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心到了极处时,是否已经没有了泪。
当黎明来临,分别的时刻也渐渐逼近时,云彤珠穿上了她最爱的红衣,可今日这火红的颜色也似黯淡了几分。看着他眼中抹不去的悲伤,虽然她几乎要忍不住自己的眼泪,却又感到了一丝欣慰:他的心里,终究还有我!
这种被爱的感觉,令得她更为坚强。她不要那双桃花眼中只有悲伤,为了他的喜悦快乐,她愿意去做任何事情,哪怕失去的是她的贞操、自尊和生命。
看着那双悲伤的桃花眼,云彤珠居然还勉强露出了一个笑容。
今朝一别,不知何日再相逢,也许再也没有相逢之日,那么,就让这最后一刻,在你心底,留住我的美丽。
哪怕,我的心已碎。
“我,该走了。”轻轻抽出被他紧握的手,心也在这一刻碎裂,如果生命里再也没有了他,生命还有什么意义?
多想,能在你身边多停留一刻,可我终究不忍再看你眼底的伤心。那伤心挽留不了我的脚步,却令我的心软弱,软弱到要逃回你的身边,永远不要和你分离。
“珠儿,”朱瞻坦用力捉回她的手,重又紧紧握住,“我,我对不起你。”
“不,”云彤珠轻轻摇了摇头,当命运逼迫你做出选择时,不能说谁对谁错。只是她不知道,操作命运的那只手,就是眼前的朱瞻坦。
“朱公子,我该走了。”朱瞻坦一早雇来的小轿早已侯在客栈门口,云彤珠再一次抽出手,转身就走。
朱瞻坦紧跟在云彤珠身后,“我送你一程,我要亲耳听到尤利努斯王子的承诺。他答应过我,会好好照顾你。”
再回首看一眼深爱的容颜,云彤珠朱唇翕动,终究没有说出口,“天涯海角,粗茶淡饭,有你,我才有快乐。”
似是看出云彤珠目中的不屑,朱瞻坦又急忙补充道:“尤利努斯已经为你准备好了居处,是个江南庭院,你会喜欢的。”
云彤珠不再言语,只是暗自叹息:再精美昂贵的鸟笼,终究,也只是一个鸟笼罢了。
款步走出客栈,踏进小轿,行往王子府,这一路是如此漫长又是如此短暂。
但终于,还是走到了尽头。
王子府的管家将他们带到花厅等候,便匆匆去通报。远远地,尤利努斯王子满面春风地走来,未语先笑,“朱兄真乃信人。”
朱瞻坦使了个眼色给尤利努斯,拱手道:“今日在下将珠儿交予殿下,还请殿下多多眷顾。”
“这个自然,朱兄尽管放心。”尤利努斯一边满口应承,一边上下打量起云彤珠来。
这是一个美丽的女子,但更吸引他的是她美目中的大胆和倔强,此刻她竟无羞怯之意,只不卑不亢地立在一旁。
她的毫无软弱之态,忽地让他心情大好起来,又一次保证道:“朱兄请放心,这种可遇不可求的美女,本王自会疼爱有加。”
“既然如此,那我就放心了。在下就此告辞。”见尤利努斯说得干脆,朱瞻坦也走得绝然。他甚至没有再看云彤珠一眼,便转身向外走去。
望着那即将逝去的背影,云彤珠急急喊了一声,“朱公子!”
朱瞻坦停止了脚步,背影却显得十分僵硬。
云彤珠到了嘴边的千言万语只化作简单的一句,“保重!”
朱瞻坦轻轻点了点头,却并没有回首,反倒是尤利努斯在一旁说道:“请朱兄闲暇时来府中一聚。”
朱瞻坦应道:“在下不日即来拜访。”
当然,当他再来王子府时,与尤利努斯商谈的将是另一件事,与云彤珠并无关系。这一点,朱瞻坦和尤利努斯都心知肚明。
看着朱瞻坦毫不留恋地大步离开,眼泪,终于涌出了云彤珠的美目,但她又很快地擦去。
尤利努斯轻轻叹息了一声,“天下无不散的筵席,好男人也不止一个,云姑娘又何必伤心。”
云彤珠美目直视着尤利努斯,毫不掩饰目中的厌恶与质问之意,“强夺他人妻女,绝谈不上是好男人。”
尤利努斯闻言并无羞愧之意,反而激赏之色更浓,“我要你是因为我爱你。但若有别的男人索要你,我却绝不会拱手相送。”他定定地看着云彤珠,“我的女人,我自会庇护。”
“你贵为王子,自有人替你拼命,当然说得轻松。若你只是一介白丁,只怕你就不会口出此言了。”
“白丁?你是说朱公子?”尤利努斯眼底掠过一抹好笑,“一个男人,若是连身世都不告诉你,他到底有多爱你,也是值得怀疑。”
看出尤利努斯笑容中的玩味,云彤珠不禁呆了一呆。最初时她以为朱瞻坦是武林中人人敬爱的圣手佛心,最近她才知道他不仅叫无名氏,他还有一个姓,姓朱。可朱瞻坦姓甚名谁,她从来都没有放在心上,她爱的只是他这个人,无关他的身份。
可是,听尤利努斯所言,难道他并不是自己一向认为的只是一个郎中?刹那疑问闪过云彤珠的脑海,但很快又被她抛开,“你拆散了我们,休想再破坏我对他的感情。”
云彤珠的直率显然刺激了尤利努斯,他眸中妒意大发,“不管你从前跟他怎么样,从今往后,你就是我的女人!”
尤利努斯急步走到云彤珠面前,看着这张美艳倔强的脸,目中燃烧着占有的欲望。云彤珠不自觉地后退了一步,尤利努斯毫不放松地紧逼了一步。
“你,你干什么!”
看着云彤珠美目中的慌乱,尤利努斯不禁笑了,“我要你明白,从这刻起,你就是我的女人。”
“不,不!”看着越逼越近的尤利努斯,云彤珠不由尖叫起来。
“殿下,白公子求见。”就在此刻,管家的声音及时响起。
尤利努斯霎时停止了脚步,语带不悦道:“白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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