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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机缘巧偶逢夏紫薇 施援手勇闯恭王府

林源离开王府,只留了信给林黛玉,说是出门散心,不用寻找。

以林源的能力,只有他欺负别人的份,但是林长生还是放心不下。别看林源有三世的记忆,真要论起来,他的处世经验还不如林长生多。林源的三世中第一世活的最久,六十多岁,那是和平年代,他又是个宅男,所交的朋友也就那么几个,大多数时候都是窝在家里看书、写小说,社交少的可怜。他性子平和,从小到大都是乖孩子,没经过什么大风大浪。第二世虽然是个皇子,但三岁就死了,生前还比较得宠,没来得及见识皇宫的黑暗。第三世家世简单,也是个得宠的,即使魂魄离体的那些日子,他也是在深山老林修炼。所以,林源才这么容易就着了殷少康的道。光明正大的手段,林源自然不怕,若是对方来阴的,林源就经验不足了。林长生也是担心林源上当受骗,交代安富和余桐护持王府,就寻找林源去了。

林源出了王府,换上平民装束,并用法术改头换面,摇身一变成了一位相貌平凡的富商公子。大凡聪明之人多少有些不同于常人的癖好,比如林源,他有洁癖,性好整洁,让他扮成乞丐是万万不能的。即使只穿寻常衣服,那衣服的料子必定也是极为舒适的。与其扮成一个低调的富人,不如直接装扮成高调的富商。林源穿着锦衣华服,配着上等的玉佩,戴着精致的荷包,左手上戴着宝石戒指,一看就是有钱人。

林源在街道上漫无目的的走着,眼中一片空茫,周围的一切似乎都入不了他的眼睛,虽然行走在人群中,却像独立于另一个时空。他的眼睛直视着前方,似乎在看着路,似乎又没有看路。

当林源再次走到同一条街上时,街上发生了一件不同寻常的事,两个妙龄女子拦在了太常寺主管梁永才的轿子前面,口中喊着让梁永才听一听她们的故事,这可真是件奇事。

林源不觉停下脚步,看着她们碰壁,等人群散去,林源才走到她们身边,上下打量着这二人,也不说话。这两个女子被林源这个陌生的、气势不凡的年轻男子如此看着,心中紧张,面色发红,微微低下头,那小姐装扮的人向林源福身道:“小女子夏紫薇见过公子。”夏紫薇,这是多么熟悉的名字啊!

前世《还珠格格》中女主角的名字,听到夏紫薇,林源就想到了《还珠格格》,心中不禁感叹:“这真是个奇妙的世界,不仅有《红楼梦》,还有《梅花烙》,听说端王有个女儿叫新月,有个儿子叫克善,大概是《新月格格》了,如今又遇见夏紫薇,必定是《还珠格格》了,殷少康还真是个多情种子。”不过,林源这次错怪殷少康了,殷少康作为皇帝,并不糊涂,即使夏紫薇的娘亲美若天仙,他也不会给她留个沧海遗珠的。在这个世界,夏紫薇是恭亲王殷少宝的遗珠。

林源道:“你们有事。”语气是肯定的,而不是疑问。夏紫薇与金锁对视一眼,眼中显出淡淡的哀愁,说道:“我们有一件天大的事,却无处诉说。”林源道:“说来听听。”夏紫薇欲言又止,她觉得林源是个好人,可以对他讲一讲自己的苦衷,又觉得他们初次见面,就说出来有些唐突。这个涉世未深的少女还没防人之心,天真的认为这个世界是美好的。她们主仆从济南到金陵,虽然旅途劳苦,运气却好的很,竟然平安的来到金陵。

林源四面看了看,正好在龙源楼附近,便说道:“找个地方说。”便转身向龙源楼走去,夏紫薇与她的丫头金锁再次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坚定,赶忙跟了上去。

到了龙源楼,一个衣着整洁,十五六岁的清秀小二满面笑容的迎上来,将林源三人带到雅间。林源让夏紫薇主仆点菜,夏紫薇不肯喧宾夺主,林源淡淡的看她一眼,夏紫薇顿时觉得自己似乎被看穿了一般,一切都在林源眼中无所遁形,不由的面色发红,生不出半点抵抗,点了几样菜,要了一壶碧螺春。

一时茶先上来,丫头金锁为林源和夏紫薇倒上茶,夏紫薇喝了一口,林源道:“说吧。”夏紫薇平复一下心情,缓缓说道:“我是来寻我爹的,十八年前,我爹到济南,遇到下雨,就在我家避雨,后来见到我娘,变成了小住。小住之后我爹回京,说三个月后会来接我娘。但是,三个月后,我爹没有兑现诺言。我娘等了十八年,没有等到我爹。直到去年,我娘临终,才告诉我我爹是谁,她让我来找我爹,这个包袱中就是信物。”夏紫薇是个聪慧的女子,他已看出林源是个话不多的人,这样的人一般也不喜欢别人聒噪,夏紫薇便精简的讲出自己寻爹的事。

夏紫薇说完,将包袱打开,里面有一把折扇和一个画卷。林源拿起折扇打开,只见扇面上画着一只荷花,题着一首诗:“雨后荷花承恩露,满城春色映朝阳;大名湖上风光好,泰岳峰高圣泽长。”(此诗出自《还珠格格》)再看那画,是一副“烟雨图”。落款是“弘历”,下面还有印鉴,印鉴上刻的是“长春居士”。

“弘历”、“长春居士”不用想,林源就知道是谁了。

康宁帝殷少广有个一母同胞的哥哥叫殷少宝,殷少宝字弘历,号长春居士,是先帝长子(殷少商早夭,未序齿),先帝活着时颇受宠爱,只是他生性荒诞,风流好色,不是块做皇帝的料子,皇位才轮到养在吴太后名下的次子殷少康来坐。

夏紫薇是殷少宝的遗珠,比是殷少康的遗珠好办多了。其实,要见殷少宝并不难,只是夏紫薇主仆都是女流之辈,想不到什么办法,她们只听说过太常寺的梁永才,便认定梁永才能帮她们。因此,才在京城蹉跎了这么多日子,一无所获后,才鼓足勇气去拦梁永才的轿子。她们告诉林源也算是病急乱投医了。

林源合上扇子,卷起卷轴,将两样东西还给夏紫薇,夏紫薇将东西收好,开口道:“我······”才说出一个字,就被林源打断:“不用说了,我都知道。”夏紫薇欣喜的道:“莫非公子认得我爹。”林源答非所问:“吃完了跟我走。”这时候饭菜已经上来,林源没有动筷子,夏紫薇与金锁也不敢动,林源道:“我不吃。”夏紫薇主仆二人仍然等着他,林源拿起筷子随便夹了一样菜放到自己碗里,夏紫薇与金锁才开始吃起来。这二人显然都受过良好的教养,吃饭时细嚼慢咽,斯斯文文的。林源把菜夹到自己碗里后便放下筷子,他是有洁癖的,外面的饭他向来不吃。夏紫薇不知道这一点,她犹豫再三,终于鼓起勇气,夹起一样菜放到林源碗里,大眼睛看着林源,放佛再说:“吃吧。”林源淡淡的扫了她一眼,依然不动如山。夏紫薇有些失望的低下头,默默吃饭。

等夏紫薇主仆俩吃完饭,林源付了饭钱,并给了小二几两赏钱,带着夏紫薇二人向恭王府走去。

恭王府离龙源楼有些距离,走了几个胡同才到恭王府门前。夏紫薇与金锁默默无闻的跟着,即使很累,也不开口。

高大的门楼,朱红的大门,威武的门卫。夏紫薇主仆从这样的门前走过不止一次,每一次都是望而生畏。

门卫见林源衣饰华贵,后面又跟着两个貌美的姑娘,便以青眼相待。其中一个门卫道:“你们打哪来的,干什么的?”话虽僵硬,语气还算和善。林源只把手中的玉佩向他们一亮,那门卫立刻点头哈腰的道:“原来是荣瑞王府的,真是稀客啊。请进,快请进。”林源给他看的正是自己的身份玉牌,作为王府的门卫,这点眼力还是有的,只是那门卫听说荣瑞郡王貌如天神,林源幻化的模样不但相貌平平,而且除了两个女子外没有一个随从,想来不是荣瑞王爷本人。因不知道林源姓名,只称呼为“荣瑞王府的”。

那门卫领着林源三人进门,边走边问:“您贵姓。”林源吐出一个字:“林。”门卫道:“原来是林老爷。真巧,小的也姓林。”说话间已到了门房,林姓门卫为林源三人倒上茶水,说道:“林老爷,您先在这里坐着,小的去通报一声。”林源点头,门卫便进去通报。

夏紫薇没想到自己竟然遇到贵人了,这么容易就进了王府。林源竟然也是王府的人,怪不得他一看到字画便知道自己要找谁。夏紫薇悄声问道:“公子是荣瑞王府的?”林源点头。夏紫薇得到林源肯定的答复,心中就像放下了一块久压在心上的大石一样轻松,她不敢问林源的姓名,她已经知道林源姓林,这就足够了。

不一会儿,约有盏茶功夫,那门卫就回来了,领着林源三人进去。到一重仪门处,早有王府管事接着,将他们带去见王府总管。恭王府总管是个五十上下的肥胖老头,一双绿豆眼,一把山羊胡。他坐在椅子上,见到林源也不起身,目光在林源三人身上扫过,在夏紫薇和金锁身上停留的时间最长。肥胖老头在心中想道:“听说这荣瑞王爷刚进京就被太后收为义子,封了郡王,虽然不如咱们王爷尊贵,但时常进宫伴驾,恩宠非常。荣瑞王府与咱们王府向来关系平平,怎么会突然派个人来。他带来的这两个小丫头倒是颇为漂亮,不知道是何用意?如今荣瑞王爷圣宠正浓,不可得罪,先探探他的口风再说。”这样想着,便站起身来,请林源坐下,林源道:“不必,我有要事找你们王爷。”肥胖老头身为王府总管,谁不卖他几分面子,在他心中林源不过是荣瑞郡王的下人,荣瑞郡王见了他家王爷还要行礼呢,一个小小的下人就不把自己这个王府总管放在眼里。肥胖老头觉得林源太目中无人,不免有些生气,心中哼一声,想道:“还挺横,看你能横到几时。”说话便也不客气起来,道:“我们王爷事务繁忙,你们突然到来,恐怕不太方便。”若是精通俗务的人,这时候多半知道要给些孝敬了,林源却难领会其意。只听林源道:“告诉你们王爷,我带他女儿来了,问他见是不见。”恭王府总管一听此言,简直要气乐了,他还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人。不过,他到底是王府总管,涵养还是有的,并没有发作,只把眼睛又在夏紫薇主仆二人身上扫过,却没有要进去通报的意思。林源眉头一皱,心中不耐,抬脚就走。“且慢。”肥胖老头叫住林源,斥责道:“你们王府的规矩就是这样吗?这里是恭王府,容不得你在此撒野。”林源右手向后一挥,那肥胖老头就被定在原地,不能动不能说话,只有一双眼珠子可以转动。夏紫薇与金锁吓的心脏砰砰乱跳,愣愣的站着不知如何是好,林源却没事人一般向外走去。

过了一会儿,见夏紫薇二人没有跟上来,林源便回头道:“还不跟上。”二人回过神,慌慌张张的跟上。林源带着夏紫薇与金锁,在这恭王府内如入无人之境,凡是前来阻拦的人,都被林源不知用什么方法给定住了。他们一路畅通的找到了恭亲王殷少宝。

殷少宝正在他一个侧妃处饮酒看歌舞,看到林源闯进来,舞女们停止跳舞,有序退出。殷少宝身边的护卫都摩拳擦掌的护卫在他身边,厉声喝道:“什么人,敢擅闯王府。”因为见过林源的人都被林源定住了,所以,没有人前来报信,殷少宝对林源的到来毫不知情。

林源在堂中站定将玉佩随手抛向殷少宝,速度之快,肉眼不可辨其轨迹,当殷少宝身边的护卫反应过来时,那玉佩已准确无误的到了殷少宝手中,殷少宝吓了一跳,定眼一看,是块玉佩,才放下心,再仔细一看,是块盘龙玉佩,中间刻着个源字,便知道林源的身份。殷少宝是王爷,对林源那块玉佩的认知比那林姓门卫详细的多,带着这块玉佩的一般都是王爷本人。

“住手!”殷少宝止住要和林源动手的护卫,护卫们应声停手,都在殷少宝身边警戒。殷少宝看着林源不确定的道:“你是林······?”林源道:“林源。”殷少宝听到林源回答,心中安定。他是个心大的,单方面的认为林源不会害自己,便站起身。刚迈出一步,觉得自己衣襟被拉,低头一看,原来是侧妃魏氏。她正用那嫩笋般的手指轻轻拉着殷少宝的衣襟,面带担忧的对着殷少宝摇头,要他不要过去。殷少宝柔声道:“不妨事。”说着,轻轻抽出自己的衣襟,走到林源身边,围着林源转了一圈,喃喃道:“这与传闻差的也太远了。”林源听得清清楚楚,说道:“易容。”殷少宝恍然大悟笑道:“噢······,原来如此。”然后,很自来熟的想攀着林源的肩膀,却被林源侧身躲过。殷少宝道:“你我兄弟,何必见外。”林源道:“有事。”殷少宝道:“有事?好,说正事,什么事?”林源转身看向躲在门口不敢进来的夏紫薇与金锁。

殷少宝随着他的目光看去,顿时眼睛一亮,赞叹道:“好个俏佳人。”林源道:“你的女儿。”殷少宝惊愕的道:“你,你说什么?”这时,夏紫薇与金锁壮着胆子,一步步挪过来,扑通一声跪倒殷少宝面前。将背着的包袱呈给殷少宝,口中说道:“王爷,您还记得大明湖畔的夏雨荷吗?”

殷少宝一时想不起这个人来,也没有接夏紫薇的包袱。林源手指一挑,将包袱抛到殷少宝怀中。殷少宝打开包袱,见是一把扇子和一个卷轴,疑惑的看向林源。林源不说话,只是看着殷少宝,好整以暇的等着殷少宝打开。

殷少宝打开折扇与画卷一看,顿时记忆复苏,自己似乎是遇到过一个叫夏雨荷的人。十几年过去,殷少宝已不记得夏雨荷的长相,只知道那是个温柔娇美的人。夏紫薇和她的娘一样,也是个温柔的美人。殷少宝上上下下打量一番夏紫薇,不确定的问林源:“她,她,她真是本王的女儿?”林源淡淡的道:“她要找爹。”殷少宝道:“她找爹你就带来找我?”“她有信物。”林源的语气仍然没有起伏。

殷少宝也听说林源是个寡言少语的人,要想详细了解经过,还是问夏紫薇比较好。殷少宝妃妾不少,子女也不少,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也不少,若真是自己的骨肉,养着她也不费什么事,他便让人把夏紫薇主仆二人带下去安顿。

这时,有太监跑进来,看到有生人,便凑到殷少宝身边小声,说几句话。殷少宝听完挥手让他下去,向林源笑道:“府中人不懂规矩,竟然拦着义弟,实在该罚,只是他们都这么站着也不是办法,烦请义弟再施仙术,解了他们的法术吧。”原来,那太监跑来说的就是林源定住府中人的事。

林源本来也不想把他们怎么样,只是不想他们拦着自己而已,如今目的已经达到,放了他们也没什么。他眼中精光一闪,神识瞬间覆盖整个恭亲王府,那些被他定住的人同时都能动了。这真是仙家法术,奥妙无穷。在外人看来,林源什么都没做,他们自己能动了而已。殷少宝却不这么认为,他虽然没有看到林源是如何动作的,必定是林源出手的无疑。

那些人的定身术解开之后,嚷着:“抓刺客!抓刺客!”乱哄哄一片混乱。不一会儿都聚集到殷少宝的所在地,扬言“保护王爷”、“抓刺客”。殷少宝走到门外,大声呵斥道:“乱什么乱,什么刺客?都给本王滚一边去,丢人现眼。”一时间,吵闹声,脚步声,骤然停止,院子中鸦雀无声。殷少宝的话说完,他们就轻手轻脚的散开了。

呵退众人,殷少宝邀请林源一叙,并让人重整杯盘,准备宴请林源。林源道:“不必了。”说着就向外走。殷少宝再三挽留,林源去意已定。殷少宝便不再强求,放他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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