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年纪的莫小四，经历的磨难简直太多了。虽然山无三里平，世间总有那么多困苦，但好人也不是没有的。
有一次行经一个山村，正赶上大雨倾盆，有一股洪水从山里直冲而出，水势惊人。莫小四眼见洪水来临，早已经吓得半死，心想这回小命怕是交代在这里了。正害怕的时候，有个山民见着这个情景，立刻跑过来，拦腰抱起莫小四就上了附近的山上，那洪水就从脚下冲了过去，只差一步。
还有一回，莫小四向一户富贵人家乞讨干粮，糟了看门人的白眼，被人家连连喝骂。莫小四心里难受，心想乞丐就是被人瞧不起，这辈子宁可饿死，也绝不再向人乞讨。但那看门的奴才实在是可恶，对一个孩子怎么下的去重口。不禁气往上冲，捡起个石头就照那人头上丢去。可怜一个小时候常常用石头丢鸟的人，那准头，立刻就让那人头破血流，哭嚎不停，而且嘴里越发不干净了。动静越闹越大，等到那家主人都听见了，立刻出来看。了解了情况，那主人非但不打骂莫小四，还谢谢莫小四让他们知道了雇人不淑，重重的酬谢了他。
望着高高的城墙和和宏伟的城门，莫小四心里一阵激动：“终于到了！晋阳，我来了。娘，大哥，二哥，三姐，我来为你们报仇来了。哼，参将军牛富贵，等着吧，我早晚会让你们这些草菅人命的官宦付出代价。”莫小四心里暗暗发狠，脸上却挂着一丝微笑。他早已经打听出那几个字是什么意思了，但兵无常地，自己去前线找仇家是不现实，也不可能的。“‘参将军’是三品官，已经很大了，朝廷要求三品以上武官必须将家属留在晋阳，自己在京城总会找到机会去报仇的。”莫小四心里想着。这也是当初听说了那几个字后，他遥遥千里来到晋阳的原因。
“李伯，进城之后，你们去哪？”莫小四回头看着一列商队缓缓走来，对身边一位驾车的商人问到。
月前的一个黄昏时分，莫小四行至晋阳城南二百里外的一个小镇附近，碰上的这队商队。那商队却是由这位李伯领队，好几家拼在一起的。要上晋阳城卖掉他们当地的土特产，无非一些枣子，核桃等干果。当时正赶上天突降大雨，那对商队急着盖帆布，一时忙的手忙脚乱。恰巧莫小四行至，连忙上前帮忙。等到收拾停当，雨也下的更加大了，还裹着狂风，一时到是不能进镇上落宿了。那李伯感谢莫小四的伸手之义，邀他一同进了车里歇息。后来聊开了，知道莫小四要去京城讨生活，就顺便载了他一程，还以让他帮忙照看车队的条件，每日里给他薪酬，管他吃住。就这样，将要到达晋阳的这段路，着实让他轻松了一个月，算是他三年行程里苦尽甘来吧。
“呵呵，我们有住的地方。常年走这趟路，早就熟了，进了城有个‘悦客来客栈’，我们每次来都住那，便宜，还有很多同行搁那批货。运气好，两天就把这批货出手了，好早点回家。”李伯走了过来，边牵着牲口，边回答道。
“哦，那好，那咱们就从这分手吧，我就不再打扰你们了。谢谢这个月来对我的照顾，我心里明白，希望后会有期。”莫小四微笑着对李伯说道，揖了一礼，回身摆摆手进城里去了。
李伯遥看着莫小四走进城门，被守城门的卫兵检查后放行而去，心里一阵感慨：这孩子将来定然不是寻常人。自己家里的孩子也已经十岁了，但还窝在母亲怀里，不知山为何物，河有多宽。但这个孩子也有十岁，却早已经踏遍千山万水，历经千辛万苦。少年多磨难，必定会苦尽甘来的。自己也曾劝说这个孩子做他的学徒，但被人家谢绝了，因为他的心不是这么点营生可以装的下的。李伯望着莫小四的身影渐行渐远，终于不见了，于是摇摇头，回身吆喝商队慢慢行近城门，天色不早了，还是先进城找好住的地方歇息一下要紧。他却不知道，多年后当自己再次碰见这个当年的少年时，还真如他所料，这个少年果非寻常人，只是结果有些让人惊讶。
此事暂且不表，且说莫小四进了城了，顿时被晋阳城的繁华吸引了。城门处还好说，只是有无数人在拥挤不堪的排队进城，无什么高楼酒肆。但是真正进了城之后，就不一样了，只见幢幢高楼鳞次栉比，游人、商贩摩肩接踵，似乎全世界的人都集中在这里了。
莫小四现在就觉的自己好像少生了两只眼，总也有好多没见过的东西不时跑进他的眼里，但他还嫌不够看。边走边看间，不一会儿，莫刃不知不觉被裹进了人群里，让人潮给淹没了。
“大叔，今天人怎么这么多，都要挤死了。”莫小四终于被挤在人群中间，小小的身子淹没在了人海里，推了旁边的人一把问道。
“小孩儿，你家里人呢，就你一个人？快回家吧，今天是正月初八，开市节，大大小小的货店都会开门，开市打折，知道不，要不为什么这么多人？谁不赶紧来看看。你一个小家伙挤不过别人的，莫伤了你，早点回家的好。”那大叔好心的给莫小四说着，只道是一个出来玩的小孩子，不谙世事，还耐心的劝说他。但说完就不再理他，让本来还想再请教一番的莫小四为之气结。
莫小四一抽鼻子，道：“哼！自己去看。”
好容易走出人海，莫小四来到一宽阔的地方，赶紧歇歇，正喘气间，旁边上来一个做店伙计打扮的人，气势汹汹的赶到他身前，劈手就来揪他。莫小四自然不从，立刻张嘴就咬，自己屡次遇险，几乎上手就咬，已经成了本能，这是自己最锋利的武器。
“嘿，这小子，你属狗的啊，上来就咬，没看见牌子拦着？你碍我们事了。”那将要被咬的伙计看见莫小四这反应，立刻放手，不但不恼，还觉得这小子挺有意思，笑骂道。
“你才是狗。”莫小四不服口亏，立刻回嘴道。但也回头看了看，后边果然有一个木牌子，只是自己已经在牌子后面了，至于牌子上有没有字，却是没有工夫与兴趣去看，况且也看不懂。自己刚刚被人从一边挤了过来，当时满眼里都是人，确实没有看见什么牌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