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受?离,哪里难受,是不是又痛了?”林云潇有些慌乱试着动了动身体,这才发现他竟是将整个上半身全靠在了她的身上。大惊,她的声音里带了很明显的颤抖,“离,你怎么样了,怎么样了啊?”是不是刚才又过于耗费了内力引得冥心蛊发作呢,想到这个可能,她的脸瞬时变得惨白。
“唔,”南宫离嘤咛一声,心里有些愧疚。明知道她为了自己体内的冥心蛊忧心不已,他却还是像个胡闹的孩子一样耍性子让她担心,真是不该。当下贴着她的背轻轻磨蹭了几下,闷声道,“别担心,潇儿,为夫没事。”
林云潇哪里肯信他没事,只认为他是怕她担心而强自忍着不适。微微侧过身,她轻摸着他搁在她左肩的头,温声轻语道:“听话,别强撑着,哪里难受,告诉我,嗯?别让我担心,嗯?”
自从雨殇把他的状况告诉了她后,每次想到他的病发,她便心慌不已,甚至是连呼吸都快没有了,现如今她最怕的就是他说难受。每一次他说难受时,她都会有一种马上就会失去他的错觉,这种感觉都快把她弄疯了。
南宫离真的后悔说他难受了,感觉到她心中几乎是铺天盖地的蔓延开来的恐慌,他的心像是被揪住了一般,不断地紧缩着,再紧缩着。在她的脖颈间深深吸了一口气,闻着熟悉的梨花般的香气,心被幸福溢的满满的,动了动线条优美的唇瓣,他在她耳边低语:“真的没事,潇儿,为夫没有哪里不舒服了。”看着她这么担心他,他如何还能说自己不舒服。
“那你先松开我可好,让我仔细看看你。”林云潇仍是不放心,催促道,“快,先放开我,嗯?”
“没事。”他心满意足地蹭着她的背,声音都有些软软糯糯的了,感觉到她心里强烈的不安,他在心中叹了口气,松开她坐定。
南宫离刚放开她,林云潇便一个跃身下了马,抬眸细观马背上的他,发现只是面色微白并无其他不妥之处,方才松了口气,心,却是怎么也放不下了。
“潇儿?”看到她看着他心思不明,他有些慌了,潇儿会不会生气他的胡闹呢?
“好了,我们就在这里等着他们吧,应该很快就会追上来的。”她敛了敛心神,又是眉目柔和无限柔情的看着他。她算是明白了这妖孽肯定又觉得她刚刚只关心雨殇而忽略了他了,真是拿他没办法,不过她还是很高兴。她早就说过只要他不是真的难受,其他的一切都不重要。再看看他总是脸色偏白的脸色,她怎么忍心怪他,何况经过刚才的打斗他定然也不会没有不适。
“嗯。”点了点头,南宫离笑得烂漫,越发显得容姿俊美,面貌若仙。伸出右手想要拉她上马,却被她避开径自上马坐在了他的身后。
“坐好了,今天我坐在后面。”说完,在他惊诧的目光下,林云潇用左臂环住了他的腰身,又用右手抚了抚他的墨发,温声道,“靠着我歇一会儿吧。”
他彻底呆住了,只是任由她将自己护在怀里。她的怀抱很温暖,也让他很眷恋,他堪堪的失了神。直到身后的马蹄声传入耳中方才晃过神来。心中无限郁闷,他和她到底谁是男人啊,不该是他护着他给她依靠吗,那现在这个情况算什么?
脸倏地红透,南宫离不自在地开了口:“潇儿,你不觉得我们这样同乘一匹马很怪异么,让为夫坐后面可好?”尽管知道他的潇儿一旦决定了某件事任他说再多的话,效用几乎为零,他还是希望能够说动她。
“不需多说了,今天你必须坐在前面,要是再有哪里不舒服就尽管倚靠着我便好,别再让自己难受了,否则的话我可不饶你。”说着,她从他的手中拉过缰绳,握在了自己缠了几层纱布的手中。
“潇儿,你手上有伤。”他握住她的皓腕,眉间因担忧心疼而紧拧在了一起。他真的不该乱说自己难受的,现在可好,看着她脸上的倔强他是实实在在的难受了,他的潇儿怎么可以对他这么的纵容,这么的好。
“别担心,伤药很好,现在已经感觉不到疼了,坐好别动,他们来了。”话落,林云潇转过身来,冲着欧阳翎轩他们二人挥了挥手,“欧阳公子,雨殇,你们来了!”
“吁——”
二人在林云潇他们面前停住马看到他们怎么看怎么透着怪异的乘马位置时,皆是面部一僵,隐隐有些抽搐。
虽然面前的画面俊男靓女的很耐看,可是一个大男人小鸟依人的依偎在一个小女人怀中,而且还要那女子来驭马,这还是考验到了他们的心理承受能力。拜托他们不要总是让人感到这世界太过玄幻好不好!
林云潇直接忽视了他们看向自己的诧异目光,有什么呢,她怕自己的夫君累到不成吗,至于用这种眼神看着他们么。
“潇潇,你的手上有伤,怎么可以驭马。”欧阳翎轩温润的脸上满是疼惜。潇潇,你究竟是怎样的一个女子,这么做,是为了他的身体吧?南宫离何其有幸,能得你这般事无巨细地呵护着。可是你为什么总也不知道心疼自己呢,你可知道我会在暗中为你心疼,这世上有一个叫做欧阳翎轩的人在关爱着你?
“潇潇没什么大碍,多谢欧阳公子关心。”林云潇与他仍然是清冷疏离的。不知道为什么,她是真的一直都害怕与他对视,他眸中的感情太过强盛浓烈,她给不了他任何回应,因为她的整颗心早就完完全全的交给了一个叫做南宫离的男子了。所以她给他的只能是有意无意的疏离。
欧阳翎轩的眸子微敛,掩住了满目的失落与苦涩。潇潇,你与我为何总是这么客气,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我的心里会,很难过。
“是啊,潇儿,你手上有伤,还是让为夫来驾马吧。”难得的,南宫离在心里赞同了欧阳翎轩这个头号情敌的话。他是真的心疼她因此而加重手上的伤啊。
“不许再做他说,你给我乖乖地待着,我说了我来驭马就是我来,况且这马通人性,费不了多大力气的,不用担心我手上的伤,我会注意的。”林云潇固执地拉着马的缰绳,用另一只手臂将他牢牢地固在怀里,语气坚定不容抗拒。
看到他脸上的郁闷,她不禁莞尔,勾了勾艳若桃瓣的唇:“笨蛋!我只要你好好的,等你身体好了之后就换你来保护我,怎么样?到时候我可是不会跟你抢的,嗯?”她如何会不知他的心思,他想保护她的欲望太过强烈。只是她也不想让他受到任何伤害,是的,她想要的很简单,她只要他好好的,一直好好的。
“好,潇儿,以后……由为夫保护你,现在为夫都听潇儿的。”南宫离风情万种的眸中水光盈盈,似是轻轻眨下眼便会滴落下来。他的潇儿总是能轻易的让他感动,他都有些不像那个杀伐果断的那个自己了。或许对她而言,他真的再也做不回从前的他了,不过有她在身边,以前的那个他就是完全丢了也没有什么不好。
“呵呵,乖了乖了啊。”她轻轻地拍了拍他的头,又轻轻用手指揉了揉他光洁如玉的面颊,满意地微眯起秋波点点的晶亮的眸。
南宫离被她的举动弄得哭笑不得,瘪了瘪莹润好看的唇,佯装不满道:“潇儿,你……”
“好了,靠紧我,,难受的话一定要说出来,好吗?”林云潇紧拥着他,不放心地嘱咐着。
回过头来,他对她笑得皎洁,眉目弯弯,长睫轻颤:“知道了,潇儿。”在心中又补了一句,只要潇儿的眼里心里都是我,为夫就不难受了。
雨殇看到她满含爱意与柔情的眸子在投向他们时立时变得清澈无波,心中忽然划过一丝陌生的情绪,胸口闷闷的,涩涩的,是因为用了“雨殁”的缘故么?
欧阳翎轩心中的落寞与苦涩再也掩不下了,他果然是多余的。她的心里没有他,就连眼里也没有他。她可以无微不至地护着、爱着,甚至是宠着那个红衣风华的男人,也可以真心实意的以朋友的身份去关心雨殇。唯独对他除了疏离还是疏离,即使是在她为他挡下一剑时依然是没有任何感情的。好像从他们初见时她就不待见他呢,那时他还以为是自己多想了,现在看来她是真的不待见他啊。
看着走在最前面的二人一马,他们是如此的和谐,如此的相配,却也如此的,让他心痛。忽而他觉得自己很嫉妒那个红衣风华,似仙若魅强大着也病弱着的男人,因为一个他,满满地占据了潇潇的一双眸,整颗心。
四人为了不再宿在野外,快马疾行,终于在天黑之前来到一所小镇,找了一家客栈暂且停宿。
客栈前,林云潇一行人停了马。
“不如今日就在这家店里住下吧,过了此小镇,再有两日的行程便到雨族了。”雨殇率先跳下马,出生建议道。
“离,下马了,到客栈里歇息一晚。”林云潇轻轻推了推南宫离,温声说着。
“不要,这样靠着潇儿好舒服,潇儿再让我靠一会儿。”他在她怀中蹭了蹭,而后竟然慵懒地半阖起了眼眸。
她被他的话和动作弄得哭笑不得,这妖孽,真是越发逆天了,撒娇耍赖都不分场合。再这样待在这里,她非得被人们聚焦起的目光给射死。
无奈地叹了口气,她换了可怜兮兮地的口吻:“可是我的手现在好疼,先下马好不好?”边这样说着边将缠了好几层棉纱的右手在他的面前晃了晃。装可怜嘛,她也会的。
话音刚落,只感觉到腰间一紧,不等她反应过来人就已经被南宫离稳稳当当地纳入了怀中,以极快的的速度下了马:“马就交给你们了!”然后他抱着她眨眼间到了客栈的柜台前,“一间上房!”扔下一锭银子,他很是焦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