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施梦点点头,向床这边走来,居高临下看着她,冷笑,“柳菲如,看到了吧,这就是你的人性!”
落乔抬头呆呆地看着他,良久才沙哑着声音道:“我……叫……落乔。”伴随着一口浓血吐出来,整个人便陷入了黑暗。
沈施梦看着失去意识的人眼神变得复杂,上前轻轻地抱起她,入手却是极轻的重量,用衣袖抹过她嘴角的血,“你们继续在外面守着,顺便把罗玉叫过来。”
“是,庄主。”几名属下领命,拖着地上的尸体出去了。
安静的房内,宽大的床上躺着一名柔弱的女子,嘴唇没有丝毫血色,脸上更是苍白如雪,微皱的眉头,眼角似乎带着一丝泪花,似乎睡着连梦里都不安稳,整个人散发着淡淡忧郁的气息,单纯无害。
一声低咳,惊醒了床边的人,他扶起她倚靠床头,顺手端过一碗药,放到她的嘴边,落乔迷迷糊糊的以为回到了和姐姐一起生活的日子,自己生病了,姐姐便也会这样端着药来喂自己,于是便张嘴把药喝了下去。
“姐姐,你今天不用去上班吗?”喝完药,落乔下意识地问道。
问完却未见回答,感觉到一抹探究的视线,抬眼看去,大惊失色。喂药的人不是姐姐,而是那个欺负自己的恶魔,头脑瞬间清晰无比,落乔吓得往床内一缩。
沈施梦沉下脸,她就这么怕他?
落乔不知道他又想干什么,只是紧抓着被子防备地看着他,将身子尽力缩到最小程度,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据我所知,柳菲如没有姐姐,你到底是谁?”
落乔只是惊恐地看着他,不说话。
突然他动作起来,害怕他又对自己做那种事情,落乔吓得赶紧抱头叫道:“落乔,我叫落乔。”话音刚落,却见他抬起的手顿了顿,抓住衣袍扯了扯,原来是坐着衣裙了,把它扯出来一点而已。
沈施梦挑高眉毛看着她,看她惊慌的样子,嘴角露出一丝冷淡的戏谑,“先说说,你是怎么出现在那个树林里的?”
落乔疑惑于他会问这样的问题,不过,她不太想在别人面前挖开过去的伤疤,于是回答得摸柠两可:“我也不知道,我记得好像是在很高的地方掉下来,失去了知觉,醒来后就看到你了。”
说完,便怯怯地看他的反应,只见他盯着自己的眼神带着疑惑审视的意味,疑惑不管,但那抹审视就令人寻味了,就像是警察看着罪犯,就像是男人看着出墙的妻子,更像是一个强者看弱者的鄙夷,落乔没来由的一阵心慌,心异常的难受。
沉默片刻,沈施梦向她露出一个称之为正常看来却又很邪恶的笑容,“你总说自己是落乔,我姑且相信,不过……你现在得休息。”
他一动,落乔低哑着声音挣扎着叫道:“不要!”身子猛地向后缩去,动作太大牵动着伤处,血气上涌,隐隐又有血丝从嘴角处流出来,苍白的脸色衬着那抹艳红,显得妩媚。
他的手顿在半空,瞪着她,脸色顿时沉了下来,想他突然对她温柔一些,她却一点也不领情。一想到她躺在床上大口吐血,奄奄一息就要失去呼吸的样子,要不是那个黑衣人快要毒发,用内力勉强压制住,否则这一掌怕是已经要了她的命。语气有些放软:“你受了很重的内伤,需要好好的休息,放心,我暂时不会动你。”
“庄主,别一副担心的语气和我说话,我承受不起。”落乔听着此话,心里哧笑且恶心不已,这人明明给自己的伤痕最多,这时装得一副慈悲的样子给谁看呢,把人打得半死不活,再给一个甜头,就可以抹掉一切吗?
沈施梦艳极的脸上冷若冰霜,想他第一次在床前照顾人,便换来了此等下场,他是一时被鬼迷了还是失了魂,看到她嘴角沾着血迹,这般虚弱的样子,却偏偏不舍再下手。按他的性子,以前要是有人这般对他,他早就拖出去一刀给砍了,哪还留在这里呛自己?
想到她躺在那虚弱昏迷差点死掉的事实,没来由的有些慌乱,眼前所见的是她弱小颤抖的身子,心下一软将她抱在怀里,落乔奋力地挣扎,沈施梦一时不查被她挣脱开来,瞪着她连眉头都竖起来了,心里想的便是这个不识好歹的女人,杀了她算了,哪轮到她在这里拿矫?然终是不舍,刻意平淡的语气生硬道:“别任性了,躺下来休息。”
落乔心里冷哼一声,脸上嘲讽之色顿现,任性?她哪里任性了?
感觉到身子又被他揽在了怀里,挣扎了几下没挣脱,被他牢牢地按住,“不要动,如果你不想我现在要了你的话。”
她浑身一震停止了挣扎,明知道挣不过还挣什么,倒是给眼前这个可恶的男人一些乐趣罢了,闭紧嘴巴不语。
“你的武功废了,外面也不安全,以后就留在我的身边,好好的听话,我不会再对你这般粗暴了。”
暴你妈!落乔心里暗骂了一句,紧皱眉头露出不耐的神色,这人说话,她怎么就听不懂呢,一副施舍的语气真当自己是观世音了?偏生将这些施舍的话说得这般理所当然,难道他不知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吗?
极力忍住他身上传来的恶心气息带来的呕吐感,紧绷着身子不肯放松,害怕他反悔突然扑了过来,然而浓浓的疲倦感袭来,眼皮越来越重,脑袋昏昏沉沉,终是靠在他怀里沉睡了过去。
很吵,人声鼎沸,兵器相撞声,桌椅破裂声,睡梦中,似乎自己到了武林江湖,遇到一大片的人在狠狠的撕杀,刀光剑影,血雨腥风真实得像在身边,真实吗?好像真有那么一点点,猛的张开眼睛,落乔无神的瞪着前方的黑暗,满头大汗,床上只剩她一个。