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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纸里莫藏火

“通智,去医药局找你通忍师兄,让他到西厢房给唐施主看看病。”元慈嘱咐道。

“喏,弟子这就前去。”通智双掌合十行礼后说道。

医药局,位于大陀寺的西北角,那是一个清静的地方,木篱笆围成的小院里搭建了三间茅屋,北面那间茅屋里药香浓浓,屋顶不时有烟雾飘散至云天。

茅草之下,一个中年和尚在用瓦罐煎药,从他专心致志的神情上,可知他对医药颇有研究,不错此人正是大陀寺医药局执针和尚―――通忍。

药香沁入心脾,勾起煎药人一丝丝回忆,通忍想起一段尘封的往事,内心难以平静,泪水止不住地流出眼角。

十几年前,他生活在一个单亲家庭,母亲因患肺痨,在生下他之后不久便仙逝了,父亲懂得编织草鞋、草帽,甚至竹席、竹篮等物件,混个温饱不成问题。

可惜好景不长,忽有一日,父亲娶了个水性杨花的继母,继母本是冲着父亲的家业来的,自然耐不住独守空房的寂寞,于是常常背着辛勤劳作的父亲,与一个满身铜臭,却风度翩翩的大官人偷情。

通忍曾被继母以各种理由支开数次,后来有一次不慎撞破继母与大官人的丑事,大官人衣服都来不及穿上,就狼狈逃离,继母对此既生气又恐惧,便揪住通忍的耳朵,威胁他不得将此事宣扬出去。

谁知通忍年幼冲动,居然偷偷地跑到集市上,告诉了自己的父亲,父亲回去与继母对质,继母矢口否认,还诬赖通忍因嫉恨她而撒谎,父亲信以为真,将通忍打个半死。

当夜通忍在痛苦中默默发誓,要以牙还牙,报复继母和大官人,然而事与愿违,随着父亲的病重,通忍又缺乏杀人的胆量,因而变得愈加怯弱起来,继母为了虐待他,竟逼他去她那相好的大官人那里上工,他气得半路逃走,从此流落异乡。

跨门而入的通智打断了通忍的万千思绪,将他拉回了现实,通忍收住眼泪,红着眼问道:“通智师弟,这么早来我医药局,有事吗?”

“噢!师父让你去趟西厢房,有位姓唐的施主生病了。”通智答道。

“什么病?还要我亲自去,他为什么自己不来?懒得走这几步路,来大陀寺干嘛?”通忍不悦地说道,他性子孤僻又直率,不爱听人使唤。

通智忙致歉道:“师兄误会了,这位唐施主患得是胸闷之症,昨夜入寺时还是好好的,没想到今天早上旧疾复发,连饭都没去斋堂吃了。”

“我以为是什么大病,原来是胸闷之症,我抓几副药给他煎一下,你给他送过去便是。”通忍说道。

“师傅让你去诊病,不是让你在这煎药。”通智生气地说道。

“小病而已,何须我亲自出马,叫我新收的小徒弟宝善前去即可。”通忍闭着眼睛,一边转身取药,一边推辞道。

“宝善不是在香积厨跟着通恒师兄做饭吗?怎么跑到你这里打下手来了?”通智两眼盯着通忍的脸庞,疑惑不解地问道。

“这傻小子上个月吃错了东西,有点闹肚子,来我这找药,我给他治好了,他便每天主动给我送饭,我知道他讨好我必有所求,所以我便教他治一些常见之症,还借给了他一本《绝妙回春方》供他参阅,他虽然口不能言,但是悟性倒是挺高,十多天就长进飞快,望闻问切,对症下药,已是驾轻就熟,武僧院的几个弟子习武时腰椎与膝盖受伤,都让他稀里糊涂给治好了。”通忍笑着说道。

“听师兄所说,宝善能治小病,不过他毕竟是个哑巴,修为尚浅不说,所学更是不足,倘若治不好或者治坏了,恐怕有损我寺声誉,我看他不适合给唐施主看病吧!”通智面带愁云地说道。

“哑巴又怎样?会说话难道就会治病?古代的神医就一定要会讲话?”通忍白了一眼通智后,不屑地说道。

“这……”通智大失所望地说道。

“师弟啊!给宝善一个机会吧!这傻小子命苦,没底气,一直在人前抬不起头,心里很是自卑,你就让他表现表现吧!”通忍恳求道。

“师兄话说到这份上,我再不答应,就是不给你面子,送你一个顺水人情吧!”通智高兴地说道。

“我早就说过,师父收的九个弟子中,只有通智师弟你最通情达理,难怪师傅那么欣赏你,大事小事都交给你做。”通忍有意无意地说道。

通智笑意融融地回应道:“师兄这话令我羞愧难当,师傅他老人家用人得当,令我们师兄弟各展其长,各司其职,大陀寺有今日之繁盛,都是师傅管教得好。”

“师弟不跟你多说了,你去香积厨找宝善吧!我还要留在这里继续煎药。”通忍急着下逐客令。

“不打扰师兄煎药了,告辞。”通智识趣地说道。

通智穿过妙音园时,在听(yǐn)然亭遇见自己的三名弟子宝弘、宝睿、宝平,他们正在专心致志地弈棋。

宝平坐在一旁观棋,发现师父板着脸走来,顿时吓得六神无主,全身哆嗦,他双腿瑟瑟发抖,起身施礼道:“师父,请恕徒儿们之罪。”

“你们不去殿内诵经,却在亭下弈棋,可谓荒废光阴,谁教你们如此?”通智假装生气道。

“回禀师父,我们在此恭候您多时了,您一定是去香积厨请宝善小师弟帮忙吧!”宝睿洞察先机地答道。

“宝睿,你怎么知道为师要去找宝善?”通智故作不解之状问道。

“回禀师父,您在斋堂领方丈命,往医药局请通忍师叔救治住在西厢房的唐施主,我等素知通忍师叔脾气古怪,常与方丈唱对台戏,绝不肯亲自出手,之前又听闻他收了宝善小师弟做关门弟子,所以我等斗胆断定他必让师父请宝善出马,而我们在此间弈棋,便是等师父的一声号令。”宝睿机智地说道。

“宝睿有先见之明,不愧是为师精心培养的弟子,既然如此,为师恕你们无罪,不过你们当中须有一人替为师去找宝善。”通智如释重负地说道。

“宝平师弟,你去吧!我与宝弘师兄这局棋还未分胜负哩!”宝睿笑着说道。

“我……我不敢去,通恒师叔长得太可怕啦!我每次遇见他,他都瞪大眼睛看着我,好像我做错什么事情,要打我一样。”宝平恐惧不安地说道。

“你不必害怕,为师赐你一心诀,无论遇上什么人和事,把它在心中默念三遍,都能坦然面对。”通智故弄玄虚地说道。

“真有此类心诀吗?请师父快快授予宝平师弟,也好让他不辱师命。”宝睿急不可耐地说道。

“此心诀,名曰谦平诀,共十六个字,即:'增谦和气,渐无亲疏。修平常心,淡忘贵贱。'宝平啊,你记住了吗?”通智镇定地说道。

“弟子谨记师父教诲,师父还有何指示?”宝平实在地说道。

“你要切记,心诀不能死记硬背,也不能学而不用,或者泥古不化,要靠一颗真诚之心去领悟,去践行。”通智提醒道。

“师父所言甚是,弟子有如……醍醐灌顶,霎时间豁然开朗……”宝平绞尽脑汁地挤词道。

“不必恭维为师了,快去找宝善吧!人命关天。”通智敦促道。

“请师父静候佳音,弟子告退。”宝平说完朝香积厨方向走去。

“好棋,宝睿啊,你宝弘师兄的棋艺依旧略胜你一筹,你可要多钻研棋谱,多向他取经啊!”通智打趣地说道。

“师父,寺里的棋谱不都锁在您的聚珍斋小书柜里吗?要不您发句话,把《积薪百局图》和《孤姥十三势》借给弟子,弟子棋艺增进,也在师兄弟们面前,给师父您长脸。”宝睿嬉笑着说道。

“什么长脸不长脸的,为师让你学会下棋,不是要你有所显摆,而是要怡情养性,启智正德。”通智说道。

“师父说的在理,弟子定会端正态度,承奉师教。”宝睿恭敬地说道。

“为师不打扰你们下棋了,不过切记一条,以后早课还是要去,不可在此逗留,否则被其他弟子告发的话,方丈会雷霆大怒的,说不定你们要被赶出寺去。”通智恐吓道。

“师父放心,我和宝睿师弟下完此局,便去韬光殿做早课。”宝弘语气和缓地说道。

“师父何必担心?上回武僧院宝英、宝林私自酿酒喝,被通败师叔察觉,报到方丈那里,结果方丈也仅仅是批评他们二人,性子飘逸洒脱,不似出家之人,罚他们面壁思过,往后滴酒不许沾。”宝睿调皮地说道。

“你呀!为师知你二人是棋痴,许你二人下完此局,没想到你非但不听为师劝导,反而师心自用,固执己见,真是令为师太失望了。”通智心口不一地说道,话音未落,他便已扬长而去。

宝弘轻摇羽扇,幸灾乐祸地说道:“瞧瞧你把师父气的,我看你以后少不了师父的责骂喽!”

“师兄,你不懂了吧!师父心胸开阔,怎会和我这种小辈计较呢?他呀!是羡慕我俩有空闲下棋,他自己却抽不出时间,更找不着对手陪他自己下棋。”宝睿一语中的地说道。

“原来如此啊!”宝弘如梦方醒地言道,亭下二人对视相顾,开怀大笑。

香积厨,偏居于大陀寺东隅,这里临近钟楼,每当饭钟响起,一盘盘珍馐美味便被一个个小沙弥送往香积厨西面的斋堂。

此刻的宝善正在院子里的一口水井边洗碗,宝平走进院子,环顾四周,见通恒不在,便大胆地跟宝善闲聊起来。

“宝善小师弟,你怎么有这么多碗要洗啊?其他师兄弟呢?他们怎么不来帮你呀?”宝平关心地问候道。

宝善瞟了一眼宝平,又回头看了看灶房,随后用手指蘸水在水迹略干的砧板上写下“早课”二字。

“噢!他们都去做早课了,留下一个人在这里,是吧?”宝平心领神会地说道。

宝善点点头,继续用丝瓜瓤擦洗着碗和碟,过了一会儿,他写出“何事”二字。

宝平兴奋地说道:“西厢房有位唐施主生病了,请你去医治。”

宝善朝宝平稚气未脱的脸颊上瞥了一眼,又扫视着自己面前堆积如山的碗碟,只好默默地摇摇头,简洁利落地写道:“你洗”。

宝平看过后,不知如何是好,硬生生地辩驳道:“我……我不能替你洗碗,我待会还得去做早课呢!”

宝善耸耸肩,摊摊手,示意无能为力,弄得宝平一脸委屈,他完不成师父交代的任务,肯定得灰头土脸地回去。

就在这时,香积厨掌勺和尚通恒从灶房走出来,他已经择好了中午要下锅的菜。

通恒迎面而来,他那严肃的神情,令宝平心里多了几分忐忑不安,宝平几乎在刹那间变得张口结舌,战战兢兢。

值此关头,一个念头闪过宝平的脑海,他开始默念谦平诀,慢慢调整呼吸,昂首挺胸。

“臭小子,来我这里做什么?”通恒脸色铁青地问道。

“弟子拜见通恒师叔,无事不登三宝殿,弟子就开门见山啦!”宝平稳住心态,说出事先想好的漂亮话。

“你小子以往每次见了我,都跟丢了魂似的,今天是咋地了?不躲着我啦!”通恒似笑非笑地说道。

宝平本就不善应变,一时语塞,勉强答道:“师父说……说通恒师叔你……你人很好的,饭菜做得可好吃了。”

“哼,你师父,他可是方丈的得意门生,方丈面前的大红人哩!他受尽万千恩宠,会说我一句好?我是不信的,你小子哄我开心,有何要事?快快道来。”通恒又气又恼地说道。

“有位姓唐的施主生病了,通忍师叔没空医治,委托……委托宝善小师弟去……”宝平吞吞吐吐地答道。

“宝善,听见没有,你通忍师父看得起你,叫你去给香客治病呢!依我之见,你干脆跟他在医药局混下去,别认我这个师父了,反正我经常打你骂你,你就跟着你通忍师父任性去吧!”通恒毫不客气地说道。

宝善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不理睬发号施令的通恒,明知通恒说反话,欲逼走宝善,宝平却束手无策,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你今天若是踏出这个院门一步,就不要认我这个师父啦!我还有事,先走了。”通恒盛气凌人地离去。

宝平被通恒的做法气坏了,他决定来一回死马当活马医,只见他飞一般地跑到院门口,张开双臂拦住通恒,通恒不但不觉得惊讶,反而感到好笑。

“通恒师叔,救人一命,如救苍生,今日弟子如有冒犯你的地方,日后请你多多宽宥。”宝平胆大包天地说道。

“臭小子,给你三分颜色,你就妄想开染坊吗?竟敢打我的主意,不要命了,知道我以前是干什么的吗?”通恒说这话时,已经气得吹胡子瞪眼。

“我不管你以前的事,如果你今天不让宝善小师弟去医治唐施主,我就去毁了你的菜园子,让你这一年付出的心血都白费。”宝平气愤不已地说道。

“呵!吓我呢?小子哎!把你师父通智叫来,看看他带出来的好徒弟,竟然不顾辈分,公然胁迫师叔。”通恒驳斥道。

“师叔当真不怕把事情闹大,那我现在便去拔了你的萝卜白菜,让方丈和大家都知道你是个多么不明事理的人。”宝平捅着通恒的软肋,不依不饶地说道。

“臭小子,居然拿方丈来压我一头,好,我姑且让你三分,不过我丑话说在前头,宝善救不救人和我没关系,但是他上午的活必须干完,否则我让他今天下午就滚出香积厨。”通恒说话像吃了大蒜跟黄连一样,口气更糟。

“多谢通恒师叔,弟子向您赔罪。”宝平礼貌地说道。

望着通恒悻悻而去的背影,宝平舒手舒脚地回到香积厨的院子里,他挽起宝善的手臂,猛地将宝善从地上拉起,宝善一时间猝不及防,只好跟着他风驰电掣般地狂奔起来。

途中,宝平开心地说道:“我今天终于战胜了自己的恐惧之心,通恒师叔已经答应我,让你去给唐施主治病,碗可以回来再洗。”

宝善一把拽住宝平的衣袖,促使他停下来,紧接着宝善拉过宝平的一只手,并将他手掌摊开,而后在他手心写了“生气”二字。

宝平心平气和地解释道:“通恒师叔生我的气,不会生你的气的,你就放心去吧!”

经不住软磨硬泡的宝善,生怕由于宝平的胡搅蛮缠,耽误更多的时间,只好愁眉苦脸地把事情答应下来,他和宝平急匆匆地来到西厢房,此时元慈等人正在唐之栋的房内探病。

为了假戏真做,唐之栋故意卧病在床,假装面色憔悴,元慈好心替他把脉,却发现脉象并无异样,遂不露声色地试探道:“唐施主病得不轻啊!须服一剂猛药,拔个火罐,方能药到病除。”

“不用了,不用了,我这是心病,并无大碍。”唐之栋摆摆手推辞道。

“真不用啊?唐老爷不会是无病呻吟吧!”阿焱毫不客气地讥讽道。

“你怎么能这么说呢?众所周知唐老爷是大善人,徐某虽然是初出茅庐的小辈,但唐老爷也不至于诓骗徐某吧!”边克烈正话反说地圆场道。

“我家老爷确有旧疾,但并没有方丈说得那么严重,只须回府调养几日即可康复,不劳诸位费心啦!”狄湛谎言不肯罢休地说道。

“事已至此,三弟还不肯说实话吗?你要瞒大家,瞒到什么时候?”狄溯用激将法逼迫道。

正所谓,纸里是包不住火,谎言是有尽头的,这不一个点破真相的人来喽!

“方丈,我奉师父之命,把宝善小师弟请来了。”宝平站在门口,恭敬地说道。

“宝善为何来此?你通忍师叔呢?”元慈一脸不悦地问道。

“通忍师叔临时有事,来不了啦!所以派他新收的关门弟子宝善小师弟前来。”宝平回答道。

“既然如此,进来吧!宝善,你给这位唐施主瞧瞧吧!”元慈吩咐道。

宝善一脸羞涩,且动作迟钝地坐到唐之栋床边的小凳子上,随后他以右手食指、中指和无名指捏住唐之栋左手之手腕。

须臾,便通过唐之栋的脉搏跳动状况掌握其病情,因他哑口无声,故起身来到圆桌旁,用手指从紫砂杯中蘸些茶水,在圆桌上写道“装病”二字。

众人围上去一看,竟没有半分诧异,都暗自佩服宝善的医术,狄湛也不敢再作丝毫狡辩,心知肚明的唐之栋更是愧疚得无地自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唯有宝平不明就里,傻乎乎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啊?”

“明白了,唐老爷欲回府休养,故而装病哄骗大家,此事不怪唐老爷,乃是徐某之过,若非徐某执意上山救人,也不会遇上紫衣杀手和大蟒蛇的侵扰,令唐老爷担惊受怕,徐某在此谢罪。”边克烈满怀歉意地说道。

闻听此言,唐之栋汗洽股栗,内心惴惴不安地说道:“诶!徐公子此言差矣!今日之事,我本不该欺瞒大家,让大家白白为我担心,既然事情已经落到这步田地,那我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府上有诸多事务亟待我回去处理,所以狄湛劝我早日打道回府,我呢,又怕徐公子救人心切,误会我的意思,故而想出装病这等馊主意,贻笑大方啦!”

“厉害啊!唐老爷和湛兄这出戏演得真好,若不是这位宝善小师弟直言不讳,我们恐怕还蒙在鼓里嘞!”阿焱不失时机地指责道。

狄湛一听这话,自然是咬牙切齿,但他还是故作镇定,说道:“事出无奈,我现在就护送我家老爷回熏风山,两位兄长则留下来协助徐公子,活捉郑颓,解救柔儿姑娘,大家意下如何?”

“好,就依三弟所言。”狄灏附和道。

“既然唐施主和狄施主决意要下山,老衲就不多加挽留了,不过早饭还是要吃的,请诸位到斋堂用膳,待到饭后,老衲必亲自相送二位施主。”元慈面带微笑地说道。

“怎敢劳烦方丈相送?但请方丈指条下山捷径,好教我二人安然避险。”唐之栋客套地说道。

元慈道:“下山之路有两条,想必施主们来时走的是樟树林那条路,那条路上常有毒蛇猛兽,拦路伤人,若无猎户太保开路,恐怕难以通过。”

“方丈猜得不错,敢问另一条路在何处?”狄湛问道。

“出寺门,翻过山顶之后,再穿过八卦天石阵,便有一条绝命栈道,此栈道断不可乱走,因为年久失修,栈道上的木板可能已经被虫蚁咬坏,走得太快会突然掉下悬崖绝壁,殒命归天的。”元慈很有耐心地说道。

“栈道如此凶险,这可如何是好?真可谓『上山容易下山难』啊!”狄湛心急如焚,只因元慈的话令他坐立不安。

“狄施主不必着急,老衲的弟子通败,每隔半月,都会安排弟子跨山采药,你们可以去问问他,他必定有办法过那绝命栈道。”元慈又道。

“通败师傅现在何处?唐某即刻前去叩问。”唐之栋问道。

元慈用手指着东北方,说道:“他乃本寺武僧院持杖和尚,现在这个时辰,他定在武僧院东侧的习武坪督促弟子晨练习武,你们去找他,应该会得到答案。”

“唐老爷,还未用膳,不如先去斋堂吃些东西吧!问路之事,由我家少主代劳吧!”阿焱不怀好意地说道。

“不敢劳烦徐公子。”狄湛不太放心地说道,他生怕阿焱从中作梗,阴害他家老爷。

忽然门外有一和尚敲门道:“唐施主,饿着肚子对身体不好,贫僧给你送饭来了。”

这和尚左手提着一个食盒,右手攥着一包草药,不是别人,正是通智。

“有劳通智师傅费心啦!”唐之栋心存愧疚地说道。

“贫僧特意挑选了几道小菜,还望唐施主不要嫌弃,将就着吃些。”通智说道。

“通智师傅体贴入微,令唐某感激涕零。”唐之栋说道。

“济困扶危,雪中送炭,弘扬弥祖之大德,乃是敝寺僧侣之本分。”通智一本正经地说道。

医僧古怪不出手,弟子聪慧亭下候。哑巴厨子会诊病,习武之人去采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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