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烟顾不得自己刚才的焦躁马上就伸手拉住宇文烈的袖子,手上因为双手抓住刀刃的原因伤口已经因为过了几天依旧不肯接受治疗开始流出脓水。
宇文烈回头的时候看见这样的柳如烟一下子就心软起来,自古都说英雄难过美人关,宇文泽将自己即将出鞘的剑收回腰间的时候心里不得不动摇的听取了柳如烟的阻拦。
“你知不知道,你越是给暗牢里面的那个男人求情,本将军就越想要杀死他!”宇文烈的声音凉飕飕的,停在柳如烟的身边,柳如烟被这句话镇住,他又开口,“你很想让他活下来。”
柳如烟不想摇头也不想要点头,因为宇文泽的变幻无常实在是让柳如烟摸不清楚他到底是想要怎么做的。
“想要他活下来很简单,只要你爱上本将军。”宇文烈说话的时候没有半分的动摇的神情,如果柳如烟的脸上出现说个不肯的表情,宇文烈不会管柳如烟到底有多么喜欢孟俊泽,就一定会马上把杨俊泽的人头拿下来。
柳如烟的眼睛轻轻的颤抖着,对柳如烟来说着不是一个简单的要求。一个女人是不是喜欢一个男子本来就是凭借着自己的喜好去选择的,柳如烟不一样,她以前喜欢着自己的未婚夫孟俊泽,可是现在她的身体已经是宇文烈的人,而心里却不喜欢宇文烈。
“这样的要求……”
真是卑鄙的要求啊,喜欢和爱上一个人,怎么会让是别人说爱上就爱上那么简单,说喜欢就是喜欢那么单纯。
所有的一切都没有自己想想的那么简单,宇文烈不会不明白柳如烟的想法,事情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至少是没有想想的那么简单就是了。
想要让孟俊泽活下来的唯一办法就是讨好宇文烈,只有以后宇文烈才能够决定是不是放了孟俊泽,其他的人没有资格也没有办法决定孟俊泽的生死。
“如果觉得为难的话不必勉强,我们以后有的是时间,等你什么时候觉得真的可以爱上本将军了,那么就放过孟俊泽怎么样?”
这样的话是在敷衍谁,孟俊烈在宇文烈的暗牢里面能顺利的活到柳如烟真的爱上宇文烈吗?
柳如烟苦笑起来,倒是在这样的情况之下宇文泽就显得淡定很多,他的长袍上面一尘不染的洁净跟身为武将却不曾粗蛮鲁莽的气质,让柳如烟觉得自己根本就是陷进了一个宇文烈挖给她的陷阱。
她一直以自己已经婚配他人为借口而拒绝接受宇文烈,可是最后还是要被各种方法逼着就范。
“不用。”
柳如烟拒绝,然后牵着宇文烈的手往自己的床榻走,宇文烈的眉头微微皱起,带着早就料到的不悦。
柳如烟的双手还是那方帕子在裹着她的伤口,双手都是这样的包扎方法没有半点的膏药可以擦在伤口上加快愈合。
“你的手伤为什么不肯医治?”
宇文烈在就因为在战场的时间太长而把包扎伤口当成是家常便饭一样的事情,但是柳如烟却没有受过这样的伤痛。
柳如烟听见宇文烈的声音么有回答,不知道为什么宇文烈渐渐发现现在的柳如烟变得如从前的话来的多了,虽然知道柳如烟本来就是一副冷淡少语的样子,但是现在这样还真的是让宇文烈觉得很不喜欢。
“来人,马上将……”
“将军,不用了。”
柳如烟打断宇文烈的话,听着外面的丫头迅速使唤着旁边的人去找郎中只是叹了一口气,就径自将龙凤绣帐的轻纱带子解开任那柔软的布料像是一池春水一样荡漾着遮住了那张引人遐思的床榻。
宇文烈跟柳如烟一并站在那张床榻的前面,看见这样的动作跟行为,宇文烈为柳如烟的做法依旧没有丝毫的喜悦之情,直到柳如烟的双手开始艰难的摸索着去接宇文烈的长袍衣扣。
她柔软的手上缠着帕子,手上的伤口竟然这么久也没有叫来郎中医治,现在果然一去碰什么东西就会马上怕疼的颤抖起来。
“你认为本将军让你付出的爱就是在床底间的迎合讨好吗?”
宇文烈少有的温柔,在将自己的手抓住柳如烟的手时,语气竟是温柔的不可思议的随和。
柳如烟的手被这个男子抓住,小心翼翼的样子让柳如烟一时之间有些回不过神的感觉,他将她的手抓住,却不去解自己的衣扣,反而是将自己的子口扣紧整理好自己的长袍拉着她坐在贵妃榻上。
这样的行为在柳如烟的印象里面是从来就没有发生过的,但是今天这样的情况竟然就这么发生了。
宇文烈在柳如烟的手接自己的衣扣的时候心里不是没有过动摇的,只是这样的主动却让宇文烈怎么也高兴不起来,只要一想到柳如烟是因为保全孟俊泽才主动的取悦自己,宇文烈全身的血都叫嚣着想想要把孟俊泽就这么杀死在牢狱里面,让他永远的消失。
但是不能这样,因为柳如烟不会愿意他就这么杀死孟俊泽,甚至为了阻止他杀死孟俊泽而不肯接受治疗受伤的郎中为自己包扎伤口,她是做到了怎样的地步才能将自己的尊严也丢弃掉来主动的取悦他。
不想要继续的想下去,宇文烈的眼睛就这个时候不偏不倚的看见了在门外徘徊着不敢擅自进来的郎中。
“将药膏拿进来。”
宇文烈的声音清晰的在耳边想起来,柳如烟的眼睛有些诧异的看向宇文烈的脸。他向来不是一个对她温柔的人,每次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都是被迫服侍的欲望盛宴,在一次又一次的交欢里面柳如烟从未感受到温柔的存在,并且对这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将军久久生不出半分的好感。
而现在自己主动引诱他,他竟然就这么不动声色的拒绝了,这到底是因为什么?
“把本将军当做你的夫君。”
这样高大的男人细致入微的将治疗手伤的膏药涂在她的伤口上,竟然只是波澜不惊的看着柳如烟胆颤的眼神静静说了这样的一句话。
他到底是有多少城府,到底是是有多少脉脉柔情?
柳如烟只觉得说出喜欢他的话变得青涩而艰难,一个这样的男子本来是蛮横霸道的让人生厌的人,可是这一刻的宇文烈却又是那么打动人心的柔情。
没有刻意的去表现这份柔情,但是依旧温柔到人的骨髓里面。
柳如烟吃吃的看着自己被包扎住的双手,心里豁然充满难以容忍的愧疚感跟罪恶感,自己那猛然收缩的瞳孔里面满满的都是属于这个男人的种种。
固然是有好有恶,但是真的让人难以就此忍受下去。
“将军请回吧。”
冷淡的声音一成不变的下响在恐空寂的室内,竟然不会觉得突兀。宇文烈早就料到柳如烟不会轻易的就接受他的提议,但是一向在战场上运筹帷幄的领导者又怎么会容忍自己失败。
宇文烈不会自己失败,绝对不允许。
才刚送走宇文烈,迎面而来的宁夫人就亲热的踏进了落叶阁的门槛,在这将军府里面永远都没有保密的就是秘密本身。
将军府里面人心难测,眼线密布,任何消息都可能在一炷香的时间呢你传遍整个将军府,由此也可以确定柳如烟手上的伤势已经成为全将军府的话题。
新夫人进府不久就双手重伤,这样额消息在王府里面里面被传的沸沸扬扬的时候,她柳如烟是为了将军以外的别的男人受伤的消息也会很快传遍吧。
不知道到那个时候宇文烈会怎么选择,是选择把这个就快要给他带了绿帽的女人杀掉,还是会就此放了她。
柳如烟把事情想的简单了,至少她因为宇文烈这鲜有的温柔而模糊了原本的判断。
宇文烈出门就直奔暗牢的牢房,他浓黑的眼睛里面是内敛深沉的怒火,没有人可以清楚的看见,但是真真实实大的存在的。
孟俊泽在柳如烟的心里占据了太重要的位置,没有人可以赢过身为将军的自己,更不要说是在一个女子的身上。
如果柳如烟真的没有办法就此忘记孟俊泽,那么就只有让他亲自动手来帮助她忘记的。
宇文烈深信的生存原则就是在战场上弱肉强食的生活信条,没有人会心甘情愿的赴死,正如没有人会心甘情愿的放弃自己一直喜欢的东西物件一样。
只要能够赢过对方,绝除后患,那么没有什么不可以做的。
既然柳如烟把心思放在孟俊泽的身上,那就让他死。
宁夫人进屋的时候,柳如烟依旧在细细回想刚才宇文烈突然出现的那抹温柔。
“妹妹近来可好?”
宁夫人本来就对柳如烟有很深的戒心,现在柳如烟又是正的宠爱,她本就是已经极度的嫉妒,但是不管发生什么事她都是不会少了的去看一看热闹。
喜欢嚼舌根的人多了去,宁夫人自然其中必不可少的一个。
柳如烟抬头看见宁夫人头上赛过杨夫人的那支纯金步摇,摇摇曳曳的在她黑亮柔泽的发髻里面一步一摇,突然唇角上就露出了少许的笑意,甚至是带了嘲笑的意味。
谁都知道杨夫人的那支步摇是深海的血珊瑚所精工打制,除了白皇后棺淳中的那一支以东珠为眼的珊瑚步摇,这世上就仅有先皇御赐到忠烈宇文家的这一支。本是属于将军正室夫人做佩戴的步摇,现如今已经戴在了杨夫人的发髻上,这个宁夫人竟然还是处在争名逐利的漩涡里面无法脱身出来。
恐怕她现在连做梦都是在想着如何将自己的情敌统统挤掉,然后成为宇文烈的着正室吧。
这样的女人难道不值得去讽刺的嘲笑她慎密的心机吗?
宁夫人看的出柳如烟唇角的笑意怪异,但是面上却是面善的很,施施然的走到柳如烟身边自顾自的就将那绣凳拖过来坐下,看见脚下的绣线被扔到地上也捡起来,装作不知情的可惜着:“这么漂亮的绣线,妹妹为何不捡起来?”
“捡起来有何用?”柳如烟的双手现下受了这样的伤痛连一针线都没有办法穿进针孔里面,怎么能在绣出上品的刺绣。
宁夫人似乎是才意识到自己唐突了,不好意思的将眼光瞟向柳如烟那双让人嫉恨的巧手:“妹妹可千万不要怪罪姐姐我,姐姐我也是才刚刚看见妹妹的手伤,妹妹这是怎么受伤的?”
柳如烟几乎就要在心底冷笑出声音来,他恐怕根本就是早知道了她的伤势过来看看吧?
还是看笑话的吧!
这将军府里面的女人那里有半个是单纯的,宁夫人前些日子有了身孕,却偏偏没有那个福气将着孩子生下来,偏偏才跌了一跤就把身孕给摔没了。
“将军刚刚替妾身将手伤包扎好,姐姐可以在明日见到将军的时候问问。”
在这将军府里面,唯一能够激怒一个女子的话题就是将军的宠爱,柳如烟虽然还没有真的融入到这样的生活中,但是在将军府里面的每一步都是以此为重心的。
宁夫人没有料到一向对将军的反应都很刚烈逆反的柳如烟现在会忽然转变了态度,倒是为她主动拿着宇文烈的宠爱来刺激自己感到吃惊。
但是宁夫人在将军府已经不是一两日的时间,自然是知道许多女人间的明争暗斗的小心思。柳如烟想用宇文烈来激怒自己是正确的,她的确会也因为嫉妒而失态,但是她这次来的目的不是来激怒柳如烟或者是被柳如烟激怒。
而是为了看看柳如烟的心里盛的到底是那个被将军抓起来的孟俊泽还是将军本人,她今天到这里就是想要知道柳如烟是怎么想的。
这本来是跟宁夫人表面上没有什么关系的事情,但是细细想来的话却是关系到日后恩宠的大事,如果柳如烟心系着孟俊泽,那么要挤掉柳如烟简直就是易如反掌。
如果不是,那么……
就要狠狠的下功夫了,而现在的柳如烟不容易捉摸。
“听说暗牢里面刚刚被将军关进去一个擅闯将军府的罪犯?”
宁夫人说的不在意,而柳如烟却因为这句话马上就控制不住变了脸色,宁夫人看看她的脸色,话说的轻言轻语却不乏嘲讽的语调:“听说是受了重伤的,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事情才伤成了这个样子?”
像是在自问自答,又像是意有所指,她已经习惯了在说话的时候去看看听得那个人是什么脸色。
果然,柳如烟的脸色不好,甚至开始有病态的苍白慢慢将脸上刚刚还有的血色逼退下去。
“谁……谁知道。”
重重的在心口一阵钝痛,口不对心的把话说完,柳如烟觉得自己简直就是一个虚伪到家的人。
明明就要因为孟俊泽被宇文烈抓住陷入危机而伤心的大哭出来,但是在这种情况下她作为将军的夫人却要陪着他的姬妾当做不在意的继续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妹妹,大概是不知道将军的为人。”宁夫人端起茶杯, 状似无意,“那暗牢里面的人还未有活着出来的。”
那暗牢里面的人还未有活着出来的!
一句话敲得柳如烟脸上的血色尽失,宇文烈的为人确实是这样的人,她竟然这么快就忘记了。
“妹妹的脸色不好,我就先不打扰了。”
宁夫人看柳如烟的脸色不好也无意继续打扰下去,起身就要离开,柳如烟的眼神慢慢出现焦灼的神色。
宁夫人的阔衣裙摆翩翩然走出落叶阁,柳如烟的脸色才变得紧张起来,紧蹙的眉头引起旁边的芙蓉的注意。
芙蓉将汤盅放在圆桌上,回头就看见柳如烟的神色异常的在锁着眉头思虑什么。
“夫人,冰糖燕窝炖好了,现在要喝吗?”
芙蓉开始将大盅里面的燕窝舀出来盛在小碗里面, 柳如烟越想越后怕,生怕宇文烈就这么把孟俊泽给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