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嗒、嗒、嗒……”芭蕾舞鞋踢踏着地板,随着音乐敲击出忽而急促,忽而沉稳的声音,在空旷的练功房里回响。镜子里,一个身着灰色舞服的少女身姿曼妙,头发优雅地盘起,舞服的宽领口设计露出脖子至肩颈处优美柔和的线条。
一个个完美的动作,舞者的头微昂,眉眼间流溢出自然的高傲。唇边若有若无的微笑让整张面容自信迷人得不可忽视。
曲风突然一转,悠扬高雅的芭蕾舞曲变成了动感、节奏感强烈的韩式舞曲,舞者也变得充满青春活力。
最后以一个旋转回到芭蕾舞曲,动作的无缝衔接显示出扎实的舞蹈功底及创造力。
“啊!”
大概是因为练习过度,体力不支,苏格一个落地没落稳,脚一撇,跌倒在地。
“嘶~”苏格倒抽凉气,用力握住扭了的脚,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
“咚咚咚!”身后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不一会儿就绕到了苏格面前。她刚抬头,一个清朗纯净的声音响起。
“你没事吧?”
芭蕾舞曲还在继续,那个好听的声音仿佛让柔美的音乐都成为了它的伴奏。
从窗户透进的,洒在苏格背脊上的阳光被来人挡住。苏格眯起眼,慢慢看清那人隐在阳光中的面容,清秀精致。茶色的眼眸透亮清澈,倒映出长长的睫毛,脸上还有一个让身后阳光都失色的笑容。
“没事。”她回答。
“扭到脚了?要我帮你看一下吗?”
那人说着伸出手,手指白皙修长。他的指尖还没有碰到苏格,她就迅速避开那只伸来查看她伤势的手。
“不用。”苏格直视对方的眼睛,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声音透着一股有礼的冷淡。
那人也不回避,眼神很平静地看着苏格,慢慢曲起手指,收回手,最后微微一笑:“不好意思。”
音乐播放机不知什么时候停止了工作,舞房里安静异常。看了眼那看似谦逊有礼的笑,苏格垂下眼睑不再理会这个不速之客。她忍着痛,脸色越来越白,而对方蹲在自己面前没有要走的意思。
苏格语调平平地问:“你有什么事吗?”
这是下逐客令了。
但那人好看的笑,在听到这句话后却变得更大。
他收回视线,站起来四处环顾,目光落在放置在琴房一角的黑色钢琴声上,然后语气十分敷衍地说道:“啊,我啊,我是来找这个的。”
“钢琴?琴房在四楼。”
那人没有接话,苏格看他迈着不急不缓的步子,走到琴旁坐下,左手握空拳撑住头,仍是望着苏格的方向。
“真的不需要我帮忙?”
“不用,谢谢。”苏格淡淡的回应他那听起来就只是随口一问的话,小心揉按着扭到的地方。随着那钻心的痛慢慢稍微减轻一些,紧绷的脸也舒缓了一点。她试着转了转脚踝,然后双手撑地借力,勉强站起来,深一脚浅一脚地往放东西的地方走。
那正好是与那人所在方向相反的一角,他饶有兴致地看着她一瘸一拐,身板却和平时一样笔直的背影,嘴角又勾起本已收起来的笑。
“你不认识我吗?”他看那个身影没有任何反应,又悠悠开口:“苏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