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会议一开始，江小超就把鉴证科手中所有的证据资料全部拿了出来。
“首先是1号现场，这个现场就是金石文化中心1808室，死者是唐月芝和周倩。现场提取到两位死者的衣物、首饰。还有唐月芝的手提包、手机、以及她的钱包证件银行卡还有现金，所有贵重物品都没有丢失。死者周倩就只有衣物和首饰，其他能证明她的身份的东西都没有。”江小超一面翻动着投影仪上的照片，一面介绍。
“这是从现场拆出来的摄像头，从死者唐月芝的电脑中，查出大量图片和视频，其中一段是唐月芝和周倩的死亡全过程。经过技术手段鉴定，这段视频并非是拍摄于安装在现场的这个固定的监视探头。里面还有大量不明人士的隐私视频，在当时我们并未完全确认视频中人的具体身份。”
“然后是2号现场，凤凰小筑19号楼齐学文的家。死者是齐学文和他太太区贵莲。两个头脚相对被吊着。他们家中一些比较贵重的物品都没有动过，现场除了齐学文夫妇的指纹足迹之外，并没有提取到其他可疑的指纹或足迹。”
江小超就这样把一个一个现场，涉及的死者和所有的证物全部都通过投影照片的方式展示了出来，顺便也把案子的调查顺序给理顺了一下。
郑少扬一直看到最后，他们在叶长安公寓的电梯和叶长安的家中两处现场，以及提取的相关证物，然后，对他们鉴证科整个的取证验证工作做了一个简单的总结之后，他才起身，让人开了灯，拉过白板。
“目前我们掌握的证据，可以证明叶长安和唐月芝是合作关系，他们共同经营了地下会所，为会所中的高级会员，提供色情中介服务，这个会所，已经经营了接近两年的时间。而齐学文夫妇暗地里经营在制售毒品，他们租下了梅花山公园后面的平房，改造成度假村，但实际上却是作为制造毒品的场地。在此之后，齐学文与叶长安开始合作，度假村也就成了他们另一处接待客户的场所之一。”郑少扬简单地总结。
梁雪听他说完，起身说：“那我就把所有死者的情况再介绍一下。在这系列案件中，除叶长安和那个至今未查明身份的老人之外，其他人的死因都是机械性窒息。而且，现场做成了因异常性癖好而导致意外死亡的样子，应该是为了误导我们的侦察。当然，这个案子当中最奇怪的，还是这里出现了三个已经死了的受害人。为此，我请教了一个同行的学姐，虽然这种事情她过去曾经见过，但是依然无法找到科学的解释。”
“案子都已经进行到这一步了，你们有没有什么结论？”张局问道。
“从唐月芝留给天雅的信中，我们了解到事情的起因，是叶长安不知从什么地方得到了唐月芝跟几个不同的男人发生性关系的照片，并以此作为要挟唐月芝的把柄。目的是唐月芝心理诊所的客户，因为唐月芝目前在业界风头正劲，她的客户身份地位都很高。之后，他们一起成立了这家私人会所。叶长安负责接送客户、安排他们娱乐。唐月芝负责招募和培训提供服务的人。但，唐月芝为了让自己早日摆脱这种困境私自留下了视频监视录像，作为反制叶长安的手段。我想，正是因为这个，她才遇害的。”
“那周倩是怎么回事？”张局接着问。
“她就是杀人的工具，就像枪啊之类是一样的，有人多年前就买走了她的尸体，当时肯定不会预先想到现在可以让她杀人来派上用场，应该是有其他的目的。这点目前已经无法考证，而且，当年购买尸体的年轻人是谁，周倩的家人也已经无法提供资料了。”
“这又是那种能操纵尸体的手法？好吧，这个暂时跳过去。那齐学文夫妇又是怎么死的？”张局摆摆手示意他换下一个话题。
“齐学文夫妇的死亡时间有疑点，而且，那样的姿势，没有外人辅助，他们没办法把自己吊上去。加上搜查现场时，李丽在那里被纸傀儡袭击过，我觉得，可能还是懂得傀儡操纵术的人，用傀儡做了杀手。”郑少扬接着说。
“你就怀疑是叶长安的妻子何梅干的？”
“至少相关人员里，懂得傀儡术的只有何梅一个。而且，朱天雅被绑架时，曾经见过那人的手，手上有牛头纹身，这一点跟何梅还是能对上的。再加上，何梅帮助叶长安弃尸，还让张悦的为她家工作，并且，我们在电梯中时，曾经被张悦的尸体袭击过。”
“这样一看，物证也能对上，案情也能解释过去，那你现在还有什么怀疑呢？”张局看他的表情，好像还是有点意犹未尽。
“有几个地方想不明白。第一就是何梅为什么要杀叶长安，他们两个是夫妻，能帮他抛尸，说明关系没像他们讲的这么差，杀他干吗？第二杀唐月芝用死人，杀齐学文用纸人，一个傀儡师，用哪种顺手就用哪种，没事换来换去，这又不是练技术的时候。第三谁杀了何梅呢？”
张局边听边点头，半晌说道：“你说的这些疑点，确实有道理。问题是，解释这些疑点的证据在哪里？你们准备要从哪个方向查？”
“局长，我觉得往我信箱里发张悦死亡照片的那个人，有点可疑。唐月芝所有的邮箱联系人，除了这个人主动跟我联络之外，还有一个人没有找到，可能会有点突破。”孟慧说。
“算了吧，你给我那两个联系人，根本就没法查，除了等他们出现，压根就没别的办法。”江小超苦笑着说。
孟慧瞪了他一眼，但也晓得江小超讲的是实话，也没法反驳他。
“那个韩冬呢？他就没可疑吗？他可是张悦的朋友，好像张悦还挺喜欢他，也有可能替张悦报仇。”李丽又说。
“你们对韩冬调查的记录我也看过，怎么证明他懂傀儡术？”高何问。
“他那么有钱，可以花钱雇人来干的。”
“不太可能，你们看看那行当里的人，王子跟我关系多好，都不愿意跟我说，你以为拿点钱，就能找着人帮忙。”
“哪个行当里没有个走漏消息的？搞不好有人就用这个发家致富呀。你看杀人不用自己动手，找个死人啊，剪个纸人都赢了。真拿这本事来杀人放火，那不发财了？”李丽说道。
“看电影看多了你。”高何笑道。
张局皱眉，说：“都别扯这些了，韩冬那个人我是清楚的，他不是普通的嫌疑人，何况咱们只是怀疑，绝对不能大张旗鼓对他进行调查，就算是暗中调查也要留神，免得最后什么都没查出来，咱们可就麻烦了。”
“意思就是可以继续查？”郑少扬问他。
“调查没不让你们调查，现在这个案子暂时算完整，把证据充分的先整理好结案吧。何梅的案子暂时先挂着，这就是咱们调查的引子。不过，工作重点不能全部放在这上面了。”
“这是什么意思啊？”郑少扬有些奇怪。
“发现你们搞这些怪案子，挺有心得的，有个新案子想交给你们。”张局说。
“这个还没完呢，又有新案子？不能有了新的就扔旧的啊。”郑少扬有些不太满意。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这个案子还没了结啊？这是上头领导压下来的一个案子，好像哪个领导亲戚家的孩子，失踪了。”
“被绑架了？”
“不是，小姑娘谈个男朋友家里头不同意，两人也不知道怎么想的，一块去跳河，结果男孩给救上来，姑娘失踪了。家里能不急么？直接就通过上头领导找到咱们队里来了。”张局说这件事的时候有些哭笑不得。
“跳河？！这也正常，也有被救上来的，有的可能因为水流的问题给冲走了。让咱们调查，还不如让他们请‘水鬼’去捞捞看。”郑少扬也觉得这种案子无聊。
“别提了，要真是跳了大河也成，两个小孩跳的是安定河。”
“不会吧？安定河不是中山公园外头新修的那条景观河吗？听说注满了水位，也才一米五深，多少一扑腾就站起来了，怎么淹死人啊。”
“哪是真心想跳河，那就是吓唬一下家长。案子的资料明天一早，公园派出所给你们送来，今天就到这里，早点回去休息吧。”张局叹了口气，让他们可以下班了。
等他离开会议室，高何还是有点不甘心地问郑少扬道：“怎么？咱们这案子，就这样了呀？”
“把能结的先结了吧。张局亲自交过来的案子，估计上头压力也很大，两个人跳河，不还有一个人活着吗？有活的，不是容易点么？行了，先下班吧，把卷宗交给值班内勤，让她们结案归档吧。还有，别遇见什么写什么，有些内容做好，直接进档案库。”
“明白了。”高何点头答应。
第一案窒息快感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