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这个孩子没有亲人了是吗?”
莫心请了假,和民政部门的人谈论领养小正的事情。
“这样的话,有些难办啊。”来人是一个四十左右的妇女,挽了个发髻在脑后,此时正蹙着眉看着手中的资料。
“如莫小姐所说,这个孩子没有了亲人,母亲刚去世,按道理他应该被送进福利院,倒是陈小姐临终前把孩子托付给你,可是手续上没那么好办啊。”
“这有什么问题吗?”莫心不解地问,她以为只要办个手续就可以了。
“是这样的,莫小姐你刚回国,时间还不长,我们无法断定你的经济能力是否能抚养这个孩子,而且你的年龄未满能抚养孩子的岁数,综合种种原因,我们可能不能让你照顾这个孩子。”
“我有能力抚养他,我现在在文氏集团工作,也是正式员工,虽然我回国时间不长,可我的户口也在这里,这都可以证明啊。”莫心有些着急,她不想到最后小正还是进了福利院,这不是悦姐姐想要的,如果这样,她也不用拜托自己。
但是看着民政人员无奈的摇头,莫心觉得有些头疼,她追问还有什么办法能让她领养小正,她不可能让小正进福利院的。
民政人员皱眉想了想,倒是真的想出了一个折中的办法,“如果说,你能找一个年龄符合的,经济能力可评估,最好又是本地人士的男人,你能跟他结婚的话,这样我就有很大机会能帮你争取领养这个孩子。”
“您是说让我找一个男人结婚?”莫心感觉不可思议,让她找一个男人结婚?如果真的那么容易就能结婚,还能有那么多大龄青年吗。
“这是目前唯一一个可行的办法了,当然我不是叫你现在就随便找一个男人结婚,不过这样子的话这个孩子就必须进福利院了,等你各方面符合条件,怕是也要两年后了。”
莫心有些恍惚,开车回了小区,也没上楼,在花园走了走,却走到了那天遇到夏时的那个亭子。
他倒在自己身上,喊着她的名字,说对不起…
还是在那个石凳坐下,怀视周围的环境。
春天了,光秃的枝丫吐出了嫩芽,周边还有几株开的正好的桃花,有桃红色,有粉白色,风一吹,花瓣飘下落在泥土里,给大地染上了一份春意。
春风吹过,带着阳光的暖意,拂过身躯,莫心拢了拢耳边的碎发,闭上了眼睛,感受这春天的气息。
好像感觉有人在看着自己,缓缓的睁眼,看见那人坐在那个位置,穿着灰色的大衣,里面是件白衬衫,她忽然想起,以前说过穿白衬衫的他最好看,他笑了笑,低头吻住她的唇。
“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不知道从哪里变出来一罐牛奶放在她面前,他依旧坐在那个位置。
“夏总不用上班?”莫心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他轻笑,“翘班了。”
她也笑了,“我也是,不过我请了假,比你好一点。”
“我不知道向谁请假。”
她没有说话,伸手握住那罐牛奶,温温的,很舒服。
他们坐在那里好久,没有说话,她望着桃花,他望着比桃花还招人眼球的她。
“阿时。”她叫了这个很久没有叫过的名字。
男人的眼眸微颤,连回答的声音也有些颤抖,他很久,很久,没听过这个名字了。
“嗯?怎么了?”
“我们…结婚吧。”
夏时看着她的侧颜,她在微笑,眼角也弯弯,真像个桃花精,他这样想着。
许久,莫心都要说这是一个玩笑了,却听见一个更像玩笑的声音说,“傻瓜,你怎么能把男人说的话先说了。”
他走过来,在她面前,单膝跪下,莫心有些没反应过来,伸出手想扶他起来,却被他接过,无名指套进了用一百块折的戒指,
莫心有些哭笑不得,“什么时候会这些玩意儿了?”
“时间紧凑,先用这个代替一下,改天给你一个更好的。”这是他刚刚折的,某天看见公司几个年轻小姑娘折这个玩,他鬼使神差的上网,学了半个小时,没想到今天派上用场了。
“Marryme,ok?”夏时觉得有些紧张,感觉自己像个年轻小伙子,事实上,这是他这辈子最紧张的一刻。
莫心眼睛有些模糊,无名指上的一百块格外的红,红的刺眼。
“Marryme,ok?”稍微用力抓紧了她的手,他在等她的回答。
“…Yes…”
多年后,她靠在他的肩膀,手牵手在一条林荫大道散步,她问,“你当初知不知道我是故意说结婚的?”
“知道。”
“那你还答应?明明我不是因为喜欢你才说要结婚的。”她歪头不解的问。
他轻笑,如同当年模样,“不管你是因为什么理由跟我结婚,我都会说好。”
“为什么。”
“你好不容易要扑向我的怀抱,我要是推开了,就是全世界最蠢的人,比猪还蠢。”
“哈哈,那你没推开,也只比猪聪明那么一点点。”她得意的取笑他。
他拥着她,亲了亲她的侧脸,“没关系,就算聪明那么一点点也把你娶回家了,这就足够了。”
“夏时!你是什么意思!”她佯怒,可是就算生气的表情看在他眼里还是那么撩人。
“没事,我们半斤八两,挺相称的。”如果他没那么蠢,就不会让她一个人流浪那么久了。
隔天他们就去领了证,是个下雨天,民政局里没什么人,似乎下雨不是一个好兆头。
不过接待人员还是笑容满面,拍结婚照的时候,他牵住了她的手,她下意识想抽出,被他紧紧握住,她的手心有些出汗,其实夏时的手心有些出汗,只不过被她自己掩盖住了。
出来的时候,夏时默默的把两本红本本放进了大衣里面的口袋,贴近了自己的胸口。
又过了几天,两人办领了收养小正的手续,坐上车后,夏时拿了些东西给她,有银行卡,有钥匙,还有一个文件袋。
“卡是你生日,钥匙是地下车库的钥匙,车钥匙都在墙上。”夏时说着,指节分明的手握在方向盘上,打了个弯,向前行驶。
“我有钱…也有车…不需要这些…”莫心把东西推开他,他们结婚,本就是她任性妄为,他不需要对她这样。
“夏太太,我们刚结婚没几天,不需要这么快就为了这些事情吵架吧。”他顺口的说出“夏太太”这三个字,仿佛已经说了千百遍。
莫心没再说什么,动手拆开了那个文件袋,掉出来好多东西,有房产证,股份转让书,财产转让书等等,而姓名栏那里,方方正正的写着“莫心”二字。
“聘礼,这个可不能拒绝,这年头娶媳妇没聘礼的都是耍流氓。”夏时说的理所应当。
莫心没说话,重新收了起来,她想,她可能是一个坏女人,很坏很坏,不然她怎么忍心欺骗他呢。
“周末搬过来吧,带着孩子一起过来。”夏时打开了车载音乐,是一首英文歌,女生唱的,唱的轻快明朗。
“好。”这一次她终于说了好。
她没拿多少东西,只拿了一些常用的,还有衣服什么的,以及小正的东西,总共收拾了四五个箱子。
这是夏时第一次上来这里,虽然他无数次在楼下徘徊过,却是第一次上来。
房子的格局和他以前所熟知的她的风格一样,很有家的味道,也可能是因为他觉得,有她在的地方就是家。
小正很兴奋,他觉得搬家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围在他们身边蹦蹦跳跳的,夏时在拿第三个箱子的时候先把他带了过去,让他先在屋子里探险,等他们回来后告诉他们他找到了什么宝贝。
返回去拿最后一个箱子时,夏时没有急着搬,而是在莫心进去倒水给他喝的时候,溜进了她的闺房。
扫了眼她的房间,很干净,简约的欧式风格,几只熊仔在床上,或者在角落,有些小狗的玩偶放在书桌上,椅子上也挂着只长臂猴。
夏时无言的笑了,原来,她还是和当初一样。
莫心出来时没看见夏时,箱子还放在地上,她端着水喊他,没应,以为在卫生间,走过去时瞄见自己的房门开了个缝。
推门进去,赫然看见男人大大咧咧的躺在她的床上,还抱着她的熊。
她放下水,想拉他起来,一扯,他扔掉了手中的熊,抱住了她。
“这样会不会有心跳的感觉?好像那些韩剧都这么演。”男人认真的问她,她有些想笑。
“你看韩剧?”
“没有。”
“那你怎么知道韩剧这么演?”
“公司那些女职员说的,还有什么星星什么后裔的。”
两人就维持在床上的姿势一问一答,直到莫心感觉腰上被大手覆盖的温度,才扭捏的说起来。
可腰瞬间被锁紧,男人的脸靠近,准确无误的贴上了她的唇。
没有宴会那天那么粗暴,只有温柔的攻城掠池。
莫心没有拒绝,也没有回应,只是抵在他胸膛的手攥紧了他的衣服。
他翻了身,将她压在身下,一只手撑着,一只手扒开了她抓他衣服的手,紧紧的锁在床上。
她以为他会在这里要了她的时候,他终于停下了,最终,只有一个吻,还有一句话。
“没关系,我等你就可以了,慢慢来,不着急。”他碰了碰她的额头,又亲了一下,才起身走出房间。
唇上还有些湿润,莫心伸手碰了一下,像触电般缩回,她也不知道她这是在干什么,就算他真的要了她,她也没话说,就当做是补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