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后堂去的路不算长,更何况在堂后听她审案之人此时已经迎着她过来了,司徒蓝心里有些异样。很快,两股人就碰面了,司徒蓝欲跪下行礼,却被对面之人阻止了。
“蓝儿。”皇太后掩饰不住内心的喜悦,拉着司徒蓝的手说道:“你果然不负众望。”
皇太后身后跟着梁无,此刻冲司徒蓝眨了眨眼睛。
“太后娘娘何时来的凤凰城?”司徒蓝抽回手,颇有些不自在。原本想着案子结了让解书解琴将堂记和账本送回宫内,自己便从此浪迹天涯,如今看来似乎有些不易。
“你为何不唤‘母后’?”太后说着脸上有难以掩饰的哀愁:“你如此聪明,何不猜猜母后为何让你来凤凰城破折家命案?”
“难道不是因为你们行事不便吗?”
“这只是其一,更重要的是,如今项昕势力太大,你回宫怕会遭到他多方阻挠。如今你破了折家命案,有项昕把柄在手,更有百姓拥护,回宫定不会有人提出异议。再者说,大祁**不可无后主,你若不回宫,项昕定会想办法逼煜儿封项楚楚为后,那大祁的将来令人堪忧啊蓝儿。”
“若司徒蓝不愿回宫呢?”
“你不会。”皇太后轻轻一笑,将嘴递到司徒蓝耳边轻语:“别忘了武家兄弟俩的命都在你手上。”
司徒蓝一愣,随即微皱眉头:“好,两日后司徒蓝随您回宫。”
武萌违抗圣命还留在大祁已是死罪,武浩舟为了她三番四次进入大祁协助她破案,也是死罪,如今两人是死是活都看她的决定了,而她不可能置他们于死地。
“我给你两日时间同友人告别,两日后清晨凤凰东城外见。”皇太后叹息一声,威胁并不是她本意,可司徒蓝若不肯回宫,大祁的将来确实令人担忧:“解书解琴,你们跟在明妃娘娘身边不得离开,若明妃娘娘少了半根头发,拿你们试问。”
“是。”
梁无退开,让皇太后转身走在自己前面,他心里有些同情面前的司徒蓝,同第一次初见这小丫头到如今,她双眼中多了几分这个年龄本不该有的沧桑。
“丫头,凤凰城气候阴冷,你的旧病怕是要犯了,这服药拿回去煎透先服下,待回宫了老夫再帮你慢慢调理。”
“多谢。”接过梁无递来的药包,司徒蓝心里有些感动,突然想起一事来急忙拉着梁无的袖子不放开:“梁太医,你那可否有治愈刀疤的良药?”
“老夫早就知道你会要了,”梁无神秘一笑,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此药外用涂抹于疤痕之上,早晚各一次,长久坚持定会痊愈。”
“你如何知道我想要这个?”
“天机不可泄露。”梁无将瓷瓶塞进司徒蓝手中,笑着随皇太后而去。
“娘娘,我们现在该怎么办?”解书接过司徒蓝递来的药包和瓷瓶,见司徒蓝脸色并不是太好,心里有些担忧。
“你们的职责便是看好我,两日后能准时出现在凤凰东城,好向皇太后复命。”司徒蓝苦笑。
“娘娘小看我们姐妹俩了。”解琴有些愤愤不平:“娘娘若不愿回宫,解琴愿意追随娘娘终身,誓死保护娘娘,再不过问宫中之事,姐,你呢?”
“咱们又能去哪儿呢?”司徒蓝宽慰的笑笑,摇了摇头道:“你追我赶的生活不是我要的,我也不能自私的让你们俩也过上这样的日子,还有武萌和浩舟,这不是司徒蓝回大祁的目的。我已经想明白了,浪迹天涯虽然美好,但宫里才是我的归宿,逃避是没有用的。”
“娘娘手中有账本,项昕明着不敢伤害娘娘,但暗地定会派人加害于娘娘,解书不管娘娘作何决定,都愿意跟在娘娘身边保护娘娘。”
围观的百姓散的差不多了,老县令让师爷收尾,自己一摇一摆往堂后而来,见着司徒蓝,急忙作揖赔罪:“下官一直不知明妃娘娘身份,多有怠慢,还望娘娘恕罪啊!”
“无妨。”司徒蓝摆摆手,抬脚还没走上一步,便有人迈着急步追她而来,细细一看原来是常生。
“明妃娘娘且慢。”
“常公公有何事吩咐?”
“吩咐不敢当,太后娘娘突然想下盘棋,让奴才来请明妃娘娘。”常生说完站在原地没有离开,在等着司徒蓝的回话。
“太后不是让娘娘去和友人告别吗?怎么这会儿又要娘娘去下棋?”解琴小声嘀咕着。
“有劳常公公传话,还请公公稍等片刻,有些事需交待给解书解琴,交待之后便随公公去陪太后娘娘下棋。”司徒蓝答着,见常生带着老县令弯着腰退到一边,急忙将瓷瓶递给解书:“恐怕我是没法离开县衙了,太后定是怕我反悔,恐也对你二人产生了戒心。你们替我向浩舟还有杨家兄妹告别,这药交给杨一风,让他想办法送进百鬼帮给小桃。”
“娘娘不与他们告别吗?”
“想让太后安心,我是不得踏出县衙一步了。有你们替我告别就够了,告诉他们我很好不必牵挂,有缘自会相见。对了,告诉浩舟我找到他弟弟了,回宫后我会替他好好照顾武萌,让他改名改姓入朝为官,不必担心。你们快去吧。”
“是。”
解书解琴一个旋身就从高墙翻了出去,司徒蓝目送着她们的背影,心里百感交集,身后传来老县令的声音:“啧啧啧,原来娘娘身边有如此高手啊。”
“解书解琴是太后娘娘一手带大的,这次太后娘娘割爱让她们俩姐妹伴明妃娘娘左右,保护明妃娘娘,可见太后娘娘对明妃娘娘是多么的喜爱。”常生跟在老县令的后头,对着司徒蓝再一请命:“娘娘还是快些随奴才去陪太后娘娘下棋吧,别让太后娘娘等急了。”
“自然。请常公公带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