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提到财神,陆佳就颇为自豪:“那还用说么?我爹可神气啦!就是蚩尤见了他还不点头哈腰跟个哈巴狗一样。”
张心剑哈哈笑道:“你太小看蚩尤了,他不是哈巴狗,他是狼狗!比狼更凶残,比狗更机灵!”
此时,忽听院外兵马攒动的声音,婢子进来禀告:“启禀小姐,相柳大人前来造访。”
三人均是一惊,张心剑道:“我们赶紧找个地方躲起来。”
薛徐低声道:“杀气很重,他已经来了!”
灵堂虽然宽敞,要找个隐藏的地方却是极难。吴真真跳进了棺材,张心剑觉得这个主意不错,也扎了进去。薛徐奇道:“你们想干什么?”不由分说也挤了进去,合上棺材板。
果然,相柳撞破院门,一反常态,昂首阔步,哈哈笑道:“陆二小姐,大小姐的家书我给送过来了。”
陆佳正寻思怎么把张心剑的灵牌藏匿,相柳来得却是快极,不容她动手。陆佳横下心,索性就跪在堂前哇哇大哭。相柳进门,张心剑的灵牌就映入眼帘,心道:原来内线所说不假。却装作没看见,对陆佳道:“陆二小姐为何人而治丧?”
陆佳啐道:“你没看见么?”
相柳生生一窒,想不到陆二小姐行事泼辣,说话竟不留余地,遂道:“原来是二小姐的义兄啊,这名字好生的熟悉!”
陆佳一抹脸,就不哭了,喝道:“我义兄就是你们大王通缉的张心剑,被长生真人杀死啦!”
陆佳厚着脸皮,料他也不敢拿自己怎么样,道:“我真不知道呀!”
“哦。”相柳应一声,“那么棺材里头的人想必就是张心剑喽?”说完,就要去揭棺材板。陆佳急忙出手打开他的胳膊,叱道:“这里治丧规矩你知道么?都头七了,盖棺之日!”
相柳笑道:“我自然信得过二小姐,不过规矩里也有一条,头七了,人也该入葬了吧?”
陆佳微微一怔,努嘴道:“你不是送信来的么?”
相柳躬身递过信,表示尊重,道:“大小姐在空桑过得很好,钱庄和商号的生意料理得有条不紊,望二小姐不要担心。”
相柳心里不悦,堂堂的丞相,难道只是信差么?但这二小姐是出了名的刁蛮,也不愿与她计较,遂道:“原是无事,但大王说他很想念二小姐,请二小姐去宫里走一趟。”
陆佳谨记叮嘱,摇头道:“没空,忙得很。我还要给义兄下葬呢!”
陆佳大怒道:“敢在这里撒野,你吃了雄心豹子胆!”摔碎杯子,把外面的家丁侍卫一齐招进来,阻拦相柳,“你就不怕我爹叫你好看么?”
相柳冷笑道:“我奉命行事,也是迫不得已。二小姐要讨说法,就请进宫面见大王!”
陆佳道:“我说不去就不去。棺材也得给我留下!”
相柳根本不把这些家丁护卫放在眼里,不屑道:“二小姐若留得住我,我自然不走。”
相柳放下话来:“二小姐若想拿回棺材,请回王宫同大王一叙,到时候问题自然迎刃而解。”说完,飞出大院,落在符禹城繁华的大街上。庄外果然停留一排重甲营士兵,持戈拥盾。相柳放下棺材,叫四个力士扛着棺材,犹嫌沉重。
张心剑在棺材里暗笑,传意道:本来想法子进宫了,看来有相柳带路,不用我们烦心了。
吴真真忧急:我们都到了任人宰割的地步,大哥还笑得出来?
薛徐也笑着传意:张兄弟一定有了主意。
张心剑道:主意暂时还没有,只是觉得我能化险为夷罢了。他心中闪个点子,按下真元,祭使出千斤坠的术法。
那四个力士叫苦不迭,速度放缓,每一步都把大地震得一上一下,大街上的石板纷纷碎裂,不到几步的距离,四人的小腿都陷入地里,拔不动了。
相柳心想,果然有些玄机,也不知里面藏着何方神圣。是张心剑么,不可能,他就算自投罗网,也不会傻到睡自己的棺材。但除了他,陆佳还认识什么奇人异士呢?又为什么睡在棺材里不愿见他?
相柳纵然聪明一世,也百思不得其解,只得重新抓起棺材,自己扛到王宫,放在囚禁碧霞的鸟笼旁边,道:“张心剑来看你了!”
滴水不进,奄奄一息的碧霞长久凝视那口楠木棺材,突然想转过来,扒住鸟笼,泪流满面:“心剑,你来看我了。”
“荼瑛花就在他体内吧?”乘着她神识涣散,相柳不是时机地问。
“是的,可惜都晚了。人一死,内丹也跟着死,荼瑛花也要消亡了。”碧霞望空悲切,“拜月教主,碧霞有负重托,愿意一死谢罪!”说罢,就要嚼舌自尽。相柳急忙脆出一股真元,点住碧霞的大穴,冷冷道:“现在死还不是时候。等大婚过后,你想活也活不成!”
此刻,一名婢女过来道:“大王请丞相过去,说陆二小姐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