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自己想太多了吗,还是以前看肥皂剧影响太大?
自己不会有被害妄想症吧?
落乔为自己的想法有些汗颜,反正每天躺在床上不能动,她们来了也随意地聊上几句,有时也会聊起自己以前的生活,不过聊到的内容不太多,她现时的身份已有所不同——阶下囚,看到她们整天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活动自由,难免心里会不舒服。
不过,她倒不以为苦,现下已经都这样了,再不愿也改变不了什么,索性便也不去想。
落乔整日躺于床上,虽然心里不愿意承认,但还是隐隐有些期待弄梅她们的到来,然而几日过去了,都未见她们再来。
沉默的孤寂又再一次笼罩,她似乎嗅到了空气中一丝不安的气息,难道是庄里出了什么事?
突听得到院子里些微声响,落乔转头看去,轻声道:“弄梅,是你们吗?”
一片沉寂。
落乔坐直身子倾耳听去,院里再也没有任何声音,好像刚才那一声似乎是某个树枝被风吹落的错觉,不禁疑惑,难道自己听错了?
看看了窗外的天色,已经接近黄昏,想必今日她们不会再来了,无力地靠坐下来,脸上失望之色尽显,叹了口气,便是直直地看着窗外枫树的树干,目无焦距。
晚上明季送晚餐来,带来了干净的衣服,落乔身上的伤好得差不多,没有再用白布条裹着了。
没有人说话,房间里安静得像是掉根针都听得见。
落乔觉得自己就像是砧板上的肉,随人宰割,不能动不能反抗,任人摆布,而且这些明明是属于私人非常隐私的东西,被人这般的摆弄,实非她所愿,这种感觉糟透了。
这里每个晚上都是黑暗的,她也没有办法去点灯,只得倚在床上扮死尸,瞪着大大的眼睛看着黑夜蔓延。
无神,无感。
什么都没有想,脑子里完全是空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不经意间视线一转,看到床头上方竟然有一个黑呼呼的人头,上面似乎还有二颗黑亮发光的眼睛瞪着她。
“啊!”实际上落乔根本没有叫出声来,因为人在极度恐惧的情况下,想叫反而会叫不出来,只发出来一声哑叫。
那个黑头连着一条长长的黑影,猛的向她扑过来,黑夜中,那抹黑影有如死神一般的冰冷和恐惧,带着一股冷寒的风向自己袭来,随即胸口被重重的击中,整个身体被击飞,狠狠地撞到床内的墙上,又重重地掉下来,“噗!”吐出一口鲜血,趴在柔软的床铺上动弹不得,牵动了前些日子未完全愈合的断脚,剧痛传来,让她两眼发黑。
模糊中,落乔才隐约看出这个黑影原来是个人,黑影如鬼魅般又再向她扑来,却被另外几个凭空出现的黑影阻止住了。黑影向后一跃,双方对打了起来,招式狠辣,带着凌厉的劲风,你来我往,黑夜中看不清楚,只看得见那几个黑影不停的飞来飞去。
“哗啦!”房中的屏风被一个黑影撞到了地上,摔得粉碎,倒在地上的黑影似乎感觉不到痛般,也没有任何停顿,迅速地纵身飞起,又和那几个黑影对打起来。
不一会,又有一个黑影被打飞,这一次是直接从窗户飞了出去,下一秒又从原路飞回来了,加入战圈。
瘫在床上的落乔嘴里不时的吐血,两眼随着那几个黑影动着,如果她现在不是受伤,如果现在是白天的话,相信她会看得很过瘾的。
也看得稀里糊涂,这到底是谁打谁啊?
你们打就好了,干嘛把我拖下水?靠!
突然眼前一亮,好像有人把蜡烛点着了,打斗声也停了下来,落乔终于能看见房里的一切,却见那几个黑影甚为熟悉,原来是她在树林里被捉后,关进地牢醒来看见的那几名男子,落乔脸上立时变得苍白,在地牢里,她被吊在墙上任人鞭打欺负的记忆又浮现脑海,身子变得僵硬无比。
他们的脚下躺着一名黑衣男子,手脚扭曲尽断,两只眼睛透着诡异的血红,恨恨地盯着自己。
落乔全身发冷,打了个冷颤,这人的眼神好可怕!
这时,推门声响,有个人走了进来,那几名男子纷纷退后,恭敬道:“庄主。”
来人正是沈施梦,他嘴角含着一丝冷笑,先是冷漠地扫过吐了一身血,明显已受严重内伤脸色惨灰的落乔,然后才将视线放到躺着的男人身上,“夜闯沈庄,意欲何为?”
男人狠狠地吐了一口血,呵呵低笑了起来,脸上面目变得狰狞,恶毒的视线直指向床上的落乔,笑声让人觉得悲怆,觉得痛苦,在夜里笑得让人生寒。
落乔被瞪得一口气没上来,剧咳了几声,又咳出血来,心下疑惑,这难道又是柳菲如的仇家?
待他笑够之后,沈施梦也不恼,淡然道:“笑够了吗?没笑够的话可以继续,因为这一次将会是你最后一次笑了。”
“呸!柳菲如,你这个贱货,伤天害理之事做尽,杀不死你,老天迟早会收你的。”男子撂下狠话,突然全身剧烈的抖动起来,不停的抽搐,两眼翻白,似乎受到了巨大的痛苦一般,嘴里发出呜呜的低鸣,不断地往外冒着血泡,不一会便不动了。
这场面太过刺激,从没见过死人的落乔也没见过人死得这么悲惨,本就苍白的脸色更加惨淡,直觉恶心想吐,血气上涌又吐出不少血。
“庄主,他毒发了。”主管蹲下来按着死尸扳过头部检查了一番,下了结论道:“是猪笼城的特制毒物,想来他知道自己时日无多,于是便过来寻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