懒得理会已经开始变成好奇宝宝的李画眉,牧野准备趁着天色大早,给勇字营来个紧急集合。当年自己当新兵的时候,没少这样被教官收拾。
新兵三怕:一、紧急集合;二、武装越野五公里;三、鸭子步;后两样,依照异世大陆人的体格,估计和玩的一样,就是不知道第一样,会不会出现两条腿穿到一个裤筒里,或者两只鞋反着穿,更有甚者,两个人压根就把衣服穿错了……
怀着邪恶的想法,牧野吹响了紧急集合哨子。开始是片刻的寂静,随手,勇字营一片炸锅的声音。贡山、贡明和贡嘎各自带了三十人的小分队,算是排长一个级别的。此时小声而压抑的催促道:“快点,快点,把灯光罩起来,笨蛋,你那样不是给敌人指路吗?”
一阵慌乱后,在野人村民和熊譬惊愕的目光中,勇字营狼狈不堪的跑出来了,不仅有牧野想象的场景,更有着急穿不上衣服,光着屁股跑出来的,有人手里拎了两把刀,而有人只拿了一根扫把……
这一招有效!牧野脸色严肃的说:“紧急集合,考验的就是快速反应能力。记住,一只军队的速度就是他致胜的王牌。”
“我明确的告诉你们,速度是你们成为王牌军的第一个秘密。记住了吗?速度,速度,不管是行军还是住宿,不论是进攻还是撤退,或者是起床,吃饭,上厕所,甚至和你们的老婆爱爱,我要的只有一个,速度!”
牧野最后一句话说的实在是太粗糙,所有的人都憋着一股子笑劲,只有熊譬和几个野人村的老兵没有笑。这番话,他们曾经听过,那是无敌军神,面具战神给他们授课是讲的。
牧野看着憋着的勇字营,一本正经地说:“想笑就笑吧,没关系,我说的是认真的。”这句话杀伤力太大,所有人惊恐的看着牧野,根据过去两个星期的经验,一旦牧野认真起来,不仅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
“解散!”牧野转身回屋,捞起异世大陆版《道德经》,躺在太师椅上,准备在读一段,再去吹哨。紧急集合不搞就算了,一搞就要搞成条件反射,这句话是自己的新兵班长说的。
读了一段狗屁不通周天搬运,牧野进入了亚癫狂状态,比如这一段:“凝神、定息、清虚、自然。六根大定,百脉平和。夹脊双关所凝,潜入命府,谓送归大冶牢封固。命门一窍,天心是也,一名神炉,又名坤炉,而息之起,息之止,在此一穴。”
看不懂赶紧看下一段,结果又是眼珠子往外凸着,大跌眼镜:“自气穴起息,状如炉烟,随吾呼吸。仍不外乎黄庭为之主张者,盖有元神也!”
再看,总算看到点实在的了,结果还是一窍不通:“两手托天,外指动作,内密天门,人体之气有四,元气,宗气,营气,卫气。其元气发于肾间命门,通过三焦,沿经络、顺系统、入腠理遍全身。”
从小到大,只听说氧气、氢气、氮气、氦气、还有二氧化碳之类的气,就是没有听过元气、宗气、营气、卫气。
懊恼的将书扔到一边,伸脑袋准备找自己的第一护卫保镖李画眉问一下,却看到小丫头如同幼儿园脑门上被老师贴了红花的小朋友回到家中,正在拉着和柱子差不多粗的熊譬胳膊撒娇。
这时候不能喊,喊了就是不识趣的二百五了。牧野憋了一肚子火,再次“瞿瞿瞿”的吹起哨子。
又是一番鸡飞狗跳的忙碌。不过这次比上次要好很多。牧野一个字的评价都没有,对着勇字营说了一句“解散,回去脱光衣服,睡觉。”
有滋有味的喝光咸鱼煮的粥。咸鱼熬粥越来越有一套了,米粒在碗中泛着青色,一半已经彻底融化在米汤中,一半正盛开着米花。稠稠的米汤就像强劲的胶水一样,粘连成丝。
李画眉在咸鱼盛起第一碗的时候,就准备好了自己的碗筷。现在对于在这个家庭里吃饭,套路已经无比熟悉。只要第一碗饭,打出来给牧野,剩下的就是她们的狂欢时刻。你想怎么吃都行,就是端着碗,蹲在院子里,一边吃一边看月亮都行,没人说你有没有淑女范。
熊譬闻着米粥的香味,看了看小巧的陶罐,惋惜的拍着肚皮准备离开。那么小的一陶罐米粥还不够他一个人喝的。更何况现在都已经盛出去三碗了。
咸鱼见到熊譬,开心的邀请道:“熊大叔,你和老族长的我也煮了,在另一个罐子里。”说着,用火钳子夹起一个超大号的陶罐,晃悠悠往熊譬方向走。
咸鱼怕烫,熊譬皮粗肉糙可不怕烫,随意伸手抓过陶罐上面的铁丝,喜滋滋的去找贡水了。一边走一边心里哀叹:这女儿啊,还是不能当成男孩养,看看人家丫鬟咸鱼,读一点书,就知道孝敬老人。自己的闺女也不想着老爹其实也想吃吗?
米粥刚喝完,牧野又去锲而不舍的吹紧急集合哨了。这一次,除了勇字营的兵勇快速集合之外,野人村的人同样也在集合。虽然野人村比勇字营慢了一拍,但是人家是初次训练,这高下之别很快看出来了。
这人不能比,特别是当兵的两拨人之间,更不能比。牧野趁热打铁,接二连三的不停吹哨,两边的队伍速度越来越快。到了后来,牧野哨音刚想,值班哨兵首先就位并展开先期准备工作,其余人员在一分钟内,携带装具和当兵食品列队。
这样的勇字营就初具战力了。牧野满意的将哨子放进口袋,这个举动让勇字营和野人村的兵勇都暗暗舒了一口气。
狭小的山坳不能进行大规模的战术训练,牧野将勇字营的训练全部安排成三大步伐训练,特别是正步训练。
关于正步训练的认识,牧野和臭名昭著的希特勒的观点是一致的。那就是起源于古代方阵战术的正步训练,是提高现代军人服从意识和整体意识的不二法门。
勇字营古怪的训练再次引起野人村兵勇的好奇,在贡水和熊譬端着米粥碗的协调下,两个村的兵勇进行了交叉训练。于是曾经被操练的刻苦铭心的勇字营兵勇立即找到了虐待的对象,而野人村的兵勇也第一次知道了,山下的顺民原来也不好惹啊。
谁见过,一动不动的端腿训练!一条腿绷的紧紧的独立,一条腿同样绷得紧紧的定格在前方离地三十公分处。开始的时候,谁也没觉得有什么,等过了十分钟,野人村有的兵勇已经痛苦的把嘴唇咬破了。
最可怕的是,最为示范教官的贡山、贡嘎和贡明他们踢出的腿上,居然还挂着一块不大不小的石头。这是什么概念?这是让野人村的人崩溃的概念。
据说,牧野已经亲口答应贡山、贡明和贡嘎入选军旗仪仗队。虽然不知道这仪仗队是干什么的,但听名字就知道很牛叉的样子。
牧野终于逮到机会问李画眉书上的鬼话是什么意思了,李画眉听牧野说完后,一愣一愣的,她实在搞不明白,为什么牧野那么难的话都懂什么意思,一句话就能让自己顿悟。现在这么简单的话,怎么什么都不懂。
看牧野的神色实在不想作假,李画眉决定好好给牧野普及一下修武课程。“盘膝打坐后,眼观鼻,鼻观心,心纳万物。”
牧野身上的肌肉太多,也太僵硬,李画眉一边如同捏泥巴一样,摆弄牧野身体,一边解释刚才的话:“太上观心,核属三观,盖即内观、外观、远观。人心妄,当于此心之后,退藏之。妙用无穷,皆基于此。”
“心纳万物,观虚、观无、观静寂。如是观若勿观,个中玄窍始开。若一杂有意念,其弊亦莫测。不可不慎,不可之戒。”
云山雾罩,似乎有点明白似乎有什么都不知道。地球上这一类谁也不懂的玄学,早就被扔到犄角旮旯里睡觉去了,谁还研究什么天人感应啊?
牧野很快调整心态,毕竟咱是伟大的地球来客,再不济也不能在这个荒蛮落后的异世大陆,连老祖宗的脸面都丢了。说到底,咱们的周易、八卦搞不好还是异世大陆修武的起源呢。
好不容易将牧野摆好了造型,李画眉偷偷摸一把汗,对一旁的咸鱼说:“你也跟着学吧,不过,我不能给你过多的指导,教这一位,比教十个笨蛋都难。”
咸鱼撅着嘴巴,骄傲的说:“这有什么难的,你说一遍,我就会了。你接着说,你教不来,我会教我家少爷。”咸鱼把“我家”两个字咬的重重的。
李画眉感觉到头皮一丝一丝的发麻,这个家里怎么就出这些狎狂的人。再看牧野,虽然还是摆出那个莲花姿势,但是却睁大了眼睛,望着李画眉,有些委屈的问:“你是说我比十个笨蛋还笨?”
李画眉浑身有些发颤,你难道不知道,说你比十个笨蛋还笨已经是往轻里说了吗?打坐的姿势和意境,在这里,是个人就会的啊。谁还费尽口舌去教怎么打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