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了陈天豪和延吉雪儿的交易,项昕很是满意,毕竟还不知能否撬开延吉托布的嘴,若他一心想保阔达,那就难办了,而如今若有书面证据,任阔达如何解释都是枉然。
两天很快过去,以防安全,项昕让陈天豪先去毛竹林等候延吉雪儿,而自己带着亲信亲自去押延吉托布。
陈天豪守在毛竹林,很快延吉雪儿便来赴约,只见她身手敏捷后背着一个布包悄声无息的落在陈天豪的面前,皱眉问道:“我阿爹呢?”
“应该快到了,书信呢?”陈天豪也诧异这项昕为何这么久还没到,只得转移话题。
“说好了一手交钱一手交信,你不会是想耍诈吧?”延吉雪儿往后一退,护着身后的包裹。
陈天豪还未作答,二人听见自远而近的脚步声,放眼望去,正是项昕等人押着一黑袍之人而来,那人被粗粗的铁链绑了个结实,连帽子都压的很低看不清脸颊。
“延吉托布在此。”项昕推着黑袍之人来到了陈天豪的身边。
“阿爹!”延吉雪儿动情喊出声来,却不见答应,她心里难过,想来阿爹还在为她与自己断绝父女关系而离家出走的事耿耿于怀。
“信呢?”项昕把延吉托布往延吉雪儿处推了推,伸出一只手向她要着自己想要的东西。后者听话的解下布包,欲递过来。项昕见状急忙说道:“等一下,打开一封给我看看,若这东西是假的,岂不是被你诳了。”
延吉雪儿冷笑着打开布包,里面放着少说也有十几封书信,随便打开一封土黄色的信封,里面白色的信纸上正是阔达的笔迹,项昕不会认错,更何况下面还压着阔达的印。
项昕按耐自己激动的心情,放开延吉托布而将延吉雪儿手中的书信一把夺了过来一封封的查看起来。
“阿爹!”延吉雪儿拉过延吉托布急忙帮他把身上的铁链解开,可刚解开束缚双手的铁链,延吉托布便运气抬手往她肩头狠狠拍去。延吉雪儿毫无防备,被这一掌击中倒退几步,吐出了一口鲜血。
延吉托布发现这掌没打中要害后,再次飞身而起运气往延吉雪儿头上狠狠拍去。
陈天豪眼疾手快,几个移步一掌和延吉托布对上,挡下了他的这一击。随着掌风的纷飞,遮住延吉托布脸颊的袍帽脱下,陈天豪和延吉雪儿同时一愣,这根本不是延吉托布,而是项昕身边的高手。
“你们…你们是骗子,我阿爹呢?!”延吉雪儿冲着陈天豪叫着,而此刻那假扮延吉托布的高手迅速向她冲过来欲杀人灭口。
陈天豪回过神来再次迎上那高手,挡下他的攻击后转头冲延吉雪儿喊道:“快走。”
延吉雪儿欲言又止,带着受伤的肩膀蹒跚离开了。
高手见陈天豪毫无退让之意,只得求助于项昕,后者正在将一封封货真价实的信件收起,顺便看了眼延吉雪儿消失的方向笑了笑道:“这丫头帮了我们不少忙,有了这东西扳倒阔达不在话下,留她一条命自生自灭吧。”
“为什么出尔反尔?”陈天豪愤愤不平。
“天豪,非我项昕出尔反尔,而是那延吉托布忍受不了作为俘虏的羞耻,所以他咬舌自尽了。”项昕假意叹口气接着道:“那女子说到底是个匈奴人,别想那么多了。哈哈,今晚上有事情做了。”
陈天豪想起那日自己与延吉雪儿的交易,心里的愧疚泛滥开来。
见陈天豪不回答自己,项昕拍了拍他的肩说:“有了这些信件,就可以将阔达就地正法,到时候让你亲自动手,给虎狼班的弟兄们报仇!”
陈天豪依旧不答,低着头随项昕回到军营。
抓捕阔达比想象中的要容易的多,阔达一向自以为是,身边除了阔理并没有其他亲信,加上他的傲慢和无理取闹,祁兵中多对他有意见,所以他的下马众望所归。
斩杀阔达是陈天豪亲自动的手,那鲜血流满军中邢台的时候,他想起了那日弟兄们流血的场景。他突然记起延吉雪儿说过的话,战争的确是一切的罪魁祸首,那鲜红的血液本不该浪费,本该继续流淌在人们的身体里,却因为战争而沸腾,而蹦涌直下。
阔达被杀的第二日,项昕便带着阔达的人头和书信远赴京都向皇上讲明一切,他留下了陈天豪,并把军中的大小事物都暂时交给他负责。
那日天气晴朗,项昕带着两个亲信骑在高高的千里骏马之上,很快就消失在人们的视线中。
陈天豪吩咐了岗哨的安排之后,便准备回自己新搭的帐篷继续研习兵法。撩开帘子他还未踏进帐篷,便察觉到里面有他人。
故作没发现异样,陈天豪进了帐篷,很快一柄冰冷的长剑从身后伸出抵在他喉上。
“谁?”陈天豪并没有慌张。
“陈天豪,你们到底把我阿爹怎么样了?!”陈天豪的背后,延吉雪儿咬着牙。
“是你?”一个转身便拖开延吉雪儿的剑,陈天豪迅速封上自己的帐帘以防士兵们突然闯进来,忙完这一切他问道:“你来这里做什么?你不知道军营中很危险吗?”
“我来只是为了确认我阿爹的下落,为何项昕只带着阔达的人头,我阿爹身为匈奴大将军,他的人头比阔达还要值钱,说,你们把我阿爹藏在哪里了?是不是想拿我阿爹来要挟大蛮?”延吉雪儿剑锋一挑,又抵住了陈天豪的喉尖,后者并没有躲避。
“延吉托布是位英雄,被俘那****便不堪俘虏之耻,咬舌自尽了。”陈天豪实话实话:“项将军和我敬佩你阿爹,便将他埋葬在毛竹林,只盼你有日能看到。也算是完成了我们的交易。”
“我…我阿爹他……”延吉雪儿长剑落下,红了眼眶,转身欲走,却被陈天豪一把拉住:“待夜深了再去,现在太危险了。”
延吉雪儿听话的停下了脚步,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小腹,肩膀上的伤并没有伤到孩子,此刻她依旧是一身两命,她不能冒险。
夜很快深了,除了站岗的士兵,其他人渐渐的都睡下了。
陈天豪示意延吉雪儿可以离开,后者急忙收起自己的长剑起身辞行:“多谢留我阿爹全尸,我会将阿爹带回大蛮,保重!”
“将来你有何打算?”陈天豪将怀中揣的一些银子递过去,却被延吉雪儿推了回来:“我不会再来大祁了,我会永远留在大蛮,用我的力量来阻止战争。”延吉雪儿说完撩起帐帘,左右看了看后用轻功飞身离开。
陈天豪知道,这一别将是永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