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楼左手边第二间。”那柜台边的伙计还要说些什么,可是面前哪里还有什么人影,“哎,喂,客官!”
林云潇见他着急的竟是施用轻功直接飞上了二楼,面上挂着甜蜜的笑容,这妖孽至于担心成这样吗。同时心里又不免担心起来,几个时辰前他还嚷嚷着难受,面色也不怎么好看,就这么动用功力真的没问题吗?
将她放在凳子上,南宫离抓住她的手:“潇儿,怎么样了,很痛吗?就不该让你来驾马的。”他一脸的担忧与心疼,语气里也夹杂着深深的自责。都怪他,如果他不乱说自己难受的话潇儿也不会不顾手上有伤而与他抢着驭马,他明知道现在的潇儿是真的爱着自己,还是看不得她对别的男人好,是他太胡闹了。
反手握住他的手,她笑着阻止了他拆纱布的动作:“傻瓜,手不疼了,别担心。”本来就没怎么疼,只是她实在是没有勇气在大庭广众下跟他卿卿我我,不得不随口扯了个谎,没想到竟把他紧张成这样。
“潇儿,是为夫的不好,把手给我看看好吗?”他的语气几近祈求。
“是真的不疼了,不过,离要看就看吧,喏。”知道他不亲眼察看一番是不会放心的,林云潇松开手并往他面前送了一送。
南宫离小心翼翼地拆开纱布,看见伤势并没有加重才稍稍松了口气,可心还是一阵紧缩的疼:“潇儿……”为什么要用手为欧阳翎轩挡下那一剑?为什么要让自己受伤?
“嗯,没事了。”她的手动了动,试图抽回,终是未果。在心中叹了口气,她真的没有那么娇气的,手上的伤口虽然看起来骇人,实际上并没有什么大碍的。
“潇儿,很疼。”他看着她手上的伤口,眸中的心疼与怜惜浓的几乎要化开水来。
“不疼了。”林云潇摇了摇头,看到他的脸色并没有因自己的话而转好,只得无奈道,“离帮我吹吹就不疼了,怎么样?”她眨巴着大眼睛,一脸期待地看着他。
话音刚落就感觉到手心里柔柔的,软软的,很是舒服。只见他略低下头,莹粉色的唇微嘟,那么认真,那么小心地给她吹着手上的伤口,她仿佛受到了蛊惑一般将自己的唇印上了他微凉的两片柔软,还轻轻地吸吮了一下,稍作停留便若无其事地移开了。只有她自己知道此时她的心里有多么羞恼。她竟然被这只妖孽给诱惑了,更让他懊恼的是他什么都没有做就把她给诱惑了,她引以为傲的自控力何时变得这么差了啊啊!
偏偏那人还一脸无辜至极的模样,他对着她,有些委屈地眨巴着好看的眸子,那哀怨控诉的表情活像个受了气的小媳妇儿:“潇儿,你占为夫便宜。”只是说这话时他费力掩下的却是愉悦而促狭的笑意。
林云潇被他的语气弄得彻底红透了俏脸,不自然的抽了抽嘴角:“谁让你诱惑我的,活该被占便宜。”再说了,什么叫她占他便宜,他可是她的老公嗳,嗯,是她的私人拥有,想怎么亲不可以。想到这里,她微微挺直了腰身,一副很理所当然的模样。
“呵呵,”南宫离看着她,宠溺的笑笑,他的潇儿怎么能这么可爱呢?明明心里害羞、心虚得紧,还能故作理所当然的模样,“那潇儿怎么都不多占些为夫的便宜呢,只亲了一下就不亲了,为夫在潇儿看来就这么没有魅力吗,还是说潇儿不喜欢为夫了,嫌弃为夫人老珠黄了?”他眼里的水波一颤一颤的,就差她说一个“是”字便能落下来。
林云潇听着他的话嘴角不停地抽搐,脑后立起了一大堵黑线墙。人老珠黄,他还真敢说,再说他知不知道自己现在的模样有多么的引人、犯罪,她真的怕继续看着这样的他会忍不住扑倒他的:“啊~妖孽,你给我闭嘴!我问你,现在有没有感觉到哪里不舒服,今天又动用了内力,会不会对你的身体有影响”
南宫离笑看着她,不语。原来她一直都在为他担心的,什么雨殇根本算不得什么。心情瞬时好了起来,再没有路上的沉闷。
“说话啊,到底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她见他笑而不语,心中的担忧越发浓重了起来。她真的很害怕,怕到听不得他有一丝一毫的不适。
“潇儿……为夫没有那么脆弱的,别担心。”他伸出手抚平她眉间因担而皱起的凸。心中有些疑惑,潇儿是不是太过忧了,直到不久后,他终于知道了她每日是被怎样的害怕与心忧所束缚着,那一刻心痛到无以复加。
她仔细地观看着他的脸色,好一会儿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妥,这才放下心来。双手环住他的腰身,她把头埋入他的胸膛,听着他此时强有力的心跳,心里竟是一阵难以自已的激动,紧了紧她环着他的力度,她闷声道:“没有不舒服就好。”她喜欢听他的心脏搏击的声音,这说明了他的身体状况还不差。
南宫离也反抱着她,笑得一脸幸福与宠溺:“傻潇儿,是你太过忧了,怎么总是忘记你的夫君是夜域令人闻名丧胆的魔尊夜魅了。”
林云潇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将环着他的手臂更加紧了紧。她不傻,只是怕了。他才是傻瓜,到现在还不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到了多么危险的时刻了,还是为了她一次又一次地动用功力,怎么会有他这么傻的妖孽呢?还有,他这么傻的妖孽千年难有一个,怎么就让她这么幸运的遇上了呢?
感觉到环在自己腰身上的力度明显的加大了不少,他的眉几不可察的蹙了蹙,怎么感觉她似乎有什么事瞒着他呢?忽然间有些不安,他抚弄着她柔顺的墨发,小心翼翼地开口问着:“潇儿,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为夫,为夫的心里好生不安。”
她闻言笑出声来,身体都笑的有些颤动了,只是为了掩饰下她在那一瞬间身体的僵硬。他可是察觉到了什么?可是这有些事,她只能瞒着他,这种担惊受怕的折腾,让她一人承受着便好。在他的俊脸上使劲儿地“啵”了一口,“傻瓜,我能有什,么事情瞒着离,离可是我的夫君呢。”见自己有些娇嗔的语气成功的打消了他心中的疑虑,她微松了口气,还好他没有继续纠结下去,“走吧,下楼吃些饭去,嗯?”
“嗯,潇儿说什么就是什么。”南宫离点点头,轻啄了一下她的眉角,笑得明媚而满足。
二人下了楼,很快便看见欧阳翎轩和雨殇早已在客栈中西北角的一张桌子前坐定,相携着走了过去。
欧阳翎轩从他们一出现就紧盯着她缠了棉纱的双手看,脸上的表情有些纠结。她的手是因为救他而伤的,可纵是这样,他对着她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她就那么和离王站在一起,让他觉得问上一声“还疼吗”也是十分唐突的。第一次觉得自己这般无用,这般无力,心里想的千言万语终化为一阵无声的叹息,挂着有些牵强的笑意动了动唇:“你们来了。”
南宫离对着他连眼皮都懒怠动,任何打潇儿主意的男人都是他南宫离的敌,情敌。更何况潇儿还因他受了伤,这笔账他记他一辈子,哼!
林云潇看着他别扭的模样,心中又是一阵好笑,这妖孽至于对人家摆出这副臭臭的样子吗?心知他是不会理会在座的两个人的,她只好冲着欧阳翎轩他们歉意的笑笑:“不好意思,久等了。”边说着,边拉过南宫离坐下,“先在这里坐着,我去找人备一些饭菜来。”
南宫离倏地站起身来,拉住她的衣袖:“潇儿,为夫和你一起去。”他才不要和这两个讨厌的男人坐在一起呢。
看着他像是噘着唇一脸不满的样子,她低声笑嗔道:“妖孽,怎么越来越像个孩子了,也不知道害羞。”
“潇儿~”他皱了皱眉,拉长了尾音,她竟然说她越来越像个孩子,他可是她的夫君好不好。
“行了,行了,要跟我一起还不快走。”林云潇推了推他,让他快些走。
南宫离立时笑开了花,引得客栈内众人无数惊艳的目光。
“不许笑了,真应该把你这张妖孽又祸水的脸给遮起来,你看看这些人的目光。”汗颜呐,自己的老公她还没有用这么火热的目光看过呢,她在心里小小的不满了一下。
“呵呵,为夫都听潇儿的,以后让潇儿把为夫的脸藏起来,只能让潇儿一个人看到,怎么样?”南宫离好心情的调笑着,潇儿是不是在吃醋呢,这个好。不过他的潇儿也很惹眼呢,可以考虑一下以后出门的时候都让她戴着面纱。
“又胡说。”林云潇不满地瞪了他一眼,这样的话他也好意思说出口,妖孽果然很强大。
来到柜台前,她放了一锭银子在柜台上:“请你们老板出来一下,就说有人找他有事相商。”
那柜台前的伙计温润一笑:“在下就是这客栈的掌柜,也是最终的老板,这位小姐有事请说便是。刚刚这位客官已给了许多银两,可以将在下的这家小客栈包上几日了。”他边说边指指南宫离,一副温雅纯良的样子。
林云潇这才看向他,面前的男子朱唇皓齿,五官端正,举止谦和,倒生了一副温润的模样,正要开口时却被一道略有些耳熟的女声打断了。
“相公,累了吧。”一个模样清丽的女子从柜台后的偏门走了出来,来到那年轻的掌柜面前,递上一杯热茶,温声道,“歇一会儿。”
这姑娘不但声音有些耳熟,长相看起来也有些眼熟呢,只是一时间想不起在哪里见过了。但她可以肯定,她们是见过的。
许是感觉到她疑惑的目光,清丽女子抬眸对上了她的眼睛,脸上的表情变了又变。惊愕、迷茫、释然:“恩公?不,是恩人,你不是公子,而是位小姐!”看到她眼中的迷惘,女子突然间可疑的红了脸,对着她盈盈一拜,“小女子谢婉柔多谢公子相救。”她抬起头,继续道,“小姐可曾记得那日在天烨京都被李立鑫强抢去做他的第十八房小妾的女子。”当时自己还以为她是位公子呢,一时下还动了心,想来不禁暗觉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