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你闻过胶水味吗?
答:闻过。有一次我本想去闻闻胶水,可是得到的结果只是我的鼻孔粘到了一块。
这个笑话的关键在“闻胶水味”这句上。笑话映入脑海需要的就是把胶水贴近鼻子这个身体动作形象化。“我粘了一鼻子胶水”,这句话也会逗观众一笑。
七、杂耍法
有时候,幽默杂谈的创作需要迅速调动一句话的各个对立要素,使我们意识到它们之间新的关系。下面这个例子要追溯到以前。当时,我与福特总统的前所新闻秘书罗·南森共同主持《全景》节目,女演员凯瑟琳·弗里曼是节目嘉宾,她提到几年前,她出演的一部电视情景喜剧《幸运的罗特莎》,本来是安排对付另外两家电视网的残酷竞争,但因收视率太低,被迫取消。
几分钟后,地震专家威森博士入场,刚采访完毕,南森又把《美国新闻华盛顿信札》的编辑保罗·汉克,以及工作顾问大卫·威里克带上场。在最后一轮采访中,南森提到失业率为5.9%,然后他注意到,这个数字同几天前加州发生的地震里氏震级恰好吻合。我也开始注意到,这也正是凯瑟琳的电视连续剧的收视率。这里有几个组成部分,但它确实说明了杂耍法所涉及的编笑话的技巧。
没有必要为了富有魅力而刻意去幽默。克拉克·盖博和盖瑞·库伯并不特别滑稽,但美国女人却觉得他们魅力十足。当然,盖博和库伯是否就真有那么帅,还有待商榷。但大多数人往往更像伍迪·艾伦或唐肯诺那种模样。因而,我们中间的“性格演员”常能很早就知道自己吸引女孩子的能力是因自己天生的幽默,因而对这种天分的动用不断的增强。
当然,无论怎样变化,都应该是自然的,而不是勉强为之。
最初,这种实验不要过分野心勃勃。最近,我正好赶着去做一个电视节目,技术部的一个小伙子急于想表现他的风趣。然而一会儿,他就成了众矢之的。凭心而论,他的笑话并不坏,但幽默也不是随时随地都能表现的。
他忽视了一个明显的线索,即没有人对他笑。通常连小孩子也会注意到这一点。如果他们偶尔或故意做了什么调皮的事或趣事,就会停下来,或者,保持着他所做的事情。他们的行为是以其滑稽动作引发的笑声和微笑为基础的。而三十多岁的小伙子,得不到一点笑声,却还在津津乐道,对周围人的反应视而不见。
所以,当你最初尝试着想成为社交聚会的焦点和快乐的源泉时,一定要注意听众的反应。
另外,还有一点更要注意,有些人,总会犯一些难堪的错误,认为说些脏话,或者,讲点性方面或排泄功能之类的玩笑,自然就会吸引异性,而结果却可能适得其反。当然,这要看个人性格如何。两个极为龌龊的人碰到一块,互相以最肮脏下流的语言逗乐,而感到开心快意,这不仅在理论上是可行的,现实中偶尔也有这种情况。但即使是在这种情况下,一个人至少也要花上几秒钟的时间去斟酌对方对性是否有兴趣等等。
但当你在台上表演或演讲时,性或大便之类的东西,还是少讲为妙,也少了许多麻烦。否则,一旦讲得过头,观众或听众就会离你而去。
男女双方的幽默感都是很重要的。如果约会的双方是极具幽默感的人,或者是相当风趣的人,明智的做法是就与他或她基于同一个水准上,或者就以他或她的风格进行交流。反过来,如果约会的人有点沉闷或一本正经,那么,倘若你突然像个小丑似的,大讲笑话,大做鬼脸,或是戴上纸帽,他或她就很难为之所动。
不过,我们假设你很幸运,碰到一个很有幽默感的人,这样的话,增强你自己的打趣能力绝对是上选之计。
首先,我并不赞同过多地回忆某个笑话,诸如“喂,你听过两个美国人的笑话吗?……”
此时此刻,最有效的办法是讲一些你自己身上或你认识的人身边实际发生的幽默趣事。
如果你对自己的才智没有把握,看看你那些精于此道的朋友。别光去听他们的故事是多么有趣,而要一边听,一边思考。
顺便说一句,要注意,不要一边讲,一边吹嘘你的故事。如果故事的细节确实滑稽,让你的听众去笑吧,没有必要为你所说的每一部分做广告。
幽默,就像其它审美形式一样,蕴含着一种感觉,等着我们去捕捉。
就像我们的文化和技术不断有新事物产生一样,首先从哲学意义上对这些新感觉进行思考的是幽默小品作家和笑话作者。
有一次,我在一个以幽默为主题的晚会上,收到一位观众的问题,大意是:“你认为我有没有机会闯入电视圈,成为一个新闻女强人?”我回答说:“坦白地讲,倘若你不是一位年轻的东方女性,会很难。”
其它国家的读者在读这则笑话时根本看不出令人发笑在何处。可能五十年过后连美国人读它时,也丝毫体会不到滑稽。但今天,任何有电视的人都能立刻意识到它的可笑。因为如今,几乎每家电视台的新闻播音员队伍中,都有一个年轻漂亮、出类拔萃的中国或日本女性。
在气氛轻松的社会场合,讲这种笑话确实是这样。但如果你考虑以笑话为谋生手段,你就会立刻发现,有些笑话就只适合于某个喜剧演员,换作别人,就不可笑。在《滑稽人》一书中,我提到电视小品中的一个场景,试图以此来解释这个问题。
在鲍勃·霍伯主演的一部影片中,鲍勃走在一条黑漆漆的街上,突然一个劫匪从黑暗中闪出来,从腰间拔出一把枪,喝道:“要钱还是要命?”
鲍勃停顿了一会儿,说:“我想一想。”好笑吗?确实很好笑,尽管还未达到霍伯的正常水准。
但这件事不是出自鲍勃的影响(如果你的思路还不至于超前于我十万八千里)。从没听说过这样的滑稽场面,它出自班尼的广播短剧。现在再来回顾这一场景,看看你的反应有何不同。
在虚构的那部霍伯的影片中,笑声出现于抖包袱的一句,而在广播里,开场白就引发了笑声!人们忍俊不禁的正是杰克·班尼被抢劫这种镜头。杰克让观众花上至少半分钟时间,细细品味这个简单的场面,等他们挤干这一场景中最后一滴笑料时,再抖开第二个真正的包袱,以他特有的被娇宠的男孩式的语气,冒出一句:“我想一想”,结果便创造出了笑声史上的长度和音量纪录。
有些人只是在脑海中闪过一些愚蠢的念头,无论他们做什么,或说什么,都显得要滑稽一点。丹·马丁就是一例。可惜你找不到这种“闪念”学校,来教你散播笑意,增强对幽默的洞察力。
想想多年前,你是多么喜欢霍伯、班尼、葛罗乔·马克斯、席德·凯、伍迪·艾伦等人的喜剧表演,现在我告诉你,你从未听到这些伟大的笑星讲那种有故事情节的笑话。譬如,牧师、神父和拉比的笑话,或者说两个犹太人走向有轨电车,或者讲一个小伙子去看医生,抱怨他的性生活等等。
我怀疑美国是否真有所谓的擅长于此的五位职业喜剧演员。麦隆·卡恩就是一位名正言顺的专家,丹尼·托马斯也算一个。但大多数专职的喜剧演员都不擅长此道。
掂量一下你的听众,不管是两个人泛舟垂钓,还是在七百人的宾馆宴会大厅。不要误以为某个笑话或滑稽故事在弹子房,还是在妇女联谊会的姐妹们或兄弟会的哥儿们中能引起笑声一片,自然也就可以拿到古瓦尼斯俱乐部的工作午宴上,拿到晨间圣餐或家庭聚会上去卖弄。
如果你想当喜剧演员,拿来取笑的对象之一可能就是你自己。奇怪吧,有些喜剧演员只拿自己开玩笑,罗尼·丹格菲就是很好的一例。
拿自己开玩笑,并无对错之分。对有些喜剧演员来说,这很自然,而另一些则会感到尴尬。
或许你身上有些地方会促使你拿自己开心。你是不是特别重?如果是的话,肥胖作为开心的笑料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你秃顶吗?像葛莱德一样?太好了,就拿它开始吧!
或许,你的缺陷很难发现。你可能五音不全,可能有恐惧症,想谈谈幽默地恐惧症吗?谈谈惧高症怎么样?害怕旷野吗?把它们利用起来。在这种情况下,它只会帮助而不是阻碍你。
有些社会哲学家误以为冷面幽默植根于过去我们国家那种普遍的病症社会。但实际上,这是一种古老的幽默形式。一些学者认为,它很可能正是幽默的第一种形式。如果你感觉,侮辱性幽默是你最自然的风格,不管出于何种原因,你都很幸运。因为很少有喜剧演员能够成功地运用此类幽默形式。丹·瑞克勒斯是这方面最具天分的专家。五十年代,风趣的杰克·伊里欧纳也很擅长此道,而瑞克勒斯则是以一种近乎疯狂的热衷,极尽嘲讽之能事。
不管怎样,近二十多年了,这种形式一直受到电视上泛滥的“取笑”形式的推动。
最初的取笑通常只是男人之间的事,因而幽默也就不可避免地带点粗俗和侮辱性,但总还有一些好兄弟式的眨眼低语幽默在里面。
马克斯的许多俏皮话都是侮辱性的,但因为他的形象近乎于连环漫画上的人物形象,他的许多刻薄语言不会引起众怒。
举几个侮辱性的例子。
这个人白手起家——给他手上拿点东西吧。
我甚至都不准备谈我们嘉宾的性生活,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很高兴看到我们的嘉宾情绪低落,因为他喝酒以后总爱忘掉一些小事,比如说九月份之类的。
有一句戏言是我曾经对喜剧演员小派特·哈林顿说过的,因为他在我的一个谈话节目里表现得相当机智风趣,我对他说:“派特,你不能再风趣下去了,太丢人了。”
所有这类笑话的可笑都有两个原因,一是因为它们组织结构上内在的机智,二是因为它们以损人为乐。
像喝酒、性、宗教或毒品之类的笑话一样,侮辱性笑话一般很容易博得笑声。或许,这就是为什么许多电视情景喜剧的戏谑谈话大多流于不断地互相攻击侮辱。
当你面临着是否也应该沉迷于此类幽默的问题时,切记社会场合的性质。在教堂里,在一位退休雇员的欢送宴会上,或者在为某位德高望重的贵宾举办的聚会上,你来开这种玩笑实在是大煞风景。
如果侮辱性幽默不适合于你的风格,没关系。完全可以不带侮辱地去说一些别的来逗乐。
几天前,我正在决定是不是该节食,将体重减掉十二磅。幸好我其实并不胖,只是有点超重,但成千上万的美国人都很胖。一般在讨论他们的问题,我们假设有些人,不中断努力,就是不能减肥。
这很滑稽。谁要说他不能减肥,你就把他抓起来,锁在屋子里,里面放的全是他爱吃的食品,然后你告诉他:“听着,头儿,如果下星期二你掉不了十磅肉,我们就把你的头砍下来。”
那人自然就会立刻开始节食。
但许多美国人就有这个问题,他们没有动力。
你看到的大多数节食办法——药丸,减肥温泉疗养地。所有这些东西只是市场投你所好,敲你竹杠而已。
我制造了一个笑料。
我们把肥胖变成违法行为。
对。根据你的身高,确定一个体重值,超过即可判为违法。
就这样了。在外面随便抓一个来过磅,只要超过二百磅,就立即逮捕。
“对不起,先生。能从车里出来一下吗?到这个小台子上站一站。”
“好啊!吉姆,看来我们正逮着一个。这家伙有二百一十四磅。”
“对不起,先生。你被捕了。”
晚间新闻报道上:
“在帕柯马,今晚有三个男人因涉嫌肥胖罪而被捕,在城市监狱的猪油脂肪室里过夜,审判将很快进行。如果罪名成立,人们将按惯例每磅罚款五十美元,另外,每超重一磅,加一个月的监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