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啼啼啼啼,啼啼啼!”电报室里工作人员紧张而专心的忙碌着。远峰走了进来。
远峰:“你的,给青岛发报,荣城县召开人民代表大会,派飞机轰炸!块!”
电报员:“会场在什么地方?”
远峰:“落凤岗!”
电报员:“落——凤——岗”
落凤岗的西山上,一块土台,做为大会的主席台,主席台前方的横幅写着:荣城县人民代表大会。两旁还有从空中垂直而下的条幅,一边的条幅上写着:全国人民动员起来坚持抗战。”另一边写着:“打倒日本帝国主义保卫家园。”后面的大幕是紫红色的,上写:“抗战有功,守土有责。”会场的四周,到处插满了红旗,飘飘扬扬,迎风招展,显得会场内外既隆重又庄严,好不气派。
正当武工队员忙着的时侯,一个女人领着个女孩走来。
女人:“大哥,这里要唱大戏吗?”
王永亮:“开大会,不是唱戏。”
小孩:“妈妈,我要屙巴巴。”
女人:“到那边去。”女人把小孩领到一丛林后,马上拿出相机“啪啪”拍了几张会场全景。悄悄离去。
下午。落凤岗村张老五家的猪无缘无故死了。正当全家人唉声叹气埋怨时运不济的时侯,日本人高桥扮做和尚上门来了。
高桥:“禍不单行啊,善哉,善哉!你家必有大禍降临,最晚不过两日,你家夫人必有不测。”张老五信以为真,赶忙问道。
张老五:“请问大师,有何破解之法?”
高桥:“想要破解,到也不难。明晨一早,把猪抬到西山,在一个大石磞处,用火焚毁,也就是了。
大石磞正处在武工队搭建台子的地方。第二天一大早,张老五就在西山架起柴禾烧了起来。只见大火飞飞,浓烟滚滚。
不大一会,从南部飞来几架飞机,在天空盘旋,并发出“嗡嗡”的声响。突然飞机从空中俯冲直下,当快要接近地面时,又抛来炸弹,只听见发出的“丝丝”声,炮弹像雨点般落了下来,紧接着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人的心脏将要挤出来了。只见土石飞扬,由地面飞上了高空,又“沙沙”地落下来,碗口粗的树有的拦腰折断,有的连根拔起,桌椅板凳也未被幸免,或是被炸破或是被扔出几十米外,红旗也不例外,条幅的幕布被炸的一绺一绺的,有的躺在焦黑的土地上,已经埋在土里。一拔轰炸完,又来几架飞机照样重复着,同样的动作。一个小小的丘岗变成了一片平地。
飞机飞走了,远峰指挥炮兵“轰、轰!的轰着,机枪在不停地“吐吐”地响着。远峰的指挥刀向前伸去:”快,冲锋!“一群日伪军向会场冲来,没有任何的抵抗就冲到了会场的主席台上。这里早已是焦土横飞,坑坑洼洼,不见一个人影。
远峰:“怎么回事,不是开会吗?”
李玉堂:“远峰少佐,他们怎敢在这开会呢?在这开会不等于自寻死路吗?我们上当了。”
远峰:“上当了,共产党的狡猾狡猾的!”
声东击西,共产党继承了祖先的战法,现实中的敌人更不例外,统统归于失败的下场。
荣成县政府驻地——后高家庄村,今天可热闹了,开天荒以来,今天最是热闹的一天。大人孩子,老头老太太都到会场来。不知从哪里来的马车,驴车一辆辆摆在墙角下,会场的周围红旗迎风摇摆,一个个武工队的战士,龙睛虎眼,精神饱满,个个像小老虎似的,他们在人来人往的洪流中,不断穿梭地搬着桌凳。王永亮也与一个人抬着一个八仙桌子往会场主席台上走来。会场正面的大路上更是热闹,为首的是一些人抬着毛主席和朱总司令的画像缓缓而来,毛主席和朱总司令总是看着每一个人,并且发出慈祥的微笑。人们看到毛主席像,不由自主地喊着:“毛主席万岁!”连武工队忙着搬弄傢俱布置会场的人们同时喊着:“毛主席万岁!”喊声雷动,小小山村沸腾起来了。
后边紧跟着一个大大的横幅,横跨大路两边,上写“庆祝荣成县人民代表大会召开”,后边跟着很多人,他们手捧小红旗,口里喊着口号:“打倒日本帝国主义!”锣鼓队来了,只听得“咚咚呛,咚咚呛”的锣鼓声响彻天外,后边又有秧歌队紧跟上来,大嫂大婶们欢快的扭着,彩绸不停的在身边飘动。她们步伐一致,意气风发。后边又来了活报队,只见东条英机和一些战争贩子偎缩在大海一角,工农兵战士们个个手持钢枪对准他们,他们难逃正义的惩罚。后边又来了舞龙队,一条黄底白麟的黄龙,栩栩如生,活龙活现,它张开大大的嘴巴,瞪着圆圆的双眼,两条龙须飘舞在两边,随着手持水晶球人的舞动,它一会向左,一会向右,飘动着无限长的身躯,尾巴忽而左,忽而右,在锣鼓的轰鸣下显得那么逼真,它的出现象征着华夏儿女的大无畏的革命精神以及坚韧不拔的斗争意志,也表示了华夏大地的神圣,是任何人不可侵犯的。观看的人群熙熙攘攘,摩肩接踵。赵倩倩在人群中东张西望的找着一个人。她看见了,就是那个抬桌子的人。
赵倩倩:“永亮,永亮!”她跑着,恨不得马上跑到王永亮跟前。但是人多又跑不动。王永亮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停了下来,在人群中寻觅着声音来处是谁在喊他。
“你怎么在这里呀,我到处找你已有半个月了,不想在这里见到了你。”有个战士见王永亮说话,就把桌子抬着走了。
王永亮:”倩倩!“
赵倩倩:“永亮,你好吗?”
王永亮:“好,好,你好吗,咱妈好吗?”
赵倩倩:“我很好,咱妈也很好,这是我给你打的毛衣,这是一双布鞋。”
王永亮:“让你受苦了,那个小包呢?”
赵倩倩:“那是些你最爱吃的花生。”两人说着,走着,来到一个屋前。
王永亮:“这就是我的临时宿舍。”两个人不由得进了屋。“这宿舍很简单,除了一铺炕,什么也没有了,你坐。”他指着土炕说着。
赵倩倩:“你在这里住几天?”
王永亮:“会议结束就走了,时间长不了。”
赵倩倩:“你我都快三十岁了,你不想结婚?”
王永亮:“怎么不想,可日本鬼子还在我们的国土上,现在不能结婚,等赶跑了鬼子,咱就结婚。那时候,我顾一台大花轿接你!”
赵倩倩:“难道你不想我?我可天天挂念你!”
王永亮:“想,怎么不想呢?做梦都在想着呢!”
赵倩倩:“我也是,做梦都梦见我们在一块。”她看着王永亮,忽然抱住,并且亲吻着。
王永亮:别,别让人看见。”他推着赵倩倩,但推不开,而且抱得越来越紧,吻得越来越甜蜜。许久,许久,两个人的嘴离开了。“不,不,不打垮鬼子,我们是不能结婚的!”
赵倩倩:“那么,你不爱我啦!”
王永亮:“爱,爱,怎能不爱呢,咱村的姑娘,我爱的只有你!这——难道你看不出来。”
赵倩倩:“那好,我有个任务交给你!”
王永亮:“什么任务,你说!”
赵倩倩:“杀一个人!”
王永亮:“谁,你说的是不是让我杀一个日本鬼子!我早就请示上级,到前方杀鬼子去!”
赵倩倩:“不是日本鬼子,是——”
王永亮:“说,是谁?”
赵倩倩:“于得——水!你敢吗?”
王永亮:“于得水,于得水是我们的司令员,我是他的卫兵,卫兵怎能杀首长呢?我们司令员是胶东人的贴心人,抗日战争的英雄,这不是开玩笑吗?”
赵倩倩:“我没有开玩笑,给妈治病,我花了日本人的钱,你不杀他,我就得死,那些个日本人是不会放过我的。”她悲愤又无奈的样子。
王永亮:“那也不能杀我们司令,他是好人,胶东革命战争离不开他!”
赵倩倩:“你杀不杀,杀不杀?”她掏出枪来,直指着王永亮。
王永亮:“不,不能杀——打死我也不能杀!”
赵倩倩:“是真的不能,还是假的不能?”
王永亮:“不能啊!我们的司令员,昨天还同我们一起打进鬼子据点,救了许多乡亲们的生命,乡亲们跪在地上给他叩头,他死活不让,乡亲们说,你是救星,是人们心中的包公,是现代的狄仁杰。当初,我被日本人抓了去当伪军,是我们司令员打死了日寇救下了我,才有了今天,不能杀我们司令,就是死也不能。赵倩倩,你打死我吧!”
赵倩倩:“怎么办?他是我最爱的人,我怎能对着自己的亲人开枪呢?可他又不杀于得水,那我就是日本人枪下的猎物了,可我杀了他,又能怎样呢?”她想来想去没有结果。罢,罢——“我对不起你,亲爱的,再见啦!”“叭”地一声,她自己向脑袋开了一枪,两眼圆睁地倒了下去。
王永亮:“倩倩!”他抱着倩倩的尸体,大声嚎叫着。惊动了远处的山,又返回“倩倩”的回音,惊动了河流,发出“哗哗”地声响,震动了大海,发出“哐哐”地海浪声。
永远跟着共产党,是劳动人民的心声,是任何阴谋不能得逞的。
在商会场不远处,一辆马车停了下来,于得水和曲显明远远地就跑了过来。
于得水:“李先生,不好意思,大会马上就开始了。”
曲显明:“我认为没接到你呢?”
李崇山:“怎么在这里开会,这是什么地方?”
于得水:“这是民主政府驻地,后高家庄村。”
李崇山:“不是在落凤岗吗?”
曲显明:“哪里,哪里。现在是抗战时期,要在落凤岗召开会议,不正是给鬼子破坏的好机会吗?
李崇山:“哦,我明白了,这是声东击西呀!”
曲显明:“声东击西也好,暗渡陈仓也罢,反正不能给鬼子一个准确的信息,就让鬼子迷迷糊糊上当受骗就行了。”
李崇山:“是的,是的,这里离落凤岗多远?”
曲显明:“不到一百里,这里开会不是更安全吗?”
于得水:“落凤岗那里就让日本人的飞机去轰吧,炸吧,就等于我们开会日本人给咱放礼炮吧。哈哈哈哈!先生,主席台上请!”
曲显明:“李先生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