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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蛇手尸皮

在法相显形的同时,李飞元口中也在唱着神道诡咒,一片黑金霞光从他背后亮起。

随着咒唱,法相在黑金霞光中晃动着八条手臂,忽然咔嗒一声,左边肋下第三条手臂断裂开来,掉落在地。那手臂一接触土地,立刻变成实物,并在霞光中疯狂扭动,就仿佛是鱼儿上水一般。

黑金色的手臂在扭动中越变越软,最终手掌部分依旧不变,手臂部分却成了蛇身一般的东西。见此,李飞元便停下咒唱,手印变化了几下,然后指着地上那半手半蛇的东西道:“把我要的人都带过来。”

那半手半蛇的怪物听罢,在地上盘旋几圈,便游出了地下室,往大堂去了。

“这……这是?”基佐惊诧地问道。

李飞元收了手印,散了法相,之后告诉基佐道:“不用担心,这是神道法术‘游蛇手印’。”又转而看向血池:“我还是先帮你把高斯放出来吧。不过么……”

“阁下还有什么吩咐吗?”基佐一听到和高斯有关,立即紧张了起来。

“我记得你说过,这孩子刚出生的时候表现得聪明伶俐,并不痴傻,但后来却突然变傻了。你可还记得,这孩子变傻的时候有没有发生什么奇怪的现象?”

“奇怪的现象?”基佐喃喃道,“啊对了,有一次佣人抱高斯去晒太阳,但是一直没有回来。后来等我找过去的时候,那个佣人已经断气了,高斯却连一点伤都没有。当时因为孩子没事,只死了个佣人,所以也没人太在意。只是从此之后,这孩子就开始变傻了。”

说到这里,基佐又紧张起来:“阁下,您说高斯会不会中了什么巫术?请您一定要救救他呀!”

“别激动。”李飞元道,“他不是中了巫术,而是被人夺舍了。当初我身受重伤,想借他庐舍避祸,却被一股奇怪的法术阻挡,这才不得已用了借体种胎大法。我想,那股法术,应该就是夺舍的人所有。”

听到这里,基佐吓得脸色苍白:“啊,夺舍!那,那高斯他还有救不?”

“夺舍的人应该是魂魄受创很严重,不然也不会让我在高斯体内躲了三年。但是因为高斯当时还很小,被人夺舍的话,恐怕魂魄会受到不小的伤害。从目前的情况来看,高斯魂魄还在,但肯定不是他占主导,否则应该会一直昏迷不醒。也不是夺舍的那人占主导,否则我也不可能在高斯身上用得了借体种胎。”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呢?”基佐急忙问。

“一个新生的脆弱魂魄,和一个受重伤的残魂共用一体这么多年,我想他们应该已经合二为一了。这也就能解释为什么高斯虽然痴傻,但还能保留些许法术的现象了。”

李飞元顿了顿,又道:“具体情况还是要我检查过了才能清楚。我会尽量救助高斯的魂魄,但假如两个魂魄合二为一的话,就要看你能不能接受他了。”

“阁下,如果两个灵魂相互融合的话,那高斯,他到底是谁?不不不,我是说,他到底,到底……”基佐拼命想要问什么,却难以表达出来,只能这样语无伦次地说话。

李飞元却明白他想问的,笑道:“如果魂魄合二为一,那么他就是个全新的人,不会保留有夺舍人的记忆和性格的。而倘若你愿意认他,那这个新生儿也可以是一个全新的‘高斯’。”

“我明白了阁下,”基佐点点头,“我愿意抚养这个孩子。”

“很好,如果是这样,我也会替他开启灵智。不过么,还有第三种情况,那就是高斯的魂魄早已消散,他身体里的根本就是另一个人。”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就请您把他杀了吧。”基佐痛苦地闭上眼睛。

李飞元这才朝血池一点,便见得那污红的宝莲合拢下沉。不久后,莲花又升起、绽放,这一次里面躺着的赫然便是高斯。李飞元又轻轻招了招手,把高斯摄过去,用神识仔细探察了他的魂魄。

“怎么样,他的灵魂到底是谁的?”基佐迫不及待地问道。

李飞元把高斯放下,而后才缓缓道:“我猜的没错,的确是两个魂魄合二为一了。回去之后我就会为他开灵智,你放心吧。”

“真是太感谢阁下了,您这么帮我,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报答您。”

“这没什么,我虽然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但这点胸襟还是有的。”人活着,如果只为了利益而活,那跟死了也没什么区别。只要是不危及性命,也不涉及重大利益,那么随心所欲地做点善事也无伤大雅,这就是李飞元的人生信条。

解决完高斯的事情,李飞元又把目光投向了伯爵的尸体。伯爵虽然是在恶魔血脉的效力过了之后才死亡,但仍有部分恶魔化的痕迹残留在他的尸身上。而李飞元对这个世界的力量体系很感兴趣。

事实上,他在专研神道之余,对其他各脉的道法均有涉猎,否则也不会信手拈来地用兰灯鬼禁收了伯爵的魂魄。上千年的老怪物,自然是见多识广的。

恰好在这时,地下室门口响起了踏踏的脚步声。基佐循着声音望去,差点没吓晕了。

出现在门口的,是丽娜、巫师们、以及士兵们。但是现在,他们都已变成了一群行尸,排成一队,手脚僵硬地走进来。他们的头上,被刚才李飞元放出去的那条半受半蛇的怪物串了起来,左耳进,右耳出。怪蛇的手掌抓着蛇尾,串着行尸,连成环状,跟一串钥匙似的。

对那些厌恶的人,李飞元可不会抱有什么善念。只要不危及性命,也不涉及重大利益,那么随心所欲地做点恶事也无伤大雅,这是李飞元的另一部分人生信条。

“太好了,来得正是时候。”李飞元笑道,同时一口气吹散了那条怪蛇。怪蛇化为无数黑金光点,飘进李飞元脑后的圆光中,消失不见。

“基佐,快帮忙把那些士兵扔进血池,巫师们放一边,小女孩不要动。”李飞元吩咐道。

说完,他便弹出一道霞光,把丽娜摄起来。随后,李飞元口中喷出一股血红色的火焰,直接把丽娜当成炼器材料,就地炼起了法器。

在这个陌生的世界,炼器材料是一个大难题,需要李飞元日后慢慢地寻找、鉴定。唯一能凭空炼出法器的只有神道,但目前李飞元功力不足。从此时的情况来看,使用魔道的方法,以人为材料炼器是最方便的了。

丽娜的尸身在血色魔焰中很快融化,一盏茶的功夫之后,就有三件法器成型了,分别是一把白骨剑、一个白骨瓶和一个人皮口袋。

李飞元把白骨瓶对准伯爵,引动法诀,就有血从伯爵的七窍流出,形成血线汇入白骨瓶之中。把伯爵吸成干尸后,李飞元又用人皮口袋装了几个巫师的尸身,然后把白骨瓶和人皮口袋都收进袖中。

这时候基佐也干完了他的工作,李飞元便把白骨剑交给他,指着伯爵的干尸道:“你用这把剑,把他的皮给剥下来。”

尽管不明白李飞元要干什么,基佐还是遵从命令,提着那把比想象中轻很多的白骨剑,走到干尸面前去剥皮。李飞元不时指点着从哪里下手,基佐便按照李飞元的吩咐,仔细地切割着。不久后,皮就剥下来了。

见到这张完整的人皮,李飞元满意地点了点头。他从基佐那儿收回白骨剑,捏了个法诀,就见手上的白骨剑泛起白色流光,并逐渐变成了一根骨刺。

李飞元把骨刺收入袖中,然后走到血池旁边,弹出一点血红魔焰,点燃了池面,顺便把枯萎的血色宝莲也焚毁了。然后再用法诀摄起人皮,丢进魔焰中炼化。这一次,李飞元似乎非常谨慎,两眼紧紧盯着那人皮,手中法诀不停变换。而基佐也侍立一旁,不敢发出太大动静。

半个时辰过后,李飞元才熄了魔焰,收回那件用人皮炼的法器。此时李飞元已经满头大汗,但他毫不在意,而是略带得意地笑道:“这是奇尸画皮,你快披上看看。”

基佐接过那法器,原来是条明黄色、半透明的纱质披风。他把披风披在身上,李飞元便用法力幻化出一面镜子。基佐往镜中一看,只见自己已经变成了约顿伯爵的样貌了,连气质都惟妙惟肖。

“真是太神奇了!”基佐惊叹道。

“哈哈,那是自然。”李飞元也不禁心情大好。虽然奇尸画皮只能变化成约顿伯爵的样子,但胜在神似,而且比幻术更不易察觉,可以说是目前非常实用的一件法器。有了奇尸画皮,就能让基佐变成伯爵的样子,让李飞元可以利用伯爵的资源,加快修炼的进度。

李飞元又把伯爵的骨骼收进人皮口袋,之后朝血池喷出一道红芒。红芒一没入血池,血池便立刻剧烈沸腾起来,同时升腾起熊熊魔焰。待魔焰消散后,却见得满满一池的血水通通不见,只在原地留下一个巨坑。而在巨坑底部,则有一颗黑色的魔珠子,正在微微闪着红光。

李飞元收了魔珠,转头对基佐道:“现在事情都料理完了,此地绝非久留之地,我们还是快些离开吧。”

基佐行礼应了声是,便背起高斯,随李飞元走出了地下室。

等基佐出来,李飞元又回头,指尖朝地下室里弹出了一点黑金火苗。火苗落到地上,顿时无风自涨,呼呼地迅速蔓延开来,不一会儿就布满了整个地下室。

“快走吧,房子很快就要塌了。”李飞元挥了挥袖,便凭空生出一股轻风,托着李飞元和基佐,飞出了庄园。

两人甫一站定,背后的庄园便整个被烧塌。轰隆一声巨响,尘土飞扬,熊熊大火直冲天际,浓浓的黑烟铺天盖地。

这是李飞元用神火,把可能留下的证据全都毁掉。从今往后,基佐取代约顿伯爵的身份,就更加安全,不用担心被人找到证据了。就算有人起了疑心,没有证据也无济于事。

烟尘大火中,那点黑金色的神火火苗飘了出来,被李飞元收回掌心。接着又从人皮口袋中取出某个巫师身上的袍子,套在身上,这才对基佐说道:“好了,我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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