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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司马相如:携一妻作二赋有幸三生(1)

司马相如(179~118),西汉大辞赋家,字长卿,蜀郡人。与卓文君的爱情故事千古流传。司马相如善鼓琴,少时好读书、击剑,汉景帝时期曾为武骑常侍。

司马相如的作品词藻富丽,结构宏大,《子虚赋》使他一举成名。鲁迅在《汉文学史纲要》中曾说,武帝时文人,赋莫若司马相如,文莫若司马迁。其代表作有《子虚赋》、《上林赋》、《哀二世赋》、《长门赋》、《大人赋》等。

1.

在司马相如小的时候,他的父母为了他健康成长,远离鬼怪灾祸,因此给他取了个低贱的小名,叫做犬子。长大后的司马相如,可能也知道了这个小名上不了台面,再加上受了蔺相如故事的影响,给自己改名为司马相如。这也算是文人的一种特质吧!喜欢攀附关系,为自己抬高身价。

都说大树底下好乘凉,此话不假。司马相如的家境很富有,因此,他一毕业就当上了皇帝的侍从。汉朝,秉承了秦朝的一些制度,比如规定有钱的人可以为郎。初期的时候要贵点,大概是十万为起点,到景帝时期起点降低了不少,大概是四万的样子。这样一来的好处是可以让那些有钱人知道礼仪,不再那么粗野,还有就是为国家的财政增加收入。

司马相如毕业后的职位是汉景帝身边的一个骑兵侍卫。但司马相如喜欢的是文学,因此,他并不满意他那时的工作。不过,这也没有办法,谁叫汉景帝不喜欢文绉绉这一套呢。于是,司马相如在汉景帝时期干得相当的窝火。想想,让一个喜欢从文的人成天与武夫为伍,他能不窝火吗?他一肚子的才能得不到发挥啊!

这一干就是好几年,直到梁孝王进京,梁孝王比较喜欢词赋之类的东西。随同梁孝王一起来的还有庄忌、枚乘等人,当他们和司马相如见面后,大家都感觉相见恨晚。于是,司马相如抓住这个难得的机会,声称自己有病不适合再当这个侍从。汉景帝估计也没把此人放在心上,就批准了。这样一来,司马相如就跟着梁孝王去了他的属地梁国。这个梁孝王挺够意思的,让司马相如和庄忌、枚乘等人住在一起,方便他们研讨文学辞赋,并且享受和他们一样的待遇。

此时的司马相如如沐春风,那积压了多年的郁闷一下得到舒展,灵感、才思如直下三千尺的瀑布般飞流。不久,就创作出了震惊文坛的《子虚赋》。这次,司马相如,出名了,真的出名了。

但是,好景不长,梁孝王在汉景帝中元六年(前144)突然暴病猝死。要不说,这司马相如运气不咋地,刚崭露头角,后台就塌了。梁孝王一死,自然那些门客就只能各奔东西。司马相如也只有无可奈何地离开了梁国,回到他的老家成都。司马相如回到成都,家是一贫如洗。《史记》记载:“会梁孝王薨,相如归,而家贫无以自业。”司马相如家已由曾经的富有变得贫困了,他也没有资财自己创业。那这里面就有问题产生了,他家原先不是很富有吗?如果解释,恐怕也只能说是家道中落吧!

在老家,司马相如无所事事,好在他的一位好友临邛县令王吉伸出了援手。让司马相如到他的地盘去混。于是,司马相如就收拾行李择日去了。

可以说,司马相如这次是真的去对了,因为他的桃花运要来了,但这个桃花运还并非一般随遇的桃花运。这里面隐藏了一个精心设置的局。为什么县令王吉要帮助司马相如设置这个局?一方面,他们是莫逆之交;另一方面,他看好司马相如,认定此人今后必定飞黄腾达。

在临邛县有两个富豪,他们都是以炼铁而起家的。一个是卓王孙,另一个是程郑。特别是这个卓王孙,那真是富可敌国,有名的炼铁大王。那司马相如和他的莫逆之交王吉到底要干什么呢,是想要钱财还是另有所图?

两人是见面了,王吉费尽心思将司马相如安排住到县城的豪华宾馆里。为什么王吉不把他安排住在自己的家中?原来这是为了从某方面突出司马相如与众不同,是一个人物,以引起公众尤其是卓王孙的关注。然后,王吉故意四处宣传,这样一来,自然可以流传到本县的两个超级富豪的耳朵里。果然,这两个富豪听说县令天天去宾馆看望一位客人,还时常碰壁。人都有好奇心。什么样的人物,居然如此难以接近?谁都好奇地想要见识一下。

平时卓王孙、程郑与王吉县令关系都不错。这两人出于心中的那种好奇心,却以出主意帮王吉为借口,想出了请客以尽地主之仪的办法,设下一桌酒宴款待司马相如,顺便也好更加稳固一下与县令的关系。

王吉一听,恨不得拍桌子叫好!立即找人选了一个好日子,准备宴请司马相如。等卓王孙和程郑一走,王吉心里高兴得像花儿一样。看来,计划就要成功了。

到了宴请的那一天,王吉亲自到卓王孙家中。后来也证明了这个计划就是奔着卓王孙去的。县令都亲自出马了,再加上当地的两大富豪的鼎力参与,这个酒宴热闹的不得了,多达上百位的宾客,可以说凡是当地有头有脸的人物都聚到一起了,这司马相如真的是很有面子的了。更绝的是他们的计划,经过如此的铺垫设局,成功自然不在话下。

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卓王孙到了中午才派人去请司马相如来赴宴。司马相如呢?还挺能装,推辞说自己有病不能赴宴了。这下可把卓王孙给弄得尴尬起来了。县令王吉听说司马相如不来,筷子都不敢动一下。还别说,他也挺能装。这两人很明显是在唱双簧。可叹那卓王孙居然不知,蒙在鼓里。

司马相如不来,酒宴就无法进行,因为这个酒宴其实是专为司马相如而设的。县令王吉站起身,说司马相如不来,那我就亲自去请。在宾馆的司马相如一见王吉亲自来请,两人相视而笑,各自都是心照不宣。

大家在酒宴上都吃的、谈的很尽兴。王吉也少不了为司马相如吆喝。这司马相如也确实不同凡响,他的风采让宴会上的所有人都赞叹不已。这个《史记》上有记载,说:一坐尽倾。当酒宴进行到一定时候,王吉看时候差不多了,于是他把一把琴毕恭毕敬地送到司马相如面前,恳请他弹奏一曲。司马相如假装推辞一番,最后也是表现出实在推脱不了的样子,这才顺手轻弹了一曲。王吉为什么一定要拿琴给司马相如弹呢?原来,这司马相如什么都好,就是有口吃的毛病。弹琴除了能暂时隐藏这个毛病外,还能一展他的拿手绝技。司马相如的琴弹得是相当不错的。但问题是,那帮临邛的有头有脸的人物是不是人人都听得懂琴,或者说他们都是文化人呢?很显然,肯定不是。再说,司马相如也没打算弹给他们听,他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他另有所图。

既然是在卓王孙家里,那肯定是有那么一个人让司马相如十分地感兴趣了。要不,王吉何必花这么大功夫为司马相如做铺垫,抬高司马相如的身价,凸显他的尊贵与才学。那么,卓王孙家里有谁能让这位才子如此煞费苦心呢?

原来,卓王孙有一个新寡的宝贝女儿,名为卓文君,堪称绝世佳人,才貌双全。有趣的是,她也很懂琴艺。现在看来,司马相如回到成都后,应该是花心思进行过一番调查。否则,怎能如此巧合?

什么是一见倾心,一见钟情?那得有条件才行,就是彼此对对方都有很好的感觉。卓文君听到酒宴上竟然传出如此动人优美的琴声,芳心一动。美女爱帅哥,何况还是个相当有才华的帅哥。虽说表面上看来司马相如是随意弹的一曲,但实际上可是精心挑选的。这个《史记》上是有记载的:故相如缪与令相重而以琴心挑之。

由此可见,司马相如的这一曲确实是为卓文君所奏,并且琴中一定表达出了对卓文君的爱慕之心。那么,卓文君接受了吗?或者说听出了琴外之音了吗?

肯定是听出了的,因为卓文君在心动之时,她起身通过门缝看到了司马相如。果然是一表人才,风流倜傥。那久待闺中的寂寞之心,还不像干柴遇烈火一样燃烧成海,那相悦之水还不像洪水一样泛滥成灾。

可问题是,即便如此,卓文君就真的不害羞,直投怀抱?这肯定不符合当时的情况。那接下来,司马相如该如何捅破这层白纸?他有招,再者,那县令王吉也会想出法子来的。计划进展得如此顺利,也难怪这两人心花怒放了。

这次酒宴结束后,趁热打铁。司马相如派人用重金收买了卓文君身边的侍女。这个侍女哪见过这样多的钱啊!一看那让人心动的钱财,还不连连答应。不过,实际上这笔钱并不是司马相如出的,他没钱,是县令王吉出的。《史记》记载,那时司马相如是“家徒四壁”,这恐怕也是司马相如去临邛县的根本原因,他想东山再起,想飞黄腾达,但机会不从天而降,那就想法去创造呗。再加上莫逆之交王吉是临邛县的县令,这样一来,就更加坚定了司马相如实施那个隐藏在他心中的庞大计划,借助卓王孙的财富名扬天下,登上朝堂。

2.

史书上说卓文君知道司马相如的爱意后,是兴奋地连夜从家中逃出,与司马相如私奔的。但这是真实的吗?既然卓文君的老爸卓王孙对司马相如的印象也很不错,何不直接上门提亲,难道他就不支持吗?如果不支持,那也只有一种情况可以解释,这就是卓文君担心老爸不同意,再加上恋爱的人大多都是盲目的。如此热恋,生怕分开,那就只有私奔了。

司马相如见卓文君如此奋不顾身,以身相许,自然狂喜不已,当夜就带着卓文君离开了临邛,回到成都。这可真是星夜兼程,好一对为爱痴狂的人啊!

往往越是疯狂的举动,其结果越是会让人大失所望。这位富家千金小姐到了成都才知道,她所一见钟情的白马王子,家里什么都没有,就一光杆司令。我们可以想象,此时的卓文君内心是怎样从高峰瞬间跌落到低谷的。但这是短暂的,毕竟她和司马相如还处在热恋之中,光杆司令又怎样,家徒四壁又怎样,只要能在一起就好。

司马相如和卓文君私奔的事,卓王孙第二天才知道。这个老丈人气得不可开交,说简直没把他放在眼里。你竟敢这样对待全国首富!然而,气急败坏的卓王孙见自己的女儿已经跟着司马相如离开了临邛县,除了愤怒,也没有其他办法。那么,就从经济上制裁他们,一分钱也不给这对野鸳鸯。让他尝尝不尊重老丈人的滋味。

卓王孙这一招也真够损的,既然你的女儿已经跟司马相如好上了,而且是心甘情愿地喜欢上人家。那作为老丈人的卓王孙就应该支持,再说,你卓王孙也不差钱,随便从牙缝里抠点出来,就能让人一辈子不愁吃穿。但卓王孙就是不认这个理,估计还是内心受不了他们的不尊重。如此私奔,实在没把他放在眼里。

也正如卓王孙所料。没有钱,再好的感情两人也得闹矛盾。首先受不了的肯定是卓文君,这位富家小姐,何时过过这样的苦日子。少不了要道一道委屈,发一发牢骚,最后实在是不能忍受这样的苦日子了,她干脆说:依我看,我们还是回临邛吧,到时找朋友借点钱,支援我们一下,也比在这儿受苦强啊!

司马相如起初死不同意,说这样灰溜溜地回去岂不丢脸。后来,他也同意了。实际上,他是在装,如果自己直接提出回临邛县,那就会让卓文君怀疑自己当初琴挑的目的。换句话说,你司马相如是爱我,还是爱上我家的钱?所以,司马相如只能装作不同意,并且还要表现得很坚决,再加上,自古以来,大男子主义还是挺盛行的。于是,司马相如就只有忍,忍到什么时候?忍到卓文君无法忍受这种苦日子的时候,让卓文君再三地提出回临邛。这司马相如的心计也够厉害的。

最后,司马相如变卖了家里所有值钱的东西,和妻子在临邛县买了一处房子,并用剩余的钱开了一家酒店。卓王孙的千金回临邛县开酒店,并亲自卖酒,而他的女婿还跟佣人似的打杂。这可是重磅新闻啊!那流传速度还不跟火箭似的。大街小巷炸开锅了!这可真是丢脸丢到家了,卓王孙因此连门都不出了,谢绝来客。

问题又出来了,为什么卓王孙硬是容不下司马相如,为什么就不同意这段婚姻?一方面,人家司马相如又没有主动到自己家来,是卓王孙你自己去邀请的。而最重要的是县令王吉也掺和在其中。说白了,这个王县令就是一婚托,他和司马相如给自己下了套儿。这招真够狠的,王吉怎么着也是个县令,朝廷官员,总不能跟他翻脸吧!如此一来,弄得卓王孙心里相当窝火,但又不能说出来,就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啊!另一方面,自己的女儿居然不知羞耻,跟着一个只有一面之缘的男人跑了,这不是给卓王孙脸上抹黑吗?

再者,那小两口也不知道是故意气他,还是另有所图。你们要开酒店哪里开不行啊,非得回到娘家的地盘上开,弄得满城风雨,好像我这个做老丈人的是个吝啬鬼。实际上卓王孙并不吝啬,要不是因为心里有气,说不定早就大方出手甩个十万百万的了。

司马相如此时心里正乐呵着,看老丈人还坐得住不?我就是要在你的地盘上卖酒,就是要让你脸上无光。这一招挺奏效的,终于有人要出来说话了。卓文君的那些亲戚长辈们就开始劝卓王孙,说文君可是你的爱女,你又不缺钱,再说现在生米已煮成熟饭,文君已为人妻,司马相如也算是个人才,并非庸庸之辈。你又何必这样不依不饶的呢?何况,不看僧面看佛面,那司马相如还是王县令的座上宾呢!

卓王孙也是想找个台阶下,大家都这样说了,我要是还不接纳他们,就显得我小肚鸡肠。既然这事已经发生了,就资助他们一把吧!早点打发他们走,眼不见心不烦。于是,卓王孙给钱、给奴仆、给嫁妆。总之,该给的都给了。

这下终于如愿以偿,司马相如和王吉县令的这个计划可以画上完美的句号了。司马相如和卓文君在得到老丈人的资助后,连酒店都不开了,迅速回到了成都,买田买地,修房造屋,富甲一方。这也从另一方面证明了司马相如琴挑卓文君就是一场有计划的爱情阴谋。

3.

司马相如如此费尽心机地将卓文君弄到手,并且狠狠地捞了他老丈人卓王孙一把。终于既抱得美人归,又富甲一方。按理说,帅哥和美女从此过上幸福的生活。但事实真的如此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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