王川芳他们三个和自己一起出差吗，坐在火车上一起打双升，几个人精诚合作拿下广州生意，而现在他什么事情也不能干，他就坐在那里看人，等候孙涛和王川芳平安返回北京的消息。
锅起开了，鱼肉香味扑鼻而来，三个姑娘抄筷子就下去干活，果然鱼肉不错，现整的鱼就是新鲜，爽滑细腻、口感绝佳，三个姑娘吃得津津有味。
小娇发觉曹天朝半天没有动筷子，扭头看他，见他脸上若有所思的模样，也不知在想什么，小娇敲敲曹天朝面前的碟子，曹天朝才回过神来，说：“哟，可以吃了。”
周彤说：“都快吃完了，呵呵。”
曹天朝夹了口鱼肉放进嘴里，清香甘美，回味无穷，曹天朝食欲大动，忍不住道：“喝点。”又问，“谁喝？”
周彤、小娇、小田都笑着看他，曹天朝微笑着迎视三位美女的目光，“没人吗，那我自己来，有此美味入口，有三位美女作陪，岂可无酒啊？”他叫服务员上来一瓶银城老窖，自己倒了一大杯，又反复动员三位美女喝点，还是外科护士爽快，最后小田说：“给我倒点。”
曹天朝兴奋得给小田倒酒，嘴里还说：“够意思，这才是王道。”
周彤和小娇不屑的撇嘴，说：“王道？谁收拾谁还不一定呢。”
曹天朝睁大眼睛，小田呵呵笑着说：“我只能喝一点儿。”
曹天朝又怂恿周彤来点，小田帮腔说：“来点吧，你也能喝点。”
周彤无奈也倒了少许，最后小娇也逃不过的倒满一杯酒。
曹天朝端起杯子说：“来，一块儿喝一个。”
众女笑着端起杯子，曹天朝一口干完，小田不动声色轻轻喝了，周彤和小娇抿了一点。
曹天朝赞道：“行啊，小田。”他又给小田倒满。
小田陪曹天朝喝了三杯就不喝了，曹天朝也不再劝，自己一个人喝着酒吃着鱼，陪着美女说着话，一会儿把一瓶酒处理完了。小娇拿起瓶子晃晃，惊奇地问：“你喝完了。”
曹天朝呵呵一笑说：“喝完了，感觉正好，上饭。”
三个女孩看着曹天朝若无其事的样子，暗暗咂舌。小娇有点担心地问：“你没事吧？”
“没事，这点酒小意思。”
四个人吃完饭，曹天朝结完账，打车送三个人回家，三个女孩不让送，异口同声要先送曹天朝，曹天朝说不行，不送你们我不放心。
曹天朝回到家还是无法睡去，酒不但没有解愁，反而让他更清醒，更兴奋了，他现在不能去想公司的事，对陈部长、孙涛他们的担心让他烦躁不安。他家里待不住，他想找个小姐陪陪或许会好点，他想念那些陌生小姐们温暖的身体，湿润的舌头。心里欲念一动更无法收拾，他索性出门打车直奔洗浴中心而去。
64
第二天醒来已经日上三竿，他看看身边仍然沉睡的小姐，发出一阵嘲笑，昨晚把小姐折腾坏了让她继续睡吧。他下楼又洗了一遍澡，刷刷牙，穿上衣服，结完账回家。
到家第一件事情就是给北京打电话，老陈笑呵呵的声音在那端响起，没事，一切挺好，你那边进展怎样？
曹天朝疑惑焦虑的心终于放到肚子里，他给陈部长报喜，说：“太棒了，工作取得突破性进展，方主任已经开始使用公司产品，并且达成全部由方主任负责临床的口头协议。”
陈部长听了欣慰地笑着说：“这就行，不枉费我们一番苦心，好好干，干出个样子给公司瞧瞧。”曹天朝笑着说：“没问题，有您支持，我一定能够干好。”
放下电话，曹天朝长出一口气，吐出积压在心里的郁闷。对陈部长、孙涛的担心已经困扰他一整天，现在听到陈部长依旧爽朗的笑声，心里的石头总算落地。
曹天朝的产品在银城医院越销越好，喹诺酮不但他打过招呼医生使用，许多他没有打招呼的科室也开始使用，急诊科也开始用这产品，他按照邱采购提供的医生使用名单去急诊科找医生送钱。
邱采购夸奖曹天朝选对了品种，说在医院做产品就要做抗生素和心脑血管药，另外儿科的药也可以用用，别的基本上搞头不大。
曹天朝笑着说：“这还不是你老兄帮助的结果，没有你我可做不成这个样子。”
邱采购说：“少来，那个方主任现在用得就不少，你能把他摆平说明你能耐不小。”
给邱采购送完统方费回到家，曹天朝非常兴奋，现在产品好做多了，基本上已经成型，他想可以雇个人跑临床，自己不用天天往医院跑了。就在他憧憬光明的前景时，他忽然接到孙涛电话，孙涛告诉他陈部长已经提前退休了。曹天朝大吃一惊，急忙问什么时候的事情。孙涛说：“陈部长从银城回来就被内退了，陈部长不让说，怕影响你工作，又帮不上忙，只会添乱。”
曹天朝听了无语。当时他给陈部长打电话就一直怀疑老头有事情瞒着他，果不其然，孙涛现在告诉天朝，事情已经过去一个月，一切已经成为定局，而且银城现在走货非常不错，这就证明陈部长决策是正确的，这就足以让陈部长欣慰，他没有看错人，没有看错曹天朝。
曹天朝问：“是不是刘东他们捣的鬼。”
孙涛说：“迟早的事，只是让他们抓住把柄提前退休而已，老头退的时候他和老头喝酒了，老头很高兴，他还能为你做点事，还不是无用的人，要是一点事也不能做，老头才会伤心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