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木青与王木霏少年心性,听得欢喜不已,道:“原来如此。”王鹤龄道:“这外丹与内丹道理相同,功效亦相同,内丹是以人体为鼎炉,以精气神为药苗,以心肾肝三昧真火反复烹练,得以结成内丹,外丹却是以铜鼎为丹炉,以灵药为苗,以天地人三火反复锻炼结成金丹,当年太师祖修成内丹,雷劫便至,终于末能渡过雷劫,师祖在整理太师祖遗物时,便发现了一门外丹修炼之术。”
王鹤松道:“这外丹修炼和内丹相同,鼎炉,药苗,火候缺一不可,至关重要,师祖当年修练内丹,只觉艰难重重,便立意要练成一粒外丹,使得内外相济,以求能够修成正果,从此师祖一边修练内丹,一边准备鼎炉修行外丹,这才发现了一个大意外。”
王木青和王木霏同时奇道:“什么意外?”
这也正是王得川心中疑问,听他二人如此问,他便不语,只听三老如何说,却听三老齐齐叹了口气,同时摇了摇头,王秉石心下奇怪,心道:“二叔祖向来淡定,怎地也摇起了头?”
三老不语,过了许久,王鹤龄才道:“原来,这外丹修行道理虽与内丹一般,看似简单,实则却比内丹更难,本来搬运真火,搜集灵药,虽也艰难,倒还不是无法可想,只那鼎炉却实是难寻。”
王鹤松道:“正是,咱们这王氏一门修练外丹的法门与一般门派却是不同,据传当年黄帝老爷练成外丹,稍一服食,便既飞升,当真抵得上常人数百年的苦功,可见这丹药之力的强劲,师祖当年细细参悟这外丹的法门,却发现其中的一门难处……”
王木青道:“不知是何难处?”王鹤松道:“师祖当年细细参悟,咱们这外丹的厉害之处,却是要历经九次雷电之力洗练。”王木青奇道:“外丹也要历经雷电之力洗炼?”
王鹤寿接口道:“正是,本来古老相传,这外丹之力与内丹之力相同,话虽如此说,只是这外丹要借助草药木石之力,难以洗练精纯,效力上终究不如修道人必生磨练而成的内丹,更何况这外丹之中更有几味药草奇毒无比,药力不纯,毒性不能练尽,法力不够之人,不能以自身法力逼出毒性,食之反倒于身体大大有害,只有法力高深之人,才能服食丹药增强修为。”说到这里,微微一顿,又道:“你想啊,这玄门中各门各派自古以来都有外丹修炼之法,却从末听说那派门人因服食丹药而飞升仙界,一来固然这金丹不同其他丹药,药材难寻,练丹火候又极难掌握,二来却也因此,法力高深之人本身修为深厚,并不需服食丹药来增强修为,法力不够之人,服食丹药却又难以逼出其中的毒性,故此这外丹之法在俗世间流传了几千年,修道界却鲜有人去练取外丹,以成正果,大家至多也不过练些平常丹药来增强修为。”
王木青点了点头,道:“原来如此。”王鹤松又道:“黄帝老爷号称外丹之祖,因此咱们这门丹法却与其他门派的不同,这其中固有修练法门上的细微差异,然最重要的便是这以雷法练丹的本领了,当年昆仑派玄机子前辈推许咱们这一派丹法为天下第一,只是却也曾言道,‘丹法虽强,只是难练’,当时经公尚不解其中之意,直到这时,这才明白。”
王木青道:“原来是这个缘故,要经雷电洗练,普通丹炉却是难以承受雷电之力。”王鹤寿道:“正是如此,这雷电之力非同小可,更何况练丹之时,也不是说有雷电便有雷电,因此却要有一个能自行生成神雷的丹炉。”
王鹤龄道:“要能自行生成神雷的丹炉谈何容易,又岂是普通人能够练成的?非是领悟了天地空间法则,能练出内中自成世界法则的神仙之辈才有这等手段,普通人又那有这个本事?”
王木霏忍不住道:“那可如何是好?”王鹤寿道:“祖师一时无奈,后来潜心思索,曾言道:‘黄帝老爷当年平定天下,日理万机,每天有多少事情要忙,那似咱们修道之人心无挂碍,每日便只是搬运龙虎,调运真气,济养神魂,可是却能在寿数大限将尽之前,修成金丹,白日飞升,便算是天纵奇材,只怕也不可能,多半乃是仰仗了外丹之力,因此古老相传黄帝老爷曾在黄山练丹,丹成飞升只怕却是真的。”
王木青道:“啊,是了,黄帝老爷既练成了外丹,想必会有丹炉留下。”王鹤松摇了摇头道:“那倒也末必如此,要知这等重宝罕逢罕见,说不定黄帝老爷飞升之时,将之带往仙界,那也不是没有可能。”王木青道:“话虽如此说,不过去到黄山看看也不是坏事。”
王鹤松道:“不错,师祖当年也是这般想,当下便起程前往黄山,找了数年,却是一无所获。”王秉石道:“这等重宝,自不是轻易便能找到,终须细细找寻,锲而不舍方能成功。”
王鹤龄点头道:“你能这样说,倒是我并没看错人,咱们修道之人与天争命,逆天行事,其中险阻重重,争得就是天地间的一线生机,本就是万死一生,但若因此而有懈怠,那只怕便终身无望修成正果,终须心思坚定,锲而不舍方才能争取到那一线生机,有道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虽然明知难以修成正果,终要有‘锲而不舍’的精神才行。”
众人听他说的有理,俱各点头,王木青道:“那太师祖可是又在黄山继续寻找?”王鹤寿摇了摇头,道:“那倒没有。”
王木青奇道:“那却为何?难道是太师祖找到了当年黄帝老爷飞升之时将那鼎炉带往仙界的线索?”王鹤寿又摇了摇头道:“那倒也没有。”
王木青心下更奇,道:“那太师祖为何又不找了?”王鹤寿笑道:“便你心急。”微微一顿,又道:“因为那时师祖心中忽然想起了一事,已有了主意。”
王木青奇道:“不知是想起了什么事?有了个么主意?”王鹤松道:“因为师祖已然知道当年黄帝老爷并末将那鼎炉带往仙界,既便是黄帝老爷已将鼎炉带往仙界,这俗世间必定还有一方能练出九转金丹的丹炉。”
王木霏奇道:“这却是为何?”王鹤龄道:“当年咱们王氏初祖子乔公随浮丘公炼道,咱们门派典籍中记载明白,三十年丹成而飞升,咱们修道之人都知道,道途艰险,三十年而丹成,只怕纵使是天纵英才也末必能够,这其中只有一个解释,子乔公也服食了外丹。”
王木青道:“是了,子乔公既也服食了外丹,那就说明子乔公手中也有一方丹炉,既便没有丹炉,想必也有丹药,既有这些,想必能找到些线索。”
王鹤龄道:“正是如此,师祖想到这里,便自黄山回转,只在这‘玉鹤洞天’中仔细参研当年子乔公留下的一言一语,只盼能找出线索。”
王木青道:“那可找到了吗?”王鹤龄道:“功夫不负有心人,三年之后,祖师终于找到了线索。”王木霏奇道:“找到了吗?在那里?我怎么从没听师父说起过?”
王氏三老一齐指向那朱雀石阙道:“便在这里了。”王木青道:“原来那丹炉便在这朱雀石阙之内,只是这朱雀石阙中禁法厉害,破解不开,这可难了。”王得川原不知这其中缘故,此时听王木青如此说,这才恍然,心道:“原来如此。”
王鹤龄叹了口气道:“是啊,找是找到了,可这‘朱雀石阙’破解不开,也是枉然,自从祖师当年依线索找到这里,传到师父,再传到我们兄弟三人,已传三代,一千一百多年了,却始终参悟不透这‘朱雀石阙’的奥秘,为了参透这‘朱雀石阙’的奥秘,咱们荒废了多少功夫,可是终究难以找出开启这‘朱雀石阙’的奥秘。”
王鹤松亦道:“只为参悟不透这‘朱雀石阙’的奥秘,咱们兄弟终年四处游历,只盼能眼不见为净,可是就算身在外面,心里又那能忘记?每日苦苦思索,想的还是这‘朱雀石阙’的奥秘。”
王鹤寿道:“这千余年来,咱们无心练功,无心授徒,可是这奥秘却也始终参悟不透。”众人看三人黯然神色,一时想要劝慰,却不知从何说起。
王鹤龄又叹了口气道:“当年大哥仙逝,大嫂性子孤僻,与众兄弟相处不合,最终远走他乡,曾言道永不再相见,想必也是终究放心不下这‘朱雀石阙’中的宝物,唉……”
王鹤寿道:“大嫂当年本是南海琼州无崖派的弟子,神通不再我们之下,如今又再前来,必有所恃,倒是不可不防,咱们虽不惧她,却也须早做准备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