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穆美人尖叫着双手拼命抓着地,依旧被太监拽着拖了出去,地毯上留下了十道深深的抓痕。
一声声凄厉的惨叫声从殿外传来,惊得众妃一个个心惊肉跳。
七尺男儿都捱不过五十板子,何况这娇滴滴的美人儿?呵呵,就算命大不死也要残废。
杨淑妃冷冷地吹着青瓷盏中的茶叶,犀利的眼神扫视一下众人的表情,看见大家各个胆战心惊,一丝满意的笑意浮上嘴角。
半晌,叫声没了,一个太监匆匆进来道:“启禀淑妃娘娘,穆美人昏死过去了,但是只打了20大板,是否继续?”
这时一旁冷眼旁观的徐才人起身,徐徐拜倒:“既然已惩戒了,还请淑妃娘娘饶恕了穆美人,从轻处罚了罢。”
淑妃看着面前跪得十分端正的徐才人,微微一笑:“本宫也正有此意,徐才人起来吧。”说完一摆手,对小太监道:“罢了,拖回去。”
“是。”小太监退了出去。
环视左右,她挥了挥手,道:“算了,都散了吧。”
众人连忙起身,行礼之后匆匆散开。
“娘娘受惊了。”瑞尕姑姑含笑搀扶着将淑妃扶进内殿的碧藤软塌上。
淑妃挥了挥手,几个宫女福了福,后退了出去。
“娘娘果真英明啊,一石二鸟。”姑姑谗笑着,将一盘银耳薏米羹端了上来,“这样一来,所有矛头都指着那个媚娘才人,这穆美人也不能再伺寝了。只是…”
“什么?”她搅动着汤匙,笑道,“是奇怪为什么就这样让那徐才人做了好人是吧?呵呵,一来她虽不善言辞,却是个难得的才女,皇上格外重视,不到不得已本宫不想与她冲突;二来本宫也不想叫人以为是故意针对穆美人。”
“娘娘圣明。”姑姑边说边掏出帕子擦了擦头上的汗。
杨淑妃理了理宽大的银色滚边的袍袖,轻笑:“穆美人不是逢人就说皇上夸她‘美腿如玉,洁白无暇,惜隐于裙,欲亲还难’么?现在我就打断了这双腿,看她还怎样狐媚?!”
外殿小启子清亮一声通报:“皇上驾到!”
她猛然一惊,连忙推了碗,提起裙摆急急下塌,一脸惊喜地迎了出去,只见李世民穿着上朝时的金色云锦五爪金龙袍足蹬八彩金丝龙靴大步踏了进来,立刻跪下:“臣妾恭迎皇上!”
皇上立刻伸出手来将她扶起,满面的笑容:“爱妃快起!”
她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娇嗔道:“皇上今日是不是有什么喜事啊?”
他一愣,看着她满脸娇羞,继而扬眉一笑:“爱妃真不愧跟朕多年啊,就如朕的肚虫一般聪明!”
“又来取笑臣妾。”淑妃佯怒着扬起丝帕,轻声一笑。
“恩,朕有个想法。”他沉默片刻后,看了看她,试探道,“这新进的媚娘才人十分乖巧讨喜,朕想晋她的份位。”
笑容有一瞬的僵硬,不过很快又消逝了。淑妃绞着手中的丝帕,拧眉轻叹道:“皇上,臣妾并无任何异议,只是,有些话不知…该不该说。”
皇上一抬眉,烦躁道:“什么话,不妨直说。”
她瞄了瞄皇上,轻轻小声道:“其实…臣妾十分高兴皇上得此佳人,龙心大悦,自该封赏。只是,今早请安时,就有人出言不逊,说皇上沉迷女色三日不上早朝皆是因为这位新进的才人,如此下去不来请安是家常便饭,甚至借此挖苦黛修仪不来请安是来不了,无法与媚娘才人相比。”看看皇上黑了一张脸,继续道,“臣妾为皇上着想,更加不想让其他姐妹心生埋怨引起骚动,就责人打了她几板子,不料她还污蔑臣妾冤枉于她,疯言疯语,臣妾就将她禁足一月,以儆效尤。倘若,倘若皇上现在就晋了才人的位份,似乎不妥…”
皇上没有说话,只是低头深思。
淑妃暗暗咬牙道:“皇上,臣妾斗胆劝言,徐才人进宫两载有余,德才兼备,人人称赞有佳,尚不曾晋位。媚娘才人进宫仅三日甚至还未见其人就要封号,确实不妥。今日想必朝堂之上也有大臣询问皇上这三日没有早朝的原因吧?倘若让那一干元老知晓必然又是一阵波动,虽然臣妾不便多说,哪怕叫皇上误会臣妾是小气之人,也不得不劝一句,社稷为重啊!就算再仰慕圣上,也不能如此耗费皇上的龙体。若长孙姐姐在世,想必也会如此劝解皇上啊!”一席话说得言辞恳切,句句带泪,尤其最后一句,说得格外真切。言毕,拿起丝帕频频拭泪。
皇上不由听得动容,不由得将她揽进怀中,幽幽叹息:“朕糊涂了。辛苦爱妃这样为朕分忧。是啊,若依依还在,想必也会这样劝解朕的。”
淑妃破涕为笑:“皇上圣明,哪里会糊涂呢?不过一时动情罢了,是人之常情。忠言逆耳,皇上还能听进臣妾的劝解,没有误解臣妾是那小气之人,又哪里是糊涂之人做的出来呢?”
闻言,李世民一扫阴郁之色,仰头大笑:“哈哈,说的好!得卿如此,何其幸也?传令下去,封徐才人为三品婕妤,迁至‘闻风苑’,黛修仪搬回‘蓬莱殿’,恢复修仪待遇。淑妃,你就不必掩饰了,今日请安之时是谁在混淆视听?”
“这…”淑妃面露迟疑之色。
“说!”
她被惊得一跳,脱口而出:“回皇上,是穆美人!”言毕,懊恼地一跺脚,“这回,臣妾真的成了小人了!”
“呵呵,”皇上起身道,“降穆美人为七品yu女。”
“是。”随身的王公公点头哈腰地去宣读圣旨去了。
“皇上英明。”她微微一笑,半偎进皇上的怀中。心中却乐开了花:呵呵,劲敌已除,徐才人,你不是很喜欢做好人么?媚娘才人纹丝不动,你却升上去了,她能不怨你么?你们就自己慢慢斗去吧!本宫就不奉陪了。
面前一片黑漆漆的混沌之地,“喂!”我来回地大吼几声,没有回音也没有任何活物,只有我一人,上无顶,下无底,象是悬浮在这奇怪的地方,这种没有把握的感觉叫我无奈极了。喊了很久也没有回应,我静下心来慢慢思索着:奇怪,我不是进宫做了才人么?皇上也十分满意啊,难道被袁天师发现我是妖怪把我关到这虚无境界来了?可是,怎么会被发现呢?我低下头去摸胸前的玉,吃了一惊,我的手直接穿过了轮廓模糊的身体。难道,难道我死了?现在是我的灵魂?不要,我还没有报仇啊!
忽然一个白色的影子飘飘悠悠,我立刻惊喜地迎上去:“你好啊!这里是哪里…”我顿住了,因为这个身影我再熟悉不过了,她有着和我一模一样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