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口精妙艺术集
秀口精妙集
将军本色
一次,柏林空军军官俱乐部举行盛宴招待空战英雄,主角是有名的乌戴特将军。敬酒时,一位年轻的士兵不小心将啤酒泼洒到了将军光亮的秃头上。士兵吓得魂不附体,手足无措,全场人皆目瞪口呆,鸦雀无声。
——就看将军怎么办?
又有一次,某将军为融洽官兵关系,下连队和士兵混得相当熟悉,彼此也开起了玩笑。一位入伍不久的新兵看着又胖又矮的将军不觉脱口而出:“将军,你敢和我们比高矮吗?”
——将军比得比不得?
乌戴特将军面对浑身发抖的士兵,反倒先笑了起来,说:“老弟,你以为啤酒对我重新生发会有效果吗?”
众人轰然大笑。
乌戴特将军巧妙自嘲了自己的缺陷,为士兵解了围,也赢得了众人的钦佩。
至于那位让士兵闹到没大没小的将军,自然也不敢惧战,当然也不能认真,他说:“要比当然可以,不过不能站着,得躺着比。”如此招数一出,巍巍将军之肚岂不占尽上风?
善意的自嘲,一则摆脱了自身的困窘,同时也解除了别人的困窘。
胖子药
胖人自有胖人的福气。比如乘车。
塔夫脱是美国历史上最胖的总统。有次他外出办事,在一个小镇上等火车,按时刻表,要再等几个小时才有慢车停靠,而一班快车却就要经过此站。塔夫脱灵机一动,给列车调度处打电话说:“七次列车可否在这儿停一下,有一大堆人要上车。”
火车停下了,塔夫脱上了车。他见列车长大惑不解,便说:“我就是那一堆人。”
英国作家切斯特顿也是个大胖子,然而他从来都以此自豪。一天,他的朋友争论说肥胖会给社会生活带来不便,比如乘车就太占地方。切斯特顿不以为然,说:
“就在前几天,我去坐地铁。我站起来把座位让给女士坐,结果有三位女士并排坐下来,她们无不对我报以迷人的微笑。”
克林顿面对绯闻
1992年1月,美国四年一度的总统竞选中,民主党总统候选人克林顿也遇上了和哈特一样的麻烦。
一个颇有几分姿色名叫弗劳尔斯的女士透露:克林顿与她保持了十二年的婚外关系,从1977年到1989年。弗劳尔斯早年曾在夜总会当过歌女。
一时间,美国舆论大哗。
这对锋头正健的克林顿不啻当头一棒,也使人们又想起了民主党的风流传统。而无论如何,克林顿若想免蹈哈特的覆辙,他和他的夫人希拉里又该如何应付这一窘境呢?
此事时为美国公众所瞩目。
面对新闻界的大肆渲染和选民的骚动,克林顿并没有保持沉默,也没有矢口否认此事,而是及时在哥伦比亚广播公司的“六十分钟”电视节目中露面,积极主动澄清他和弗劳尔斯的关系。
克林顿一方面否认他和弗劳尔斯私通,一方面又承认过去“做过某种错事”。他承认自己同妻子的婚姻关系曾出现过裂痕,但现在已和好如初。
克林顿的说法又与前面提到的克利夫兰不同,显然很有讲究:
一是抽象认错,具体否定。态度诚恳又不给人口实。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反正也没有什么“活”证据。二是事出有因,情有可原。而如今,昔日之因已不再存在。既不失那一代青年的一度浪漫,又显示向传统价值观的回归。
当然,克林顿夫人希拉里的的态度也很重要。哈特当年之所以失利,夫人的痛哭流涕,后院起火是一个重要因素。
克林顿夫人不是哈特夫人,作为美国著名律师,自然更显得沉着冷静和善于权衡利害。她挺身而出,一起随夫婿接受电视采访,以表明她对丈夫的信任和原谅。
她向大约四千万电视观众说,自己和克林顿十六年夫妻关系是曾出现过不和,但这不应成为阻挡他们进入白宫的障碍。
她说:“我认为我们夫妻生活中所发生的事及其细节如何,与其他人没有任何关系。我爱我的丈夫,我尊敬他,我珍惜我们走过的路。”
到底是个律师,这么一说,克林顿反倒成了社会不公正的受害者,令人同情。
有趣的是,克林顿夫人在电视上显示与丈夫十分亲密之际,不知是天意还是巧合,此时,突然一大块天花板砸落下来,克林顿不失时机,紧紧将夫人揽护在怀里。一时,“英雄形象”传遍全国。
经过夫妻双方的巧妙合作,克林顿化险为夷,原先因为丑闻而极度张扬的高知名度,竟也转而成为吸引公众支持的强大力量。
关于相对论
爱因斯坦以提出相对论而闻名于世,人们也以关于对相对论的兴趣而自豪。有一次,一批群众,一定要请他讲清楚据说是全世界只有几个人弄得懂的“相对论”。
爱因斯坦打比方说:“同最亲爱的人在一起,一个小时也仿佛只有五分钟;而一个人枯坐在热气逼人的火炉旁,五分钟却仿佛有一个小时,这就是相对论。”
有个人自以为懂得了相对论,在冬天他扶起滑倒的爱因斯坦时说:“根据相对论原理,你并没有跌倒,只是地球忽然倾斜了,是吗?”
可惜此时的爱因斯坦已顾不上考虑相对论了,喘着粗气说:“可惜这两者给我的感觉都一样。”
也有人反对相对论。1930年德国出版了一本批评相对论的书,名为《一百位教授出面证明爱因斯坦错了》。
爱因斯坦耸耸肩,道:
“一百位?干嘛要这么多人?只要能证明我真的错了,哪怕是一人出面也足够了。”
可是,当时又有谁真正弄懂了相对论呢?于是就流传了这么个故事:
爱因斯坦发表相对论后,各地竞相请他演说,他的司机每次也在会场里听。
有一次途中,司机说:“我听博士的报告已三十次左右,内容已完全记住。您一连几次讲同样的话也太累了,我们来玩个游戏好吗?这次我穿你的服装讲演,直到被发现为止。”
司机建议固然大胆,倒也不无可取。
这个世界上的诸多大人物不是都有替身吗?邱吉尔有替身,斯大林有替身,伊拉克的萨达姆有替身,连萨达姆的儿子也有替身。
史达林的爱好之一,便是在后面看着自己的替身如何接见各种各样崇拜他的代表团。当然,德国的希特勒也有替身,一次,有人刺杀希特勒,把他的替身给打伤了,那替身硬是忍了下来。否则,真元首便无法活动了。为此,希特勒还大大奖赏了他。
学者与政治家固然不同,可是爱因斯坦是讲相对论的,司机和教授岂非相对而论?于是,爱因斯坦欣然同意说:
“好呀,反正也没人认识我。”
在报告会上,司机代替博士几乎无误地讲完了相对论。但刚要下讲台时,一位教授却提出了质疑。学问毕竟不同于政治。
这倒是以前没有遇到过的,那玩笑开得太大的司机该如何是好?
谁知,司机毫无惧色,说:
“噢,这个问题很简单,连我的司机都能解答。司机,你上来吧!”
此事当真与否,姑且不论,世上还真有吹不破的牛皮。连学问也不例外。
古希腊有个伊索,特别擅长于为主人圆谎:
主人说:“昨天风大,邻家之井都刮到我家来了。”
伊索证明:“那是真的,因为我家竹篱给风刮得扩了开去。”
主人说:“我能喝掉大海!”
伊索证明:“那是真的,但先得有人分开流到海里去的河水。”
如此等等,妙在将作论断的前提稍稍整理一下。比如,只要用个“如果”,就可以将地球都装到瓶子里,遑论其它。不过,台上那个“爱因斯坦”请上的“司机”还真能回答问题,不算假设。
此亦假中有真,真真假假,不亦乐乎!
那时候你在哪里
1956年,在苏联共产党第二十次代表大会上,赫鲁晓夫所做的“秘密报告”,揭露、批评了斯大林肃反扩大化等一系列错误,引起了苏联人民及全世界各国的强烈反应。
由于赫鲁晓夫曾经是斯大林非常信任和器重的人,很多苏联人都怀有疑问:既然你早就认识到了有错误,那么你为什么以前从来没有提出过不同意见?你当时干什么去了?
有一次,在党的代表大会上,赫鲁晓夫又一次批判斯大林的错误,这时,有人从听众席上递上来一张条子。赫鲁晓夫打开一看,上面写道:“那时候你在哪里?”
这是一个非常尖锐的问题,赫鲁晓夫很难作出回答,但他又不能回避这个问题,更无法隐瞒这张条子,这样会使他失去威信,让人觉得他没有勇气面对现实。他也知道,许多人都有同样的问题。更何况,这会儿台下成千双眼睛也盯着他手里的那张纸条,等着他的回答,这可让赫鲁晓夫为难了:不得不答,又不知该如何作答?
赫鲁晓夫沉思片刻,拿起条子,通过扩音器大声念了一遍。然后望着台下,大声喊道:“谁写的这张条子,请你马上从座位上站起来,走上台。”
没有人站起来!所有的人都怦怦心跳,不知赫鲁晓夫要干什么。写条子的人一定更是忐忑不安,后悔刚才的举动,想着一旦被查出来会有什么样的结局。赫鲁晓夫重复了一遍他的话,请写条子的人站出来。
全场一片死寂,大家都等赫鲁晓夫的暴发。
几分钟过去了,赫鲁晓夫平静地说:“好吧!我告诉你,我当时就坐在你现在坐的那个地方。”
斯大林专制时期刚刚过去,恐怖阴影尚未散去。借以戏言,赫鲁晓夫巧妙提醒人们别忘记当时是怎么生活的,自然也就消灭了自己的压力。而且,设身处地、反守为攻、不失威严、亦庄亦谐,确实也收到了非同一般的效果。
赫鲁晓夫后来下台后,一次他对下台之事评论说:“发生了这样的事而没有流血,这在斯大林时代是不可想象的。这就是我们的成绩。”
国王津贴
在一次晚宴上,有人在大文豪萧伯纳面前,滔滔不绝地炫耀自己的才学,萧伯纳彬彬有礼地听了很久,最后忍无可忍地说:“朋友,有我们两人,世界上应该知道的事情,全都知道了。”
“不见得吧?”那人说。
“我看你好像什么都知道,可是就不知道自己令人厌烦,”萧伯纳回答说。
有个科学家叫杜威尔,对待科学非常严肃,在回答各种问题时,只要自己没有彻底弄清楚,常常只用一句话:“我不知道。”
由于他常常说“我不知道”,有人对他说:“是国王付给你津贴叫你这么回答的吧?”虽是玩笑,却也不无讥诮。
科学家的态度依然十分认真,说:
“他付的是我知道的那一部分的津贴,我所不知道的太多了,要是想付给我不知道的那一部分的津贴,就是这个国家的财宝全给我也不够的。”
非此戏论,却是正答。早在古希腊罗马时期,亚里斯多德就已经指出:对于对方的认真,可化之以玩笑;而对于对方的玩笑,也可以应之以认真。相反相成,往往是争取主动的良策。
诗人与将军
也许谁都有过不受欢迎的时候,然而化解方法却各有不同。
英国演说家迪克·克密西斯有一次劝说电力供应业的董事们联合起来,成立一些更大更有效的部门。
他事前知道与会者对此不屑一顾,自己不受欢迎,于是发言前他说:“今天在黎明前,我离开威灵顿的家。我到达飞机场时仍旧漆黑一团,机场上看不到人,查验过票后我进入走廊。我感到迷惑不解,因为我看不到一个旅客。我登上扶梯,走进空荡荡的机舱里坐了下来。”我开始奇怪,是不是出了差错?不一会儿,一位空中小姐出现了。“旅客们都在哪儿呢?”我问道。她耸了耸肩说:“全在这儿了。”于是我孤零零地坐在那里,暗自想道:“我知道我很受欢迎,但也不至于这样呀!”
人们哄堂大笑,气氛顿时变得融洽起来。
秀才遇到兵,也是同样心境。
在一位阔太太举行的宴会上,有一位著名诗人和一位著名将军,两人同是这个宴会的重要宾客。但将军并不喜欢诗人,对诗人很冷淡。每当女主人谈到诗时,将军就皱眉头。诗人很觉尴尬,而女主人浑然不知。
宴会进行到一半时,女主人又宣布说:“我这位朋友现在要为我作一首十四行诗,并且当场朗诵。”
天呐,如果再抢了风头,那将军还会有完没完?球到了诗人脚下,这一脚,如何踢?
聪明的诗人立即推辞说:“哦,不,好心的太太。还是让咱们的将军来一枚炮弹吧!”
那位将军一下子高兴起来,端起酒杯,提议和诗人干一杯。此后一直到宴会结束,将军和诗人谈得非常投机。
莫名的冷淡和敌视,其背后往往是莫名的自尊,给它个体面的梯子,也就走了下来。
美国大科学家富兰克林也有类似的遭遇。
一次,有个新议员莫名其妙地猛烈批评富兰克林,直说得他一钱不值。
富林克林当然不高兴,“可是他是一位幸运而有学问的议员,他的声誉和才能,在议院里很有影响。然而,我绝不对其表示卑陋的阿谀……我只在隔日之后,运用了别个适当的方法。我听得有人讲起过,他藏书室有几部很名贵、很珍罕的书,我就写了一封简短的信给他,说明我想看看这些书,希望他慨然答应,借我数天。他立刻就把书送了来,大约过了一个星期,我将那些书送去还他,另外附了一封信,很热烈地表示了对他的谢意。他以前从不和我谈话的,可是当我们再一次在议院里遇见的时候,他居然跑上前来,和我握手谈话了,而且非常客气……于是我们遂成为知己,有了美好的友谊。”
老罗利
这世界什么事情都会发生。罗马帝国的查理二世,竟然是个多情种子,极为温柔,以致离开情人就无所适从。人们称他是匹专事繁殖的种马“老罗利”,一首这样的歌谣到处流传。查理国王依然不以为然。有一天,国王去敲一个情人的门,里面正在大唱“国王老罗利”……
“谁呀?”
“夫人,”查理国王坦然回答,“正是老罗利本人。”
善于自我解嘲,绕开了多少麻烦。
美国总统卡特也深谙此道。只要需要,他可以嘲笑自己的抱负、嘲笑自己的名声和自己面临的问题,却又显得非常得体。卡特在竞选美国总统时,曾受到对方“吉米是谁”的嘲笑:卡特当了总统之后,又遇到所得税申报书被审查的麻烦。毫无疑问,这问题是难不倒一个老练的政治家的。卡特的反应是自嘲,可是该如何“嘲”起呢?
面对“吉米是谁”,卡特承认自己原先的确默默无闻。他在一次演讲中说道:
“我早就期待着盛大的就职典礼和检阅仪式。我能想像盛典结束时呈现在我面前的一片令人意想不到的壮观景象,我简直有点迫不及待了。宣誓典礼结束后,我们坐上大型高级轿车,在宪法大街下车。我们全部下了车,在大路上步行,我能听到密集的人群中发出一片“看、看、看”的喊声一一我得意极了,直到听见他们说:‘比利(卡特的弟弟)的哥哥走过去了。’”
面对所得税申报书被审查一事,卡特向记者承认:是有些问题让税务当局感到困惑。他微笑着,张着嘴,露出一口眩目的白牙和牙龈,说:
“我的税收审查结果没问题。到目前为止,他们惟一感到不解的是牙膏帐单为六百美元。”
当然,知道自嘲的人也必定知道有所不能“嘲”。
由于卡特的宗教背景,记者们非常关心他对道德问题的看法,有记者问他:“当你得知你女儿的风流韵事,你有何感受?”
“我感到难以置信。”卡特补充道:“她只有七岁。”
天体之用
服装也是一种语言。
社会学者做过一个实验:在一个禁止吸烟的火车站故意吸烟,然后观察周围的反应。他们发现,如果吸烟的人是西装革履,一副气派的样子,那么人们多半会温和地提示:“对不起,先生,此处禁止吸烟。”而如果吸烟者衣着不整,还背着破麻袋,那么,警察多半会上来兜头就将其拎出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