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下明贤大师的不是别人,正是易容改装的白念宋。
却说明贤大师眼见一片金光朝自己兜头袭来,自知必死无疑,刹那间过往种种从眼前掠过,从昔日繁华到今日得道,“生有何欢,死有何惧”,对尘世再无半分留恋,只觉心中平安喜乐,当下口中诵经念佛,神情淡定地等待那永恒的一刻来临。
白念宋见多吉喇嘛面现狰狞出手击败明贤大师身前二人,便待出手相救,此刻见明贤大师身处险境,更是忽然觉得一颗心似提到嗓子眼,份外不安,仿佛那即将受伤并死亡的并不是素未平生的明贤大师,而是与自己十分亲近之人。
白念宋一时也来不及体会心中那奇异的感觉,自两道金光从多吉喇嘛袍袖中射出直取明贤大师时起,便暗道不好,身形鹏鸟般凌空掠起,几个起落间赶到明贤大师身边,于间不容发之际救下他的性命。
多吉喇嘛眼看就要将明贤大师击毙当场,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破坏了自己的好事,不由又惊又怒,当即满面煞气,怒睁双目,怒声喝道:“哪里来的小子自寻死路?”
多吉喇嘛说话之间双手高扬,只见四只****齐齐投入袍袖之间,霎时不见了踪影。
多吉喇嘛口中虽说得凶恶,心中却对白念宋展现的那一手高妙至极的轻功大为忌惮,他收回****便双目转动,上下打量起白念宋来。只见白念宋相貌平凡,甚至还给人手无束鸡之力之感,偏偏那让人如沐春风的温和笑容让他感到威胁,那是一种出自本能的直觉,提醒他面前这貌不惊人的年轻人并不像外表这般无害。
白念宋虽听不懂多吉喇嘛的语言,看他的表情却也不难猜出他的意思,当下不愠不火道:“出家人慈悲为怀,大师何必咄咄逼人定要取人性命,得饶人处且饶人,大师罢手吧。”
多吉喇嘛却仿佛听懂了白念宋的意思,一开口居然用生硬的汉语回道:“这是我们教派与这老和尚之间的事,本尊见你年轻,不忍伤你性命,本尊奉劝你还是快快离此地。”
若非对白念宋的武功心存忌惮,以多吉喇嘛的强横性子,绝不会对白念宋这般忍耐,此刻他只希望能说服白念宋离去好动手取那明贤大师的性命。
白念宋微微笑道:“在下虽非佛门中人,却也知道上天有好生之德。大师今日若执意行此血腥之事,在光天化日之下杀人,在下无法坐视不理。在下奉劝大师心存善念,就此罢手吧。”
“哼,本尊好心相劝,你莫非以为本尊怕了你。既然你一心求死,本尊今日就成全你,休怪本尊无情。”
多吉喇嘛见白念宋不丁不八立在当场,神态从容,高深莫测,虽心中惊疑,但终究是欲置明贤大师于死地的念头占了上风,不觉在心中暗道:“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子罢了,难道本尊怕了他不成。”
多吉大师口中大喝一声,怯意顿时尽消,反凭添了几分声势。只见他双臂袍袖复又充满空气般高高涨起,随即三道金光激射而出,正是三只金灿灿的****分品字型朝白念宋疾飞而去。
白念宋见在前的两只****气势汹汹的飞来,眨眼间便到了面前,他人却原地巍然不动,看得明贤大师和众人齐声惊呼,眼看那两只****已近在咫尺,忽地“嗡嗡”地轰鸣盘旋着凭空分开,朝白念宋两侧斜飞绕到他的身后,而第三只****却后发先至,在前两只****乍分之际,悄无声息地激射至白念宋头顶,向他当头罩下。
白念宋人虽不十分高大,双脚却似扎了根一般,仍如山岳般立在当场,眼看头顶那片金光带起的疾风吹乱了他的头发,离他的头皮不过寸许,眨眼间便待落下割破他的脖颈,众人已不忍心再看下去之际,白念宋忽然动了。
白念宋伸出了他的一只手。纤瘦,白皙,有力的右手,这只曾经施展过回春之术,挽救了无数人性命的妙手,秀气的宛如只适合舞文弄墨,或是琴棋书画之类风雅之事,如何对抗那连精铁制成的长棍都如切削豆腐般轻松的****?
众人不由自主屏住呼吸,看到白念宋缓缓抬起了他的右手,意态轻松写意得仿佛要拂平头顶乱发一般,划出一道极优美的弧线伸向头顶那片金光。
接下来的一切就不是众人能看清的了,他们只觉得眼前一花,白念宋那只右手电光火石般搭在****的锐齿之上,不过轻轻旋转了一下,那能切割精铁的齿轮却未对他白皙纤瘦的手造成任何伤害,反而停止落势,朝白念宋身后飞去。
先前绕到白念宋身后的两只****正在此刻向他袭来,头顶的那第三只****在白念宋妙手轻拂之下正好迎向这两只****,顿时与其中一只撞在一起,只见金光迸射之处回射的那只****顿时偏离原先轨迹斜斜飞起,而第三只****借着这一撞之力复又朝另一只****飞去,又是一阵金光闪烁过后,两只****齐齐远远抛出。
不过片刻之间,白念宋举手破掉了多吉喇嘛的三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