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东白在兰桂坊停下了轿,给了那几个轿夫赏银,下了轿就赶往冰若萱的香阁。
“若萱,是我。”
苏东白朝房内喊道,顷刻冰若萱就给他开了房门,神色间不胜欢悦,喜孜孜道:“你来啦?”
苏东白无奈苦笑,道:“我是来看你有没有不听话发小孩子脾气。”
冰若萱脸色微然染红,羞柔道:“我不敢了。”
苏东白见她脸色红扑扑的,甚是娇艳,再不像下午那般苍白无血色了,看来她确实肯吃东西了,当下道:“那我走了,你可别作践自己身子了。”
冰若萱见他在门外和自己聊上一两句,就要走了,神色遽然间变得哀愁凄苦,眼神柔情似水般顾盼着苏东白,苏东白叹了一声,转身下楼。
苏东白去长胜堂找到李青,问道:“那些螃蟹呢?”
李青神色得意,道:“我叫人封好装螃蟹的筐,用绳系住,放入河里了,随时可以取上来。”
苏东白也生怕那螃蟹会脱水而死,听得李青有所妥当安排,赞了他几句,心想“天色已晚,螃蟹的事明日再理”,当即和李青回冯家院。
回到冯家院,冯怡琳那丫头在院子里呆呆仰望着天空上飞过的雁群,愁眉深思,苏东白步伐轻盈缓缓靠近她,倏地捂住她的眼睛,道:“小姐在想什么呢?”
冯怡琳听得是苏东白的声音,伸手去握住苏东白作怪的大手,脆声道:“在想你啊。”
苏东白反身过去,也挨着她坐了下来,乐道:“怡琳小姐你的想法怎么和我是一样的。”跟着给了李青一个眼色,李青早看不下去了,欣然走开。
冯怡琳喜道:“就你会说。”
苏东白索性抱住了她,道:“我哪是会说,每次见到你的闭月羞花模样,我都张口说不出话来了。”
冯怡琳虽与他肢体接触过,但在大庭广众之下给他抱在怀中,不由得娇躯微颤,又听得苏东白话语挑逗,芳心既喜又慌,语气软弱无力道:“你快别说了。”
苏东白望着她六神无主的诱人俏样,准备再对她言语轻薄一番。
“咳咳——”
苏东白大喊“糟糕”,冯老头不知从哪冒了出来,还要咳嗽一声,吓得苏东白急忙松开那对色狼手,心想“自己在轻薄冯老头闺女,给他抓了个现行。”,还待想和他解释一番。
那冯老头却一言不语,悠悠又走开了,苏东白也不敢再动手动脚,仓惶回房。
下人来叫他去吃饭,苏东白做贼心虚,也不好意思敢去和冯老头碰面,推诿说自己吃过了,心想“等晚点再找冯怡琳那丫头补餐。”
苏东白洗浴完毕后,那冯怡琳就来找他,问他为什么不去一起吃晚饭。
苏东白口花花道:“我是想等晚点和怡琳小姐你两个人一起吃。”
冯怡琳哪料到苏东白脸皮这么厚,竟会有这种肉麻的理由,羞涩道:“你真是个坏蛋。”
苏东白把冯怡琳拉进房间,对她猛灌那不知恬恥的甜言蜜语,冯怡琳脸色霞光无限,红透了玉颈嫩耳,苏东白的手也不自觉四处游荡,冯怡琳被他灵活的手摸得娇吟连连,咬紧红唇。
调笑声中,光阴过得飞快,天色入黑,苏东白一日下来肚中也未曾入食,牵着冯怡琳一双白皙温软的柔荑往厨房走去。
冯怡琳给苏东白简单做了一道虾仁肉丝炒饭,苏东白自是吃得有滋有味,赞道:“你的手艺真是一辈子都吃不腻。”
冯怡琳瞋了他一眼,娇声道:“油嘴滑舌。”
苏东白调笑道:“我油嘴滑舌,你是浓唇香舌。”
冯怡琳娇斥道:“要死啊你!”
苏东白哈哈一笑,道:“欲生欲死。”
冯怡琳知道斗嘴赢不过他,别过小脑袋,柔声道:“你知道我什么时候喜欢你的吗?”
苏东白见她眼神含情,凑趣道:“我也很想知道我是何德何能被一个天仙女子看中的。”
冯怡琳幽幽道:“是你在饭桌上发脾气那一会,我就开始喜欢上你了,你这个人很,与众不同。”
苏东白心下一凉,看来冯怡琳这丫头有轻度的受虐欲,不过说得也对,我一个现代人,的确和你们不一样,笑道:“我现在回想起来都觉得该死,我竟有胆量去冒犯仙子。”
冯怡琳“咯咯”笑了起来,道:“你就会骗人。”
苏东白伸过一只手来握住了冯怡琳的柔荑,道:“那你愿意被我骗吗?”
冯怡琳脸染霞红,微然颔首。苏东白心下大乐,凑过嘴来蜻蜓点水吻了她白净的脸颊,顿时她面如桃花,心跳急促。
苏东白心满意足地吃完宵夜,送冯怡琳回到闺房,依依不舍惜别。
翌日淸早,苏东白叫醒李青,去河边取蟹,那鲜活生跳的大闸蟹张牙舞爪。苏东白派人在河边造起一口大锅,叫来饮食铺的伙计和雇来醉香楼的三名大厨。
苏东白叫他们在锅里放上一定量的碎姜、食醋、白糖,再用淸水把大闸蟹一个个淸洗干净,逐一放入锅中蒸煮。
待大闸蟹煮熟后,苏东白再叫人捞起,用竹篾捆好,一个个金黄的大闸蟹卖相诱人。
苏东白还留有一大半螃蟹在河中,则把蒸煮好的大闸蟹带了回饮食铺。
苏东白推出免费试吃,把一个个煮熟的大闸蟹分成肢、腿、壳、肉,让食客免费尝鲜,试吃的食客大赞美味,兼之大闸蟹是新生品种,消息一传十,十传百,顷刻间人群涌满了。
苏东白再给大闸蟹标价,单个售价一百文钱,众人尝过或没尝过的都纷纷掏银买熟蟹,苏东白暗叹羊群效应的可怕性,再加上附近酒楼闻风来大量买购,半个时辰,几万只大闸蟹倾售而空。
苏东白数钱数到手软,转眼功夫,净入两千八百两银子,苏东白再去各个酒楼推销活蟹,以单个三十文钱的售价全数卖出,半日下来,共收入六千九百两银子。
李青一直随在苏东白旁边,见他竟活生生将平泉县的害灾之物换成了近七千两的白花花银子,心下又是崇拜又是难以置信,膛目结舌道:“你还真是个神人。”
苏东白也深感情报的重要性,如果不是得知平泉县闹蟹灾,自己也没办法发这一大笔横财,算上来还有李青的一半功劳,乐道:“赏你一百两银子。”
李青张大了嘴,不敢相信,苏东白又提醒道:“嫌多啊?那——”
“不不!”李青连声急道,一脸的笑容。
一个青楼打杂的小厮忙不迭地跑了过来,对着苏东白气喘吁吁道:“东家,不好了!有人来兰桂坊砸场子。”
苏东白忙吩咐了李青几句,匆忙赶回兰桂坊,只见三个嚣张跋扈的公子在怒声吼老鸨,其中一个方面大耳的公子道:“快叫你们花魁出来,好好陪小爷喝一杯,不然今天你们兰桂坊就滚出昌隆县。”其他两个人也是呼喝应道。
苏东白心下大概淸楚那个为首的就是殿中少监的儿子,踏前一步,朗声道:“罗公子,可否借一步说话。”
那人回过头来,见一个弱不禁风的书呆子贼眉鼠眼打量着自己,讪笑道:“你是什么东西,借一步?我这一步可是值十两银子,不知你买不买得起?”
苏东白暗暗偷笑,恭维道:“那公子你定然是一只会掉钱的金龟了。”
罗公子听他语气大有奉承之意,也不注意他话中带话,乐道:“那是自然。”陪他一同来的两个人是局外人,却醒悟到苏东白的玄关之意,怒道:“狗东西,竟敢讽刺罗公子,你知道他爹是谁吗?”
苏东白侧一拱手,朗声道:“堂堂从四品大官,殿中少监,谁人不知,谁人不晓?”稍一停顿,皮笑肉不笑道:“他公子也是堂堂的青楼花酒客,哪位姑娘不知,哪位小姐不晓?”
罗公子这才知晓他的用意,怒气冲天道:“大胆,你是什么人?敢这么和我说话。”
苏东白话锋一转,忽道:“罗公子来这的用意可是要找那花魁陪你喝上几杯小酒?在下却有一计。”
罗公子听闻他有锦囊妙计,也不追究先前他的言语不恭,忙道:“快说快说。”
苏东白卖关子似得微微晃头,良久才道:“你亲自去撞开那花魁香阁的房门,他不从你,你就用强,来个霸王硬上弓,保准她叫你亲老公。”
罗公子稍有犹豫,苏东白教唆道:“小人认识花魁的香阁,由我带路,事成之后给小的一两赏钱就行。”
罗公子几次来要那花魁陪酒,却连她一面都没见过,早就心痒难耐,道:“好!”
苏东白带他们上了楼,去到冰若萱的‘凝香阁’,向房内摆手,示意道:“花魁就在这里面。”
罗公子吩咐那两人道:“撞门!”
那扇门甚是结实,撞得他们手臂发麻也撞不开,苏东白上前一步,献计道:“不妨直接叫她开门给公子进去。”
罗公子怎会相信花魁竟会肯开门给他,旋一摇头,苏东白会意一笑,道:“不妨试试。”
罗公子心想也是,试探得往房里叫了一声:“姑娘开下门,我想来请你喝杯小酒。”
片时,‘咿呀’一声,房门开了,一个娇滴滴的美人,冰肌玉肤,滑腻似酥,看得罗公子几人眼缭心乱,许久张大了口说不出话来。
苏东白微一扯他袖子,罗公子回神过来,喜道:“姑娘,可否移步出房,陪我喝上几杯小酒?”
那女子脸颊绯红,酒窝浅现,柔声道:“全凭公子吩咐。”
罗公子哪料到事情进展如此顺利,不由得喜笑颜开,乐道:“姑娘,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