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3、等待分配
家良和雪梅回家乡后，在两边家里走来走去走走，在家住了一个多月，学校的分配还是没有消息，家良假期满了，只得回厂。雪梅说等待在家里一点没事了，还是回学校，她也前脚后跟地走了，到学校去了。到了学校没几天她们又根据老师的安排到自己的附属医院去实习。直到九月分才有消息来，要正式分配了，召集她们都回学校去参加分配。雪梅来信说：方向就是四个面向：面向农村、面向边疆，面向基层，面向工旷。要分配到福建来很难，因为鹭江好象不属于边疆。她还说，在现在的这样情况下，如果我能分配到鹭江来，我也很高兴了。因为一来能和你在一起，二来鹭江城市不错，我来个两次在鹭江生活了两个月，相比起别的遥远的西北边疆来鹭江也算是好的了。虽然语言听不大懂，以后慢慢也会懂的。家良听了雪梅的话，虽感到希望不大，但他还是想争取争取看，于是马上向厂里领导反映情况，请厂里出面给他向温州医学院的领导写一份请求信。厂党委也很支持包家良，因为家良的妻子来了。家良在鹭江工作就会更安心一些，他们也好让家良更好地工作。于是党委马上就给包家良以工厂出面给温州医学院分配领导小组写了一封信，信中说：
“我厂职工包家良的爱人在贵医学院学习，现在要毕业分配了，我们厂里正需要医生，望请把陈雪梅同学分配到我们厂里来。工厂也是基层，也符合四个面向，可以照顾尽量给给予照顾一下为盼。”这份报告，还盖了一颗鹭江甘蔗化工厂大大的公章。
但是十天后雪梅来信说：“报告拿上去过了，没有用。这次分配学校没有福建的名额。主要是浙江本省。还有一部份是中央下来的名额，分到大西北和边缰去。要分配到福建来是没有办法了。分配领导小组、部队的军代表已经找她谈过话了，实在没法照顾她。”他们对她说：“考虑到你的丈夫在南方工作，尽可能给予照顾分配到浙江省离你们家近一点地方了。”家良接到这封信后也只好作罢，在这样的情况下，你就是本人去再三恳求也是没有用的。
他也曾想再打一份报告，让雪梅分配到浙南的工旷也好，家良到时候可以调到工旷里去，到时候两个人也能在一起了。但是后来雪梅来信说，浙南的丽水缙云是有一些工旷要医生，但这两个地方在医学院毕业的当地人很多，本地人争着要去，也轮不到她去的。这样终于一切都死了心，唯一的出路只能随分配领导小组分配了，也就是说只能服从分配了。但希望能分配到东海市下面离家近一点的地方也就算好的了。
真是好事多磨。到这时家良才感到，以前他的朋友们，曾对他说，他爱着家乡的一个女学生，是一件麻烦的事情。你们要调在一起是很不容易的。现在他体会到了，真是不容易！但是家良也不后悔，因为到现在和雪梅婚都已经结婚了。感到雪梅在大学里那么多年，仍能忠心耿耿地跟他好，这已经不错了。人家许多象他这样的情况，大都女的一毕业就变心了，与在校一起学习的同学相好了。她能始终如一地跟他，这已经是很难得了。致于距离问题，慢慢总能解决的吧？现在他也不希望一下子就能在一起了，十年八年都等过来了，也不在乎再等两年了。又想到世界上的事情总是两面性的，一件事情这样或那样，都有好坏和利弊。能分配来鹭江当然他和雪梅马上就能团聚，那是最好了。但是眼前好了，以后想再想调回家乡去就难了。夫妻俩是能在一起了，但离父母和弟兄姐妹就远了。雪梅现在无法分配到闽南来，眼前虽还不能在一起，但以后他如果能调回家乡去，倒是更好了。这样想，感到眼前虽不能马上在一起，以后就有调回的家乡的希望，领导到时候总也会考虑的。如果以后能调回到家乡，到那时既能和雪梅在一起又能常见到父母和兄弟姐妹，那不是更好嘛。再说，在闽南，话听不懂，吃也吃不习惯，气候也感到热的时间太长，这里冬天不很冷，夏天也不热，但一年四季，长时期是不冷不热的日子，看不到霜和雪，更看不到冰，人们的脸都是黄黄的，感到身体也不舒畅和健康。还不如家乡浙东，一年里春夏秋冬四季分明，夏天象夏天冬天像冬天，要冷有冷，要热有热，有赏有罚的天气好。于是家良想清楚了，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呢？现在就这样听天由命，服从分配就是了。一切等分配好再说吧。
一个月后，终于分配好了，雪梅来信说，她被分配在东海地区的宁海陈村卫生院。雪梅还说，这对她已经是很照顾了，她们小组里的三个同学，一个分配在大西北，还有一对分配在神农架，都是公社卫生院。当年和她在杭州第一次相逢的那个高个子女同学，因为找了个温州男同学就分配在温州地区农村卫生院。没有一个分到县区级医院的。
“宁海陈村卫生院？”家良赶快找了浙江地图来看，看这宁海在啥地方，陈村又是在宁海的什么地方？离他们家乡有多远？在地图一查，宁海倒也是属于东海地区的。可这个陈村公社，找了半天才找到，是一个宁海偏僻的山村，在地图上看，它周围有许多山岭，是在大山窝里呢。从地图上来看，这地方离雪梅的家至少有一百多里路。乘汽车至少要半天才能到。致于家良要调过去，那一时甭想了。因为像那么偏僻的山区，是不可能有工厂企业的。家良想，可惜自己是一个工人，要调回那种地方去去干什么呢？以后自己只能调到东海市的工厂去，也只能常常探个亲了。但到底宁海的陈村是怎么样的地方，只有到时候去探亲去过才晓得了。但今年他已经去探过亲了，要去也要等明年了。
等明年就等明年吧，现在至少雪梅有工作了，她的生活能独立了，以后再不用给她寄钱了。据她说，她们分配时就加入了四三五零部队了。也就是说一个月有四十三元五角的工资了。这比家良工资还要多几元，而家良从家里当兵出来整整干了十三年！她们一出来就有四十三元五角一月，也算是不低了。家良感到，她初中毕业后，又读了九年书没有白读。还是值得的。感到目前虽不能完全达到当年自己当年想要的目的，但有两个达到这也算是很好的了：“一个是他终于帮助她成了一个大学生，一个医生。她现在终于工作了，能够自己赚钱了，而且赚的还比他多几元。第二个他终于和她结婚了。这是他和她十几年来艰苦奋斗的成绩。至于目前还不能在一起，那只有等以后慢慢等待机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