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脚捕头和张非见敌人大势已去,虽然还有将近上万的猎龙帮众抢林剑雨的围堵着他们,但是擒绒先擒王,猎龙帮十二堂主,记帮主屠金刚死了,那些帮众群龙无首,只是一群乌合之众、二十余人在张非铁脚的鼓舞下气势大涨,喊杀震天,虽然他们都不是什么武艺高强的人,只是身强体壮,但是个个仇深似海,为了报仇,一个个都像杀红了眼的狮子,看上去就十分可怕,虽然敌众我寡,数量悬殊,但是一个个都是为自己报仇,两方心态完全不可同日而语,那些帮众见了如此威势不战就先自乱了阵脚,个个作鸟兽散。更有那黑白双然挺着两根狼牙棒,在万人之中左冲右杀杀的性起,横扫千军,一扫就是一大片,猎龙帮众在他们手下一招都不能抵杭,只有挨宰的份,如砍瓜切菜一般,只见人头断落,血舞长空。黑白双煞两根狼牙棒在万人之中神出鬼没,无人可挡,这万人之数在他们二人手里,简直如接蚁一般微不足道,完全不够他们劈杀。两柄狼牙棒在人海中肆意掘动,掀起滔天大浪,只见哀嗦遍野,可惜黑白双然又不是有同情心的主儿,越是如此越是兴奋,越是奋进。看着那满脸是血,浑如两鬼面罗刹从地狱中出来索要猎龙帮众性命的黑白双然,那些帮众哭爹喊娘,鬼哭狼嚎,逃窜唯恐爹娘少给了两条腿,大家你拥我挤,践踏成一团。“火焰魔君,绿变魔君,你们逃不了的。”白锦云上应天赐手持阴阳雷霆锤,紧紧追赶,火焰魔君和绿变魔君人单势孤,每次运动真气体内伤口震动疼痛难忍,一心想逃离此地,偏偏万人的人潮乱作一堆,将他们的逃跑的路线阻挡住,只得绕着弯儿在人群中冲突。
“大……人,大人不好了。”不知道何时一个街役上气不接下气的跑过来,嘈杂的屠宰场中很快将这声音湮没,很少有人听见。而一心正追赶火焰魔君和绿变魔君的应天赐耳力过人,在人群中却听到那街役惊悦失措的声音,心神一凛,手中阴阳雷霆锤同时脱手,呼的砸向火焰魔君、绿变魔君,两魔头人影一晃躲开去,人未砸到,将两人身旁的岩石打的粉碎被炸的粉碎,掀起一个大坑。一击不成,应天赐收回阴阳雷锤,停止追赶,应天赐站定,看着两魔头高声道。“前面那两个怪物给我听好了,今天暂且记下你们两人的人头,留你们回去票告,应天赐就在墨兰县衙门等候,想要报仇随时可以来。”这两魔头被屠金刚草称为长老,而且屠金刚对他们毕恭毕敬,应天赐从刚才屠金刚的神情及他们的谈话中已经大略知道这两魔头定是猎龙界的人,而且地位不低,他们的逃走或许会有别的用处。两魔头听了应天赐的话,头也不敢回,只是没命的逃窜,向着山脚深处跑去。“这猎龙界又在哪里,他们怎么朝那边跑,怎么张非他们都没提起过猎龙界,而只说猎龙帮,难道他们也不知道。”略一沉思,应天赐皱了皱眉头,回头望向来者。看到来人,应天赐驾起白锦云飞出场外,一个街役满头大汗的跑来,看着街役不悦道:“什么大人不好了。”街役听出应天赐口气中的责备之意,深吸了口气,改口道:“不是,不是大人不好了,是大事不好,刚才街门着走水起火了,火势蔓延的很厉害,我们街门所有在班的人因为人手少,无法扑灭火势,现在火势很大。”
“街门走水起火”应天赐此惊不小,目下正直冬去春来之时,天气虽然干燥,但平白无故如何就着火了,心中蹊跷,抬头看看,今天风势不小,这火势要控制不住,可就麻烦了。县街门建在两条街尽头的连接处,若是着火,势必引起两旁两条街上房子着这两条街上多是瓦房,其中还有不少茅草房,屋椽都是风干的木材,若烧起比在森林中着火更可怕。为了剿灭猎龙帮众,应天赐率领的铁脚捕头将县衙中的青壮勇武的街役的大部分都带了出来,县街中现在没多少人,而且都是老弱者。应天赐一时陷入进退维谷的两难境地,如果不赶回去救火,街门是保不住了,而且两条街恐怕也将受到殃及,损失不小。这些年猎龙帮在墨兰为非作歹搜舌百姓钱财,墨兰县经济本不发达,这一场火灾无疑是雪上加霜。而此时城寇眼看别消灭殆尽,如果此时突然收手,让猎龙帮的人有了喘息之机,万一余草纠集在一起死灰复燃也很麻烦。但转念一想,救火救急,自己的老窝没了可就麻烦了,运起七分真气,对着纷乱的打斗场面高声道:“屠金刚已死,猎龙帮以灭,你们快快投降,饶你们不死。”
声音如洪水般向四处涌去,传到每一个角落。后面跟着前来报告火情的街役将手拢在嘴边做喇叭状高喊:“屠金刚已死,屠龙帮已灭,你们快快投降,饶你们不死。”战斗中那二十余个街役也纷纷跟着叫吹。叮叮当当。不断有人丢掉手中兵器跪下高声道:“我们愿意投降。”人心易变,况且本来这些帮众就有很多是被迫当壮丁被拉进猎龙帮的,现在有投降的机会,乐得放下武器了,那些负隅顽杭的少数不肯投降都被当场杀死。万人的帮众在刚才的打斗中丧失了两成多点,见帮主琐命趁乱逃走三四成,眼下投降的估摸着有四成左右。看着渐渐控制住的场面,应天赐咳嗽几声才朗声道:“你们这群该死的蠢货,你知道你们帮着屠金刚造下多少杀草吗?”
“大人饶命啊,小的也是被逼的。”
“是啊,我们不听他的,那我们就只有死啊,其实我们都是墨兰本地人,那些得罪猎龙帮的人,我们也多少有些认识,甚至还可以攀得上关系,如果可以,谁愿意伤害他们啊,我们都是被逼的。”
“是啊,是啊,求大人饶过我们吧,我们一定改过自新。“是啊,我们不是真心入帮得,求大人饶过我吧,我上有老下有小的。”
“嗯,看你们言语诚恳,又是无奈被逼的情况下,本官这次就网开一面,你们都回去吧,好好和亲人团聚,老老实实的做人去吧。”应天赐不想再和他们纠缠,急急的打发了几句:“你们都走吧。”
“谢大人。”
“谢大人。”
“大人真是我们的好父母啊。”
“大老爷真是在世青天。”帮众纷纷站起快速离去。“大人,我们怎么可以如此轻易的就放了他们呢,这些人里有很多事刁民,有些是泼皮无赖,就算脱离猎龙帮,以后也会在百姓中惹是生非的。”张非在土生土长,而且又读过书,明事理,对当地的人情世故看的很透。
“算了,刑不罚于众。这五六千号人真要认真抓起来,我们的牢房也住不下啊。”应天赐摆摆手:“最重要的是,我们现在要回去救火,街门着火了,这事耽搁不得。”
“啊?什么,着火了。”张非大惊,对身后二十多街役道:“我们快赶回去救等应天赐赶到的时候,两条街上靠近衙门的很多百姓都提着水捅脸盆来回奔走,帮忙着灭火。带回来的二十余个街役很快加入扑火阵营。滚滚浓烟从屋瓦上窜出,弥漫在街门上空,应天赐站在一旁指挥着众人抢险,从浓烟中跑出来的人个个面如花猫,有的头发被烧焦了,有的胡子被烤到了,眼泪呛的汾沱成雨,可是大家扑火劲头丝毫不减。尤其是黑白双然,别看这两家伙杀人时眼睛都不眨,可是看着那不断涌起的火苗和黑烟,他们两个好像很害怕,躲的远远的,小猫一样蜷缩在墙角,匆忙中的应天踢没有顾及他们,只是事后想起来觉得很好笑。很快,火就被扑灭下来,损失也不算大,就是街门后院着火,烧了几间房子,应天赐住的房间也被烧着了,幸好应天赐随身携带没有什么,只有几件衣物和一些洗漱用品,街上一抓一大把,应天赐哲时移居到另外一个没有被火烧到的房子。这火灾一闹,后院又要重新建造,应天赐命张非下去物色建筑工匠即刻动工建造以求早日完工。安排好一切,工匠很快过来开始建造,这是个小工程,十天不到的时间就可以完工。因剿灭猎龙帮有功,应天赐放了一帮街役三天假。应天赐先写好一封奏折,将剿灭猎龙帮的详细经过向天玄大帝做了汇报,又写了封书信给田喜儿,字里行间洋溢着儿女之情,交代了人分别让人送往帝都相关的地方。在写奏折的过程当中,应天赐突然想到一个问题,觉得剿灭猎龙帮和街门着火这两件事情有些太过巧合,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越想疑惑越大,就让人把张非叫过来。
“张师爷,你在街门当差期间,衙门有过走水事件吗?”见张非来到,各自落座后,应天赐开门见山的问。认真想了想,张非摇头道:“没有,我在衙门九年来没有发生过走水的事情。”
“那张师爷对这次街门走水事件怎么看呢?”张非伸手拈了拈胡须:“这个嘛,我觉得这件事情不是意外,我在来之前问过街役了,他说是柴房着火引起的,但是我想事情并没这么简单,大人你想,我们刚带人马去剿灭猎龙帮不久,街门就着火了,说起来也未免太巧合了些,我相信事出反常必有妖,这其中一定有原因。”张非的话正好印证了应天赐的想法,点了点头:“嗯,这样开来着背后还真有只老妖在作怪啊。”可是,这背后的老妖会是谁呢,谁有这样大的胆子,这样的实力,和朝廷作对与匪帮为伍,应天赐一时愁眉不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