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2、告别亲朋好友
家良立刻去公共汽车站买票回厂。
一切手续都办好了之后，家良感到心里松了一口气，下一步就是到老朋友老上级去告别一下了，打算再过三四天走。因为这一别，从此将再不回来，也可以讲从此要和这里共过事的十余年的同志朋友们都永别了，以后那里还有机会再来呢？除非是将来出差来或旅游来。那等到什么时候来，就不知道了。
于是那晚上，首先到徐书记家里去，他忘不了对徐书记对他的关怀和帮助。他七八年来入党问题一直到不得到解决，是徐书记来了了以后，对他的问题进行了正确的分析、教导他要踏踏实实的工作，才使他步一步去努力实现的。尤其是在那特殊的****年月里，由于徐书记对他正确引导，因此他才没有迷失方向，坚持安心在厂里抓革命促生产，并帮助党委搞些宣传工作。结果在整党结束后，终于得到广大群众的公认，顺利地从新入了党。而且一入党，就让他当支部委员。最后厂里还让他下去当车间的领导。
如今在王长胜的帮助下，他终于可以调回去了。自徐书记调去市外贸局当局长后，他就很少碰到他了，如今要再调回故乡去，这就没有什么机会再来看徐书记了。他准备和徐书记告别一下。更何况，徐书记的爱人和他的小姨子还是他和浙江老乡，她们平常对他很热情很照顾的，节假日总叫他到她们家里做客吃饭吃饺子，把他当作亲戚一般。特别是阿芹，她在厂里时，也很关心他的婚姻和家庭问题。虽然她想帮他介绍冯不凤，他当时虽然没有答应。因为他已经和雪梅定了终身大事。但她的热情关心还是使他很感动。如今他要调回家乡走了，从此再也见不到她们了。所以他也要和她们好好告别一下。
那天晚上正好是星期天，徐书记也正好从市里回来休息，得知家良正式批准要调回家乡了，徐书记一家人都为他感到高兴，徐书记对他：“夜长梦多，你既然办好了手续，就快点走吧！现在前线形势很紧张，部队进入了一级战斗准备，有的部队干部，请准假了，已经到了火车站还被叫了回来。”
“呵，是这样，”家良才明白，为什么这两天夜里长夜向前线运大炮，他不由的有点担心起来。“要不我也会被拦下来呢？”他想到了自己是也是个复员军人，还是民兵干部，万一上面来命令，要战备再叫回去呢？现在他可不是像上次那样能再积极响应了，因为他已经办好了一切调离手续，已经归心似箭了。他决定明天再顿一天，后天就走。
后来当他回到家乡单位以后，才知道，那次前线的战备，其实是“9.13”**出逃事件。
当时徐书记问了回家乡是什么单位后对家良说：“厂里批准了你回家的要求当然是件好事，不过，你也不要以为回家后就一切都好，到了那里也会有新的矛盾和和新的情况，遇事一定要有自己的正确观点。不能盲目地跟着人家走，要有自己的主张。在碰到不顺心的事情时，还要有忍耐精神，不能冲动，图一时的痛快。受到委曲时，还要经得起打击和考验。
当时家良听了点点头，觉得书记的话有道理。但并没有真正听进去，把徐书记的话真正地记在心里，听过也就算了，认为书记是从部队出身的做政治工作的，这是他三句离本行，随口说说罢了。没有想到后来还真给他说着了。这是后话。
第二天，徐书记的爱人——老范，和她的妹妹，又邀请他到她们家吃饭。吃着饭阿芹对家良不无遗憾地说：“家良，你真要回去了？你那位爱人真的会对你好吗？她真的会爱你吗？”意思是家良的他的妻子学历差得这么多。她为他叹一口气说：“其实当年若和冯小凤结婚在这里也蛮好的，你就不用回去了。人家冯小凤至今还没有找过对象，对你是一往情深啊－－－－－－”家良听了不响了，他也感到很感慨。
下午，回宿舍，他又把已经整理好的东西重新整理了一下，又去事务处按厂里规定，离厂的职工可以向厂里买二十斤白沙糖，他去事务处买了二十斤糖。
第二天一早，他又去离工业区三十几路的同安县去买了一些桂圆。在他回来路过育美车站时，有人叫了他一声“老包”，他转头一看，原来是个穿伽克衫的大个子姑娘在叫他，他当时愕了一下，一下子想不起来，在这样陌生的地方怎么会有人认识他，还是个女的？但仔细地一看，他想起来了，她是在特殊时期，曾经和一批厂里的工人以毛主席思想宣传队形式，去过育美中学时认识的高三学生李琳。当时他在那里当指导员，她当高三学生连连长。
当时家良在学校里待了一段时期，他感到所谓的宣传队，进去学校是去整老师的。这与他想像的不符。他当时在那里明整暗保地混了些日子，由于观点不同，经常与队长冲突，感到思想很不痛快，就要求回到厂里来。他离开时，李琳还在学校里，后来听说她们响应毛主席关于知识青年到农村去的号召，她和她的妹妹弟弟都下去到闽西插队落落户去了，连她母亲都跟去给她们弄饭去了。怎么现在她会在这里？现在见李琳她仍像在学校时那样，上身穿件普通伽克衫，下身着条牛仔裤，只是脸微微晒黑了一点，身体也瘦削了一点，但看她精神还好。
“呵，是李琳！你，你这是回家探亲来的，现在准备回去？”他以为她的家还在这育美学村教工宿舍呢。
“不，我是从插队下去的地方调回来了。刚刚从永定回来。准备回家去。”
“呵－－－－－－祝贺你！李琳，这说明你在那里表现很出色呀－－－－－怎么，你家如今不在这里了？你提着行李现在要到那里去？”他看她身边也有皮箱、被子等一大堆行李。
“我爸爸在航校问题都弄清楚了，现在上面把他分配到鹭江大学海洋系里，我家也就都搬到鹭江大学教工宿舍去了。现在我就到市区鹭江大学的家里去。”
“你爸爸的问题也终于弄清楚了，安排工作了？”家良高兴地问。
“是的。”李琳高兴地向家良点点头：“当年亏得你对我们的教导和帮助啊，当时我爸爸真想不开，你总劝我们眼光要放远一点，以后国家会需要你们的，如今真的熬出来了。”
“你回家时代我向你爸爸问好。”家良说。
“喔，好好！我爸爸当年也常常传念你呢。说工宣队老包是个好人。”
“没有什么，我在你们学校时没做什么工作，感到惭愧。你分配在那里知道了吗？”
“因为我当年在育美中学里当过广播员。现在把我分配到鹭江大学广播站里工作。”李琳高兴地告诉家良。
“好啊！你干上自己喜爱的工作了！更没有想到你会这样快的抽上来！”
“是啊，我自己也没有想到，会这么快。这还只第一批。他们就把我推荐上来了。那些大队干部和社员对我真不错。”
“那也是你自己在那里表现好呀。”
“我并没有干什么，只是下决心要锻炼一番，没有想到我才干了个开头，他们就把我推荐上来了。”
“你妈和你的妹妹李珑和你弟李琦呢？”
“我妈是在我爸调到鹭江大学时就上来了。我大妹和小弟他们还在那里。”
“不久他们也会陆续抽上来的。”家良安慰她说。
“这要看他们自己了－－－－－老包，你这是从那里来？要到那里去？”
“我去同安买了几斤桂圆。”家良把袋里的桂圆让她看了一看说：“李琳，难得今天凑巧在这里和你相会，在这里碰着，我调回家乡去了。”
“呵，回浙江？调到你雪梅大姐处去了？”
“对。和她工作的卫生院还相差三十里路。这样两个钟头也可以回家了。我一切手续都办好了，明天就走。以后我们有机会通通信吧。”
“那你到家乡一定要给我来信啊！你写信给我那里就写鹭江大学广播室好了，也收得到的。”
“好的。那就再会了。”家良就这样在育美和李琳匆匆地告别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