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受伤后的身体,牧野说了一会话,想了一会问题,就觉得困顿不堪。在一股暖洋洋的气息的滋润下,牧野身体的外伤正在急速好转。
懵懵懂懂间,熊譬和李画眉给牧野输入的气息量太大了,以至于除了疗伤消耗了一部分,还剩下大部分气息在体内四处游走。牧野控制不了这股气息,只是感觉,气息游走间,浑身麻麻酥酥的,浑身软的像面条。
“报——”牧野刚准备遣退熊譬和贡水,找地方睡觉,一道刺耳的声音划破指挥室的宁静。
快步跑进来的是贡山,虽然已经是虚武三段的小高手,但还是跑的上气不接下气,一见到牧野,急不可耐地说:“发现伏完部落了。好多人,他们开进了砂砾村。”
牧野打起精神,盯着沙盘,问:“多少人,在干什么?”
呃?牧野的话难住了贡山,这些东西他还真不知道。刚才一看到大队的伏完部落开进砂砾村,自己就急慌慌的跑过来汇报了。
牧野看了一眼贡山的表情,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叹口气。到底是训练时日太短,军事作战动作好练,但是军事素养的培养就不是一朝一夕的功夫了。
熊譬立即接话道:“我带几个人去看看。”见牧野点头后,快步出了指挥室,边走边随口点兵。点到的士兵,快速站起来,收拾好武器,带上干粮就跟在熊譬的后面。
远远的看着这一切,牧野发现飞豹营的战力真不可小觑。落草为寇这许久,依然保持着这么强大的习惯惯性,可以想象正规军营是什么样子。
牧野靠在太师椅上睡着了。旁边的咸鱼一边读书,一边看着炉子上的土罐,里面正小火慢熬着一罐小米粥。
也不知过了多久,牧野被咸鱼轻轻的摇醒。看到咸鱼日渐红润的小脸,正准备捏捏,干点坏事情,就见到和盆子大小一样的熊譬脸凑过来,唬的牧野心惊肉跳。人吓人吓死个人。
熊譬低声道:“进驻砂砾村的人很多,粗略估计有五千人马,因为有密林遮挡,所以不清楚密林里还有没有潜藏的敌人。他们的举动很奇怪,他们居然在采石头,现在砂砾村的石头已经堆积如山。”
“采石头?”牧野收起心思,正坐起来,看着沙盘思考。片刻之后,牧野的眼睛盯到了石头县和砂砾村中间的一处险要处。
“他们准备造城!”牧野判断说。
“造城?这怎么可能?再小的城池,也不是短时间能造出来的。如石头县城一般的城池,五千人至少要三五年才能建造起来!”熊譬疑惑的反驳。
“这是一个阳谋。他们并不是要造一个整个城池,他们要造的是面向石头县城一面的城池。他们做出这样大规模的举动,如果石头县城置之不理,那么他们就能从容的造城,事实上就是石头县失地辱国。”
“如果石头县出兵的话,那么正中他们下怀,诱兵出城,野外决战,伏完部落的骑兵就能发挥很大的优势。这里很可能就是决战之地!”牧野用小棍子指着沙盘的一个地方。
“啊!那不是无解了吗?”熊譬张大嘴巴问。
“不不,世界上的问题都有解。和你说一个故事,你就知道了。”牧野接过咸鱼递过来的米粥,坐在椅子上,示意熊譬也坐下。熊譬好奇宝宝一样规矩坐在牧野对面,端着米粥,一眼不眨的看着牧野。
“从前,有一个叫亚历山大的人带着军队去打另一个国家。一天他们来到一座宙斯神庙,神庙里保存着几百年前设立的一个复杂的绳结。据说谁能解开此结,他就能成为世界之王。但几百年来许多人试解此结均无功而返。”
“亚历山大命令他最勇猛的将军塞琉古去解,结果这个家伙虽然刚猛有余,但缺乏头脑,漫不经心地胡乱解了一气,绳结非但没有接开,反而变得更加复杂了,差点没把他自己缠在绳结里边。”
“亚历山大又命最有智慧的托勒密将军去解,这个家伙很聪明,思考了很久,把刚才那个塞琉古的结顺利打开了,但是他对着恢复原状的绳结冥思苦想,发现只要打开一个结,就会又凭空又多出一个结。于是他也失败了。”
“亚历山大大帝亲自去解绳结。你知道他是怎么解的吗?”牧野卖个关子给抓耳挠腮的熊譬和听得入神的咸鱼。
熊譬激动的抓着碗,问:“那个叫亚历山大的家伙是怎么解的?”
牧野微笑道:“亚历山大根本就没有去解,他直接拔出腰间的宝剑,将绳结一刀斩为两段,于是,所有的结都迎刃而解了。”
“那他成为世界之王了吗?”咸鱼好奇的追问。
牧野点点头:“是不是世界之王不是这个故事的关键,这个故事的关键是,古圣先贤告诉我们,所有的困难一个接着一个,就象这个复杂的绳结,只要你当机立断,一切就会迎刃而解了。”
说完之后,熊譬还是茫然一片,咸鱼则陷入深思之中。牧野随口吩咐道:“继续全天候监视伏完部落,特别是他们造城的速度,另外黄沙村的土匪也要加紧侦察,两处合为一处,人吃马嚼之下,他们能坚持多久?本钱又大,想不干点坏事出来都难。”
熊譬大惑不解还是领命而去。睡了一觉的牧野虽然身子还软的要命,但是精神已经恢复,在咸鱼的搀扶下,山坳里各处转了转。
情况还不错。事实上,砂砾村的村名对野人村的观感还是不错的,毕竟野人村也是一群可怜人,而且不像那帮天杀的土匪,从来不仗势欺人。如今两个村的人,大致分成左右两边聚族而居,但是孩子们已经完成了一片,并且在两边进进出出,穿梭个不休。
看了看制盐的山洞。这里被贡水严密的封锁,不仅对野人村严密封锁,对砂砾村的人同样严密封锁。在贡水看来,有了制盐工艺,就是烧掉一百个竹子搭成砂砾村也无所谓。这就是一座不折不扣的金山啊。
转了转食物储备库。这里同样戒备森严,按照牧野的安排,现在已经实行定量分配食物,除了特殊照顾和老弱人员外,普通的村民是五成供应。即使是战士,在没有作战任务的情况下,也是八成供应。
看到那边村民正在努力挖地窖储备水源,牧野想来想去,没什么好担心的了。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睡觉,等待三方势力出动的时候,砂砾村跟在后面看看有没有漏子可捡。
势力还是太弱小,砂砾村本部亲兵只有一百多人,野人村要好的多,能拿刀枪的有六百多人,但扣掉老弱之后,精干力量也只有两百多人。这么点人,还不够人家塞牙缝呢。
隔着竹帘偷偷看了看李画眉,发现李画眉正盘膝坐在地上,老僧入定一般,一动不动。偷窥女生的行为,让咸鱼很是不齿,抓住牧野的胳膊,使劲掐着,直到牧野走后,才偷偷摸摸帮牧野揉刚才掐肉的地方。
躺在床上,牧野掏出了自己记录的白阶功法,当初只顾着震撼功法的内容,居然忘了问瘌痢头这篇功法叫什么名字。牧野一看到上面记载的《道德经》原文就有一种抓狂的感觉。暂时就叫他《道德经》吧。
谁能告诉我,老子是谁?你能告诉我,他骑着青牛出了函谷关去哪里了?跑到异世大陆传教来了?牧野用布条死死的勒住脑门,防止脑袋被这些无根的问题炸裂。
沉静下心神,默默诵读这么异世大陆版《道德经》:“孔德之容,惟道是从;道之为物,惟恍惟惚;惚兮恍兮,其中有象;恍兮惚兮,其中有物;窈兮冥兮,其中有情;其情甚真,其中有信。”
读着读着,牧野进入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安静状态。这是从来没有体验的一种状态。牧野还活着,但是他似乎已经死了。明明在不停的思考,但是却什么也没想。身体好端端的躺在床上,神魂已经畅游虚空……
这种灵妙的状态也不知道保持了多久,直到雄鸡唱晓,才将牧野从恍惚的境界中拉回来。自己曾经睡着了吗?是与不是!这是一个问题。
仔细回忆刚才的状态,打量手中的功法,牧野大吃一惊,自己从昨晚到现在只不过看了一段话六十个字。这是什么意思?当年在地球上,这段话自己没少看,但是从来没有这样的感觉。
玄而又玄,众妙之门,空而又空,天地之容……有意思,有意思,牧野品咂着,越品越觉得有味道。
“你不能进去,少爷还没有起床呢!”门外咸鱼气鼓鼓的声音对着一个人说。
谁会这么大早过来找自己?莫不成军情有变?牧野赶紧披上衣服,拖拉着鞋子就出来了,一出门就看到李画眉在朦胧曙光中兴奋的脸,小丫头见到牧野快活的说:“我突破了,我已经镜武境二段了,距离上次突破,只有半年时间。”
牧野看着欣喜若狂的李画眉,突然想到悲催的龙六修炼到镜武境四段可能还真是废了牛鼻子劲。李画眉兴奋的问:“你是怎么知道那两句话的意思的?你也知道我修炼的功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