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禾听到励至熟悉的声音,平静的心终于开始不安地跳动。她眼望着励至晃晃悠悠地向自己走来,幸福感排山倒海而来。哦,励至,你为什么偏偏向我走来?
她结结巴巴地想客套些什么,可是没等她说出口励至已到了她的眼前,双手自然地搭上她的肩,瘦削憔悴的脸凑到她的面前,还是招牌的猫咪笑,因感冒说话带着浓重的鼻音。
“你不是请假了吗?怎么还来上班?”励至快人快语道出心中的迷惑,希望江禾会给他一个满意的答案。
江禾一愣。他怎么知道她请假了?
他见她不答言,不由着急地连问了几句:“说啊,你不是请假了吗?嗯?你不是请假了吗?”
“我、我有事啊,”江禾眼红心跳,兔崽子,你能不能别再跟我玩暖昧,众目睽睽之下你跟我如此亲昵,成何体统?她试着挣脱他的大手,但他没有放开的意思,双手开始给他按摩肩部。
哎这小手法!江禾可是有半个多月没享受到励至的温情按摩了。以前励至闲下来没事给她按摩肩部的时候她特惬意特享受。可现在,他有女朋友了,她就认为他再对她这样,太过随意。
“别碰我!”她厌恶道,轻轻地挣脱了一下。
励至的手一僵,停止了按摩,尴尬道:“我占你一下便宜不行啊?”
励至见江禾表情冷淡,不由失望地松开她,转向卜安生、陶淘等人,诉说着自己这几天的苦难。
江禾侧耳听着他说在看守所里不肯吃那些牢饭,晚上不能睡觉被“老大”安排值班,即使睡觉连个铺位也没有,十多天不能洗澡,白天还要“工作”时,胸口起伏不定。她烦燥,异常烦燥,仿佛是她身临其境受了罪。她已经不能静下心来去琢磨如何对付祖世海。
励至的演讲完毕,他见江禾没有丝毫反应,不由心痒难耐。他非要知道她突然来上班的原因,他非要去证明这一切是因他而起。
他又转到江禾面前,趴在桌子上盯着她的脸嘻笑着问:“你是不是知道我今天要来,所以又不休假了来上班?”
嘎?!兔崽子在胡说什么?江禾飞快地扫视了一下众同事,众人在捂嘴偷乐,仿佛她江禾已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
“我有事,”江禾再一次解释道。
“不对,你肯定是想我了,这么长时间不见我,想我,知道我今天要来你也来,对不对,”励至自信地笑着:“对不对?嗯?你想我了?!”
得!江禾心道:他都这么得意忘形了,我也就顺杆爬吧?这事就是越抹越黑。再说,她内心里,确实是因为听卜安生说励至今天会来,她才决定今天来和祖世海摊牌的,如果不是励至会来,她不可能改变休假结束后再来上班的计划。
“啊,我想你了,我想死你了!”她伸手揪住励至的耳朵拧着:“看我好吧,为了看你一眼连休假都放弃了。”
励至得意地颠了起来。“我就说你口是心非,你就是想我了,这回承认了吧?”
他的手又搭上江禾的肩,不知怎么的,印证了心中的答案后他更是心头痒得不行,这个江禾,总是能挑动他不安分的想法。他轻捏着她的脖颈,几乎控制不住想揉搓她身体的冲动,他低头看到她的V字领下若隐若现的****,心头又是一荡一荡。
“我找人问过你的案子,说你是主谋,哎臭小子,你那些朋友什么人啊?脏水怎么一齐往你身上泼啊?”江禾拿开他的手,回头笑看着他。
“我怎么可能是主谋呢?!”他气急败坏,拖了把椅子坐在她面前:“我根本就没出手,你听谁说的我是主谋?”
“我一公安局的朋友调你的案卷说的啊,”江禾道:“说你死犟着不肯在供词上签字,所以上面才不给你办取保候审。哎,你签了吗?”江禾紧张道。万一励至屈打成招,那他的案件性质可就完全变了。
“打死我也不能签啊,”励至冤枉道:“我本来就没干那事,就是一直关着我我也不能签!”他注意着江禾不停地提起的公安局的朋友,心里极不舒服,他试探着问:“你公安局的朋友,是你前男友?”
“啊,不是,不是!”江禾急忙摆手否认,心虚地躲开励至审视的目光:“别人,不是他!”
奶奶的!江禾暗骂自己,就说是相棋能怎么了?我这么急于否认干什么?怕他误会我在他看守期间给他戴了绿帽子?我呸啊!他又不是你什么人!
励至如释重负,他相信江禾不会对他撒谎。
他手机响了。是白玫。他快速地接起了电话,白玫说她刚从Z大学面试完。
“噢,你别出大楼,外面很热别晒着,我一会开车到楼前接你,”励至体贴道。
江禾撇撇嘴:“女朋友?”
励至支支吾吾地没正面回答。
“你女朋友在你出事后很着急,到处找你,好不容易找到卜安生,”江禾装作漠不关心地说道:“好好对人家!”
她说这话是有目的的。她心里还残存一丝希望。励至一直不肯正面承认他有女朋友,而白玫对卜安生说身份时毫不避讳地坦言她是认识只有九天的励至的女朋友。会不会是白玫的一厢情愿?江禾内心排斥白玫的不自重,九天就成为男女朋友,会不会太不谨慎,这丫是真爱还是为了打发无聊的时间?尤其白玫狂野的霸吻励至的那一幕,她讨厌太过主动的女人。她希望励至会像以前一样,不承认白玫是他的女朋友。
励至讪讪一笑:“嗯,她为****了不少心。”
她?江禾吃味地想:这个第三人称的她,在励至嘴里说出来,是那么的柔情蜜意。她想,即使励至开始对白玫是抱抱玩玩的态度,但经历此事后,将会对两人感情的升温推波助澜。她江禾只能默默接受这个事实。她的幻想再一次被推翻。
励至要走,江禾突然想起那串在大庙求来的手链。她不可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堂而皇之地送给励至。
“我也出去,你把我捎到公交站点,”她急忙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