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宴过后,除了自己意料外的惩罚,其余的,果然如凤萱预料的一般。“凤华”的一曲如月仙降临的广月寒宫调自是不仅让凤帝脸上长光,也令寿宴添彩圆满。但也不还止如此,寿宴之上,南陵与西辉的关系又因五皇子在众目睽睽下那极具‘含义’的赞誉而更近了一步,故而朝廷上下自是一派说不出来的喜气和谐。
事实上,平日若是没了这些大小节庆里恼人的公主献礼的环节,凤华自是懒得搭理凤萱的死活动向的,但有时出于某些特殊的原因,也为了提醒着凤萱,她对于凤萱的‘关注’,因而仍还是会隔三差五的派人来搅扰她一下。不过,在寿宴献礼后,此刻的凤萱实属难得的享乐多日清幽,美眸微闭,懒懒地趴在榻上,一边听着紫苑时来不知到底从哪里打听到的各种宫内外的八卦和小道消息。一边静养着身上的伤患。这几日后背的鞭伤也开始慢慢结痂,这让凤萱的心情多少还是感到愉快。
“慧佑的药膏果真是好东西,无怪得宫中人人都费尽心机地想求得,不仅涂上之后很快就消了肿,也不疼不痒,这几日不间断的擦抹,我背后的伤,估计很快就会愈合了。哎,趴了多日,我都趴烦了”。
“莲红,你到底有没有听我在说啊”。听到凤萱的话,紫苑略装不满地嘟嘴道。
“嗯?什么”一直端详着手中慧佑给的药膏瓶,对于紫苑的八卦,确实倒没怎么细听。
见凤萱仍旧是一副满不在乎,置之度外的态度,替她和那个温良和善的慧佑和尚不平地叹了口气,不满说道“就是凤华公主啊,你不知道,这几日公主可真似转了性子一般,见天儿的装成一副端庄贤淑的样子,总是找各个机会跟五皇子‘偶遇’,而且啊,听宫女说,她再没去过无尘阁礼佛了呢”。紫苑说到这里,一想到那段时间为了见慧佑师傅而装作一副对佛法甚感兴趣的凤华公主,不禁捂嘴轻讽。
“啊~这样看来,原来得清闲的竟不只我一个人”。听着紫苑的八卦,榻上的凤萱悠哉地枕着手臂,含笑闭目着说道。
看着凤萱的样子,紫苑听闻含笑不语,只是轻轻地掀开凤萱后背的衣襟,待看到她背后虽然有宝膏恢复极快,但依旧还有的错综凌乱的鞭痕时,又不禁再次涌上歉意“可还痛么?”
凤萱枕在手臂上的头,轻轻的摇了摇,闭目轻松道“呵呵,本就一点儿都不疼的,我只是怕凤华又来找茬儿,装装样子罢了”。
心疼地看着不过是强装坚强罢了的凤萱,想碰却又不敢碰她悲伤的伤痕,紫苑含泪将缩回的手紧紧握拳“这都是我的错,若是烙下疤痕了可怎么办”。
回手将掀开的衣襟盖住,凤萱忍痛支起了身子,抹去平日对待他人的霜雾,眼眸定定的看着紫苑说道“好了,都说了没事儿的,这点小伤儿,再说还有慧佑的药膏,你不知道,这药膏可神了,一定不会的烙下疤痕的”。
“真的?”听到凤萱的话,紫苑瞬间抬头,眼神亮亮
见凤萱含笑肯定的点了点头,紫苑吊着多日的心终是感到些许的安然,想到那日凤萱竟瞒着她自己偷偷溜去领罚,然后面色苍白如纸地带着后背恐怖纵横的鞭伤独自倚在门口时的样子,吓得她差点晕过去,内心更是越发内疚和担忧。
“好啦”轻轻地在紫苑的额头一戳,凤萱玩笑道“其实,我现在倒反而有些不想这二十鞭子好的那么快了”
“唉?为什么”紫苑不解地皱眉问道
“因为啊”凤萱好看的眼眸一转,“我可以看到你跟慧佑各种十分相似的反应呀,别提多有趣了”。想到紫苑每次看到慧佑都红着脸的样子,让她忍不住打趣道。
“你”突感凤萱对自己的打趣,紫苑瞬间有些不好意思,佯装生气地鼓着脸,装作要打像凤萱后背的样子,猛地从塌边的凳子直起身,向着凤萱扑来。
“呀,紫苑大人手下留情啊,莲红知错”自知紫苑绝不会因此生气,凤萱心情颇好地跟紫苑打闹玩笑着。
然而这在这时,一个不速之客的到来,打断了礼辰司偏院这片刻的安宁。南陵皇身边的李公公轻咳了两声,转而满脸堆笑地看着凤萱道“奴才给莲红姑娘请安,莲红姑娘大喜”。
“哦?公公把话说全,莲红才领的鞭子,这会儿子又哪里来的喜呢”迅速地换上平日冰冷淡漠的脸色,语气带着些许的清讽道。
“哎,姑娘不知,再过不久便是二月十二花朝节,皇上特请金龙寺的主持算过,那日可是难得的好日子,故而要给公主办及笄之礼”。
“即是公主及笄,皇亲宗室自当恭贺,恕莲红卑微,怎会跟公主有何关系”。
“哎,所以才是大喜啊,莲红姑娘,你不知道,皇上特许你这次啊跟公主一同行及笄礼,故而特令奴才前来跟您通报一声,而且啊,这次公主也难得没有什么异议呢”。
“!?…”凤萱听闻这一突如其来的诡异口谕后,内心波动异常,且不说自己离及笄还早了一年,但就这对父女古怪的表现,就她在脑海里开始不禁思索,凤逸骨子里这回又卖得什么药,而凤华又琢磨着什么‘花样儿’。
即使内心波涛汹涌,但凤萱总能将表情管理的异常镇定。见李公公一脸期待地看着自己,凤萱只是就着床榻,微微低头行了一礼道“恕莲红有伤在身,烦劳公公代为回禀,就说莲红感念皇上公主恩典,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就这样?”完成任务的李公公,本以为会看到这个平日神秘冷漠的丫头能对这个爆炸性的消息有什么特别的反应,但此时看着这个简直可以用‘没什么反应’的表情,甚至冷冷瞅着自己的凤萱,无趣的耸耸肩,轻弹了弹手中的佛尘便转身离开。
待李公公踏出屋外,紫苑担忧地问道“莲红,你真要同公主一同行及笄礼么,我觉得这件事好吓人啊”
淡唇微抿,美眸缓缓一闭。凤萱感慨般地暗自轻叹了一声,心中默然“果然…这宫中的日子,没一天是安静的”。
“莲红…”看着榻上波澜无恐的凤萱,本想说什么的紫苑最终还是默默地轻叹了一声,悄声慢慢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