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别管谁是狗,赶紧让开,一会放鞭炮啦。”那伙计回头听自己的掌柜说了句什么,扭头立刻对莫小四说道。边说还边拉着他走到一个房门前。
莫小四这时才看见有一大串鞭炮在地上摆着,这东西他可见过,一点火就“啪,啪,啪”的响个不停,震耳朵,于是就没有反抗的跟着那伙计走了过来。
刚走过来,就有一个留着抹唇胡须,下巴反没毛的人,大喝一声:“吉时一到,徐记鸿福酒楼东正式开张,放鞭炮!。”早就有人等着,听见此话,立刻拿火点了,紧接着伴着震耳的鞭炮声,硝烟就弥漫了开来。
“高掌柜发财!今天开业可是满堂彩啊!”一个中年人走过来对那抹唇男人恭贺道。
“请请请,里边请。刘掌柜辛苦,多谢捧场。”高掌柜合不拢嘴,对来人说。
……
“你叫什么名字,为什么一个人,赶快回家吧,我要去忙了。”那拉着莫小四的伙计见客人进门了,立刻就低头对莫小四说道,抓着莫小四的手早就松开了。
“哎,你这儿是酒楼吗?找人帮忙吗?我想找点活干。”莫小四早就知道了是怎么回事,立刻就对那伙计问道。
“嗯?你想找活干,你几岁了,能跑堂?”伙计疑问道。
“哼,莫瞧不起人,我可是有十岁了。这活儿我早就干过。”莫小四一脸傲娇。
“切,十岁能干什么,还没个桌子高。大盘可是很重的!”伙计一脸不屑。
“王狗剩,你干什么呢,没看见人都坐满了,你跑这儿和一个小要饭的扯皮!”正在这时候,抹唇胡走了出来,拍了伙计后背一下,扯着脖子喊。
“哦,我这就去。”王狗剩高声回答一句,然后低头对莫小四小声说道:“你干不了的,快走吧。”
“谁说我干不了?我还就让你瞧瞧到底我干得了还是干不了!”从小自己就没有被人瞧不起过,连哥哥们都觉得自己很能干,凭啥让别人说自己不行。莫小四心里要强,自己可以不干,可不能被人说干不了,况且自己这些年,一边北上,一边打工养活自己,待的最多的地方就是酒楼,什么没有见识过?有什么不会的。
这时那伙计已经进店门去了,哪还管莫小四胡闹。
莫小四一见人家不理,气往上冲,不管人家用不用,自己就往里走。进了门,见一个大堂里到处坐的都是人,大家围着一张张桌子,正彼此找相熟的人聊着天,乱哄哄的,一时看不见那伙计。
“哎,怎么这个小乞丐还进来了?出去,出去!”莫小四正东瞅西望间,那个“抹唇胡”见莫小四进门,立刻大嚷,往外哄他。
“怎么,刚开业就往外轰客人?这以后还做不做生意了?我可是来捧场的。”莫小四见那人来赶他,立即急中生智,大声嚷嚷道。那附近的人听见嚷嚷,纷纷回头看热闹。不久,所有的人都往这边看,一时刚刚还乱哄哄的大堂反而安静了下来。所谓同行是冤家,有几个同行还脸上冷笑连连,大有几分看热闹的心态。
莫小四脸不红,心不跳,一脸无所谓,还带着几分戏谑。那抹唇胡反而不好意思了,大庭广众之下,有些下不来台。
“怎么了?闹什么,今天刚开张就胡闹!?”抹唇胡正为难之际,有一个身穿裘皮,满面红光的富态男子走了过来,有些不悦的对抹唇胡说道。
“老板,今天开张,可这小要饭的闯了进来,还拿自己是客人,赶也赶不走。”抹唇胡道。
“你才要饭的呢!”莫小四最不喜别人叫他要饭的,立刻回嘴道。他从来都是自力更生,干活吃饭,从不像要饭的到处惹人嫌。
“有客来是好事,怎么能往外赶呢?这以后要是传出去,还叫我做不做生意了?”那红面老板说道。
“是是是,您说的对。狗剩,给这位客人找个位子。”抹唇胡嘴里应着,又立刻对赶来的伙计吩咐道。
“哼”,莫小四脸上现出高傲的表情,嘴里哼哼着,踱着方步跟着那叫狗剩的伙计走了。
“徐老板就是会做生意,怪不得能在这寸土寸金的东市上开了好几家分店。”周围的人一见徐老板这么做事,立刻说道。只不过是称赞还是揶揄就看众人自己的理解了
“哪里,哪里,还是靠各位抬举,捧场。”那徐老板满面微笑,向四周称谢连连,不但不觉的此话有何不妥,还似乎对众人的夸奖极为受用。
……
“您跟我这边来。”狗剩躬着腰对莫小四客气的说道。随即便领着莫小四向空位走去。那莫小四挺胸抬头,毫不怯场,跟着狗剩一路慢悠悠的踱去。稍走远了些,那伙计忽然扭头低声对莫小四说道:“你还真进来了,这是你该来的地方?你有银子吗?这里的饭菜多贵啊!就算今天开张,酒菜半价,也不是你吃的起的。今天人多,你又人小,一会儿,你就悄悄溜走吧,老板看不见你,兴许一会儿也就会忘了。”
“哼,来酒楼就是吃酒席的,还能偷偷跑,要是传出去,岂不是坏我名声?”莫小四振振有词。
“呵,说你胖,你还喘上了!你有什么名声?我可没听说过!你爱咋地咋地!不识好人心,一会儿看你吃不了兜着走,哼!”伙计大感头疼,一手抚头,脸现不愉,恨恨的说道。
莫小四知他是好心,但他人怎么管的了他!对伙计哥的言语分毫不关心,只是自管跟着走至空位去。坐定后,同桌的人有些嫌弃的看着他,以为他是要饭的,身上脏,会有异味。却不想这小孩虽然穿着破旧,浑身上下却不见一丝灰尘油渍,小脸更是洗的白白净净,精神的很,故而他们的表情由嫌恶转而愕然了。莫小四却不管那个,只是镇静自若的等着开席,没有一丝脸红,还一副胸有成竹的神态。
那伙计眼见是无法说动这小小孩童,也就听之任之,摇摇头自己走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