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好!还有事吗?”
“以柔!”安经理停顿了一下,“没事,赶紧睡吧!”
“哦!”以柔看了一下时间,才十点半。
这是怎么了,安经理怎么突然变得怪怪的。
安经理在房间里不停地踱步,他心中有些话说不出口。这样的欺骗,会使以柔恨自己,但是他却不得不这样做。
以柔,我可以喜欢你吗?
对着空气说的话,能有效吗?
四年了,在身边默默留了四年,竟然连对她开口的勇气都没有。是因为曾经被伤害过不再相信,还是因为有某个人的存在,所以让这份感情一直悬挂着。
清冷的月光照进屋内,孤寂被屋里的灯光吞噬了,所有的惨白都隐而不见。
三天太过于匆忙,清早安经理就开始敲门了。
“准备好了吗?”看了以柔的神情,安经理接着说,“那就走吧!”
两个小时之后,抵达了国际大厦。
迎面走来一个女人,以柔怔住了。
“是你?”
“好久不见,江以柔!”女人清脆的嗓音回荡在空气中,摘下墨镜,一双裁剪般的水灵眼睛出现在视线中。
“娜雅小姐,你好!”安经理若无其事地问候着,躲开以柔的疑惑。
“安经理,我们也好久不见了!”娜雅的嘴角勾起,露出魅惑的笑容。
“安经理,这是怎么回事?”以柔盯着他们,才发现,原来她最相信的人,把她骗得最深。
“先工作吧,我以后再告诉你!”
“我没有别的意思,你来这里纯粹是工作,你不要多想!”娜雅正色,眼神十分严肃,职场女性的光芒笼罩在她的身上,“小尚,带江小姐去化妆!”
一个男人走了过来,做了个邀请的动作。
放弃了,过去了。以柔把目光移向安经理的时候,她看出他眼里的落寞,可是有谁能看出她的落寞。
她掉头,默默地跟着化妆师走了。脸上的表情恢复了平静,她很想一甩手走人,但是看到安经理的表情之后,便放弃了那样的想法。
只是工作?没有人会相信!比以柔优质的女人很多,娜雅的目的虽不清楚,但是明摆着。
难道过了四年,她还是不能放过她吗?那个她最爱的男人,已经不在身边了,娜雅还想做什么。
“泽浩哥!”
泽浩刚走出办公室,就听见两个女人的声音。
“我现在很忙,有什么事先跟大风说!”如以柔第一次在公司见到泽浩的样子,后面跟着两个黑衣男子,其中一个就是高大的大风。
“不用麻烦大风哥了,我只是有些财务报表要跟你汇报,我先拿过去给汪总监就是了!”陆琳抢着说,有礼貌地离开了。
泽浩对陆琳点了下头,没有理会娜雅,继续往前走,一个黑衣男子依旧跟在后面。大风留在原地,等待娜雅开口。
“泽浩哥,有件事我要告诉你!”
“娜雅小姐,总经理现在没空,有什么事你就先告诉我吧!”大风温文尔雅,同样的礼貌。
娜雅白了他一眼,“让开!”
“泽浩哥!”
娜雅追了过去,拦在泽浩的面前。
“我现在要去开会,工作上的事情直接交给大风处理。如果是关于你父亲的事情,就找我的律师!”
四年来,娜雅已经为她爸爸的事情找过泽浩多次,都被他果断地拒绝了。
“不是工作,不是我爸爸的事情!”
“娜雅小姐!”黑衣男子拦住她,不让她上前。
“是关于江以柔的,我在上海看见她了!”娜雅喊了出来。
“你说什么?”泽浩平静地问,并没有回头。
“我说我看见江以柔了!”
泽浩平稳的气息看不出任何变化,在他确认娜雅说了什么的时候,再次挪动轻快的步伐。
“泽浩哥,如果你想知道,那么晚上我们在国际大厦见,就今晚!”
黑衣男子拦着娜雅,娜雅看着泽浩的身影消失在走廊的尽头。
“你先去忙吧!”汪桐从办公室刚出来,听到了一个人的名字。便走了过来,等到第二次听的时候,她和泽浩一样,都是确认。
“是,汪总监!”黑衣男子朝着泽浩消失的方向走去。
四年,汪桐没有多大的变化。她将自己的头发挽起,显得更加成熟。一袭黑色女西装,脚上六公分的高跟鞋。
她双手交叉,放在胸前,上上下下将娜雅打量了一番,仿佛对陌生人一般,“这么说你知道她在哪里?”
娜雅没有开口。
“她已经跟因艾、跟泽浩没有关系了!别让我知道你在耍计谋,否则我不会放过你的!”汪桐威胁的言语用非常低的语调从口腔发出,传来阵阵寒意。
“是你想太多了,我只不过是为了泽浩哥!”娜雅露出不屑的眼神,冷笑了一番。
新一季度的葡萄酒上市,在加州的市场开拓得非常成功,每年都有相应的展会。泽浩最近一直在筹备这件事,不断开会、不断审核策划案。有时候忙到连午饭都不吃,有时候忙到深夜。
一直陪伴他的,就是办公室窗前的小菊花,泽浩也不知道它是以什么样的毅力活下来的。露出花骨朵儿,生命蠢蠢欲动。
他没有赴约,不是忘记,也不是不在乎。开完会之后,他有想过去见见娜雅,但最终还是放弃了。
与一个虚无的消息相比较,公司当前迫在眉睫的事情更为重要。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心里告诉自己不要去相信娜雅的话,却还一直惦念着,今晚熬夜特别难受。
仿佛有许多被压制的东西,一点一点往脑门上冲。
“泽浩哥,还没休息吗?”陆琳打来的电话,她忘记将文件拿给他了。
“我还在公司!”
“什么?”陆琳知道泽浩对于工作的执着,但是不知道他这么卖命。“泽浩哥,这样会搞垮身体的!”
“陆琳,现在有空吗?”泽浩突然想出去走走,他在这个密闭的空间里已经待不下去了,完全忘记现在的时间。
“啊?现在?”陆琳吓了一跳,她都已经穿着睡衣躺在床上了。
“哦,没有,我有空!”
“哪个地方能散心呢?”
“酒吧?”
“那里人太多了,不想去!”
“俱乐部?”
“不想去!”
“咖啡厅?”
“不想去!”
“那去外滩吹吹风吧,看看夜景!”
“就这样了,我半个小时到!”泽浩在陆琳多个建议之后,最终选择了外滩。
那个地方,就在陆琳的家门口,陆琳走路不到两分钟就可以到达的地方。她迅速地换了行头,披了外套,走到外面等他。
“对不起,这么晚了还把你叫出来!”泽浩开车到这里的时候,才意识到时间。
“没关系!泽浩哥跟我客气什么!”晚风有些潮湿,拂面的时候感觉到一阵清凉,陆琳的心里淡淡的失落,“泽浩哥,你在想什么!”
泽浩深邃的眼睛望着江面,江面上的灯光在他的眼里闪烁。有点凄迷,有些无助。
“在想什么是生活!”
“泽浩哥想要什么生活?泽浩哥,心里有东西放不下!”陆琳一针见血地指出,如果泽浩放不下她,陆琳就永远不可能走进他的心里。
“以前很多,现在没了!”泽浩似乎很大气地脱口而出。
“你说谎!”陆琳一激动,眼泪就跟着流下来了。
这些年,她度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在她身边的他根本就不能察觉,甚至连她渴望的一个拥抱都不能给她。
“陆琳,你怎么了?”泽浩听到陆琳的哭泣声,才抬头看她,此时她已经泪流满面了。
陆琳倔强地抹掉眼泪,可是抹掉的瞬间另一行眼泪就覆盖了之前的泪痕,“你为什么就不肯承认呢,你还是放不下以柔姐是不是,是不是?”
陆琳扯着泽浩的手,激动地质问。
“陆琳!”泽浩的心里震动了一下,“你在做什么!”
“泽浩哥!”陆琳将双臂环过泽浩的肩,抱着他。
泽浩的手也轻轻地搭着陆琳的背,轻轻拍打着,“陆琳,遇到什么伤心的事了吗?怎么比我还激动?”
“泽浩哥!”陆琳趴在泽浩的身上,使劲地哭。她要把自己这些年受的委屈哭得干净,然后重新面对他。
她现在就在他的怀里,那么温暖。泽浩身上的味道,是她最为眷念的。曾经一闭上眼睛,她就能闻到那个味道。
泽浩不能理解,陆琳今天为什么这样。但是看到她伤心成这样,他心里也不好受。这个默默倾听他四年心声的朋友,今天第一次坦诚地面对自己。
“陆琳,怎么回事,能告诉我吗?”泽浩轻轻擦去陆琳脸上的泪水,爱怜地问。
陆琳的眼眶里都是眼泪,泪水模糊了双眼。“泽浩哥,我,我!”有无数次,她想告诉他,“其实我爱你!”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却开不了口,想把他的心占为己有,但每一次都被自己打败了。
直到今天,她还是开不了口。
对于泽浩的爱,她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只是觉得,每一次泽浩怀念以柔的时候,她就特别地爱他,爱眼前的这个男人。
“泽浩哥!”陆琳收拾起自己的眼泪,摇摇头。
她将自己的头靠在他的肩上,一颗泪珠又情不自禁地滑落。
“其实我也不懂得什么是生活,人活着的意义到底是什么?”
“别想了,我只是随口问问!”
两个人相依,静静坐着。面对着江面,伴随着晚风。
“回去吧!”
“不!”
刚才偷偷跑出来,陆琪还在洗澡。现在回去,肯定让她看见了。陆琳不想让姐姐知道,陆琪的反对对她不公平。
“都这么晚了!”
“泽浩哥,你最近不会一直住在公司里吧!”
“是啊,你不要有这种想法!”泽浩突然奇怪地看着她。
“我想去体验一下!”
“不行!”
“哎呀,泽浩哥!让我去嘛,我不想回去!”陆琳攥着泽浩的胳膊,苦苦哀求着。
“不行!”
“你不送我去我自己去!”
“我今天不去公司!”
“你去哪里我就跟你去哪里!”
“我回家!”
“那我跟你回!家!”陆琳的话卡在半空。
“呵!”泽浩如释重负地笑了。
“你别拿我开玩笑!”
“你给别跟我开玩笑!”
“泽浩哥,我真的发现,工作的你和生活中的你,真的很不一样!”陆琳注视着泽浩,很真诚地说,“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差别呢?”
“为什么会有为什么呢?工作毕竟跟生活不一样啊!”
“可是工作也是生活的一部分,不是吗?”
“你想说什么?”
“不是,你和别的人不一样。你把生活和工作分得太清楚,你热爱生活,对工作有敌意!”
“呵!?”
“算了吧,你把钥匙给我,我今晚住公司!”陆琳无奈,她突然不知道要怎么表达自己的意思。
“真的?”
“我没开玩笑!”
“可是钥匙在保全那里啊,我只有办公室的钥匙!”
“泽浩哥!!”陆琳把声音拉长,乞求中带着娇柔。
“你确定这样可以吗?”
“我都这么大的人了,有什么不可以,我是认真的!”
“你骨子里原来这么野啊,我怎么就没看出来啊?”泽浩故意升调,用眼睛瞄着她。
“走!”陆琳起身,拉着泽浩。
泽浩的车速没有改变,一向的习惯,迅速到达公司。
“这个傻瓜,放着家里香喷喷的床不睡,居然跑到公司来受苦!你是没吃过苦,所以才觉得好玩!”
“才不会呢!”陆琳等泽浩把车停下,一下子跑了出去。她去找保全要了钥匙,泽浩去停车。
“怎么样?”她已经泡好了一杯咖啡等待泽浩了,这是属于他们两个人的夜晚。
“谢谢,你自己解决,我还要看文件!”泽浩接过咖啡,回到办公桌上,把台灯打开。
办公室开着小灯,灯光十分柔弱,让人觉得温馨。泽浩的台灯开着,他所在的地方显得尤为耀眼。
“这么柔软宽大的沙发,相信很舒服!”陆琳在沙发上坐下,咖啡的热气慢慢向上升腾。
泽浩把脸埋下,专注于工作。专注的男人,更加迷人。
陆琳的眼皮渐渐地沉了下来,不知不觉地睡着了。泽浩工作到三点,也趴在办公桌上睡着了,灯光一直亮着。
两个人,就这样安静地过了一夜。
清晨,泽浩揉揉眼眶,外面的天还没全亮。抖擞了一下身体,让自己精神起来。六点半,他又开始工作了。
陆琳还在沙发上沉沉地睡着,泽浩已经在那沙发上度过很多个晚上了。看着沙发上熟睡的人儿,泽浩会心一笑。
突然,陆琳一个翻身,从宽大的沙发上翻了下来。泽浩一紧,由于还未清醒的缘故,便没有跑过去。
陆琳什么反应都没有,摔下来的时候,继续呼呼大睡。泽浩无奈地笑了,只好走过来看看。
她的睡颜很美,即使是昨晚熬夜,也没见眼袋出来。皮肤被夜晚养得水水嫩嫩的,吹弹可破。泽浩跪了下去,将她抱了起来。
“泽浩哥!”陆琳轻声呢喃,在泽浩将她放回沙发的时候却不肯放手,手一直紧紧地缠着他。
“陆琳!”泽浩试图拿下她的手,却发现她的双手环得紧紧的。
现在的样子让泽浩十分尴尬,他的脸正对着她,湿热的气息迎面而来。办公室里安静极了,可以听到陆琳的呼吸声。
“陆琳!”泽浩又不想吵醒她,可是现在这个状态,真的很为难他。看着陆琳的脸,他开始有些不好意思,把头渐渐移开。
“泽浩哥!”陆琳说着梦话,刚开始泽浩还没听清楚,现在听清了,她是在叫他。
做梦也在想着吗?
终于,陆琳觉得不舒服,换了个姿势,让泽浩从中解脱出来。泽浩觉得自己莫名其妙,为什么会这样心浮气躁。走进洗手间,洗了脸。
水花溅在英俊的脸庞上,短短的头发令他更加有精神。
陆琳打着哈欠,醒过来发现泽浩并不在办公室里面。“大清早的,泽浩哥跑哪去了?”
泽浩推开洗手间的门的时候,两个人同时被吓了一跳。陆琳的手刚要去开门,门就被泽浩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