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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活出一颗初心(1)

涵养一颗初心

【庄子睿语】

回曰:“敢问心斋。”仲尼曰:“若一志,无听之以耳而听之以心,无听之以心而听之以气!听止于耳,心止于符。气也者,虚而待物者也。唯道集虚。虚者,心斋也。”

——《庄子·人间世》

【睿语今读】

颜回说:“我请教什么是‘心斋’。”孔子说:“你必须摒除杂念,专一心思,不用耳去听而用心去领悟,不用心去领悟而用凝寂虚无的意境去感应!耳的功用仅只在于聆听,心的功用仅只在于跟外界事物交合。凝寂虚无的心境,才是虚弱柔顺而能应待宇宙万物的。只有大道才能汇集于凝寂虚无的心境。虚无空明的心境就叫做‘心斋’。”

有这样一个故事:

一个皇帝想要整修京城里的一座寺庙,他派人去找技艺高超的设计师,希望能够将寺庙整修得美丽而又庄严。

后来有两组人员被找来了,其中一组是京城里很有名的工匠与画师,另外一组是几个和尚。由于皇帝不知道到底哪一组人员的技艺更好,于是就决定让他们做一番比较。皇帝要求这两组人员各自去整修一个小寺庙,而且这两个组互相面对面。三天之后,皇帝要来验收成果。

工匠们向皇帝要了一百多种颜色的颜料(漆),又要了很多工具;让皇帝很奇怪的是,和尚们居然只要了一些抹布与水桶等简单的清洁用具。

三天之后,皇帝来验收。他首先看了工匠们所装饰的寺庙,工匠们敲锣打鼓地庆祝工程的完成,他们用了非常多的颜料,以非常精巧的手艺把寺庙装饰得五颜六色。皇帝满意地点点头,接着回过头来看看和尚们负责整修的寺庙。他看了一眼就愣住了,和尚们所整修的寺庙没有涂上任何颜料,他们只是把所有的墙壁、桌椅、窗户等都擦拭得非常干净,寺庙中所有的物品都显出了它们原来的颜色,而它们光亮的表面就像镜子一般,无瑕地反射出从外面进来的色彩,那天边多变的云彩、随风摇曳的树影,甚至是对面五颜六色的寺庙,都变成了这个寺庙美丽色彩的一部分,而这座寺庙只是宁静地接受这一切。

皇帝被这庄严的寺庙深深地感动了。

和尚们的寺庙比起五颜六色的工匠们的寺庙,少了份尘世的浸染,多了原初和质朴,让人看到了朴素的风格,这种风格把事物的真与美体现得淋漓尽致。我们的心就像一座寺庙,不需要用各种精巧的装饰来美化,我们需要的只是让内在原有的美原原本本地显现出来。当我们回过头来看《庄子》里的这段对话时,会发现它和这段故事所表达的内涵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庄子》告诉我们,要体现人的质朴之心,首先要自我清心,凝神静气做“心斋”,让心灵与大自然的本色充分融合,不管外面的“五颜六色”有多么诱惑人,都岿然不动。正如和尚们对寺庙的整修工作——拭去尘土,还原其应有的本色。

世界充满了纷纷扰扰,人的心灵当似高山不动,不能如流水不安。居住在闹市,在嘈杂的环境之中,不必关闭门窗,任它潮起潮落、风来浪涌,我自悠然如局外之人,没有什么能破坏心中的凝定。身在红尘中,而心早已出世,在白云之上,又何必“入山唯恐不深”?

达到心灵的宁静,是一种超然的境界。所以说,做“心斋”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要用一生去琢磨。

高朋满座,不会昏眩;曲终人散,不会孤独;成功,不会欣喜若狂;失败,不会心灰意冷。坦然迎接生活的鲜花美酒,洒脱面对生活的刀风剑雨,还心灵以本色。当你做到了这些,也就达到了“心斋”的宁静。宁静是生活修养的必需,宁静的“心斋”如同鸭子划水,看似无痕,却在内心荡起涟漪和波澜,在内心涌动出无限的灵感与美丽。它留给人爽朗的清风,既让自己感到释然,也让周围的人们如沐阳光。

【智慧品悟】

世界充满了纷纷扰扰,人的心灵当似高山不动,不能如流水不安。

清水芙蓉,祛除机心

【庄子睿语】

且以巧斗力者,始乎阳,常卒乎阴,泰至则多奇巧。

——《庄子·人间世》

【睿语今读】

况且以智巧相互较量的人,开始时平和开朗,后来就常常暗使计谋,达到极点时则大耍阴谋、倍生诡计。

生活中,如果你总是感到有诸多痛苦,那么原因就在于你总是秉持着这样或那样的“阴谋诡计”,也就是“机心”。你以势利之心去交朋友、去学习,看到研究生容易找工作就去考研,看见做IT赚钱就去学计算机,结果忘记了自己想学什么,想得到什么,最终落了个痛苦遗憾的下场,这些事情的起源都来自于你的“机心”。

《庄子·天地》篇中有一则尧和他老师对话的寓言:

尧的老师是许由,许由的老师是啮缺,啮缺的老师是王倪,王倪的老师是被衣。尧请教许由说:“啮缺可以担任天子吗?我想通过王倪邀请他。”许由回答说:“这样恐怕会危害天下呀!啮缺这个人,为人聪明睿智、机警敏捷,天赋过人,又能以人力去成就天然。他懂得去防堵过失,但却不能知道过失从哪里产生。要他担任天子,他就会凭借人力而摒弃自然。他将会以人为本体而区分人我,将会看中智巧而急着使用,将会被小事所役使,被外物所牵绊,四处张望而应接不暇,事事苛求完美,随着外物的变幻而不能保持常态。他哪有资格担任天子呢……”

从这段对话中我们可以看出,庄子极其反对那些以智巧去应对事务的做法,他坚持认为,一个人如果只知道用智巧的机心去面对世界,别说去治理天下了,做一个人都难。因此,我们存在于这个世界上,虽然由于各种各样的因素,不能完全祛除机心,但也要尽量减少机心。祛除了机心,一个人就能保持内心的宁静,就能显现出天真烂漫的情怀来。

美国哈佛大学校长来北京大学访问时,讲了一段自己亲身经历的故事:

有一天,校长向学校请了三个月假,然后告诉自己的家人:不要问我去什么地方、去干什么,我每个星期都会给家里打来电话,报个平安。校长只身一人去了美国南部的农村,尝试着过另一种所谓的幸福生活。在农村,他到农场去打工,去饭店刷盘子。在田地做工时,连吸支烟或跟工友说句话都得偷偷地做。最让他难忘的是,最后他在一家餐厅找到一份刷盘子的工作,只干了4个小时,老板就把他叫来结账,并对他说:“可怜的老头,你尽管很努力,可是盘子刷得太慢了,你被解雇了。”被解雇后,他又重新回到了哈佛。回到了自己熟悉的工作环境后,他觉得以往单调乏味的东西一下子变得新鲜有趣起来,工作成了一种全新的享受。他这三个月的经历,像一个淘气的孩子搞了一次恶作剧一样,但他却真切地体会到另一种生活的不易。更重要的是,这次经历一下子清除了他原来在心中积攒多年的“垃圾”。

当你在城市中生活得太久后,就会机心太重,渐渐忘记了自己的来路和自己曾经的梦想和追求,所以很多人都想到城郊去体验一下农家乐的情趣。其实,去不去城郊农家与你能不能祛除机心并没有太大的关系,祛除机心也并不是要求你不再工作、不食人间烟火,关键还在于你自己的心,你审视自己的生命了没有。就像故事中的哈佛校长一样,如果能把自己那些机心像垃圾那样倒掉,你就能在现实中体验到工作和生活的快乐。

你推心置腹去结交一个朋友,可当你发现他只是在利用你,想从你身上得到这样或那样的好处时,你们的友谊会是怎样的结局?一个青春年少的女孩子,为了坐享其成,违心地嫁给一位自己不喜欢的富翁,在得到富贵地位的时候,她的心里会感觉幸福吗?很多人都明白这样的道理,但很多人却“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机心虽然可能为你带来暂时的利益,但更多的时候,它只会给你带来痛苦。因此,一个人绝对不能让势利的“机心”充斥自己的心灵,而应该时刻保持心灵的纯净,这样,你才能因为内心的“空”和“虚”而找到快乐的所在。

李白诗云: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如果一个人祛除了机心,那他就能像李白诗中的那朵出水芙蓉一样,美丽、洁白而无瑕。

【智慧品悟】

祛除了机心,一个人就能保持内心的宁静,就能显现出天真烂漫的情怀来。

质朴,让生命永葆青春

【庄子睿语】

是以十九年而刀刃若新发于硎。

——《庄子·养生主》

【睿语今读】

所以我的刀虽然使用了十九年但刀锋仍像刚从磨刀石上磨过一样。

庖丁不愧是道中高手,一把刀用了十九年还像刚刚出炉的新刀一样,这也从另一个侧面道出了做人的道理。每一个人刚走上社会时都是满怀希望与抱负的,然而一些人在遭受多次挫折、经历艰难困苦之后,一颗原本质朴的心变了:爽直的人变得吞吞吐吐,心灵扭曲了,抱负丧失了,最后变得窝窝囊囊。

在现实生活中,如果你能不受外界环境的影响,永远保持一颗光明磊落、纯洁质朴的心,那么你也可以达到做人的最高境界。

著名作家沈从文可谓是一个没有学历而有学问的学者。他怀着梦想刚来到北京闯荡时,一边在北大做旁听生,一边阅读大量书籍,并与诸多大师结识,不断成长。后来,他带着一身泥土气闯入十里洋场的上海,时间不长,即以一手灵气飘逸的散文而震惊文坛。

1928年,时年26岁的沈从文被当时任中国公学校长的胡适聘为该校讲师。

在此之前,沈从文以行云流水般的文笔描写真实的情感,赢得了一大批读者,在文坛享有很高的声望。但他给大学生讲课却是头一回。为了讲好第一堂课,他进行了认真的准备,精心编定了讲义。尽管如此,第一天走上讲台,看见台下黑压压地坐满了学生,他心里仍不免发虚。

面对台下的莘莘学子,沈从文竟整整呆了10分钟,一句话也说不出。后来开始讲课了,由于心里紧张,他只顾低着头念讲稿,事先设计在中间插讲的内容全都忘得一干二净。结果,原先准备的一堂课,十分钟就讲完了。接下来的几十分钟怎么打发?他心慌意乱,冷汗顺着脊背直淌。这样的尴尬场面,他以前可从来没有经历过。

后来,沈从文没有天南地北地瞎扯来硬撑“面子”,而是老老实实拿起粉笔在黑板上写道:“今天是我第一次上课,人很多,我害怕了!”于是,这老实可爱的坦言,引起全堂一阵善意的笑声……

胡适深知沈从文的学识、潜力和为人,在听说这次讲课的经过后,不仅没有批评,反而不失幽默地说:“沈从文的第一次上课成功了!”后来,一位当时听过这堂课的学生在文章中写道:“沈先生的坦率赤诚令人钦佩,这是有生以来听过的最有意义的一堂课。”

此后,沈从文曾先后在西南联大师范学院和北大任教。正因为不是“科班”出身,他不墨守成规,而代之以别开生面的言传身教的文学教育,获得了成功。而他那“成功”的第一课,则在学生之中不断流传,成为他率直人生的真实写照。

莎士比亚曾经说过,老老实实最能打动人心。一句“我害怕了”,袒露了一代文学巨匠的质朴内心。面对失败不敷衍、不做作、不逃避,能老实可爱地袒露自己内心的人,当然会得到别人的谅解。

质朴是这个世界的原始本色,没有一点功利色彩。就像花儿的绽放、树枝的摇曳、风儿的低鸣、蟋蟀的轻唱,它们听凭内心的召唤,是本性使然,没有特别的理由。

生活在世事纷扰的世界里,尔虞我诈让我们多了一些虚伪,勾心斗角让我们多了一些狡诈,世态炎凉让我们多了一些冷漠。我们之所以苍老,是由于受一切外界环境和自己情绪变化的影响;而保持一颗质朴的心,可以让生命永远保持健康,让生命永远保持青春,让自己归于自然,回归生活的原始本色。

【智慧品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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